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后妖王帶崽找上門 第22節(jié)
“小師叔,那個時候我們還沒出生。”阿圓奶聲奶氣地說。 “……” 好像也是。 景郁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拿過桌上的茶盞在手里把玩,索性換了個問法:“那你爹爹有沒有跟你們說過是怎么追到娘親的?” “沒有?!眰z崽崽搖頭。 好吧。 景郁低頭喝了口茶,想來父母一般也不會跟孩子們聊這個。 “小師叔,”阿正咬著筆桿,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是不是喜歡我娘親,也想追我娘親,所以才這么問?!?/br> 景郁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 ?! 現(xiàn)在的小崽子都這么精明的嗎。 “咳……不是,我就隨便問問,你們繼續(xù)寫。” 景郁放下茶盞,裝模作樣地翻開陣法書,余光卻看到阿正打量了他一會兒,然后嘆了一口氣。 ? 嘆氣是什么意思? “小師叔,你還是放棄吧,”阿正頗為認真地說,“你比起我爹爹,只有一個優(yōu)點。” 景郁的額頭直冒黑線,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只有一個優(yōu)點,但還是忍不住好奇抬頭問:“什么優(yōu)點?” “你比爹爹年輕?!卑⒄槐菊?jīng)道。 旁邊的阿圓也很贊同地點頭。 “………” 阿正認真分析了一下,第一論外貌,小師叔顯然沒有爹爹長得帥,第二論實力,上次他跟娘親打擂臺,被娘親兩下就打掉了劍,可見打架也不怎么厲害,肯定打不過爹爹。 既不好看,也不能打,這放在妖界,可是要打一輩子光棍的。 小師叔除了看起來年齡比爹爹小一點外,阿正實在想不出別的優(yōu)點了。 景郁額角直跳,驟然合上書冊,沒好氣道:“好好練字,不許說話?!?/br> 阿正并不知道,他看著年輕,是因為筑基得早,他其實只比方遙晚幾年入宗而已。 實際上已經(jīng)快兩百歲了。 所以,就連這唯一的優(yōu)點也幻滅了。 景郁根本不信這倆崽崽的胡言亂語,他怎么可能比不上區(qū)區(qū)一個凡人,大抵是“兒女”眼里出西施罷了。 沒想到這倆崽子看起來乖巧,說起話來還是蠻氣人的。 景郁遂決定不再搭理他們,省得自找不快。 午后的室內(nèi),一時只有研磨舔筆和翻書的莎莎聲。 過了沒一會兒,阿正寫完了手頭的字,主動問他:“小師叔,你在看什么書?” “陣法書?!?/br> “什么是陣法?” “排兵布局、連橫合縱即為陣,引敵入陣,本則由我,即為法。”景郁頭也未抬地隨口道。 好像有點意思,阿正的眼里亮起感興趣的光:“小師叔,能教教我陣法嗎?” “陣法太難,需要許多理論知識輔佐,你連字都尚未認識幾個,”景郁抬頭看了他一眼,輕哼,“還沒學(xué)會走路呢,就想先學(xué)跑了?” “唔?!卑⒄拖骂^,沒有反駁。 “字寫完了?我看看?!?/br> 景郁拿過倆崽崽寫完的字帖檢查,字跡尚且生嫩,但一筆一劃頗為工整,對于初學(xué)寫字的小孩子來說,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了。 “寫得可以,過關(guān)了,”他點點頭,抻了個懶腰,起身長舒一口氣,宣布:“今日下課?!?/br> — 方遙在院門前等了一會兒,無人應(yīng)答,便直接推門而入。 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地上躺著三具男人的尸首,胸前的衣衫全被鮮血染紅。 手警惕地按在劍柄上,她仔細探查了四周,院子里再無旁人。 而此時尸首上的妖力逐漸散去,尸首的人形維持不住,顯現(xiàn)出原形來,是三頭駭鳥。 駭鳥是一種血統(tǒng)頗為古老的rou食姓鳥類,體型幾乎和成年男子般高,腿骨堅硬,肌腱強壯,鉤狀的喙堅硬如鐵。鳥翅上的絨毛,與她在麻袋上發(fā)現(xiàn)的那撮羽毛顏色如出一轍。 想來,它們就是近日孩童失蹤案的罪魁禍首。 方遙并不擅長法術(shù),尤其是追蹤類的法術(shù),她只能通過那根羽毛上殘留的妖氣,沿著麻袋被發(fā)現(xiàn)的小溪上游,一點點感應(yīng)出大概方位,因此多耗費了些時間。 但令她不解的是,這些駭鳥的胸前皆破開一個血洞,全都被掏去了妖丹,傷口的痕跡相同,顯眼是死于一個比他們更厲害的大妖之手。 方遙覺得此事很是古怪,那個妖是為了爭地盤還是與它們有什么仇怨? 她蹲下來,摸了摸一人胸口殘留的血,血還是熱的,那妖剛殺完便跑了,看起來更像是為了仇殺而來,但以后它會不會繼續(xù)為禍順梁,誰也不知道。 方遙起身,現(xiàn)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目前只發(fā)現(xiàn)了一麻袋的尸骨,應(yīng)該尚有不少孩童存活。 