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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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人的注視下,男人慢慢舒展了下胳膊, 站起身,朝那頭的霍卿不咸不淡道,“既然是假的, 那就是誤會,沒有不道歉的道理?!?/br> “你是想聽我當面跟您道歉呢,還是發(fā)個微博跟您道歉呢?” 聞言,霍卿表情一呆。 朗溪也結結實實被杜驍?shù)脑捳痼@到。 這哪里是什么真情實感的道歉,簡直就是明晃晃地威脅霍卿,話里話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我是不怕把事兒鬧大了挨罵,不知道你怕不怕。 怕。 當然怕。 霍卿和女朋友鬧成那個樣子對兩家還沒有交代,如果再因為這件事鬧到臺面上去,兩家的長輩都會不開心,他最怕麻煩了,當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畢竟杜驍現(xiàn)在也不靠粉絲吃飯。 正是咬準霍卿的這一點,他才這樣做,雖說他把人打了,但按照朗溪說的,霍卿就是為了防止他再追求朗溪而想出來的損招。 杜驍并不認為這一拳給錯了。 事實證明,不管退居幕后與否,“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得到這個痛的領悟,霍卿吃干癟,到最后,也只能簽了個簡單協(xié)議,接受杜驍?shù)牡狼负唾r償他的五倍醫(yī)藥費,一起離開辦事處。 朗溪看這倆人的樣子,心里不好受,便提出開車帶兩人去醫(yī)院清理一下傷口。 “醫(yī)院就不必了,你把我送回家,我冰塊敷一敷就行?!闭f著,霍卿搶先一步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上去,順便耀武揚威地瞧了一眼站在外頭的杜驍。 男人稍稍揚著下巴,似笑非笑地與他對視。 朗溪怕這倆人再打起來,催著杜驍上車,“你也快點兒。” 語氣帶著稍稍的急促和不耐煩,和剛剛放緩的溫柔又不一樣。 杜驍神色斂了斂,這才拉開后車門坐上去。 一上去,杜驍就靠在后座上閉目養(yǎng)神。 聽著朗溪和霍卿討論怎么跟他女朋友解釋,他這才感覺到手背上的傷口隱隱作痛。 打霍卿那一拳的時候,霍卿是戴著金絲邊兒眼鏡的,杜驍一時氣極根本沒估計那么多,后果就是眼鏡爛了,他的手也劃傷一條不淺的傷口,好在是霍卿沒有被眼鏡弄傷,不然他肯定不會這么放過自己。 想到這,杜驍輕笑出聲。 突然間就對這個男人沒那么多氣了。 恰巧這會兒霍卿正跟朗溪討論怎么哄女孩子,聽到他這聲冷笑,以為他在笑自己,頓時上頭,“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杜驍被他吼得一愣,表情頗為無辜,“我沒笑你?!?/br> 霍卿罵罵咧咧,“別他媽扯了,不笑我你還能笑誰?!?/br> 杜驍:“……” 朗溪見倆人又像小學雞似的掐起來,特別不耐煩,“哎,我已經夠糟心了你們兩個能不能給我點兒面子別吵了?!?/br> 杜驍聲音冷靜,“我沒吵?!?/br> 霍卿砸吧嘴,“先撩者賤?!?/br> 聞言,杜驍眉頭一蹙,轉而笑出聲,“對,先撩者賤?!?/br> 霍卿:“……” 先撩好像是他自己。 想到自己把自己罵了,霍卿氣不打一處來,朗溪見他臉上一陣風一陣雨的,忙安慰道,“行了師傅,今天這事兒都怪我,是我不對,我給你賠禮道歉,您別氣了行嗎?” 話語間,車已經行駛到霍卿在市中心的公寓樓下。 大晚上的又困又餓,一堆煩心事兒等著干,霍卿也沒心情再吵下去,只能氣鼓鼓地下了車,又極為幼稚地沖杜驍豎了個中指才離開。 看著這男人消失的身影,杜驍有些難以置信。 這就是他三年前處處提防的“情敵”? 優(yōu)雅和sao氣都是外在,其實生氣起來就像個炸毛的尖叫雞,完全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神”,更不像朗溪喜歡的類型,而不管是他對朗溪,還是朗溪對他,都清白明了,沒有一絲多余的男女之情。 想明白這些。 杜驍扶額,不由得懷疑自己三年前的眼神。 他好像高估霍卿了。 可能因為兩個人好一陣子沒聯(lián)系,加上今晚的事情,導致一路上兩人間的氣氛沉默又尷尬,幾日的“頹然”讓杜驍有些疲憊,干脆任由她拉著自己跑。 朗溪不想帶這個大明星去醫(yī)院徒生是非,便開車送杜驍回家,她記得他樓下就有一家24小時營業(yè)的藥房,正好帶他去處理一下傷口。 