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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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娘娘,到了?!?/br> 楚禾應(yīng)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只小香袋,從里面倒出一粒香丸送入口中含著,直到香丸完全融化,她才從車上下去。 楚禾命馬夫就在原地等待,自己則只身一人走到了謝春樓的后門,輕輕叩了三下。 木門應(yīng)聲開了,門后出現(xiàn)了一個蒙著面紗的曼妙女子,楚禾一看她那不同凡俗的容顏,便知道她就是這謝春樓的頭牌,酡顏。 酡顏恭敬地朝她福了福身,側(cè)身將她讓進了門后,一路引著她上樓,來到了一處雅閣之中。 不同于樓下的香粉紗幔,酡顏的雅閣清淡雅致,與楚禾想象當(dāng)中的截然不同。 尤其是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清甜的梨香,更是讓人心曠神怡。 進門之后,酡顏這才摘去面紗,露出一張嬌俏動人的臉蛋: “方才便聽說王后娘娘駕臨。只是酡顏恐污了娘娘名聲,這才不敢出來拜見。不知娘娘如此大費周折尋我,究竟是為了何事?” 她模樣纖弱嬌美,這話也說的誠懇,就連楚禾也忍不住放緩了語調(diào)與她說話。 “我早就聽說姑娘的美名,只是一直身不由己,未曾有緣相見。如今既得了這機會,便順道來拜會一二?!?/br> 酡顏深深望了她一眼,眸中竟多了瑩瑩幾點淚光閃爍,軟下腰肢便要拜倒,卻讓楚禾一把扶住。 她淡淡笑了笑道: “酡顏姑娘不必多禮,我此番來,是要問一件事?!?/br> 酡顏略一點頭,抬手用素白的帕子拭了拭眼角,轉(zhuǎn)過身走到臺前,一邊沏茶一邊道: “娘娘想問什么,直言便是了,酡顏必定知無不言。” 楚禾望著她的背影道: “我想問問姑娘,與先昆陽令魏長茂,是何關(guān)系?” 第三十七章 == 酡顏聽見她這樣直截了當(dāng)?shù)亻_口, 心中戰(zhàn)栗, 手腕一抖將茶葉碎灑出來些許。 她訕訕地看了楚禾一眼, 抬手將落到桌上的茶葉拂去。 她抬手間的空隙被楚禾盡收眼底。 楚禾看見那張茶案上擺著三只茶盞,清一色都是青釉質(zhì)地,樣子十分少見。 茶盞這樣的東西, 一般都是用幾只便取出幾只,客人走后便會盡數(shù)清洗干凈再收起來, 斷然不會擺在明面兒上沾灰。 看酡顏的住處裝點得如此雅致, 一眼便知她不是那樣粗心的人。 這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就在楚禾來之前,酡顏并不是一個人待在房中。 可若是尋常的客人, 也沒必要如此倉皇地躲避她。 如此想來,那么答案便只有一個—— 此人必定是楚禾認(rèn)識的人。 楚禾不動聲色地彎腰摸了摸黃花梨的座椅,掌心果然探見一絲余溫。 她的眼眸似有若無地掠過屏風(fēng)后面,裝作什么也沒有察覺一般坐了下來, 朝酡顏的背影溫聲道: “酡顏姑娘莫慌, 我只是隨便問問, 你若不想說也無妨…倒不如就給我講講兩年前的故事罷?” 酡顏此時已經(jīng)沏好了茶, 將一盞素釉綴紅梅的茶盞捧過來送到楚禾面前,輕聲道: “王后娘娘請。” 楚禾垂眸將茶蓋打開, 一股飄渺的熱氣便蒸騰而上, 清甜的香氣瞬時便逸進她的鼻腔,沁人心脾。 “姑娘替我備好了茶,故事是不是可以開講了?” 酡顏那張秀美的面容帶上了一絲愁緒, 緩聲又開口道: “酡顏在這謝春樓待了一年又九個月,本以為已再無故人問起當(dāng)年舊事,本該讓它就此煙消云散。不料事隔經(jīng)年,竟有人專程為此事而來…既然娘娘真心想知道,酡顏便講給娘娘聽?!?/br> 她的聲音緩緩而至,仿佛穿透時間一般的空靈。 “那是兩年前的冬至,昆陽下了好大一場雪……” 那年東堯老諸侯病故辭世,竟膝下無子,后繼無人。就在這時,來自遙遠(yuǎn)的王畿玉京來了一位年輕俊秀的皇子,奉天子詔坐上了東堯王之位。 他就是當(dāng)今的東堯王赫紹煊。 所有人都知道,已故的東堯諸侯留給他的并不是一片盛世清明的江山社稷,而是一片百廢待興的僵局。 果然,就在東堯王赫紹煊登臨王位的第一年,北境桀漠軍大肆入侵雎硯、龍川、平饒三關(guān),昆陽城岌岌可危。 就在這時候,年輕的東堯王僅僅率領(lǐng)六萬兵馬揮師北伐,連克敵軍七次,將敵軍趕出了關(guān)外。 