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你們破費?！睒啡徽?jīng)地說。

    “沒事。”花崇笑：“陳隊知道嗎？就剛才辦公室那位，他啊，特有錢，讓他請。”

    樂然想了想，“我尋哥也有錢，還是我尋哥請吧?！?/br>
    花崇忍俊不禁，“有你這么賣隊長的嗎？”

    樂然笑起來，指著前面的玻璃門，“那就是重案組??？”

    “嗯。走吧?！被ǔ缈觳缴锨?，推開玻璃門，將樂然讓進去。

    曲值只知道公安部來了人，但沒見著，一看花崇帶了個看上去比張貿(mào)還小的年輕人回來，立即趕上去，“喲，又來新人了？”

    樂然大大方方敬了個禮，“你好?！?/br>
    “什么新人？”花崇故意說：“公安部來的領導?！?/br>
    曲值驚了，“我，我靠！這么年輕？”

    “不是不是！”樂然連忙說：“我不是領導，我，我來和你們一起工作?！?/br>
    花崇不逗他了，“隨便坐，別拘束。我先去看看小柳哥……小柳那邊有什么進展了沒?！?/br>
    樂然沒要求跟著去，“行，花隊你忙。”

    休息室新裝上沒多久的窗簾大開，陽光像燈籠一樣照亮了整間屋。

    花崇推門而入，柳至秦聞聲向他看來。

    “查到什么線索沒？”他關上門，走到沙發(fā)邊。

    柳至秦微蹙著眉，眼中流露出幾分困惑。

    “怎么了？”他又問。

    “我已……”柳至秦嗓子有些啞，咳了兩聲才道：“我已經(jīng)抓取了林驍飛電腦里的所有痕跡，他的多個筆名、網(wǎng)名我也查過了。”

    花崇連忙坐下來，“然后呢？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他在網(wǎng)絡上沒有交過朋友，一直以來都是獨自寫作。小說發(fā)布在專門的連載網(wǎng)站上，讀后感發(fā)布在自己的博客上，偶爾在‘烽燧’等網(wǎng)文論壇與別人交流，但這完全稱不上交友?！绷燎卣f：“他既沒有一同討論寫作的作者朋友，也沒有長期追隨他的讀者朋友。我們昨晚猜測兇手是一名網(wǎng)絡作者，是他的‘知己’，但目前看來，這不成立?！?/br>
    花崇也很驚訝。公安部已經(jīng)明確，“王闖”筆名烷瘋，真名楚皎，正是一名與E之昊瑯產(chǎn)生過矛盾的網(wǎng)絡作者，這從側面印證了他與柳至秦的猜測，但突然，柳至秦告訴他，林驍飛沒有這樣的朋友。

    這就像從A線索推出了B結論，而倒回去，B卻不能回到A，反倒得出了C結論。

    花崇仿佛看到一座復雜的迷宮，面前是一條接一條死路。

    他鎮(zhèn)定片刻，告訴自己一定是哪里弄錯了，接著將公安部來人、“王闖”身份確認等消息告知柳至秦。

    “是嗎？”一時間，柳至秦眉間皺得更緊，“既然如此，那我們的猜測應該不會有錯。但為什么林驍飛和他在網(wǎng)絡上毫無交集？”

    “會不會是有，但暫時沒有查出來？”

    柳至秦看向電腦，過了大約半分鐘才道：“我是鋪網(wǎng)式復原抓取，按理說，不會有遺漏?！?/br>
    花崇深吸一口氣，一時也摸不著頭腦。

    須臾，柳至秦甩了甩頭，“對了，剛才在查找痕跡時，我發(fā)現(xiàn)林驍飛并沒有在網(wǎng)上踩過其他作者的小說，更沒有在踩人之后自薦自己的小說。五年前關于他嘲諷別的作者的截圖全是偽造的。他上網(wǎng)時間有限，發(fā)小說、看小說、寫感想而已，從來沒有參與過網(wǎng)文圈的紛爭。和我們想象的一樣，他完全不會經(jīng)營自己。別的作者通常都有幾位圈內(nèi)朋友，也極有可能與讀者產(chǎn)生交情，但他要么是因為上網(wǎng)時間有限，要么是性格如此，在網(wǎng)上并未交到朋友。”

    “編輯呢？”花崇問：“他和那個什么幻想，按理說會有一名編輯?！?/br>
    “的確有一位，但他們之間缺少溝通?！?/br>
    “為什么？”

    “林驍飛不紅，也不會‘來事兒’，一個編輯手下幾十上百人，根本顧不上他。”

    “也就是說，他在網(wǎng)上是‘孤家寡人’？”

    柳至秦抿著唇線，過了一會兒才答：“看上去是?！?/br>
    花崇手指插在頭發(fā)里，用力搓了搓，“這他媽怪了。楚皎與E之昊瑯有矛盾，卻不認識林驍飛，他殺了當初因為E之昊瑯而攻擊林驍飛的人……這根本說不通！”

    柳至秦不語，左手在沙發(fā)上一陣摸索，拿起半包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