很快,兩個人便抵達目的地。 杜驍抬眼一看居然是自己家門口,愣了一下,“這就是你所說的帶我處理傷口?” 朗溪拎包推開車門,撇他一眼,冷漠催促,“快點下車?!?/br> 樓下果然有一家24小時營業(yè)的藥店,店面還很大。 朗溪跟杜驍一前一后進去。 朗溪買了好些處理傷口外加消毒消炎的東西,杜驍跟在她身后,不多言語,突然有種曾經的小姑娘長大了,現(xiàn)在能獨當一面保護他的感覺。 東西都買好,兩個人找了個舒適的空位坐下,朗溪讓杜驍攤開手。他的傷口挺長,也不知道怎么刮得,蜿蜒到虎口處,朗溪必須將他的手立起來才方便弄,也就是這個時候,朗溪才發(fā)現(xiàn),杜驍?shù)恼菩囊豺暄阎粭l淺棕色的,十分明顯的傷痕。 這個傷痕有點兒猙獰,看得朗溪堪堪一愣。 杜驍垂眸,“怎么了?” 朗溪抬頭,“你手掌怎么會有這么重的疤?我記得你以前沒有的,拍戲時候弄的嗎?” 原來是因為這個。 杜驍怔怔看著它,淡淡地勾了勾唇,“你忘了嗎?” “什么?” “你跟我說分開的那天。” “……” “我捏碎了一個杯子?!?/br> “……” “杯子碎片把我扎得不輕,去國外參加電影節(jié)也沒去處理傷口,后來過了很久才好,再后來就留了這個丑陋的疤。” 聽到前因后果,朗溪睫毛微顫。 握著藥水的手指一點點收攏,直到把塑料瓶身捏得變了形。 杜驍輕吐一口氣,似是在安撫她,“沒什么,我一個大男人不在乎這個。” 話語間,指尖輕輕觸碰朗溪的手,他將藥水瓶接過來,開始自己清理。朗溪失神看著他手指利落的動作,胸腔涌上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 苦苦的,澀澀的。 過了好一會兒。 朗溪才開口,“今天齊遠來找我了。” 像是沒預料到,杜驍?shù)氖忠唤?/br> 但他仍舊垂著眼,沒有看朗溪。 朗溪語調平靜,“他跟我說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br> 聽到這話,男人肩膀一松,笑著說了聲“cao”。 還是讓她知道了。 杜驍根本不想讓她知道。 從男人的表情中,朗溪看出他的想法,心里隱隱生出一股怒火,“為什么要隱瞞這些?覺得自己很酷很有擔當嗎?” 杜驍沒說話。 朗溪:“五千萬不是小數(shù)目,如果你當初跟我說,我不會那么固執(zhí)的?!?/br> 杜驍將藥水放下,開始用紗布纏傷口,“說了又能怎么樣,只能讓你跟我一起不開心,我有錢能擺平這些,何必讓你跟著煩惱?!?/br> 說著,他笑了笑,“還是說如果我當初跟你說了這些,你就不會拋下我?” 這個表情里三分玩笑七分自嘲,明顯隨口說的,可朗溪卻聽了進去,她吸了吸鼻子,眼角氤氳著水汽,“是的,如果我聽到這些,我就不會拋下你?!?/br> 聽到這話,杜驍神情徹底愣住。 他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朗溪。 然而這時的朗溪聲音都已經哽咽,“杜驍,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么嗎?不僅僅是你的高高在上,和對我的不細心體貼,而是你的自大?!?/br> “從始至終,我和你的關系,都是我在需要你,我在等著你,然而我也希望被你需要,希望被你分擔你的快樂憂愁和煩惱,但是沒有,什么都沒有,這三年我只得到了你的身體和你的錢,然而這兩樣根本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你真的覺得,不需要交心,不需要分擔的愛情能走到最后嗎?” 朗溪情緒激動地站起身,“你把這一切想得都太簡單了?!?/br> 這些話就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潮水,將杜驍淹沒,乃至窒息,男人簡單的構造讓他不懂為什么平常的一件事會引申出這么多,他甚至不完全明白朗溪生氣的點。 然而這就是兩個人的隔閡所在。 杜驍根本不懂朗溪。 朗溪抹了把眼角,笑了。 “該說的我都說了,既然你自己能處理傷口,我也沒有什么留下來的必要?!?/br> “我走了,照顧好自己,杜先生?!?/br> 留下這句話,朗溪在杜驍錯愕的眼神中,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就是小葵花mama課堂之杜驍反思time——“媳婦為何如此這般”“我該如何讓媳婦不生氣” 然后預告一下,文案那一幕很快就要發(fā)生了~就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