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喂？喂？”

    胖子：“……你就裝吧！”

    電話里傳來安東的笑聲，還有一陣嗞了哇啦的尖叫聲，“無聊就找點別的事兒干，再過一陣我就回去了，給你們帶土產(chǎn)?！?/br>
    胖子說好吧，又問：“你們干嘛呢，怎么那么亂??？”

    安東：“狂歡節(jié)游行?！?/br>
    胖子還想再問兩句，安東卻急著掛電話，只囑咐他別惹事，無論發(fā)生什么等他回來再說。

    把電話還給衛(wèi)陶，胖子直覺安東沒跟他說實話，拿出手機上網(wǎng)查了查，一看墨西哥在這個月還真有不少節(jié)日，這才信了幾分。

    衛(wèi)陶一看他不較勁了，就問他是不是累了，需不需要休息，或者去廠子里待一陣？

    胖子眼睛一轉(zhuǎn)，說：“不，我去那邊陪丫頭，她一個人也怪無聊的?！闭f完還自己肯定自己，“對！我去照顧丫頭去！”

    衛(wèi)陶心說這是拿他當(dāng)傻叉呢，但轉(zhuǎn)念一想，類似胖子這種情緒低落的癥狀目前在掮客圈里很常見，尤其是以前風(fēng)光無限的那些大掮客們。突然合法化讓這個職業(yè)喪失了神秘感和挑戰(zhàn)性，現(xiàn)在想賺錢只要有一副能過關(guān)的身體，再踏踏實實跟著一個靠譜的agency即可。不像從前，掮客是挑戰(zhàn)者和冒險者的樂園。

    “行，你想去哪兒都可以，但要注意安全?！?/br>
    “知道了！”

    看著胖子急匆匆的身影，衛(wèi)陶還是有點不放心。叫來一個小掮客，讓他以看守庫房為由跟胖子一起過去，“不用刻意跟蹤他，只要知道他每天去哪兒就行，如果有什么意外立刻回來告訴我?！?/br>
    其實胖子去它空間來真沒什么計劃，他就是隱約覺得，如果想發(fā)現(xiàn)點什么有用的線索，肯定是在它空間。而具體到關(guān)于什么事的線索，他自己也說不清。

    這就是一種預(yù)感，一種直覺。比如，周更生提到那四個被天瀛會抓走的掮客。胖子回去打聽過了，這四個人甚至都不是一家agency的，除了一個跑野的個體戶，剩下三個都是有執(zhí)照的正規(guī)商戶的雇員。

    他謹(jǐn)記周更生的叮囑，城內(nèi)是安全地帶，所以他過來之后每天就在城里東游西逛，有時候陪丫頭一起逛逛街，有時候是去公立圖，或者跟周更生一起投喂動物。

    現(xiàn)在合法掮客們都有指環(huán)了，相當(dāng)于暫住證，功能比不了真正的它空間公民，但好歹公共交通和其它公共設(shè)施都可以使用。

    今天剛和周更生一起把動物園的變異松鼠送到西山，回城后倆人一起吃飯，去的是棠棣。按周更生話說：“托你的福，要不這種地方我可來不起?！?/br>
    胖子得意洋洋，“隨便吃，我可以簽單?！?/br>
    周更生眼睛一轉(zhuǎn)，“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簽??？反正理論上咱倆字跡應(yīng)該是一樣的。”

    胖子：“太狡猾了吧！”

    然后倆人就分別在紙巾上簽字，翻過來一對比，竟然真的一模一樣！

    周更生有點感慨地說：“好久沒有簽過這個名字了?！?/br>
    羅古，他真正的名字。

    胖子就問：“你怎么想起叫更生了，自力更生嗎？”周是他們mama的姓。

    周更生搖搖頭，“不，‘更生’是死而復(fù)生的意思。我在決定參加辛亭島實驗時改的名字，當(dāng)時想著，能挺過來就是死而復(fù)生，挺不過來就拉倒了。”

    胖子有點心疼，“何必呢，條條大路通羅馬?！?/br>
    周更生嘆了口氣，用叉子戳著餐盤里的牛排，“你生活在一個充滿機會的世界，理解不了我們這邊人的悲哀。不用說別的，等晚上我?guī)闳L嘗這邊原產(chǎn)的食物，你就明白了?！?/br>
    胖子倒是聽東哥吐槽過這邊吃的都是垃圾，正想細(xì)問，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jìn)了某個包間——裴哥，他前任老板，現(xiàn)世界成鳳陽的手下！

    裴萬春到棠棣來干什么？胖子貓在一叢綠植后面暗中觀察。

    周更生無奈地看著他撅在外面的大腚，“何必呢？”

    胖子橫他一眼：“噓！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東西，鬼知道他來我們地盤上要干嘛。東哥不在，我得替他盯住了，萬一有人使壞呢？”

    但裴萬春沒有在棠棣久留，很快就離開包間走了。

    胖子抓住一個服務(wù)生問：“那房間里還有誰？”

    服務(wù)生說：“沒人了，剛才那位客人只自己單獨在包間用餐，請問您是要用包間嗎？”

    胖子就扔開他，趕緊摁了電梯追下去。

    周更生也跟了進(jìn)來，“人都走了你就別追了，反正也不在你們地盤上。”

    胖子不甘心，“我有種直覺，他肯定沒憋好屁！”難道是要搶買賣？但以他對裴萬春的了解，他們從來不搞食品。或者說，裴萬春向來都看不上這些小打小鬧，他以前主要倒賣各種稀有原料和礦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