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醫(yī)之女_分節(jié)閱讀_173
當(dāng)時說到這里他略微頓了一下,道:“不過若說城哥兒的話,倒也說不定呢,我聽聞書院的先生很是看好他的,入學(xué)這段時間功課倒是得了幾次夸贊。” 這話林紫蘇當(dāng)時只當(dāng)做是林域客氣,如今聽林城說起來,倒像是真心實意的。聽到書院的教習(xí)讓林城兩年后出了孝就下場試試,她笑著鼓勵了林城一番,等到弟弟走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端午節(jié)之后又是幾場大雨,之后天氣晴了起來就越發(fā)的悶熱起來,轉(zhuǎn)眼就有種酷暑難耐的感覺,林紫蘇這幾日更是難受得緊,一日三餐吃得都少了,等著蕭祁送了那位故人去林家看診的時候,她足足瘦了一圈,好不容易養(yǎng)得紅潤的臉連下巴都尖尖,蕭祁見她嚇了一跳,忍不住開口就問道:“你……林姑娘可是病了?” 林紫蘇迎上他關(guān)切的目光,唇角微微扯動了下,低聲道:“只是有些苦夏,蘄州天氣與立安城大不相同,冬日還好些,夏日就……”她略微笑了笑,轉(zhuǎn)而看向蕭祁身后面紗遮臉的女子。 那人見她看過去,笑著上前一步,道:“這就是近些日子來,名滿三洲的林神醫(yī)了?我姓譚,你叫我譚夫人就是了?!?/br> 第088章 壽數(shù) 姓譚,稱呼為譚夫人?這若是一般人家,女子出嫁隨夫姓,應(yīng)該是某夫人譚氏才對吧?這自稱是譚夫人,林紫蘇自然知道所謂的同姓不通婚是指同一地的同姓而言,何況譚并非大姓,她覺得不會這般巧,譚夫人與其夫君都姓譚。而且,夫人這個稱呼可是有品級的。 這些念頭也不過是轉(zhuǎn)瞬即逝,她笑著行晚輩禮,口稱譚夫人并不多言,連著神色都沒有多少變化。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地方,林紫蘇并非好奇的人,此時請了人落座,又讓了茶,她這才捧著涼氣蒸騰的酸梅湯也不喝,只當(dāng)做降溫用。 “這南邊的天氣,素來是這樣的,蘄州雖然與潁州不大相同,愈加悶熱了一些,不過想來今晚一陣大雨下來,就涼爽了。”譚夫人取下了面紗,看容貌似乎連三十都都沒有的模樣,只一雙眼睛看透世情,很是通透。她見林紫蘇這般,就笑著寬慰。 林紫蘇無奈笑了笑,道:“家中大伯娘在蘄州多年,說略微過了這些時日,習(xí)慣了就好。我自就是大夫,自然知道這些寒涼的東西不可多吃,因此大多是捧在手里涼快些。” “林姑娘倒是自律。”譚夫人笑了笑,“我年輕的時候若是如同你一般性情,怕如今也就不必吃這般苦頭了。” 說起這些,林紫蘇就不再躲閃,抬眼認真看了看譚夫人的面色,這才抿唇微微笑著道:“夫人真是客氣了,依著夫人的容貌來看,說是雙十年華也是可以的?!?/br> 蕭祁在一旁聽著,不時偷偷看林紫蘇一眼,第一次見她說話這般甜美。譚夫人明顯是被取悅了,此時笑著道:“我哪里還有年輕時的風(fēng)華,林姑娘真是客氣了。今日前來,是勞煩林姑娘給我診診脈,看我這副病軀可還有值得調(diào)養(yǎng)的地方?” 林紫蘇聞言示意玉堯把藥箱拿過來,凈手過去拿出腕枕放在小機智商,示意譚夫人放手上去,然后絲毫不托大,食中無名三指落上去。 她手指還透著冰涼,落下之后譚夫人手腕微微動了一下,這才安靜下來。 指下脈搏跳動,林紫蘇本來還帶著一絲笑容的臉漸漸緊繃了起來。譚夫人倒是神色不變,反而是蕭祁心中有些后悔。 