她想到每戶農(nóng)莊都會修建地窖存酒囤菜,那些孩子很可能被當做存糧關(guān)在了地窖里。 于是快步進屋,不消什么功夫,就找到了酒窖入口。 關(guān)在就酒窖里的孩子們聽到有人來的動靜,嚇得不斷往墻根瑟縮著,當方遙松開束縛住他們的繩索,孩子們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得救了,頓時喜極而泣地哭抱作一團。 方遙用信號煙火通知了官府,官府的人快馬加鞭地趕來了。 好在那幾個妖物是把孩子們當口糧囤,也怕他們餓死渴死,所以每天都有給他們喂饅頭和井水,這些孩子除了受了些驚嚇外,沒有別的外傷。 駭鳥的尸體仍堆在院子里,模樣太過嚇人,負責善后的官兵們都不敢靠近。 “放心吧,它們已經(jīng)死透了?!狈竭b道。 徐培感激涕零道:“仙長,您可真是個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竟然這么快就將這些妖物……” 方遙一句話把他沒說完的感激之語堵了回去:“那幾只妖并非我殺的,我來時他們就已經(jīng)死了?!?/br> “???……”徐培一頭霧水,“那他們是怎么死的,難不成是自相殘殺?” 方遙搖頭道:“還有一只大妖潛伏在順梁,目的不明,實力尚不可測。”這三只駭鳥死了,卻引出了一只更大的魚。 在官兵們來之前,她就已經(jīng)詢問過幾個孩子,有沒有看到和聽到什么,可是這地窖的隔音太好,孩子們什么都沒有聽見。 徐培剛落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那那這可怎么是好?” “徐大人放心,我會多留幾日,確保那只大妖已經(jīng)離開,順梁無虞后再回靈霄宗?!?/br> 方遙的話就像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徐培連聲應(yīng)好。 孩子自有官兵帶回交給家屬,妖物的尸首也由官府處理焚燒,暫時也不需要她再做什么。 折騰了大半晚,等方遙回到府衙客房,已是更深露重。房間里熱水和各種器具一應(yīng)俱全,方遙稍作洗漱,便下榻歇息,她不認床,在哪里都能睡得著。 翌日晌午后,方遙閑來無事,來到集市大街上閑逛。 此時街頭張貼的懸賞布告已經(jīng)被摘掉,滿大街來往的行人口中,都在談?wù)摵⑼й櫚敢呀?jīng)告破的消息。 “妖怪死了,失蹤的孩子們找到了!” “張大嫂還不知道這件事吧?快去告訴她,她這幾日在家里哭得眼睛都腫了,若得知這消息還不知道有多高興?!?/br> “可惜了,陳大家的孩子剛剛下葬,還是個獨生子,唉,要是早幾日找到就好了……” “我表哥在府衙里當差,聽說作惡的是幾頭鳥妖,尸體有三丈高,光是嘴有那么老長,跟鐵鉤似的,嚇死人了?!?/br> …… 行人們笑容滿面,歡喜雀躍,連帶整個集市大街的氣象都煥然一新。 方遙看到一個賣糖人的攤子重新支起了鋪面,這陣子因為孩子都不敢上街,導(dǎo)致攤位生意蕭條。 如今官府剛剛放出風聲出來,說劫掠孩童的妖物已死,賣糖人的攤子便重新開了起來。 方遙來到糖人攤位前,小販剛剛把糖漿燒熱,看到有客人來,熱情地招呼:“客官,買糖人嗎?三十文一個?!?/br> 方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這里,或許是小販擺出來的樣品糖人太過吸睛,做的小動物和人偶都栩栩如生,在日光下泛著琉璃般的色澤。 她想阿正和阿圓應(yīng)該會很喜歡。 小販趁此多打量了她兩眼,忽然認出來:“誒,您就是替解決孩童失蹤案的那位仙長吧?我昨日才在衙門口見過您,您要哪個款式,我免費給您做?!?/br> 方遙本來還想買兩個,但一說免費,她反而不好意思要了。 “我要兩個糖人?!币坏狼鍧櫆睾偷哪新曉谏韨?cè)響起。 “好嘞?!毙∝溋⒖探酉律?。 方遙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偏頭一看,意外地看到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謝聽?” 第22章 順梁(四) ◎他是我道侶?!?/br> “你怎么會在這?”方遙一臉驚訝。 男人聞聲偏過頭,眼中也恰到好處地顯露出幾分意外之色。 他不緊不慢地解釋道:“你剛走沒多久,我就收到一封家書,順梁城里有個相熟的長輩,家中有喜,請我來喝喜酒。” “喝喜酒?” 方遙萬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 “嗯,這個長輩于我有恩情,我?guī)z孩子去靈霄宗途徑此處時,還借住過他家一陣,所以不好推辭?!?/br> 謝聽說得煞有其事,方遙多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