東堯王出師有名,同時也年輕氣盛。 他一口氣追出關(guān)外兩百里,恰逢此時大雪封山,大軍也因此斷了糧草供給。 當(dāng)時他們所駐軍的清源城屯糧不足,東堯王便下令從昆陽城急調(diào)十萬石糧草支援前線。 時任昆陽令魏長茂冒著寒霜,大開糧倉,親自點出十萬糧草交付自己的長子魏容,命他即刻啟程,送往前線。 可那是整整十萬石糧草啊。 馬匹不夠,就征用田里的耕牛。 耕牛不夠,就雇纖夫拉車。 倘若連車也沒有,那就用肩扛。 時值冬日,天寒地凍,路遠(yuǎn)馬亡,就連魏容自己也險些葬身雪山。 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所有人都拼了命將糧草運到了前線。送到以后,他們都?xì)g天喜地地以為,能拿到工錢了,可以回家過個好年。 誰知道他們前腳剛回昆陽,后腳便接到了東堯王的問罪令。 那送往北境的十萬石糧草之中,竟摻了一半的砂礫! 昆陽令魏長茂坦坦蕩蕩,直言要面見王上。 誰知道他還未見到東堯王,殺伐令便已經(jīng)送抵昆陽。 東堯王不問緣由,不見案犯,不遵章程,直接便派了劊子手。 魏家被滿門抄斬,拋尸荒野。 除此以外,昆陽百姓不可為他們立碑,不可為他們吊唁,甚至不被允許提起他們的名字。 “魏家人在這世上,無墓,無牌,無靈,起因竟是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酡顏話音徐徐落下,滿目悲愴,卻一滴眼淚也未曾落下。 楚禾凝視著她的臉,確認(rèn)她并沒有在撒謊,而自己卻陷入了迷茫之中。 為什么酡顏的這個故事,與赫紹煊所說的大相徑庭? 雖然前因都是類似的,可是結(jié)局卻迥然不同。 他們一個說是魏長茂畏罪自裁,另一個卻說是東堯王親下殺伐令屠盡魏家滿門。 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這其中,究竟是哪里出錯了? 還有那十萬石糧草之中混入的砂礫,又是從什么混進去的? 楚禾的思緒斷了。 每一次她感覺自己就快要接近真相的時候,卻又仿佛落入了一個更深的陰謀之中。 她抬起頭來望著酡顏,開口道: “那你呢?你在這個故事里,究竟是什么角色?” 酡顏緩緩開口: “我呀…我是魏長茂的小女兒,魏伊寧。王后娘娘,從你一進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我的身份了吧?!?/br> 楚禾沒有移開自己的目光,眼神愈發(fā)熾熱: “魏葬…是你的哥哥?” 酡顏忽然凝滯了片刻,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拂去臉上的淚水,捧起楚禾的茶盞轉(zhuǎn)身走回茶案,為她重新續(xù)了熱水: “這茶,娘娘應(yīng)該熱著喝?!?/br> 楚禾從她手中接過茶,抿了一口,又重新抬眸望著酡顏,似乎在等待著她的下文。 誰知她并沒有開口,臉上反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來。 望著她,楚禾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最后實在支撐不住,趴倒在了桌案上。 片刻之后,酡顏才站起身來。 她走到楚禾身邊,低頭仔細(xì)檢查了一番,確認(rèn)楚禾的確是昏睡了過去,這才繞到屏風(fēng)后面,輕喚了一聲: “哥哥,你可以出來了?!?/br> 聽到了她的呼喚,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屏風(fēng)后面?zhèn)鱽怼?/br> 魏葬走到楚禾身邊,看見她趴在桌上一動不動,眉心不由地蹙起,轉(zhuǎn)頭望向酡顏: “你把她怎么了?” 酡顏不以為意,反而淡淡道: “只是普通的迷魂藥而已,過一兩個時辰她便能醒來?!?/br> 魏葬怒視著她,掌心凝起一陣強大的內(nèi)力,凜然道: “我曾告訴過你許多次,無論如何,不可傷害她,你是將我的話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了?” 酡顏忽而閉上眼睛,凝神提氣,將魏葬的內(nèi)力生生鎮(zhèn)壓了下去。 “哥哥,你不是我的對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