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舊神游戲中扮演NPC[無限] 第83節(jié)
——因為還有“墮落種”,可惜她不能說出這個詞。 由于海盜還沒有進入濃霧之城“蒂塔”,她從普通路人npc那里打聽到的信息也不多。 而且,因為這個副本“鑰匙”的原主人并不是海盜,這也是她第一次進這個副本,所以手上也沒有更詳細的劇情信息。 但作為“鑰匙”的持有者,海盜還是有一些信息優(yōu)勢的。 [這個12人副本里,除了你我之外還有10位玩家。] [其中有4位來自于“深海教會”,他們和我有合作約定,不會舉報隱匿者,后續(xù)如果在海里遇到的話你可以考慮和他們合作。] [還有2位是我邀請的普通獨行玩家,會和我在陸上匯合一起行動,剩下的4個是我開放了權(quán)限找系統(tǒng)匹配的,暫時還沒遇到……后續(xù)有什么問題我們隨時聯(lián)系,最好能在岸邊碰個面。] 陸語噥最后敲了敲通訊器,表示“收到”。 整個背景目前看來還挺童話的——但陸語噥可不會忘記,海盜曾說這個副本的真實死亡率堪比a級副本。 正這樣想著,人魚敏銳的嗅覺突然捕捉到了洋流中一股異樣的腥臭氣息,還有同類的血氣。 與此同時,一道耳熟的吟聲從遠處爆發(fā)出了一聲尖嘯。 “唳——!” 陸語噥聽出了那尖嘯聲中的警報意味,扭身一擺魚尾,往聲音及血氣傳來的方向迅速游去。 人魚不愧是海洋孕育的生靈,這副身軀看似如夢似幻,速度與爆發(fā)力卻都堪稱頂尖。 陸語噥推測“巡邏”的工作并不是所有人魚都能勝任的,在這種情況下,同樣作為巡邏者的青色雄性人魚的遇襲就不容小覷。 當珠白人魚順著洋流沖向同伴的方向,腥臭氣息濃得讓她忍不住閉緊了頸側(cè)的腮裂。 只見那雄性人魚像猛獸一般張開了廝殺的架勢,魚尾與手肘旁薄紗般的曳瓣變得刀鋒一樣堅硬,瞳仁如蛇般豎起,薄唇間裂開尖銳森白的利齒,原本俊美的面孔變得猙獰而可怕。 但比人魚更吸引目光的確實將他圍獵的怪物們——既不像魚,也不像任意一種深海生物,它們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勉強有了四肢和頭顱的rou塊,在幽暗的海底腐爛泡脹,卻又偏生有著五官與爪牙。 墮落種! 在看清那些怪物的瞬間,陸語噥的身體記憶就讓她即刻擺出了如雄性人魚一般的攻擊架勢。 無論是“茵蒂斯”還是青色人魚,他們在巡邏的時候都沒有帶什么“武器”和“防具”,因為對于人魚來說,沒有什么是比他們自身的利爪、魚尾、尖齒、鱗片更好的工具。 在陸語噥沖過來的時候,青色人魚正抬起遍布細小傷痕的手臂,在徒手撕裂一只墮落種的四肢。 但論單體攻擊,眼前的墮落種并不是青色人魚的對手,但它們的數(shù)量實在是太多了,圍攻之下,青色人魚才像落入鬣狗群的獅子一樣受困。 “茵蒂斯!” 在陸語噥自己看不見的角度,珠白人魚淺金色的雙眼隨著她的攻擊姿態(tài)開始變化——青色人魚攻擊時,他的瞳仁是像蛇一樣豎起,但她的雙眼卻像綻開了點點碎光一樣,在黑暗的深海中微微發(fā)亮。 除此之外,“茵蒂斯”的魚尾與手肘旁的曳瓣并沒有像青色人魚那樣變得堅硬,而是變得更長更寬闊,提升了速度和對洋流的敏銳感知。 有了“茵蒂斯”的加入,青色人魚與她聯(lián)手撕開一道封鎖防線,將那些墮落種甩在身后,往他們來時的方向迅速游去。 隨著激蕩的洋流,青色人魚身上的傷痕在海水里暈開藍紅色的血液。 來自人魚的血液讓這附近海域的海洋生物紛紛逃竄,卻仿佛對墮落種有著絕佳的吸引力,那些怪物死死跟隨在他們身后。 “唳——!” 青色人魚一邊扭頭用尖銳的音波攻擊墮落種,將蜂擁而來的墮落種逼退了一瞬,一邊對陸語噥催促道:“不能把墮落種帶回蒂塔城!茵蒂斯,快用你的祭祀之歌!” 陸語噥一邊游一邊心中一凜。 祭祀之歌? 什么祭祀之歌? 要命,她還沒有解鎖茵蒂斯的記憶。 第85章 人魚墜落之地(三) 即使是在這樣緊迫的關(guān)頭,陸語噥依然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細節(jié)—— 雄性人魚說的是,“不能把墮落種帶回蒂塔城”。 