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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云想衣裳花想容在線閱讀 - 初次試探

初次試探

    迦南口中那個快不行的小孩子,年齡尚不足一歲,秋冬更替時不慎染上時疾,后被容蘇明安置在堂前巷的別宅里診治照顧,乳名喚作小五,是蘭氏第五個孩子,也是最小的孩子。

    今日臘八,歆陽的百姓無論富貴貧窮,高低貴賤,皆都各自在家團圓過節(jié),準備新年,寬敞街上行人不算多,馬車飛馳入堂前巷,不待完全停下,便有道深棕色身影從車兒板子上一躍而下,直朝宅門奔去。

    花春想緊接著從車廂鉆里出來,被隨后的青荷及時拉住,才沒跟著容蘇明一道從車上跳下去。

    “夫人穿著裙,不及家主行動方便,再傷著自己可不好?!鼻嗪纱R車完全停下,自己先跳下去,再轉(zhuǎn)身扶花春想。

    容蘇明卻在大步跨上宅門前的青石臺階后,定定立在了門前。

    花春想趨步上前,來到容蘇明身側(cè),正欲問她為何不進門,突然發(fā)現(xiàn)這人平復著自己呼吸,垂在身側(cè)的手半握成拳,微微發(fā)抖。

    抬眼去看,這人的側(cè)臉輪廓線條流暢,神色是比在許家時露出過的冷漠還要疏離,帶著絲絲復雜,拒人于千里之外。

    今日乃容花二人成親之后的第二日,也是花春想第一次在容蘇明的身上,看見此般復雜到難以言喻的情緒。

    她心里有些許好奇,不知這人曾經(jīng)歷過怎樣痛苦掙扎的事情。

    作為容蘇明身邊本該是最親近、實則堪稱陌生的人,花春想瞧見容昭如此神情,不知道自己當說什么做什么為好,便伸手拉住容蘇明半握成拳微微顫抖的手,主動遞上臺階道:“等我啊,走罷?”

    待拉住容蘇明之后,花春想才知道,這人的這只手不僅在顫抖,而且可謂冰涼。

    “……”容蘇明原本眼皮半垂著,下頜緊繃,似在強行壓著身體里某種橫沖直撞的東西,聞花春想言,她偏過頭來看身邊之人。

    見花春想微抬眼定定看著自己,容蘇明眨眨眼,慢慢平靜下來,接著眉目舒展,打開手心,反手將那只溫軟的手握在了自己手里。

    牽著花春想一道進宅門。

    前院里只有兩個年輕力壯的看家小廝在,二人并肩立在當值的屋門前給家主和主母叉手行禮。

    花春想跟在容蘇明身邊,側(cè)耳聽到隱約有斷斷續(xù)續(xù)女人哭聲,她心中悄悄琢磨著什么,徑直被被容蘇明牽著,從正廳旁邊的井字廊來到宅子中庭。

    從迦南將消息稟告給容蘇明,至花春想跟著容蘇明來到這里,一路上容蘇明只字不提,既不言那病危的可憐孩子是誰,又不語堂前巷這別宅里住的是誰,仿佛是不想讓花春想沾染某些事情。

    可說穿了,不過就是容蘇明將新婚妻隔絕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不想讓她進來。

    好在花春想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天真無邪,她心中有所猜測,在踏進中庭之后,猜測得到證實——這里住的,就是容昭那位傳言中的生身母親蘭氏。

    而那病重的小孩子,當是容蘇明同母異父的弟弟或者meimei。

    別宅里諸仆使皆立在中庭,個個神色嚴肅,不斷有人從廚房那邊往西邊那間屋子往來,而在前院聽見的哭聲,就是從西邊那屋子里傳出的。

    見容昭邁步進來,坐在石凳上的男孩噌地起身,神色仿佛迷路的孩子見到了指路人,卻又旋即收斂起情緒,和諸仆使一起恭敬地向容蘇明叉手行禮。

    一容顏頗佳的姑娘上前一步,向容蘇明屈了屈膝,嬌滴滴稟告道:“此前已經(jīng)轉(zhuǎn)好,兩日前突然開始咳嗽,伴隨反復燒熱,吃藥后有所好轉(zhuǎn),昨日夜里亥時前后又突發(fā)高熱,梁先生用藥壓不下去,今晨才請到王稻中王老先生親自過來,現(xiàn)他正與其弟子在屋內(nèi)救治,方才兩次傳話,曰危急?!?/br>
    “如此,”

    花春想聽見容蘇明的聲音,沉穩(wěn)無波,淡靜得猶如陌生路人:“蘭氏……何時進去的?”

