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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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紹煊一滯,撐著桌案慢慢俯下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臉蛋,半是威脅地說道: “楚禾,你知不知道后宮不得干政?” 楚禾眨巴了眨巴眼睛,模樣乖順地點頭道: “知道?!?/br> 只見赫紹煊一擰眉道: “知道還敢干政?忘了你來東堯是做什么的了?” 楚禾沉默了片刻,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認真答道: “為赫家開枝散葉,責無旁貸?!?/br> 作者有話要說: 楚禾:不干政能做什么,只好生孩子了。來吧——(張開手) 第六十九章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來惹~ == “看來你倒是也沒忘了自己的本分?” 楚禾認認真真地點頭: “楚禾時時刻刻都記著的?!?/br> 接著她話音一轉, 語氣柔柔地說道: “只不過現(xiàn)在還用不著我開枝散葉的時候, 盡快輔佐王上治理好東堯才是最要緊的。連丞相都同意女官可入仕了, 我一個東堯王后隨便說兩句,王上就隨便聽兩句,也算不得干政吧?” 赫紹煊方才收斂繃緊的面容忽而舒展開來, 一抹笑容噙在他的唇角,卻又被他強行抑制下去, 臉上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 楚禾卻不禁愣怔這看了半晌, 沒舍得挪開眼睛。 經(jīng)過半個多月的調養(yǎng), 赫紹煊那張瘦削蒼白的臉頰終于被她養(yǎng)得紅潤了不少,他露笑的時候, 楚禾甚至覺得他的臉比從前圓潤一些了。 楚禾看著看著,忽然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住一把臉頰rou,赫紹煊那張俊顏便立刻變了形,看起來十分滑稽。 赫紹煊沒想到她竟然這么大膽, 一張臉瞬間僵住, 但很快便伸手鉗住她那只不老實的手臂: “你干什么?” 楚禾眼睛一彎, 笑道: “沒什么, 就是覺得調養(yǎng)了這半個月,王上好像變得精神多了。只不過今日我看到謝相卻清減了不少, 腰上的束帶好像都松垮了一些。這回謝相立了大功, 是不是應該賞一條新的玉帶?” 赫紹煊瞥了她一眼,唇角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抬頭召來侍衛(wèi)九元: “去庫房取青玉腰帶一根, 兩百金珠,你親自送到丞相府邸,就說他最近太過cao勞了,準他休沐一日?!?/br> 等九元領命去了,赫紹煊忽然從背后將她整個人圈在懷里,臉上雖未著太多表情,可嗓音卻仿佛帶著一絲笑意,聽起來十分愉悅: “如今東堯人才空缺,北朝書院的考選還未結束,治世文臣捉襟見肘。不如你給我說說,目下東堯應該從哪方面著手?” 楚禾心虛地看了他一眼,忙低下頭想著說辭。 她未曾入仕,又哪里會什么治世之說。方才那“工”、“農(nóng)”、“商”、“軍”四個方向,只不過是她憑著前世的記憶粗略記下來的關鍵點。 赫紹煊問起了,她只能再混雜著一些實際情況胡編一通: “我覺得…目下東堯這四樣發(fā)展的都不大理想。但農(nóng)業(yè)自有杞海大田的供給,軍隊已算是大堯境內首屈一指的兵馬,最缺乏的莫過于工商產(chǎn)業(yè)。像玉京、障陽、懷柔等王都,每一個城池都比青都繁華的多,就是因為有貿易往來?!?/br> 赫紹煊自從來到東堯之后,內憂外患已經(jīng)足以讓他殫精竭慮,每日思考的都是兵法韜略,還尚未想過除此之外的事情。 見他垂眸思忖著也不言語,楚禾便將毛筆拿起來,在紙上開始寫寫畫畫了起來: “你看,這是青都,這是玉京——玉京是大堯的中心,接納四方來朝的商隊。西堯將美酒蔬果送進玉京,北堯將牛馬鐵器送進玉京,南堯將絲綢送進玉京,東堯將糧食送進玉京,所以玉京才會成為如此重要的樞紐。要想跟玉京一樣,就要接納更多的商人入駐青都。” 赫紹煊微微蹙起眉: “除了糧食和牛羊之外,東堯似乎并沒有別的東西可以與他國貿易…” 楚禾忽然轉過身來,卻不想正對上赫紹煊的臉龐,才發(fā)覺自己整個人都被圈進了他懷中,稍一騰挪就會碰到他。 但是她現(xiàn)在想看一看赫紹煊背后的東堯地圖,可他卻沒有絲毫打算讓步的意思。于是楚禾盡量不碰到他,小心翼翼地從他懷中鉆出來。 誰知這時候赫紹煊卻將長腿一收,故作不經(jīng)意地絆了她一下,楚禾立刻便失去了平衡,上半身直直地朝赫紹煊撲了過去,雙臂下意識地攬上他的脖頸。 就算她再輕,這猛然一下子跌倒,還是能把人撲倒在地。 楚禾壓在赫紹煊身上,與他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連忙驚慌地想要站起身來,腰肢卻忽然被他緊緊扣住,一時間動都動不了。 