他口中的“蒂塔城”顯然是指人魚們自己生活的海底城市,而不是陸上那座海民們生活的濃霧之城“蒂塔”,海民與人魚兩者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很可能比陸語噥之前推測的交易關(guān)系更緊密。 但現(xiàn)在不是求證的好時機,畢竟對方還在等待“茵蒂斯”的“祭祀之歌”。 這玩意聽起來就是只有特定身份的人魚才能使用的技能。 陸語噥不確定這是雌雄人魚性別造成的差異——就像剛剛他們變化的攻擊形態(tài)也不太一樣。還是說這屬于更稀有一些的差異,比如稀有到是只有“茵蒂斯”才能使用的個人技能。 如果是后者肯定會十分麻煩,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何應(yīng)付同伴的催促。 在青色雄性人魚狐疑之前,原本在他身后的茵蒂斯突然扭身游向了那群墮落種。 雌性人魚依然維持著攻擊形態(tài),寬闊而縹緲的半透明曳瓣包裹著她的珠白魚尾與手肘,也擋住了他的大部分視線。 而在這樣的視線死角下,陸語噥取出了她從上一個副本獲得的a級特殊道具,“???的骨笛”。 這個a級道具能夠號令亡者,且號令上限根據(jù)吹奏者的靈性與被影響者的意志而定,以陸語噥的【靈性】屬性,這個道具與她的契合度極高。 但這個道具的最大限制與前提是,“亡者”。 陸語噥在賭,賭她剛剛與那些墮落種交手時獲得的信息—— 森白彎曲的骨笛被她吹奏,順著骨笛粗糙打磨的孔洞,發(fā)出了連人魚的耳朵都無法捕捉的聲波。 無形的聲波像水波紋一樣層層擴散出去,而距離人魚最近、散發(fā)著腥臭與垂涎視線的墮落種們,悉數(shù)落入了a級特殊道具的作用范圍。 在第一縷意識的蛛絲與墮落種關(guān)聯(lián)、感受到對方并不清晰的抗拒情緒時,陸語噥就明白——她賭對了。 【異化npc:被██的蒂塔海民(異化程度43%)】,這是她與墮落種交手時獲得的系統(tǒng)提示。 已知海民是陸地的人類原住民,海民的文明已經(jīng)發(fā)展成城邦,能夠制作精致的手工藝品……又怎么會變成人魚口中的“墮落種”? 陸語噥忍著海水里的腥臭觀察那些怪物們,發(fā)現(xiàn)比起人類,它們更像是解剖臺上的牛蛙、沼澤里腐爛的尸軀,五官扁平浮腫、身軀泡得脹大,并不像是正常經(jīng)歷異化過程的人類,更接近只剩本能的水鬼……所以她判斷,骨笛對這些墮落種能夠生效。 無數(shù)的意識蛛絲像水母透明的觸須一樣,順著水波、黏連著這些墮落種。 它們的“自我意識”已經(jīng)無限趨近于未開化的野獸,雖然需要陸語噥同時控制的墮落種數(shù)量很多,但這些“被██的蒂塔海民”的異化程度并不算高。 以陸語噥高達80點的【靈性】,足 夠發(fā)出不能被它們違抗的“號令”。 雌性人魚手持一根由不知名存在的肋骨打造的森白骨笛,淺金色的雙眼在這一刻顯異常冷酷。 【號令持續(xù)倒計時:9分59秒】 在青色雄性人魚的眼中,就在茵蒂斯一個轉(zhuǎn)身的功夫,所有墮落種突然都靜止了下來,停滯了攻擊。 是祭祀的力量發(fā)動了嗎?雄性人魚表情困惑。可是,剛剛茵蒂斯,并沒有吟唱祭祀之歌…… 他想要出言詢問,但下一刻,眼前的景象讓他驚駭?shù)萌滩蛔∈掌鹩謴堥_瞬膜,以為自己被墮落種影響產(chǎn)生了幻覺—— 只見原本順著人魚血氣貪婪追來的墮落種們,在短暫的停滯之后突然暴起、撲向它們自己的“同伴”,丑陋rou塊一樣的身軀在海水中蠕動廝殺,濃烈的腥臭黑血在這片海域里迅速蔓延。 在青色人魚傻愣愣的時候,珠白人魚迅速收起骨笛,拽著他的胳膊就帶著他往遠處游去,避開那異化血液的擴散沾染。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青色人魚雖然很快反應(yīng)過來,不用陸語噥的拉拽也迅速向蒂塔城的方向游去,但依舊時不時忍不住回頭,確定那群墮落種是不是還在進行不知緣由的自相殘殺。 