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毒_分節(jié)閱讀_66
第34章紅顏(34) 重案組所在樓層的露臺,花崇將煙與打火機拋給曲值。 “現(xiàn)在證據(jù)鏈不完整,邱國勇死無對證,兇器又正好出現(xiàn)在邱家,孟小琴想以此將自己摘出來,不算難事?!被ǔ缡种笂A著煙,面目冷峻。 就在不久前,面對從筆記本電腦、手機,以及網(wǎng)絡(luò)上提取、恢復的記錄,孟小琴承認自己這些年來多次在微博上窺視唐蘇和徐玉嬌,并在“華夏年輪”里與她們搭上線,邀請她們前往洛西尋找文物。 “不經(jīng)許可拿走文物是犯罪行為,我當然不敢直接與她們聯(lián)系。她們富有,家里也有關(guān)系,萬一出了事,家人給錢打通關(guān)系就沒事了,我哪行?所以我只能以‘rou機’當跳板,在‘華夏年輪’那種非實名制的小地方約人?!?/br> “我沒有殺人,1月4號那天我甚至沒有看到唐蘇。我們約定晚上10點50分在道橋路一里巷碰頭,但她根本沒有出現(xiàn)?!?/br> “找她?怎么找?既然她沒來,我一個人肯定不會往洛西去。我回家看她的微博,沒有動靜。后來又聽說她失蹤了。我很害怕,料想她也許遇上了什么事?!?/br> “為什么裝作不認識唐蘇?警察先生,她的尸體都已經(jīng)被你們找到了,死亡時間是和我約好的那天。換做是你,你敢坦坦蕩蕩承認——我認識她,是我把她約出來的?不過我也是輕視你們了,不知道你們重案組里還有能夠隨意恢復、抓取痕跡的高手?!?/br> “徐玉嬌是我后來約的,她是唐蘇的朋友,我看過她們在微博上互動。在‘華夏年輪’里談好之后,我們約定在邱家后面那片荒地見面。從那兒出發(fā)去洛西,是一條直路,無需七彎八拐。但我到的時候,看到邱國勇正用榔頭砸一個女人的頭。我沒見過徐玉嬌,但那個時間點出現(xiàn)在荒地的女人,肯定是徐玉嬌?!?/br> “我掉頭就跑,邱國勇沒有發(fā)現(xiàn)我。” “警察先生,人不是我殺的。我的確引誘她們?nèi)ヂ逦髂梦奈?,但我絕對沒有殺人。兩次約人都發(fā)生這種事,我也很不是滋味,覺得簡直是中了邪。可她們的死不關(guān)我的事,要怪只能怪這世道不好,窮人日子沒發(fā)過,只能搶劫富人吧?說不定唐蘇也是邱國勇殺的,手機啊包啊還有其他值錢的東西也許都被他藏起來了。” “孟小琴的話漏洞百出,精神狀態(tài)也很不正常?!被ǔ缯f:“但現(xiàn)在麻煩就麻煩在邱國勇已經(jīng)死了,她編造的謊言沒有當事人來戳穿?!?/br> 柳至秦補充道:“最糟糕的是,作為兇器的榔頭在邱家。其他證物下落不明。” “現(xiàn)在必須找到孟小琴嫁禍邱國勇的證據(jù)?!被ǔ绨慈嘀夹模暰€一低,“但既沒有目擊證人,又沒有監(jiān)控,怎么找?” “唐蘇說‘說不定其他值錢的東西被邱國勇藏起來了’,這話有點奇怪啊。”柳至秦緩慢踱步,“她在暗示我們邱國勇那里還有什么東西,難道她不止是把榔頭放在邱家,殺害唐蘇時也曾經(jīng)把什么具有指向性的東西悄悄放在邱家?” “邱家已經(jīng)被我們翻了個底兒朝天,除了那把榔頭,哪還有什么可疑的東西?!鼻祰@氣。 “等等!”花崇突然道。 柳至秦:“花隊?” 花崇頓覺一股惡寒的氣從腳心往上竄。 邱國勇給邱薇薇拿了一臺iPad。他哪來的錢? 假設(shè)孟小琴那句話當真,她的確把某件屬于唐蘇的物品暗自放在邱家,而這件物品被邱國勇拿去換了錢,并用這筆錢買了一臺iPad,那么只要找不出這物品是孟小琴放在邱家的證據(jù),邱國勇的嫌疑就幾乎坐實。 “花隊,怎么了?”柳至秦又問。 “邱薇薇有一臺iPad,今年1月,邱國勇買給她的。”花崇將在醫(yī)院聽來的事復述一遍,曲值一拳捶在欄桿上,狠聲道:“cao,邱國勇哪有錢買iPad,肯定是掉進孟小琴的圈套了!” “那被邱國勇賣掉的是什么?”柳至秦邊思考邊說:“手機與包肯定不是,唐蘇當時還帶著別的東西,而我們不知道?” “很有可能。”花崇臉色不大好看,“曲值,你帶人去唐洪、周英家,再跟他們核實一下,唐蘇有沒有丟失什么物品。另外,與B.X.F酒店協(xié)調(diào),讓他們配合我們搜查孟小琴留在酒店內(nèi)的物品。如果孟小琴把唐、徐的包藏在酒店,我們必須把它們找出來!” “是!” “我去一趟孟小琴家?!被ǔ缬值溃骸拔蚁朐偃フ乙徽彝黄瓶冢槺闳サ罉蚵放沙鏊∏褶鞭钡膇Pad。” “我跟你一起吧?!绷燎卣f。 “你……”花崇回頭一瞧,“要不你回去休息一下?這陣子數(shù)你最累,天天熬夜,眼睛都紅了。” 柳至秦輕笑一聲,“不打緊,網(wǎng)絡(luò)已經(jīng)查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由技偵接手。案子要緊,我這會兒也沒什么睡意,陪你一同去吧?!?/br> 的確是案子要緊,花崇沒有堅持,立即與柳至秦一道前往道橋路。 孟小琴的家與道橋路其他屋舍沒什么區(qū)別,廚房和廁所光線昏暗,墻壁斑駁,天花板上浸著水漬,客廳也稱不上亮堂,擺放著年代久遠的沙發(fā)和木桌,吃飯的桌子滿是油污,比外面蒼蠅館子的桌子還不堪入目。 唯一干凈的是孟小琴的臥室。 被子疊得整齊,書桌收拾得整潔,花崇拉開一扇柜門,只見里面規(guī)整地掛著女士衣裝。 孟小琴應當是個十分注重個人衛(wèi)生與儀表的人。 “如果我是她,在這種家里生活三十多年,我說不定會瘋?!绷燎卣驹诹硪粋€柜子前,目之所及,是按順序碼好的歷史類書籍。 “她活得太壓抑,最終不得不爆發(fā),卻選擇了錯誤的方式?!被ǔ绾仙瞎耖T,“她不幸,所以見不得別的女孩兒幸運。只有親手毀掉這種幸運,才能讓她內(nèi)心好過一點?!?/br> “她恨她的家庭,卻去報復其他家庭?!绷燎負u搖頭,“心理扭曲者的內(nèi)心真是讓人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