    貌美姑娘:“您進來半刻鐘前,大夫傳第二通危急時,那位悲痛欲絕突然沖了進去,哭聲便未斷過。”

    恰時,屋里驟然傳出中年女人爆發(fā)的哭喊,聲音撕心裂肺:“我的女兒,可憐的小五啊,你這是要了阿娘的命嘍……”

    那廂,醫(yī)者打扮的年輕男人挑簾從屋里出來,見容昭在院中,趨步過來,叉手給容昭通知:“吾等盡力,容家主節(jié)哀順變?!?/br>
    孩子,去了。

    “有勞先生?!比萏K明依舊臉色如常,平靜地向?qū)Ψ讲媸只囟Y,仿佛只是聽人轉(zhuǎn)述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那邊屋里先后出來兩人,須發(fā)盡白的為首者,便是濟世堂堂主王稻中老先生。

    容蘇明親自送老先生一行人離開,屋里的哭聲猶自凄慘,花春想轉(zhuǎn)過身來,安靜看向石桌前那兩個孩子。

    年紀小的那個是個小女孩,四五歲模樣,清瘦且矮小,大概是因為不知道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拉著旁邊男孩的手,泫然欲泣。

    而那男孩,瞧著得有七八歲大,高眉深目的相貌,消減了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本該有的稚嫩氣,他定定立在那里,垂眸看著地面,雖說淚流滿面,卻是咬著嘴唇無聲哭泣。

    眾仆使安靜候在原地,規(guī)規(guī)矩矩的,無人交頭接耳,似乎是在等容蘇明回來吩咐此后事宜。

    花春想與青荷面面相覷——不知為何,此時她倆人立在此處,尤其顯得像陌生外人。

    未幾,此前在前院見過的小廝跑進來一位,向貌美姑娘耳語幾句,隨后離開。

    那姑娘移步過來,略微給花春想屈膝行禮,道:“家主在暖廳等著,請隨我移步?!?/br>
    ……

    沿回廊向東走,左拐右拐,花春想隨那姑娘來到宅子暖廳。

    花春想獨自進門時,看見容蘇明正坐在圈椅上烤火,一只腳還踩在炭盆邊上,神色沉靜,眉心微蹙。

    抬眸見花春想進來,容蘇明招手示意她過來坐,先倒了杯熱茶遞到她手里,才溫聲道:“方才領(lǐng)你過來的丫鬟,名叫衛(wèi)遙知,是何嬤嬤女兒?!?/br>
    “原來是何mama女兒,”怪不得與院子里其他丫鬟的衣著打扮都不同。

    花春想不知道容蘇明為何突然提起這個,不敢隨意接話,便指了指容家主那只隨意踩在炭盆邊的腳,問:“鞋子何時磨破了?”

    容蘇明看一眼腳上磨破的棉鞋,竟然跟著好奇:“咦,怪不得腳冷,鞋子何時磨破了?”

    “你這人,竟連這個都不上心注意些么,”花春想問:“此處可有替換的?”

    “沒有,”容蘇明搖頭,眼皮半垂,視線落在炭盆里:“一時半會兒又凍不掉腳,待回去再換罷——遙知是個穩(wěn)妥的,小五的……我安排她去處理,你可想跟著她學學?”

    花春想眨眨眼,明白容蘇明之意后,她有點底氣不足地問:“學她如何安排事宜,如何處理問題,你是想以后讓我管家宅?”

    “嗯,”容蘇明吃口茶,沉潤平和的語氣里隱隱藏了幾分謹慎:“你……是不熟悉這些俗務(wù),還是……不愿意?”

    花春想沒有立時開口,容蘇明無聲勾了勾嘴角。

    說花春想花六姑娘不熟悉如何處理內(nèi)宅事務(wù)?那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花春想是什么人?

    花齡花大掌柜獨女,花家香長孫女,八歲起跟在她祖母花老太太身邊受教,從小作為冢婦培養(yǎng),如此一人,可能乎不會理內(nèi)宅?

