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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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禾怕再等下去藥就涼了,于是只能柔聲勸: “你喝了藥,想吃什么吃什么還不行么?” 見赫紹煊無動于衷,她便將藥送到自己唇邊,輕輕抿了一口。楚禾本想告訴他沒那么苦,誰知那一丁點兒藥喝下去,苦得她渾身打了個寒顫。 這宮里的藥,真是苦的厲害! 誰知赫紹煊見到她主動嘗了一口自己的藥,又是這樣真實的反應,心里似乎勉強得到一點點認同感,冰雕一般的臉上終于松動了幾分,開始跟她講起了條件。 “想讓我喝藥也不是不行…” 楚禾正犯愁,聽見他這么一句,眼睛不由地一亮。 赫紹煊的眼眸稍稍彎起,大言不慚道: “我喝一口,你便親我一下?!?/br> 楚禾睜大眼睛,看了眼碗里的藥汁,忍不住開口道: “你喝藥,怎么還要我談條件呢?” 見她不愿意,赫紹煊忽然就冷下臉,轉身背朝著她躺了下去: “那我就不喝了,你拿回去熱一熱自己喝吧?!?/br> 楚禾僵住,一想到他的條件,臉上便不可抑制地燒了起來。 她看了看手中漆黑的湯藥,深知這藥是王醫(yī)特意囑咐的,一天三次不能間斷??扇羰撬齽癫涣耍匀烁鼊癫涣?。 楚禾忍了忍,輕輕推了他一下: “行…我答應你還不行么…你快起來把藥喝了…” 赫紹煊臉上露出一絲笑,倒是順從地直起身子,與她面對面盤膝坐好。 他那雙修長的手隨意地搭在膝頭,稍稍低下頭去,微微瞇起鳳眸: “那來吧?!?/br> 可楚禾卻沒有貼上來,反倒端著藥,板著臉說: “喝一口就親一下也太頻繁了,要是你故意喝的慢怎么辦?” 赫紹煊挑了挑眉,稍稍抬起下巴道: “那你說怎么辦?” 楚禾瞧著他那張幾乎可以為禍蒼生的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地說道: “你喝半碗就…就親一口。” 赫紹煊瞇著眼睛看了她一陣,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端藥的手舉到自己面前,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她,一口氣喝下半碗。 他只是輕輕皺了皺眉,唇邊因為沾了點藥漬而變得有些亮澤。 赫紹煊沒動手,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似乎就等著她貼上來。 楚禾低頭檢查了一遍,他果然只喝了不多不少的半碗,于是只能硬著頭皮親了上去。 親著親著,他的舌尖便不老實地探出來,飛快地舐了一下她的櫻唇。楚禾察覺到之后,立刻便遠遠躲開,面紅耳赤地將小碗送到他唇邊: “喝藥!” 赫紹煊有些不高興,舔唇細細回味了一下方才的味道,輕啟薄唇道: “你要是再這樣耍賴,我就再也不喝藥了?!?/br> 說完,又就著她的手將剩下的湯藥一飲而盡。 藥碗底下帶著沉淀的藥渣子,是一整碗湯藥之中最苦的部分。這回赫紹煊喝完,眉心蹙著許久才慢慢舒展開,臉色看起來很是不好。 楚禾連忙將小碗放到一邊,從盤子里捻起一塊點心送到他嘴邊: “快咬一口祛祛苦…” 赫紹煊倒是定力很強,自己將那幾乎苦到骨子里的湯藥咽下去,斜眼瞥她: “楚禾,你又要耍賴?” 楚禾舉著點心,有點心虛地開口道: “你嘗一嘗點心,更好受一些,我…” 說著,他便已經俯下身來封住她的唇,似是享受瓊漿玉液一般闔上狹長的雙眸,又似在采擷一顆清甜可口的漿果,吻得纏綿悱惻,幾乎舍不得將那柔軟的唇瓣放開。 方才楚禾自知差點惹了他,這回若是再不能讓他盡興,恐怕下午和晚上的藥是別想讓他喝下去了,于是便忍著讓他一次性吻夠了。 赫紹煊滿意地放開她,就勢便躺了下來,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好了,我要睡了。等午膳來了再叫我便是?!?/br> 說完,他還抬手,用修長的食指輕輕地撫了一下她有些泛紅的櫻唇,唇角勾起一絲戲謔的笑意來,然后便躺回枕榻,合上了雙眼。 楚禾紅著臉,蹙著眉,卻不敢說什么,只好低著頭下了床,替他將帷幔放下來,掩去外面有些刺目的光,這才緩步走出。 