他想要從茵蒂斯那里獲得一個答案,但后者反而用更加驚疑不定、仿佛求助一般的表情看著他:“我不知道……你剛剛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青色人魚的思緒被帶跑偏了:“……什么聲音?” “好像是、好像是陸地上的聲音?!标懻Z噥刻意裝作不確定的樣子,說著模糊的、語焉不詳?shù)脑捳Z,“像陸地上的那些……” “茵蒂斯!”雄性人魚異常嚴肅地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你天賦很高,對契約的感應(yīng)能力更強——但你不要再想關(guān)于陸地上的事了!” 陸語噥垂下眼眸。關(guān)鍵詞,“契約”,聽起來似乎與海盜所說的“海民與海嗣的溝通能力”有關(guān)。 也許正是因為有所謂的“契約”存在,濃霧之城的海民才有了特殊的能力?但這些墮落種又是怎么回事? “我們和陸地上的契約早就因為那些海民的背叛而破裂,人魚一族拒絕叛徒的召喚——就算你是大祭司最青睞的繼任者,不還是因為那件事被大祭司罰來做城外的巡邏工作?” 關(guān)鍵詞,“信仰”、“叛徒”、“大祭司”。 而“那件事”大概率和“召喚”有關(guān)…… 原主響應(yīng)過召喚?或者原主去過陸地? 青色人魚真心實意地繼續(xù)勸誡:“大祭司是距離神明最近的祭祀者,他所下的任何指示都代表了神明的意志。不要和他置氣,茵蒂斯,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想用‘祭祀之歌’的嗎?” 珠白人魚像是被踩到了魚尾巴一樣,即刻反駁道:“當然不是,我怎會因為這種事與他置氣?” ——當然不是,她根本就不會什么“祭祀之歌”。 “我只是感覺,那些墮落種……” “……很像海民。” 【號令持續(xù)倒計時:0分01秒】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陸語噥緊緊盯著青色人魚的表情。 卻發(fā)現(xiàn)對方真真切切地愣了一下,臉上帶著篤定的擔憂:“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茵蒂斯,即使那些叛徒背棄了契約,但他們的族群曾經(jīng)真正獲得過神明庇護,是不可能被污染的?!?/br> 陸語噥臉上也露出了被說服的表情,揉了揉額角:“你說的對……也許我最近的狀態(tài)確實不太好?!?/br> ——人魚并不知道墮落種與海民有關(guān),“被██的蒂塔海民”到底指什么? “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反正快到巡邏換班的時間了?!鼻嗌唆~關(guān)切地開口,“這些墮落種的異常狀況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近期我會讓其他巡邏隊員提高警惕?!?/br> 陸語噥點點頭:“好的……賽諾衛(wèi)隊長。” 她目前獲得的信息已經(jīng)能夠大致拼湊出“茵蒂斯”的身份,也已經(jīng)能隱約回想起一點原身的記憶,于是也知道了眼前這位雄性人魚的名字與職務(wù)——蒂塔城巡邏隊的隊長,雖然看起來如此年輕英俊,但從年齡上算確確實實是原身的前輩了。 可惜,她暫且沒能回想起什么更有用的東西,比如說“祭祀之歌”怎么唱,再比如“那件事”究竟是哪件事。 還是需要抓緊解鎖扮演的npc身份,拿到原身的完整記憶才行。 她收起了攻擊時的狀態(tài),像一尾微微散發(fā)著瑩潤珠光的游魚,往蒂塔城的方向輕盈地游去了。 …… 與此同時,遙遠的濃霧之城,蒂塔。 一只眼珠烏溜溜的海鳥順著海風,飛翔在白天相對稀薄的霧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