    這樣一個人,告訴你說她不會打理這些事務(wù),其實她真正的答案只有一個——她不愿意。

    她不愿意幫你打點院子里那些繁雜瑣碎的、雞毛蒜皮的、雜七雜八的事情。

    容蘇明沒再多說,揚聲喚門外的衛(wèi)遙知進來。

    吩咐下幾件相關(guān)事宜后,衛(wèi)遙知領(lǐng)命退下去辦事,容蘇明也起身理了理衣袍。

    她道:“既如此,這邊還有些事情需要我留下處理,若你覺無趣,我讓迦南送你回家。”

    說罷,容蘇明徑直離開,似又恢復了那疏離冷淡模樣,花春想對此并不意外,這本就是她拒絕容昭后應該料到的。

    ……

    花春想早上親自做的臘八粥,容蘇明終歸是沒吃到半口——接下來一整日的時間里,容蘇明忙得沒空回家。

    直等到深夜,穗兒回來說,門下小廝來報,家主依舊沒回來。

    花春想困得堅持不住,終于決定不再等她,收拾后自己先睡了。

    次日三朝回門,容蘇明不知去了何處,徹夜未歸。

    花春想琢磨著,差人去向迦南打聽下他家家主去向,結(jié)果,不待花春想用完朝食,辰正時分,容蘇明自己回來了。

    幾乎一個晝夜未見,花春想看向容昭,明顯她面前這人精神頭不算佳。

    眼睛里似乎有紅血絲,眼下帶著淡淡黑青,嘴角緊抿,眉心微蹙,儼然一副熬通宵的樣子。

    “你回來了,”花春想靜靜坐在用飯的偏廳,隔著窗戶問廊下的人:“用過朝食否?”

    容蘇明往窗戶里看一眼,抬手捏了捏眉心,擺手道:“你吃罷,我回去收整收整,過會兒陪你回門?!?/br>
    回門是晌午去,傍晚回,容蘇明估摸著時間,在書房里打了會盹兒,直到迦南來敲門,說夫人問何時能動身出發(fā)。

    容家東側(cè)門門前:

    容蘇明站在臺階上,熬夜的困倦使她腦仁子發(fā)懵,可看著眼前幾輛馬車上的回門禮,她整個神思卻變得清醒無比。

    按照歆陽的規(guī)矩,回門禮本就是容家該備的,她早叫人準備妥當,滿滿三車,便是門面也充得足夠,可花春想竟自己也備了份。

    “我知你素來忙碌,”花春想站在容昭身側(cè),披著狐裘,笑意淺淺,更顯面容姣好:“想來不當以這些雜事讓你分神勞心,遂私自做主備下這份,不巧沖突了?!?/br>
    既是沖突,兩份那般數(shù)量龐多的回門禮,裝車時就當發(fā)現(xiàn)問題,那時為何不立馬說,反而到了要出發(fā)的時候才風輕云淡開口?

    容蘇明未點破花春想的心思,點點頭,淡淡道:“既已裝車,一起拉去就是,你爺娘養(yǎng)你十幾載,莫說是這幾車東西,再多也是送得的?!?/br>
    “謝謝你。”花春想挽起容昭手臂,臉上笑容加深。

    花家離容家不算近,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北,路上車馬人流,容蘇明靠在車微角落,低頭小憩。

