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村那個啞巴戴向明的，他挖了個魚塘養(yǎng)魚，給村里每個人都送了幾條，用那個麻袋裝著的，我就順手拿了一個用。”余勇回憶了一下老實道：“然后我們回到田里，趁著天色變黑，把那個女的給剁成了幾塊，塞到了麻袋里?！?/br>
    “為什么……要剁成幾塊？”小胡警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邊上臉色慘白的路錚，硬著頭皮問道。

    “因為一來一回花了挺多時間，回到田里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女的身子都硬邦邦的了，根本塞不進(jìn)麻袋，只能劈開。劈開之后血太多了，我們就又點火燒了一下，反正那一片麥地剛燒完秸稈，燒完后就看不出來血跡了?！?/br>
    “接下來你們做了什么？”

    “然后我們裝好了袋子，正要處理那個最開始被我拍死的小孩，發(fā)現(xiàn)那個被藥暈了的小孩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坐在一大片血里，眼睛直勾勾的，哼也不哼一聲。我看他兩個大眼珠子黑乎乎的滲人，就讓趙瘸子又把他藥暈了?！?/br>
    “那最開始被‘拍死’的那個呢？”路錚開口問道。

    作為那個眾所周知的本該被“拍死”的對象，他此話一出，大家都覺得有點違和，不過也確實感到好奇不解，齊齊豎起了耳朵。

    余勇抬起頭看了看路錚的臉，臉色又青又白：“我本來想把那個小孩和他媽一起塞袋子里，沒想到走到跟前兒，發(fā)現(xiàn)那小孩竟然還在出氣，就想補(bǔ)上一斧子，趙瘸子貪，他說既然這個沒死，一樣也留給他，我就答應(yīng)了，然后我和趙瘸子一起趁著天黑把那個袋子丟到了田里一個沒人用的機(jī)井里，倆孩子讓趙瘸子捆一起帶走了，下了足量的藥塞在了自己家的柴房里。第二天天一亮，趙瘸子就把那兩個藏在家里的小孩帶到外地去賣了。”

    “賣到哪里了？”路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站起身，急切地問道。

    在眾人的注視下，余勇吞了吞口水，頭搖得撥浪鼓似的：“趙瘸子沒跟我說，他就說走到一半，那個被打了一磚頭的小孩不知道是傷口發(fā)炎了還是怎么了，燒得跟個火球似的，他估計這孩子不燒死也得被燒傻，嫌帶著麻煩，賣也賣不出價，直接隨便找了個過路的火車站把他扔了?！?/br>
    “另一個……我就不知道了?！庇嘤略诼峰P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可怕的目光中哆哆嗦嗦地說道：“只知道趙瘸子是往北方去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是二十五年前發(fā)生的事情的全部經(jīng)過了。

    所以其實哥哥以為只有自己被搶走賣掉了，沒有看到mama被殺害的經(jīng)過，也不知道弟弟被帶走了。弟弟的話親眼看到哥哥被打，mama被殺的場景，不過他后來被藥暈，一直以為自己的哥哥和mama都死了。

    一切都是陰差陽錯啊……

    第78章

    余勇并不知道趙瘸子把郁直賣到了哪里。

    可是趙瘸子已經(jīng)死了。

    聽到這里的時候，路錚只覺得眼前一黑，好像一直撐著自己的一口氣沒上來，整個人都有些輕飄，周圍的世界變得漸漸模糊起來。

    耳朵邊嗡嗡的，審訊還在繼續(xù)，理清楚了二十五年前翠萍被殺害一案后，小胡警官他們把重點放在了四年前趙瘸子死亡一事上。

    “殺了趙瘸子純粹是我一時沖動。自從25年前那件事情后，趙瘸子總是拿那件事來威脅我，動不動就找我要錢，如果不給的話，他就把那事兒說出去。他一天到晚的賭錢，總是問我要，我那幾個子兒哪里夠，久而久之，我就有些忍受不了，因為總是沒錢，我老婆還和別人跑了……有一天趙瘸子要出門，出門前又過來我家問我要路費(fèi)，我當(dāng)時手邊正好有一個錘頭，聽他威脅我，心里一股邪火，舉起錘子就把他打死了……”余勇垂下了頭：“看到他沒氣了，我心里特別后悔，但是后悔也沒辦法了，我就想起了之前扔過郁水生老婆的那個機(jī)井，這么多年了也沒人發(fā)現(xiàn)過，應(yīng)該挺安全的，我就把趙瘸子的衣服脫了燒掉，人找了個麻袋裝好，偷偷運(yùn)到機(jī)井那兒扔了下去?！?/br>
    “整個過程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參與或者知情嗎？”

    這是懷疑趙瘸子的妻子也有參與其中了，畢竟余勇在趙瘸子死后和他老婆走到了一起。

    “沒有。”余勇干巴巴地說：“把尸體處理了之后，我心里有鬼，就經(jīng)常去趙瘸子家?guī)退疹櫿疹櫪掀艃鹤?，后來覺得他老婆還挺好看的，反正他人也死了，我就和他老婆結(jié)婚了?！?/br>
    審訊室里的人都情不自禁地覺得一陣反胃。

    翠萍死亡一案追訴期已過，不過四年前殺害趙瘸子的事實還是足以讓余勇以涉嫌故意殺人罪被關(guān)押進(jìn)了看守所。

    等待他的，將會是法律的嚴(yán)懲。

    **

    路錚在大水鄉(xiāng)這里已經(jīng)呆了大概一個星期了，之前請的假期已經(jīng)用完，可是他還有些事情需要繼續(xù)做，不得已只好打電話給耿志忠請假。

    “沒事兒，你這是有特殊情況，不用趕著回來，我已經(jīng)把大雄攆去二組呆著了?！惫⒅局液芩斓恼f。

    “謝謝老大，我這里處理一下我mama的喪事再走，我讓邵源先回來吧，上次那個無頭男尸案還沒有破?！甭峰P抬起眼看了看前方，只見唐邵源正默默捧著手機(jī)，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電話線另一端的耿志忠聽到這兒，摸出手機(jī)來瞄了一眼屏幕上已經(jīng)點開來看過的一條微信。

    發(fā)信人寫著“唐”，內(nèi)容也很簡潔。

    “老大，師兄他這邊一個人忙不過來，心情也不好，我留下幫幫忙，可不可以請幾天假？謝謝?！?/br>
    這條之后還有一條新的信息：“p.s.別告訴他我請假的事兒?！?/br>
    多么感天動地的同事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