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后妖王帶崽找上門 第63節(jié)
袁鶴這次聽清了, 看向自己兒子的眼神有些一言難盡。 “你……腦子壞了?” “……沒壞?!?/br> 袁成秀壓抑心底已久,不愿說出來的隱秘講出的時候,反而覺得舒暢。 與其和那些只見過一兩次的世家女子結(jié)成道侶,還不如求娶方遙。 “和她結(jié)道侶, 你想以后天天挨揍?” 袁鶴語氣復雜, 一提到方遙, 他就想到擂臺上, 他這廢物兒子被人家打得鼻青臉腫嗷嗷叫的模樣。 就這還要上趕著求娶人家,這不是腦子壞了是什么? “……” 被父親不留情面地揭短,袁成秀有些羞憤地臉紅。 平時的方遙也沒擂臺上那么兇殘,她對道侶偏袒又護短, 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他忍不住道:“她其實對道侶挺好的?!?/br> 袁鶴不信:“你又知道了?” “我親眼看過?!?/br> “?” “她有一個凡人道侶?!?/br> 袁成秀永遠都記得, 她為了護那個凡人毫不猶豫地對他出劍, 簡直是往他心窩子里扎。 可是又忍不住抱有一絲幻想, 如果他成了她的道侶,她會不會也這么護著他呢? “……有這事?” 袁鶴不禁皺眉, 他身為一宗之主,不似弟子們那般有閑心八卦,還不知道方遙被凡人帶崽找上門的事。 為了之后的議親順利,袁成秀決定實話實說:“她跟那凡人還有倆孩子?!?/br> “……” 袁鶴一整個無語住。 有個凡人道侶便也罷了,凡人壽數(shù)短, 說好聽點叫道侶,其實就是露水情緣, 倒也正常。 可這連孩子都有了, 他這兒子怎么還上趕著給人當后爹?他是想抱孫子, 可這也不能整倆現(xiàn)成的給他?。?/br> 然而袁成秀的態(tài)度很堅決:“要么是方遙, 要么我就不結(jié)道侶, 其他人我沒有興趣?!?/br> “……” “我想想啊?!?/br> 袁鶴從桌上拿了杯茶盞捂在手里,今日的信息量太大,他得喝茶緩一緩。 袁成秀見他爹有些敷衍推諉之意,頓時有些急了:“爹,你剛才不是說,哪怕是九天玄女……” “得了吧,”袁鶴瞪他一眼,沒好氣道,“你這不比九天玄女還難搞?” 前一刻,袁鶴還在想以他們金陽宗如今的名聲地位,哪怕是仙女也夠格去聯(lián)姻求娶。 后一刻,聽到方遙的名字,袁鶴頓時就萎靡掉了。 他知道虞望丘有多寶貝這個大弟子,幾乎是當未來掌門繼承人來培養(yǎng)的,他跟虞望丘既是老相識也是老對頭,倆家劍宗表面關系不錯,實則暗地里少不了相互攀比。 為了兒子的終身大事,他還要舍了老臉去跟虞望丘求親,且直覺告訴他,就算有了倆孩子,人家也不看上他這兒子。 “爹……” 袁成秀自然也知道此事難搞,他自己搞不定,所以才憋不住說出來讓爹幫忙,他今日并非把方遙當擋箭牌,也是真動了想聯(lián)姻的念頭。 袁鶴看到他這沒出息的兒子就一陣來氣,揮袖打發(fā)道:“你先回去,此事我再斟酌斟酌。” — 方遙哪里知道,自己都是有道侶有孩子的人了,還能成為旁人眼中的聯(lián)姻對象。 她近日來,還在為守拙的事愁心不已。 自從那日,守拙把景郁趕出門后,誰來探望他都拒之不見,只有倆崽崽能進得了他的屋門,每天雷打不動地來給他講話本子聽。 盡管倆崽崽每次回來都說,二師叔精神挺好的,聽他們講完話本,還會笑呢。 方遙還是有點放心不下,擔心守拙解不開心結(jié),每日憋在屋里心理會出問題,于是同師弟妹們商量了一番,決定派出最能言善道的蘇明畫,以來送滋養(yǎng)身體的丹藥為由去探望守拙。 蘇明畫在院門口守了半天,趁倆崽崽講完話本前腳從屋里出來,后腳快速推門進屋。 她一進屋,就看見躺坐在床榻上的守拙神色有些慌亂,似是沒想到她突然會來,連忙掀開被子一角,似乎在藏什么東西。 她走上前,奇怪地問他:“二師兄,你在藏什么?” “沒、沒什么?!笔刈狙凵耖W躲,十分緊張反常。 蘇明畫瞳孔緊縮,莫非二師兄想不開,偷偷在服用毒藥?! “拿出來讓我看看?!?/br> “……還是別了吧?!?/br> 守拙抗拒的反應更讓蘇明畫確定了心里的猜測,她心緒復雜,有點哽咽地質(zhì)問他:“二師兄,你怎么這般想不開?” 守拙:“?”