她一邊匆匆往外走,一邊抬手摸著自己guntang的臉頰,一打開寢殿門,卻冷不丁撞上了立夏和斂秋兩個人。 她們似是在等她,立夏還未開口卻瞧見她這幅羞容,愣怔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寢殿,當即便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于是垂下眼眸露出一絲笑意。 只有斂秋最是個沒什么心思的,看到楚禾這幅樣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傻乎乎地問道: “娘娘怎么了…” 立夏連忙扯了一下她的衣角,瞟了她一眼。 斂秋皺了皺眉: “立夏jiejie拉我做什么…我又沒說錯話…” 楚禾余光瞧見九元和十元就站在不遠處,生怕她又說出什么不得了的話,連忙便將話題岔開道: “你們兩個…等我做什么?膳房可都準備好了?” 立夏垂眸道: “奴婢已經遣人去看了,約莫著快回來了。方才是蒹葭姑娘回來了,正在院外等著娘娘傳召。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 楚禾聞言,方才踏出的腳步又倏地收了回來: “還有什么事?” 立夏猶豫片刻,似是要避著人,于是壓低了聲音道: “段弼前來傳話說,陛下從昨晚開始便飲了許多酒,現在醉的一塌糊涂,卻不讓人近身侍奉,連楚貴妃也不能進去…段弼說…只有娘娘去了才…” 楚禾冷冷打斷她,開口道: “你且去回了段弼,就說我照料王上,不得空去見他。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緊事,讓膳房準備好醒酒湯送過去就行了。” 立夏心里也猜到她的回答,于是便低下頭道: “是,奴婢這就去回了話?!?/br> 楚禾點了點頭,吩咐道: “去將蒹葭帶到偏殿來見我?!?/br> “是?!?/br> 蒹葭剛進走入偏殿,便急匆匆地行至楚禾面前。 她旁的廢話也不多說,直接便跪在地上,從袖中捧出一摞信件來遞給楚禾: “回稟娘娘,屬下昨日連夜去了姚家村,趁半夜無人監(jiān)看府邸的時候潛了進去,在后院書房里發(fā)現一處暗室。這些信件都是姚嵩與上堯領主往來密信,內容不詳,還請娘娘先行過目?!?/br> 楚禾很是滿意蒹葭的做事效率,于是也不拖泥帶水,直截了當地說了句“辛苦”,便展開信件細細讀了起來。 這樣一封信一封信地讀下去,楚禾便感覺指尖發(fā)涼。讀到最末,竟是遍體生寒。 她在昆陽的推斷是正確的。魏氏一族被滅門,果然是姚嵩為了謀奪昆陽令之位的離間之計。 她手中的這些信件,便已是鐵證如山。 楚禾緩緩將目光從信紙上挪開,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轉而將信都封好,只留下幾封至關重要的信件,將其余的交給蒹葭: “蒹葭,你替我走一趟刑部大獄,將這些信件全都交給謝丞相,他自有用處。” 蒹葭也不問緣由,只問清楚了此去的方法,便帶著信件離開了側殿。 楚禾清楚,事情查到現在,她只需要靜等著姚嵩親自畫押的認罪狀,便能去赫紹煊面前為魏家洗雪冤屈。 這件事比她預想的要順利許多。只是楚禾等待的空隙,卻忍不住思索著一個縈繞在她心頭許久的問題。 既然姚嵩與上堯和玉京都有聯系,那么就是說,從兩年前開始,趙家就已經開始針對赫紹煊了么? 那么又是誰在替姚嵩傳遞消息? 楚禾想到深處,感覺太陽xue突突直跳,深覺多思無益,便沒再去管這件事。 眼下對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將魏葬召回,親自將魏家的真相告訴他。 過了一個多時辰,門外再次響起了立夏的通傳: “娘娘,丞相到了。” 楚禾連忙站起身來,親自打開殿門迎了出去。 見到謝照衡容光煥發(fā),她便知此事多半已經成了。 果不其然,謝照衡遠遠地便朝她躬身一拱手,從袖中掏出一張薄薄的宣旨出來,上面赫然落著姚嵩的畫押。 楚禾連忙接過這封認罪狀,細細地看了一邊,便急匆匆地朝謝照衡頜首道: “丞相,我這就去將此事告知王上…” 誰知謝照衡卻將她攔下來,面上露出一絲不贊同: “娘娘切莫心急,暫且將此事緩上一緩?!?/br> 第六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