    白日的歆陽街上熙來攘往,各種聲音混雜著傳入車內(nèi),倒也不顯得太過安靜。

    便這樣一路沉默到花家。

    馬車勒停后,不用花春想開口提醒,靠在角落里小憩的人緩緩睜了開眼睛。

    容蘇明兩手搭在膝頭,一動不動坐著,眸中有片刻愣怔,嘴角緊抿,似是沒能立馬反應過來自己眼下身在何處。

    看來路上是真的睡著了。

    待容蘇明怔忪幾息,花春想拉了拉她的直袖袖口,道:“到我家了?!?/br>
    容蘇明點頭,按按眉心,從袖兜里摸出個五色琉璃小彩瓶,拔開瓶蓋放到鼻尖嗅了嗅。

    “這是什么?”花春想好奇。

    容蘇明無聲一笑,將之重新塞好蓋子,拿在指間遞向花春想,讓她自己看,她則清清嗓子起身下車。

    “哎等我!”花春想及時拉住容蘇明一片衣角,順手將小小琉璃瓶裝進自己袖兜。

    花齡院里的一位嬤嬤領(lǐng)著丫鬟小廝正等候在花家宅門前,見容蘇明與花春想二人先后下車,眾人忙不迭上前迎接,一路將人領(lǐng)到花家正廳。

    正廳上,花家老太爺華世蛟端坐在堂,花家各房也皆派了人來,可見花家對花春想回門的重視。

    容蘇明攜厚禮而來,拜過花老太爺后向眾人逐個見禮。

    自容家主進門始,花齡就在暗中觀察這年輕人。

    只見這人與每房交談雖僅有三兩句,但卻每一句話都讓人倍感親切,好似認識已久。

    花齡不動聲色,覺得許太太在自己的描述中將容大東家弱化不少。

    花齡心說,花容兩家結(jié)親,人人都道是花家高攀了容氏,更有甚者還說是她花齡看上了容大東家的萬貫家財,才將女兒嫁去容家。

    然而花齡卻是再清楚不過,女兒嫁到容家,最吃虧的還是她女兒。

    容蘇明到底是豐豫大東家,幾乎一手拉起那家商行里獨領(lǐng)風sao的豐豫商號,且這家伙身為歆陽商賈三甲,不僅精明到了隨和中取利的地步,而且還是個極會揣摩人心的。

    小香椿那沒心沒肺的,若是用起心思來,怎生是這容蘇明的對手?

    那怕是兩百個花春想也敵不過一個容蘇明的!

    出嫁的女兒三朝回門,說到底是花齡這房的家事,可拜過長輩后,花老太爺回自己院子,容蘇明被花家各房的人攔住了腳步。

    花春想先跟爺娘回自己院子。

    花齡是花老太爺?shù)臻L女,居花家西院,距離花家正廳不算太遠。

    一家三口回到院子,甫進明堂,聞著屋里熟悉的香味,花春想當即就有些眼眶發(fā)熱,鼻子發(fā)酸。

    她阿爺搓著手,欲言又止,扔下句“我去廚房看看”就忙忙轉(zhuǎn)身出去,生怕走慢一步會被女兒看見自己眼眶泛紅。

    花齡拉女兒坐下,嘴里有千萬句話想問,開口卻道:“聽見蘇明帶來的回門禮有五車之多后,各房態(tài)度大大轉(zhuǎn)變,看不成咱們笑話,如今倒是反貼上來,真叫人惡心作嘔,其他幾房倒不說了,老六房里的尤其讓人隔應?!?/br>
    “六叔父?”花春想蹬掉鞋子,盤腿坐上暖榻:“他家怎么了?”

    花齡冷笑:“但凡他有點腦子,就不該讓你六嬸來向我提清秋的事?!?/br>
    “清秋何事,清秋怎么了?”花春想在袖兜里一陣摸索,將小小的琉璃瓶掏出來細看。

    花齡也投來視線,粗略打量女兒手里那一瞧便知價格不菲的小小琉璃瓶,隨口說道:“也沒什么,不過就是六房瞧著你眼饞,你這瓶子哪里來的?蘇明給你的?”

    “哦,這是她的東西,”花春想把琉璃瓶拿在手里轉(zhuǎn)了轉(zhuǎn),拔開蓋子遞向花齡,道:“阿娘你聞聞這里頭裝的是什么,我從沒聞過這東西,甚至分辨不出里頭成分,只聞出有六安瓜片的味道?!?/br>
    花齡抿嘴一笑,以手作扇,就著花春想的手輕輕聞了聞味道,又仔細看了兩眼琉璃瓶,道:“是種提神醒腦的藥膏,會自動散成氣味,產(chǎn)自秦地,你爹偶爾也用,不過這個更優(yōu),制作時調(diào)了香在里面,是以聞不出成分,非是你學藝不精,”

    說著,又看了眼琉璃瓶:“瓶子是都鐸國所產(chǎn),你祖父那里有一只類似的,比這個要大些,卻不如這個小巧精美,裝著鼻煙,你沒見過?”

    “……”花春想歪頭想了下,道:“聽你這么一說,我覺得在祖父那里好像是見過的。”

    她抿嘴一笑,將東西收起來塞進袖兜,欠身湊過去扒拉盤子里的瓜子。

    花齡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湊過來低聲問到:“蘇明被那些人攔在正廳,當真無事?”

