桃花曲GL_分節(jié)閱讀_27
她且去問問,若是王妃不許,便令仆役代她走一趟。漢王想了個折中的法子,神色肅穆道:“并無?!?/br> 說罷,她站起身,慢慢地往內院踱去。 家令看著漢王走遠,幽幽嘆了口氣,殿下必是去問王妃能否出門了,倘若王妃不許,只望殿下不要太傷心才好。 王妃正在書房中看賬冊,漢王走過來,坐到她身旁,踟躕了片刻,方開口問道:“阿瑤,東市一,我可否去看看?” 她聲音弱弱,仿佛王妃一不答應,她便會立即改口說不去。 王妃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上回嚇著殿下,殿下就不敢與她高聲說話了。幸好殿下雖有些怕她了,卻并未與她疏遠。 “殿下想去就去,只是天冷,不宜騎馬,令府中備車,送殿下去,如何?”王妃柔聲道。 漢王驚喜,連連點頭:“好?!?/br> 她得了王妃準許,興高采烈地走了。 府中仆役,手腳甚快,這邊吩咐下去,不足一刻,他們便架好了馬車。漢王換了身厚厚的大氅,手中抱了一剛生好的手爐,登車出門。 東市要比西市更遠些。馬車過去,要大半個時辰。漢王因想著那話本,也不覺得路途漫長。 到了東市,她依舊是興致勃勃的。 今日并非市集,東市依然人多,卻沒有那般擁擠。漢王到了那肆中只一士人,捧了本書,站在那兒看,既空閑,又安靜。 漢王令侍從皆候在店外,自己入店去看。 這間書肆比她常去那家大了許多,一本本書冊排列齊整,擺在架子上,供以挑選。漢王一面看,一面往里走,走到里頭,竟還有竹簡??淘跁喩系亩嗍枪偶?,古籍難尋,書肆中并不多,只寥寥十來卷,擺在一紫檀架子上。 店主人見漢王入店,忙迎了上來,恭敬又帶些討好地問她要買何書。 那原先安安靜靜,專注于書中的士人朝她望來,漢王察覺到他目光,便回視了一眼。那士人盯著她打量了許久,見她也看過來,便歉然一笑,重又低頭看書。 漢王也收回目光,對店主人搖了搖手,令他自去忙。店主見此,也不強求,退到一旁,任她自去擇選。 話本是放到一處的,甚為顯眼。漢王走過去,拿起來翻看。翻了一本,果真見到家令所說的那本。 漢王大喜,拿起了放到一旁,又去翻其他,準備多收幾本,過會兒一同結賬。 那些書壘的高高的,大多是齊整的,也有一些翻亂了,想是店主還未來得及整理。漢王心想,好看的才會有人翻,叫人翻亂的,當是好的。她走過去,拿起最上頭的一本,正要打開瀏覽,那書堆中忽然滑下一本紅封面的,掉在地上,發(fā)出啪的一聲。 漢王嚇了一跳,忙彎身去拾,拾起后,又看了眼書皮,只見紅底白字,寫了“春宵秘戲”四字。 這四字格外露骨。漢王的臉一下就紅了,她忙左右看看,見無人注意,便將這堆里,又去翻其他。 可書雖不在她手中了,但“春宵秘戲”這四字,仿佛著了魔般,一直浮現在漢王腦海中。漢王不知春宵具體是什么樣的,但她知曉春宵一詞是何意,再兼之秘戲,如此曖昧。不需怎么推論,漢王便能猜出,這本書中,約莫是講生孩子的。 王妃說,等她長大一點,就會教她了,漢王一直等著,但是過去了將近一年,王妃仍不覺得她長大了。 漢王原已忘了這事,但突然看到那本書,她又想起來了,一想起來,她便止不住好奇,很想將書翻開了看看。 漢王手中拿了另一話本,目光卻在書堆中一陣掃視。那寫生孩子的書當是旁人從別處拿來遺落在此處的,唯止一本,尋不出其他了。 漢王怕自己忍不住,便轉身往別處走了走,可走出幾步,她又止不住好奇,回頭看了一眼。那堆中去了,只露出紅紅的一角,那紅紅的顏色,仿佛叫人施了法術,漢王一看,就移不開眼。 她后悔極了,早知不該撿的,就該由它躺在地上。 她努力著要走開,可雙腿就像與地面長在一起似的,怎么也移不動,漢王控制不住自己,又走了回去,忍住了滿心的羞恥,臉頰紅得像是涂了一層朱色的墨。 她咬著唇,將“春宵秘戲”抽出來,又顫著手翻開,第一頁,她就看到了兩名女子。兩名女子在花園中,衣衫盡失,抱在一起。 漢王只看了一眼,便連忙合上了,心口噗噗直跳的。 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她想將書丟開,又不舍,她心中既怕且慌,那兩名女子所行之事,她能猜到是什么。非禮勿觀,她不該看的??伤拖胍匦路_,不止如此,方才匆匆一眼,畫中二人映入她的眼簾,她腦海中竟浮現王妃的模樣,倘若兩名女子,一是她,一是王妃…… 漢王想到此處,又是羞又是慌,她再也不敢往下想,連忙將手中的書卷一卷,往袖袋中塞。 塞入袖袋,漢王才驚覺,這畫冊頗大,在袖袋之中,甚為顯眼。 有了這畫冊,漢王再不能在這書肆中待下去,她做賊心虛,抱了幾本話本,令侍從多與了店主些銀錢,只說是賞錢。店主見那賞錢價值可觀,喜得不知如何是好,送了這位不知為何,面色通紅的小公子出店,還連連作揖恭送。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看,小朋友偷看小黃書就是這樣的。 差點忘記說了,李壽造反那事兒《春如舊》里比較詳細的寫了,這邊就不重復了。至于王妃怎么嚇唬漢王的,寫在我的微博里。想必大家都是看過的,也不重復了。 ☆、第二十一章 入冬不久,風聲蕭瑟,還未落下雪來。 漢王出門之時,將將過午,日光還有些許暖意,自書肆出來回府,日影西斜,只余寒意刺骨。她出門時帶的那小手爐也涼了。漢王攏了攏大氅的領子,靠在車中的隱囊上。 幸好,這身大氅甚為寬大,畫冊藏在袖中,雖顯得沉甸甸的,還不至于一眼就叫人看出其中玄機。 馬車行駛平穩(wěn),少有顛簸,漢王頭一回做壞事,難免慌張。不似來時那般安然,漢王一路都在琢磨,回到府中,她需先將畫冊放到穩(wěn)妥處,不能叫王妃發(fā)現。 只是何處為穩(wěn)妥? 漢王努力回憶她寢殿與書房有哪些較為隱秘的角角落落。想了一路,總算讓她想到幾處。漢王那慌張之中,便稍稍摻入了幾分心安。 她看完,就把畫冊丟掉,王妃不會知道的。 車駕停下了。 車外傳來一道聲音:“公子,到了。” 話音一落,車門自外打開。漢王正要起身,忽覺不對,若是回府,侍從當稱她“殿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