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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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清君側(cè)的涵義呢? 尚且不說楚明依手無一兵一卒,這“清君側(cè)”用得實在太過牽強。 在亂世之中,舉凡天子身邊有jian佞作祟,諸侯才會以“清君側(cè)”的名義,號召天下義士們掀起兵馬勤王保駕。 可是如今天子尚且在東巡,而且隨同天子出獵的,只有赫紹煊所率領(lǐng)的東堯軍,還有各家的親兵。 若要清君側(cè),勢必要給赫紹煊扣一頂犯上作亂的帽子。 楚禾唇邊冷冷一笑。 楚明依憑什么能辦到這些?難不成她要靠趙家那不足一兩百人的親兵? 就在這一剎那,楚禾的腦中卻忽然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念頭,仿佛將先前那些不同尋常的痕跡全部串聯(lián)到了一起,整合成了一幅完整連貫的陰謀網(wǎng)! 謝照衡的預(yù)言,巨鹿原山谷之中的腳印,趙家親兵反常的行徑… 仿佛無數(shù)根脈絡(luò)在她面前逐漸清晰了起來,通向一個可怖的陷阱! 楚禾忽然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連鞋都沒有穿,赤足奔出獵帳。 她焦急地四處張望,卻已看見周圍空空如也,只剩一些留下來守衛(wèi)營地的東堯兵士。 立夏瞧見她這副模樣,連忙走上前來問道: “娘娘,何故如此驚慌?” 楚禾朝她作出一個手勢,讓她暫時安靜下來。 而她自己則深吸了幾口氣,一邊平息著那顆幾乎要跳脫胸腔之外的心臟,腦中飛快地想著對策。 此刻她還能去找誰? 赫紹煊不在營地,子蘭將軍不在營地,哥哥、泣云他們統(tǒng)統(tǒng)不在… 楚禾腦中忽地想起謝照衡,忽然朝他的營帳奔去,也便不顧立夏在身后焦急的呼聲。 謝照衡原本留在帳內(nèi)處理公務(wù),卻忽然聽見帳外響起楚禾的聲音,于是便連忙放下手中的狼毫,走出了營帳。 他見楚禾長發(fā)凌亂,面色潮紅,甚至還赤足站在草地之中的模樣,連忙拱手詢問道: “王后娘娘為何如此驚慌?” 楚禾大口大口地呼吸了一陣,強迫著自己那顆狂跳的心臟平息下來,沉著臉走到謝照衡面前問道: “丞相,代鳳詔是否可代天子之命調(diào)遣王畿境內(nèi)所有王軍?” 謝照衡略一遲疑,點頭道: “倘若是特殊時期,代鳳詔的確可調(diào)動大軍…王后娘娘這是聽說了什么?” 楚禾來不及跟他解釋,臉上露出焦急的神情道: “丞相!王上危險,我懷疑楚明依憑借代鳳詔調(diào)集了巨鹿原以西潛伏的王軍,將以清君側(cè)的名義攻至東堯防線!王上他在巨鹿原…還有我哥哥和泣云,他們會不會深陷敵陣?” 謝照衡臉上忽地浮起錯愕的神情,低頭沉思片刻,開口道: “王后娘娘…您先冷靜,王軍決然不會貿(mào)然開戰(zhàn)…容老臣想想對策…” 若是平時,楚禾聽了他的話定然會冷靜下來。 可是今日不知為何,一股強大而又磅礴的恐懼縈繞在她周身,就算時值陽光溫暖的春日,也無法使她緩和下來。 她沉聲道: “丞相,無論對策如何,一定要警示王上!” 謝照衡略一思忖,覺得她所言有理,便立刻命身后的親兵道: “去將那匹烈焰馬牽來,再尋一個馬術(shù)精湛的騎士前來領(lǐng)命!” 轉(zhuǎn)眼的功夫,楚禾便看見一個兵士牽著一匹長著火紅鬃毛的駿馬走來。 她心一橫,也不顧謝照衡阻攔,轉(zhuǎn)身便奪過那名兵士的韁繩,翻身躍上馬背。 謝照衡急道: “這是烈馬,王后娘娘這是要干什么???” 那兵士見她如此輕而易舉地便攀上馬背,也嚇了一跳,連連附和著謝照衡的話,勸楚禾下馬。 誰知那馬匹受了驚,又尚未被馴服,正是煩躁之時,這樣陡然感覺到背上一沉,下意識地便發(fā)了怒,竟將前蹄騰空、高高揚起,口中發(fā)出一陣憤怒的嘶鳴聲—— 楚禾竟分毫沒有慌亂。只見她雙手緊緊地攥住韁繩,雙腳卡緊腳蹬,腰臀穩(wěn)穩(wěn)地坐在馬背上,口中發(fā)出幾聲哨鳴,竟強令那匹烈馬平靜了下來,不安地在原地兜轉(zhuǎn)了片刻。 謝照衡虛驚一場,卻還是盡力阻攔道: “王后娘娘先下來,圍獵場箭矢不長眼,您身無武功,去了怕有危險!” 誰知楚禾昂著頭道: “丞相!這營地之中恐怕沒有人馬術(shù)勝于我。我體量輕,馬兒自然跑得快,能更早到達(dá)獵場!” 說著,她并沒有等謝照衡回話,而是直接調(diào)轉(zhuǎn)馬頭,一夾馬肚便縱馬飛馳離去,急的謝照衡連忙又連命數(shù)人縱馬追上她一起出營。 可是剩下的都是普通馬匹,誰又能追得上這烈焰千里駒? 只見楚禾縱馬呼嘯而過,營中的兵士們便只看到了一襲紅衣長發(fā)的背影沖出了營地,徑自向西而去。 