    “無事,無事,”花春想嗑著瓜子,心大且隨意:“豐豫和花家香在生意上素無往來,他們想拉扯關(guān)系,無非就是拿我作借口,阿娘放心,我在容昭那里可沒有恁大面子。”

    話畢,覺得不妥,花春想清清嗓子,將瓜子嗑的一本正經(jīng)。

    幸好花齡未作多想,朗聲笑了幾笑,溫聲道:“這個不急,畢竟你二人才成親沒幾天,以后日子且長著,有的是時間。”

    花春香認真嗑瓜子,仿佛吃的是涌金樓里最美味的招牌點心,聽了阿娘之語,她把頭低得更甚幾分,不知道的以為她是在害羞。

    至少花齡是如此認為。

    “這有何羞澀的,”花齡倒杯熱茶遞到女兒手邊,道:“給娘說說,容蘇明這人如何?她待你如何?”

    嗑完手中瓜子,花春想又從盤子里抓一把,繼續(xù)在茶杯邊上堆著瓜子殼:“挺好的?!?/br>
    花齡嘖嘴,道:“什么挺好的,你倒是給娘說清楚些??!”

    蓋因母親花齡之強勢,花春想打小就是個性子軟弱的,雖她遇事多持有己見,但在母親面前從來沒法堅持自己,也從不敢有所欺瞞,因為根本欺瞞不住。

    被母親這么一問,花春想差點讓實話脫口而出,她現(xiàn)下就怕阿娘東拉西扯將話題扯到那五車回門禮上來。

    畢竟那是滿滿五車回門禮,太給西院長臉,太給花齡長臉。

    頓了頓,她裝作不耐煩的樣子,蹙起眉加重了語氣,道:“您也才說我們成親沒幾天,如此我能如何了解她?您問她待我好不好,然則于她而言究竟何為好何為不好,我又從何得知?阿娘忒不講理了些!”

    花齡膝下別無所出,倒底寵慣著自己這獨生女兒,被頂撞了也絲毫不生氣,只是嘖嘴道:“你這孩子,沒來由使什么小性子,好好說著話呢就突然發(fā)脾氣,回頭讓蘇明知道了要如何看你?”

    花春想摳著瓜子,無意識地撅起嘴,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她不該這般用惡劣態(tài)度和娘親說話的,阿娘做的一切,皆都是為了她,為了這個家,她不能狼心狗肺不識好歹。

    強行按下心中翻涌,花春想近乎呢喃地低聲說道:“我聽從阿娘的話,已經(jīng)嫁進容家,憑容大東家的本事,我余生吃穿不愁,您和爹以后不用再為我cao心勞力了,您多為自己想想,自己過得舒坦開心就好,有些東西其實爭不爭都無所謂?!?/br>
    “說的都是什么屁話!”花齡的臉登即拉下來,食指指尖連續(xù)點著小幾邊緣,蹙眉道:

    “你已嫁為人婦,怎的還有這般天真想法,成為容家冢婦不代表你能永遠抓住容蘇明的心,日后她若變心,若想動你冢婦的地位,你不得有娘家為你撐著腰?!你今生別無兄弟姊妹,除了我與你爹,還有誰能作你永遠的依靠?!”

    花春想已然濕了眼眶。

    她低著頭,努力憋著哭腔,可還是被眼淚模糊了視線:“可是,我也想成為爹娘的依靠啊……”

    “我們可用不上你,”花齡頓了頓,故作輕松道:“我和你爹我倆過得且舒坦著呢,只要以后你莫要來找我給你倆帶孩子,那便是謝天謝地了!”