譚夫人的病是年輕時候留下來的舊疾,多少御醫(yī)看了都沒有辦法的,他實在不該這般貿(mào)然讓林紫蘇出面的。應(yīng)當(dāng)先送了脈案給她看看,若她心中有數(shù)才請譚夫人過來才是。 見林紫蘇收手,蕭祁立刻問道:“林姑娘,如何?” 林紫蘇垂下眼簾想了想,抬頭看向蕭祁道:“還是請蕭大人去外間喝杯茶吧,有關(guān)譚夫人的事情,我們還是私下說說就好了?!?/br> 蕭祁一愣,從最初認識林紫蘇開始,幾乎她每次看病他都在場的,這一次為何她突然讓他避開?他看向林紫蘇,眼神示意。 林紫蘇雙眼微微左右看了下,這才笑著道:“前些日子,齊大人處送來了一些龍井,我不懂茶,喝了倒是浪費,不如蕭大人嘗嘗看,味道如何?” “去吧去吧,林姑娘我一見就喜歡,我們女人家私下說些話,你在外面等著我就是了。”譚夫人見蕭祁還不懂,笑著擺手又多說了一句。 蕭祁這才連忙起身,等出去了之后這才松了一口氣。 雖然有些尷尬,不過看樣子這病林紫蘇倒是有些把握的。 他身后屋內(nèi),林紫蘇笑著端起了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沒那么涼的酸梅湯,這才緩緩開口:“譚夫人的病,大約是十五到二十年前留下的,這些年來也曾經(jīng)細心調(diào)養(yǎng),卻是不得法,好了這點,又忽略了那點,可以說是拆東墻補西墻,這般折騰了幾年,夫人的身子就越發(fā)不好了。依著脈象來看,大約三年前左右,夫人曾經(jīng)有一次性命攸關(guān)的危難……” 說到這里,林紫蘇略微頓了一下,避開了一些話題,低聲道:“這之后,夫人又沒有好好休養(yǎng),若不是潁州氣候好些,沒有北方那邊苦寒,怕是……” 她抿了下唇,只低聲問道:“近兩年來,夫人應(yīng)當(dāng)是每個月都腹痛不止,月事少則十天,多則半月,血跡發(fā)黑,另外體虛無力,走上幾步路就體力不支?” “是?!弊T夫人應(yīng)道,知道林紫蘇定然是從脈象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不過體貼的沒有多少說什么而已。她笑了笑道:“我也不避諱你旁的什么,三年前我調(diào)養(yǎng)多年,好不容易再次有孕,誰知道又身邊又生了一些事端,雖然保住了孩子卻也傷了根本。加之如同你所說,之前也沒有真正調(diào)養(yǎng)好……如今,我這身子就如同一個四處透風(fēng)的破屋子一般,再好的補藥灌下去也無濟于事。” 她說著看向林紫蘇,“如今這里就只有你我二人,我且問你一句,我這身子可還有救?” 林紫蘇沉吟片刻,然后道:“若說能夠根治,我也是沒有辦法的。若說是調(diào)養(yǎng)得好一些,我卻有些手段?!彼f得都是大實話,譚夫人聞言神色不變,只意外地看了林紫蘇一眼,才問道:“若是交由你來調(diào)養(yǎng),我還有多少壽數(shù)?” “看著你孩子成親總歸是可以的?!边@個時代奉行早婚,一般男女若是沒有意外十五歲到十六歲之間都會成親,縱然晚些,一般也不會超過十八歲。林紫蘇看著譚夫人補充了一句,“自然了,也要你配合調(diào)養(yǎng)才是。若是再有什么意外,我也是無能為力的。” 譚夫人笑了下,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林紫蘇道:“你可知道,年前立安城有位御醫(yī)到了潁州,與我把脈,坦言我最多只有五年的壽數(sh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