楚禾心里清楚得很,謝照衡并沒有解決辦法。 這件事必須由她來警告赫紹煊。 她伏在馬背上,巨鹿原的風(fēng)光從她余光之中呼嘯而過。而她的目光,則一直都緊緊地落在遠(yuǎn)處山巔的那處狩獵王旗上。 她臉上嬌嫩的皮膚幾乎要被疾風(fēng)撕裂,及腰長發(fā)被疾風(fēng)卷起,而身上的一襲紅衣如旌旗翻飛。 楚禾不敢想,假如這個故事沒有了赫紹煊會怎么樣? 有多少人會因此而被改變命運?這天下又會因此卷入無窮無盡的紛爭之中么?大堯是否還能得到片刻安寧? 除此之外,那她呢? 她的故事里沒有了赫紹煊的話,會不會像上一世一樣墮入無窮的地獄? 她的心底仿佛有什么被壓抑許久的藤蔓在不經(jīng)不覺之間狂野生長。 那藤蔓翻出新泥,掩埋她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將她全部的渴求統(tǒng)統(tǒng)釋放… 楚禾未曾對心底里那一瞬間的痛楚追根溯源。 她不知道的是,早就在離開營地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 == 不知跑了多久,她終于來到了獵山腳下。 楚禾抬頭看了看山頂上卷起翻飛的旌旗,輕輕地舔了舔干裂的唇角。 她只要再往前一步,除了野山猛獸和斷臂山崖之外,還有無數(shù)穿梭其中的明弩暗箭。 謝照衡說得對,她不會武功,也手無寸鐵。 倘若踏錯一步,將是萬劫不復(fù)。 楚禾坐在馬背上停留片刻,轉(zhuǎn)身看了一眼極遠(yuǎn)之處的青都城,那張傾城容顏之上浮起一層決然,而后義無反顧地縱馬進(jìn)入了山林。 楚禾知道圍獵不僅僅是單純的獵殺猛獸,每一場圍獵都有特定的規(guī)則。而不論規(guī)則如何變幻,最終的勝者必須沖破重重阻礙,抵達(dá)巔峰拔得旌旗才算獲勝。 赫紹煊一定在旌旗附近,或者接近旌旗的地方。 楚禾這樣想著,便放緩了馬步,細(xì)心地聽著四周的動靜。但凡聽到馬蹄聲便立刻躲藏在密林之中,幾次都未被人察覺。 她就用這樣的辦法幾次繞開聚在一起的人群,騎著馬慢慢地順著山路往上走。 忽然,一個身穿銀白勁裝的身影手持一張黃金弓出現(xiàn)在她不遠(yuǎn)處的正前方。 楚禾瞧見那人竟是赫元禎,心下一墜,剛想藏到旁邊的巨石后面,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恰好與他打了個照面。 赫元禎馬背上掛著一只梅花鹿,顯然戰(zhàn)果豐厚。 他看見楚禾,不由地一愣: “阿禾,你怎么在這兒?快跟我下山去,這附近有一只猛虎出沒,實在太危險了!” 楚禾的視線落到他身后,遠(yuǎn)處竟有幾個趙家親兵聞訊趕來。她臉色突變,立刻調(diào)轉(zhuǎn)馬頭便疾馳進(jìn)入了密林之中。 赫元禎焦急地縱馬趕上,卻四處都已經(jīng)尋不到她的蹤跡了。 意外撞見赫元禎之后,楚禾方才的路線完全被打亂,此時迷失在山林之中,不知去向。 不僅如此,座下的烈焰馬也開始喘著粗氣,步伐顯然遲緩了許多。 千里駒在平地能日行上百里,并不擅長走山路。 楚禾只好下了馬,牽著韁繩步行尋找通往山上的小徑。 誰知她剛走到半山腰,便聽見一聲虎嘯直沖云霄,渾身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就連她身邊的烈焰馬也開始不安地騰挪著腳步,似乎意識到了危險的靠近。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來了,二更在下午~ 第五十五章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來咯~ == 巨鹿原一帶氣候濕熱, 除卻連綿百里的廣袤草原之外, 獵山上的密林深處更是灌木叢生, 最深處幾乎可供一個成年人站立,更別說是飛禽猛獸了。 楚禾的腳步放輕了許多,心跳像鼓點一般狂跳。 她仔細(xì)聆聽著四周的動靜, 忽然聽見一陣吶喊和號角的聲音此起彼伏,似是從山的另一頭傳來。 號角聲響了沒多久, 緊接著便是一陣幾乎震天動地的馬蹄聲從她背后傳來, 近得幾乎已經(jīng)攆上了她的腳步。 楚禾一驚, 以為是赫元禎率兵來追她了,于是連忙翻身躍上馬背, 正要策馬離開,她卻忽然感覺灌木中有一道銳利的目光似乎已經(jīng)盯上了自己! 一陣細(xì)小的噴鼻聲隱約傳來,楚禾想起赫元禎方才提醒過自己,這獵山上有一頭猛虎。 她攥緊了韁繩, 座下的千里駒愈發(fā)不安, 時不時地發(fā)出一陣嘶鳴。 她明白自己已經(jīng)落入了這只兇獸的陷阱, 它一定就在暗處觀察著自己, 準(zhǔn)備伺機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