    成親之后要孩子,天經(jīng)地義水到渠成的事情,這似乎是刻在人們骨子里的想法與認知,花春想咬咬唇,沒有出聲。

    未過多久,快至午食時間,容蘇明從正廳脫身,在嬤嬤的引領(lǐng)下回來了西院。

    花春想她爹親自下廚,做了豐盛的午食。

    花爹是個老實人,不善言辭,他似乎有不少話想對容昭說,可只要他一開口,就會立馬被夫人花齡找借口岔開話題。

    花爹也不敢違拗夫人,飯桌上,他有千言萬語說不出口,最后只能化在酒里。

    一頓飯下來,花爹喝倒了自己,容蘇明不過有些頭懵。

    花爹被抬回自己屋里去睡,容蘇明跟著花春想,慢吞吞來到花春想出嫁前住的房間。

    屋子不大,位置卻好,小軒窗朝著陽,屋里沒什么名貴家具或亮眼裝飾,卻布置得溫馨。

    容蘇明被扶過去,倒在臥榻上,一陣頭暈目眩,鞋子都未及脫下。

    薛mama被花齡留下問話,花春想吩咐青荷去廚房煮醒酒湯,又讓穗兒去打熱水,青荷穗兒領(lǐng)命后一道離開,屋里只?;ù合耄氉哉驹谂P榻邊。

    她猶豫須臾,彎腰把容蘇明腳上的棉鞋脫下,將人往臥榻上推了推,又拉開被子給她蓋好。

    “很難受么?”花春想坐到床沿,將手覆在容昭額頭上探了探溫度,也摸到了這人緊蹙的眉心,遂道:“再忍一忍,青荷去煮醒酒湯,很快就好,你吃了再睡?!?/br>
    容蘇明未答,反而是伸出胳膊來,抬手將覆在自己額頭上的那只手握到了手里。

    許是吃了酒的緣故,容蘇明此刻手心盛熱,帶有些微汗?jié)?,覆在花春想微涼手背上,驚得她迅速抽手。

    容蘇明手里驟空,頓了頓,嘴角勉強勾起一抹弧度,閉著眼睛,聲音嘶啞道:“烈酒燒心,渴?!?/br>
    “我去給你倒水!”

    花春想忙忙倒溫來水,扶容蘇明側(cè)起身,連喂三杯,可謂任勞任怨。

    在容蘇明支撐不住睡過去前,青荷及時端來解酒湯,花春想親自喂醉意朦朧的人吃下。

    小小的起居室里,地龍燒得房間溫暖如春,解酒湯漸漸作用,容蘇明不多時便頂了一腦門細汗,花春想守在旁邊,又是擦汗又是喂水,再周到妥帖不過。

    至于花春想對容蘇明為何突然變得如此有耐心,或許花春想都不大明白自己的心思,容蘇明自己卻是再清楚不過。

    獨女三朝回門,花爹拿出自己珍藏的最好的酒來“招待”容蘇明,最后雖自己先吃得大醉,但卻也沒讓容蘇明這家伙好過。

    加上前一晚通宵達旦的忙碌,容蘇明吃了酒后睡了整整一下午,傍晚醒來,她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不大好。

    彼時花春想不在屋,她聽到消息趕回來時,容蘇明才從東凈出來。

    “回去么?”花春想問。

    容蘇明揉著眼睛點了點頭,直到回到屋里,借屋內(nèi)燈盞光亮,她這才看見花春想眼睛有些紅。

    偏偏自己滿身酒氣,不想靠花春想太近,正在擦臉的人遂遠遠問花春想,道:“眼睛紅如兔子,可是被人欺負了?”

    花春想:“我在家里是屬螃蟹的,不欺負別人就算好的了——你收拾好沒呀,咱們要走,需得去給我娘說一聲?!?/br>
    屋里沒有下人在,容蘇明放下柔軟的擦臉凈布,闊步走過來,將那個滿口風輕云淡的人逼到墻邊。

    “你要做甚?!”花春想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一手抵在容蘇明肩窩,一手攥緊自己衣角,神色有些慌亂。

    容蘇明將人圈在胳膊里,眉頭擰出川字,聲音壓的極低:“你當我是什么人?若連你這點情緒都看不出來的話,那還真是妄為……妄為豐豫大東家!”

    就在那絲毫猶豫之間,沒人知道容蘇明原本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語,究竟是不是“妄為豐豫大東家”。

    花春想眼眸低垂,并未與容蘇明有任何視線接觸,默了默,她垂下了抵在容昭肩膀處的手,想笑卻沒能笑出來,只是溫溫柔柔道:“當真無事,你勿要多心?!?/br>
    這畢竟是在花家,人多嘴雜,容蘇明不好再多問,深深看一眼近在咫尺的人,最后只能作罷。

    “容昭!”

    在她轉(zhuǎn)身走出兩步之后,被人突然喚住。

    容蘇明腳步停下,人卻沒回頭:“何事?!?/br>
    花春想摳著手,瞧著容昭背影,心中分明翻涌千頭萬緒,卻沒法開口吐出半個音節(jié)。

    俄而,容蘇明嘆聲氣,語調(diào)溫和無有什么起伏:“罷了,不是還要去向長輩辭別么,走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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