只見他鳳眸微微挑起,一只手撫上她的后腦勺,稍一用力便將她按下來,貼上自己的嘴唇。 楚禾的余光望著朱雀宮的殿門還是敞開的,隱隱約約還能瞧見兩個站在門口值守的侍衛(wèi)。 只要他們一回頭,便能看見殿內的一幕。 楚禾紅著臉想要掙脫開他的束縛,手腕卻被他鉗制在胸前,一動也不能動。 她絕望地放棄了掙扎,緊緊抿著的唇也稍有松懈,被他尋了個間隙撬開唇齒,堂而皇之地闖入,肆意戲弄著。 楚禾忽然嘗到一絲咸味,但是又不敢確定,于是又怯怯地伸出小舌舐了一下他的唇瓣,果然是咸的。 她忽然想起來,赫紹煊方才好像吃了鹽水梅。 見她心不在焉的模樣,赫紹煊眸色漸深,忽然了松開她,兩人的唇瓣也隨之分離。 楚禾臉上有些興奮,兩只手撐在他胸前直起身子來: “我想到了,東堯有一樣其他地方都沒有的東西,一定會被人搶著要!” 赫紹煊抱著她的腰,一挺身便坐直了起來,仍舊將人圈在自己懷中,挑眉問: “什么?” “海鹽!東堯臨海,曬出粗鹽是輕而易舉的事。只要稍一加工便能得到細鹽。有了自己產(chǎn)的鹽,便不用再向趙家管轄的鹽田買鹽,還可以跟北堯王換到生鐵等物。” 赫紹煊眸色一凜: “原來你剛才是想到這件事了?” 楚禾這才注意到他臉上的不快,怯怯地舔了一圈嘴唇,開口道: “我才想起來你方才吃了鹽水梅…” 聞言,赫紹煊又要欺身而上時,卻聽見外面?zhèn)鱽砹艘魂嚰贝俚哪_步聲,似乎馬上就要走到殿內了。 楚禾連忙開口道: “九元回來了,說不準他帶了丞相寫的回執(zhí),里面有要緊事也說不定呢。” 赫紹煊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這才直起身子來,正襟危坐。 楚禾猜得不錯,九元果然是來送信的。 謝照衡在回執(zhí)里先是謝了恩,又再次叮囑赫紹煊要趕在天子抵達玉京之前,敲定一些事宜。因為一旦天子回京,趙家一定會采取一些行動來制約東堯的發(fā)展。 顯而易見,這次東巡給了趙家人一個慘痛的教訓,也讓他們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東堯已經(jīng)做大到他們無法控制的地步了。 謝照衡雖然被恩準了一日的休沐,但顯然他也并沒有打算閑著,反而將自己這幾日想出來的治國韜略匯集在一起,全都寫在了給赫紹煊的上表之中。 其中也提到了東堯如今必須要率先發(fā)展貿易,比方說增加使臣互通北堯、南堯兩地,跟楚禾的想法大同小異。 楚禾見謝照衡提到北堯,想起赫紹煊曾經(jīng)提起過北堯王兩次,忍不住開口道: “看來,丞相也覺得我們應該從北堯開始出訪。也不知道東堯如今還有使臣在北堯么?” 一提起北堯,赫紹煊臉上也沒什么好看的臉色,顯然從未想過要派遣使臣出使北堯。于是他只隨口答道: “除了前兩年買過幾次糧食之外,再也沒有見過了?!?/br> 很顯然,這兩年赫紹煊只顧著打仗了,除此之外的事情一改都沒有考慮過,更別說跟北堯王互有來往了。 楚禾想了想道: “那…我們若是能知道你叔叔他喜歡什么就好了,這樣或許還能投其所好?” 赫紹煊嗤笑一聲: “赫瓚喜歡什么?除了美人之外,我倒還真不知道有什么能讓他更開心的。為了搜羅更多的美人,他還專門成立了一支衛(wèi)隊,四下替他尋找新的美人送入王宮?!?/br> 楚禾忍不住咂舌: “怪不得…” 怪不得前世北堯王赫瓚年過四十就猝死了。 只是赫紹煊不知她心里所想,開口問道: “怪不得什么?” 楚禾抿了抿嘴,臉上飄起一層紅云來。 她總不能告訴赫紹煊,他叔叔最終會因為縱欲過度而猝死吧… 她正想著說辭,卻忽然想起自己的表哥傅長寧似乎說他與北堯王有過一些交集,于是便命人將他接來,專程問了問北堯王的偏好。 傅長寧就被安置在城中的驛館里,很快便抵達了朱雀宮。 見了面之后,傅長寧得知他們想問北堯王的喜好,立刻便如實回答道: “北堯王為人風流,后宮更是冊封了二十九位側夫人。只不過與其他王侯不同的是,北堯王宮里沒有嫡庶之分,北堯王對那些側夫人一視同仁,可謂雨露均沾…” 楚禾忍不住又輕輕撇了撇嘴。 雨露均沾,恐怕就是這位諸侯王暴斃的真相。 直到赫紹煊瞟了她一眼,她這才又集中了精神聽傅長寧的話。 “…北堯王除了生性風流之外,倒是對那些側夫人們極好,甚至會搜羅全天下的綾羅綢緞,珍稀寶物奉上。這一回,北堯王殿下就是看上了我傅家織造局所產(chǎn)的流光錦,才特意準許我在障陽開設一家分店,專門為障陽的王公貴族做衣服。” 楚禾得知了北堯王的喜好,心中暗暗記下,又忽然開口問道: “那表哥有沒有打算在青都開設分店?青都貴族們也喜歡流光錦,只是可惜每年送來的量都極少,所以很多人是有錢也難以買到。若是表哥能將店開來,并且做大,那么南堯其他的商賈也都會看到青都的商機,一并涌入?!?/br> 傅長寧仔細思索了片刻,拱手道: “不瞞王后娘娘說,我這幾日也在青都觀察許久,見這城中成衣鋪子甚少。除了成衣鋪子之外,其他行當也比起其他王都要少得多,看來卻是一塊可以發(fā)展的地方。待我回去與父親商量之后,待備齊了人員和布料等物便可前來開店。只是不知,王上打算收取幾成稅?若是能現(xiàn)在確定下來,我回南堯時也可多鼓動其他商賈一并前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