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毒_分節(jié)閱讀_145
“他應(yīng)該是在等待一個時機(jī),或者一個合適的人——楚皎就是這個合適的,能為他所用的人?!鄙?qū)ぴ掍h一轉(zhuǎn),“不過有一點我想不通,我們圍繞林驍飛查了那么久,現(xiàn)實和網(wǎng)絡(luò)都查過了,沒有一個人符合‘復(fù)仇’條件。這個人和林驍飛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林驍飛給予了他什么,值得他這樣孤注一擲?” “沈隊,你最后一句話我不同意?!被ǔ绱驍?,“實際上這個人并沒有為林驍飛孤注一擲,否則早在五年前,他就應(yīng)該自己動手了。他將自己藏得很好,想給林驍飛復(fù)仇,卻又不愿讓自己沾上鮮血。他一直在等待,直到楚皎這把稱手的刀出現(xiàn)。我猜,如果楚皎沒有與易琳瑯決裂,心生怨毒,又找不到報復(fù)的方法,他還會繼續(xù)等待下去?!?/br> 沈?qū)に妓髌?,點頭道:“對,他在等待一個既能夠讓惡人付出代價,又不至于將自己牽扯其中的機(jī)會?!?/br> “但這個機(jī)會的前提是他在國外,并且網(wǎng)絡(luò)技術(shù)非常了得吧?”樂然說:“不然怎么會躲過至秦哥的追蹤?” 柳至秦嘆氣,“是我疏忽了?!?/br> 花崇立馬道:“別老把責(zé)任往自己肩上攬,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沒有定數(shù)?!?/br> 柳至秦看向他,很淺地笑了笑,“嗯?!?/br> “接著說?!被ǔ缜脙上伦雷樱白靼傅氖浅?,而在幕后安排一切的是那名黑客,那么很多之前有邏輯矛盾的地方都能夠解釋了。楚皎想向易琳瑯報仇,但連接近易琳瑯的機(jī)會都沒有。他知道易琳瑯的很多秘密,甚至有證據(jù),但是就算將所謂的‘猛料’曝光,易琳瑯就一定沒有翻身的機(jī)會了嗎?不見得。他非常清楚他們那個圈子里的叢林法則,明白自己也許傾盡一切,易琳瑯仍有重頭再來的可能?!?/br> “這時候黑客找到了他?!绷燎仨樦抡f,語速不快,似乎正一邊說一邊整理思路,“向他提出了合作的條件,是什么條件……你假裝林驍飛的朋友,幫我殺掉鄭奇等人,我……” 辦公室安靜了許久,每個人都在思考。 “我?guī)湍銡У粢琢宅?,讓他身敗名裂?!被ǔ缯f,“只有這個條件能讓楚皎赴湯蹈火,這是他最迫切的愿望。他對易琳瑯恨之入骨,但是單純殺死易琳瑯,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親眼看著易琳瑯跌落神壇,從萬人敬仰變?yōu)槿f人唾罵。” “那這對黑客來說,就是一樁永不賠本的買賣。”沈?qū)ふ酒饋?,來回踱步,“鄭奇等人他想殺,易琳瑯?biāo)膊粫胚^。楚皎替他動手,他只需要給出一個承諾就行?!?/br> “楚皎瘋了嗎?”樂然說:“讓殺人就殺人?這些人跟楚皎根本沒有關(guān)系!” “楚皎的確是瘋了,心理已經(jīng)完全被對易琳瑯的仇恨侵蝕?!绷燎卦俅卧诩埳袭嬈鹁€條,“只要能讓易琳瑯一敗涂地,他愿意成為一把屠刀。不過他一定被灌輸了什么,例如一些正義的、冠冕堂皇的理由?!?/br> “法不責(zé)眾,法律制裁不了這些網(wǎng)絡(luò)暴民,但你可以?!被ǔ绲椭^,在屋里走來走去,手里握著一枚打火機(jī),按得“叮叮”作響,“你也是網(wǎng)絡(luò)暴力的受害者,你忘了他們怎么辱罵你,叫你去死?你不想讓這些人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嗎?