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蘇明畫便探身過去,直接把被角扯開,結(jié)果被子底下只有兩根長針,幾團毛線,還有打了一小半的毛衣。 “……” 蘇明畫的臉上也緩緩浮現(xiàn)一個問號? “師兄,你這是……?” 眼見隱藏的秘密暴露,守拙黝黑的臉旁泛紅,甚是尷尬地別開眼,低聲解釋:“我這陣子又下不了地,躺在床上實在無聊,就想著給阿正阿圓他們織件毛衣……” 蘇明畫長松了一口氣,同時又有點哭笑不得:“二師兄,這冬天都過去了,你現(xiàn)在給他們織毛衣,得什么時候才能穿上啊。” “那就明年穿嘛。” “小孩子個頭竄得快,明年就穿不上了。” “所以我刻意織得大了些?!?/br> 蘇明畫這一扒拉,還把毛線弄亂了,守拙一邊說,手里一邊把亂掉的毛線纏起來。 蘇明畫看著身形魁梧的二師兄窩在床上,粗壯的手指一圈圈纏著毛線,靈活地往針上面穿插,頗有一種“張飛繡花”的既視感。 而且別說,他織得還挺好的。 鬧了個大烏龍的蘇明畫默不作聲地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師兄織毛衣。 “你還有事?”守拙問她,“擋著光了?!?/br> “……” 蘇明畫只好把袖中帶來的丹藥放在桌上,有點尷尬地撓頭說:“那師兄你織著,這丹丸能補身子,你記得吃,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用傳音木牌叫我。” “嗯?!笔刈緪灺暣饝?。 蘇明畫灰溜溜地快步走了,幫他帶上屋門。 守拙的視線透過院落里蘇明畫離開的背影,看到了窗外天邊如火燒云般甚美的晚霞,手中動作一頓,眉眼間閃過說不出的落寞索然,復又低下頭,繼續(xù)專心打著毛線。 — “哥哥,我們種的小土豆發(fā)芽了誒!” 這日,倆崽崽放課回家,看到院落里他們種的土豆種子已經(jīng)破土發(fā)芽,旁邊蘇明畫交給阿圓照料的那片靈茶樹,也在倆兄妹每日澆水、施生長術的精心照料下,長到了過膝的高度。 正好再過幾日就能收獲茶葉,拿去曬干炒制,用來招待來參加大比的客人。 方遙回到院落里時,看見倆崽崽撅著屁股在花園里研究他們的種的土豆苗和靈茶樹,弄得手上和褲腳上都是泥土。 驚蟄過后,天氣逐漸轉(zhuǎn)暖,方遙想起倆崽崽一整個冬天,似乎就沒有洗過澡。 不管是練劍身上出了臟汗,還是煉丹時弄到手上的爐灰,都是用凈塵術打發(fā)了事。 于是到了晚上,她燒了兩大浴桶的熱水,準備給倆崽崽洗個澡。 “娘親.....澡應該怎么洗?” 阿正撓頭看著裝著熱水的澡盆,還有旁邊的一堆不知作何用處的瓶瓶罐罐。 爹爹大部分的時候都用術法清洗他們,沒有親手給他們洗過澡,王宮的仆人偶爾會給他們泡澡,但他們從沒有自己洗過澡。 “這個絲瓜瓤是搓身子的,搓干凈后用這個盒子里的丁香澡豆涂抹身上,沖洗干凈后,再用這香膏擦擦身子?!狈竭b給他講了一遍洗澡過程。 “唔,我知道了,”阿正站在浴盆旁邊,低著頭攥著自己的衣角,有點害羞地瞥瞥她,“娘親,你出去吧,我可以自己來?!?/br> 方遙挑眉:“你真的可以?” “可以的?!卑⒄刂攸c頭。 他已經(jīng)是小男子漢了,不能給娘親看光身子,自己洗澡這項任務一定可以勝任的。 “行?!?/br> 方遙完全尊重崽崽的羞恥心,拿來一架小屏風,把兩個浴桶隔開,阿正自己用屏風里的浴桶,她則在外面給阿圓洗澡。 阿正脫光了衣服,鉆進熱氣氳氤的浴桶中,熱水包裹了全身,十分讓人放松。 他聽到屏風另一邊,娘親似乎也給meimei洗上澡了,于是悄悄地把狐耳和尾巴放了出來。 他把沾濕了熱水的毛絨尾巴搭在木桶邊,拿起專門搓澡用的絲瓜瓤,嘿咻嘿咻、十分認真搓自己的毛絨尾巴。 阿圓也很想把尾巴和耳朵放出來,好好地洗一洗搓一搓,但是娘親在旁邊,她又不敢,只好強忍著。 方遙把阿圓的小發(fā)包拆掉,她的一頭小卷毛已經(jīng)恢復成原本柔順的樣子,她舀起一勺熱水,動作輕柔地幫她洗頭發(fā)。 阿圓在熱水里泡得臉蛋紅撲撲的,娘親的指腹在她頭皮上輕按,她咬著嘴巴,幾次差點沒忍住要彈出耳朵。 這可真是溫柔的折磨啊…… 偏偏娘親還注意到她手腕上的菩提珠,隨口問:“洗澡還戴著這個,先摘下來吧?!?/br> “娘親,這個不、不能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