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出什么了？”

    “他防備心重，看事情也偏激?！?/br>
    “生長環(huán)境不一樣，人不一樣也很正常。你最近在學校沒有被人欺負？”

    黎青艾臉色變了變，說道：“誰敢欺負我？！我怎么說也是有功夫的女漢子，要欺負我沒那么容易?！?/br>
    “有什么事別瞞著我，知道嗎？”賀唯非溫聲道，把烤好的兩串烤串分給賀唯郁和黎青艾。

    “男神，你這話很容易讓人想歪啊。我一個天真無邪的元氣少女要是因為你這句話從此走上邪路怎么辦？”

    “你走上邪路的可能性不大，你有你爸媽和我在后面拉著?！?/br>
    “說的也是?！崩枨喟灾敬R唯非的肩上靠，嘆氣道：“唯非，好想像以前一樣我們?nèi)齻€人能天天見面、有事沒事就在一起了?！?/br>
    “現(xiàn)在不分開，以后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分開?！辟R唯非輕笑道。

    “大哥，有你這么安慰人的嗎？”

    “我說的是真的。這些話你現(xiàn)在聽不明白也沒關系，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br>
    黎青艾換了個姿勢繼續(xù)靠在賀唯非身上，“你說的很多話我都不太明白，我會記起來，等該到我明白的時候我就不會那么倉皇無措了。”

    “嗯。跟我說說你在學校的生活吧，什么事都別瞞我?！?/br>
    “行?！崩枨喟冻鲆粋€狡黠的笑容，“我們寢室有四個女人來大姨媽了，就我和另一個看起來營養(yǎng)不良的女生沒來。你說這是什么情況啊？”

    賀唯非：“……”

    **

    李元送季雪歌下樓，季雪歌臉色依舊有些難看。

    李元撓了撓頭，“雪歌，你怎么了？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兒的，是不是我們讓你不舒服了？”

    “沒有。就是時間晚了，我得早點回去?！?/br>
    李元把一大袋烤串塞進季雪歌手里，說道：“我之前把唯非介紹給你，除了想讓你在我和黎青艾沒時間陪他的時候可以搭把手之外，另外一個重要原因是我希望你能加入到我們?nèi)说年犖槔飦?。你的家庭環(huán)境不好，我以前的情況你也知道一點，我爸媽經(jīng)常因為我成績不好不給我零用錢。跟唯非在一起之后我爸媽現(xiàn)在就算不給我錢，也沒有太大的影響，我們平時在不影響學習的情況下都能保證我們有個不錯的生活水平。你又是學攝影的，又需要大量花錢，跟我們干這個挺好的?！?/br>
    季雪歌握著烤串袋子的手默默收緊了，盡量平靜地說道：“謝謝你的好意，我做不來，跟賀唯非也沒熟到那個程度?！?/br>
    “唯非能帶你來小公寓就說明接受你了。這套小公寓除了唯非、郁郁常來之外，就是我和黎青艾，我們其他朋友都沒來過。雖然唯非沒明說，我看得出來他把這里當成我們?nèi)齻€的秘密基地了。今晚讓你上去，那意思很明顯?！?/br>
    “你替我謝謝他，我辜負了他的好意。我先走了?！奔狙└钃]手攔了一輛車，揚長而去。

    季雪歌的車剛走，賀唯非家司機的車就來了。

    李元從司機那里提了兩袋衣服就上樓了。

    **

    車內(nèi)。

    季雪歌報了地名之后，就看著窗外的夜景發(fā)呆。

    如果她有爸媽，就算窮一點她也有底氣跟賀唯非這樣的人繼續(xù)相處。

    現(xiàn)在她真的沒有一點底氣，她和賀唯非的相處只會是賀唯非一味的付出，她什么都給不了賀唯非，還會因為她陰晴不定的性格讓賀唯非也不舒服。

    以往她沒感覺她有女孩兒的脾氣和性子，今天看到黎青艾和賀唯非的相處，她發(fā)現(xiàn)她覺得很礙眼，會想去扯開黎青艾。

    有那種想法的時候，季雪歌真的覺得自己要瘋了。

    她生活里的磨難已經(jīng)夠多了，每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已經(jīng)讓她心力交瘁，現(xiàn)在還多了一項對一個不是同一個世界的男生動心。

    物質(zhì)和精神上的苦難她可以咬牙熬過去，她只是個不到十五歲的女生，動心、暗戀她熬不過去，也沒人教她該怎么熬。

    像她這種缺愛、缺錢、缺管教的人只會把本來甜蜜的暗戀折騰成一場災難，對賀唯非不公平。

    賀唯非沒有義務為她的缺陷買單。

    季雪歌想到這里，默默地關掉了手機。

    她和賀唯非到這里就好，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之驕子一樣的人物，就算遇到了同齡人難以面對的困境，他還是從容的面對了。

    她也會試著學習他的精神努力做到目前最好的自己。

    這就夠了。

    **

    季雪歌一連半個月都沒有看到賀唯非，出門采風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他，他仿佛從她的世界里蒸發(fā)了一般。

    季雪歌起初很不習慣，有時候會忍不住開機看看是不是有未接來電或短信，手機屏幕每一次都是干凈的。

    季雪歌對著電話本里唯一的號碼和短主發(fā)呆了許久，最終還是沒舍得刪掉。

    賀唯非就算再有風度和涵養(yǎng)也不會沒脾氣，他對她說的那些話已經(jīng)超過了一個普通朋友會說的話，也帶她進入他對待好朋友的秘密基地，他的姿態(tài)做得已經(jīng)夠了。

    她那天晚上那么走了，擺明就不是不想跟他繼續(xù)有關系。

    賀唯非那么聰明的人不可能想不到那一層。

    季雪歌想到這些心里一陣悶痛與煩悶，在午休時間拿著相機沿著容江騎去。

    容城是依江而建的城市，有不少老街很有味道。

    季雪歌騎著自行車到人少的那一段后停下，鎖上車后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徑上走。

    突然，她的余光掃到一個人影。

    季雪歌的腳步頓了頓，調(diào)頭就往外走。

    賀唯非清澈的聲音從后面響起，“就算不是朋友，也不是仇人，不用遠遠地看到就轉頭吧？”

    季雪歌腳步頓了頓，深吸一口氣之后才轉頭，“你來這里做什么？”

    賀唯非揚了揚手里的單反相機，“拍照?！?/br>
    “你最近都拍這個？”

    “嗯。容城比較知名的地方都拍得差不多了，接下來會去些小地方。你要不要去？”

    “不用了?！?/br>
    賀唯非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是在鬧別扭嗎？”

    “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