筆名就是作家的生命,他們害死了風(fēng)飛78,也害死了你——烷瘋。你說,他們該不該死?該不該抵命?” 樂然聽得一愣一愣的,扯了扯沈?qū)さ囊路I驅(qū)づ呐乃氖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花崇聲音大了幾分,情緒也突然高漲,“殺人償命,他們以為躲在網(wǎng)絡(luò)背后就能萬事大吉?憑什么他們害了人,還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還能肆無忌憚地再次害人?他們都是人渣,能害風(fēng)飛78,就能害你,就能害其他人!法律無法懲罰他們,但楚皎,你可以!你沒有錯,錯的是他們!殺了他們,給你自己,給風(fēng)飛78報仇!” 柳至秦喚道:“花隊。” 花崇回過神,怔了一秒,揉著眉心道:“抱歉,我又把自己代入嫌疑人了。” 沈?qū)ばΦ溃骸瓣愱犚郧熬透艺f過,你在揣測犯罪者心理上很有一套。今天一見,果然厲害?!?/br> 花崇擺手,喝了半杯水,“黑客向楚皎提供線索,并且要求楚皎挖出死者的心臟喂狗。楚皎本人親近小動物,去花鳥魚寵市場觀察何逸桃時,出于喜歡買下了一只德牧幼崽。他沒有想到,幼崽在吃過心臟后出現(xiàn)了消化問題。殺掉鄭奇、何逸桃之后,他必須立即離開洛城,不能帶走德牧——這可能是黑客的要求。于是,他只能將德牧留在租屋里。為了讓德牧活下去,他在離開之前帶德牧去看過病,并在屋里放置了一周的狗糧和水。一周之后,房租到期,房東必然去查看,這個德牧就能得救。這造成了那天我去看到的一幕。” “他們之間靠什么聯(lián)絡(luò)?”沈?qū)ふf著轉(zhuǎn)向柳至秦,“我記得我們已經(jīng)查過楚皎的整個通訊網(wǎng)?” “他能夠避開監(jiān)控?!绷燎卣f:“也能在聯(lián)絡(luò)之后抹除痕跡。他甚至能夠?qū)z像頭做手腳,這可能就是楚皎在對黃慶動手之前,對攝像頭的反應(yīng)顯得業(yè)余,但在之前的案子里沒有一次被拍到的原因。而他自己躲藏得太深,我們以前又陷入了誤區(qū),根本沒有發(fā)覺他做的手腳?!?/br> “這些事你能做到嗎?”花崇突然問。 “嗯?”柳至秦一愣,旋即點頭:“能?!?/br> “那我就放心了?!被ǔ绲馈?/br> 柳至秦沒反應(yīng)過來,“放心?” “是,放心。你剛才說的事情神乎其神,我不懂,聽上去像假的一樣。但既然你能做到,就說明那個躲在暗處的黑客也有可能做到。”花崇眼角一勾,“起碼證明我們不是在憑空瞎想?!?/br> “不過我們分析來分析去,最關(guān)鍵的問題卻始終沒有解決?!鄙?qū)ぬ嵝训溃骸昂诳偷纳矸菔莻€謎,他雖然沒有孤注一擲為林驍飛報仇,但也在幕后做了不少事。他是誰?和林驍飛是什么關(guān)系?” 這確實是個暫時無解的問題。 “繼續(xù)審楚皎吧?!被ǔ缗牧伺氖?,“同時也要保護(hù)好名單里剩下的人,以防萬一,絕對不能再出現(xiàn)受害者?!?/br> 樂然癟了癟嘴,小聲道:“我不想保護(hù)那些人。黃慶是個強(qiáng)jian犯,我……” “樂樂。”沈?qū)ご驍?,“你是警察?!?/br> 樂然側(cè)過身,不說話了。 “我猜即便我們繼續(xù)審楚皎,也問不出太多有價值的東西。”柳至秦在樂然背上拍了兩下,上前幾步,“既然他只是一枚棋子,一把刀,又怎么會知道cao縱他的人是什么身份?” “黑客后面會有什么動作?”花崇思索道:“他會對易琳瑯動手嗎?以什么方式動手?” 西亞,X國。 男人坐在沒有開燈的房間里,面前只有三個碩大的電子顯示屏散出幽暗的光。光照在他臉上,映出他清秀而年輕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