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每一寸肌膚都能感受到對方身體傳遞來的溫度。 時意從來沒有和其他男性這樣親密過,她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都忘不掉,這樣溫暖的一個懷抱。 易擎摸了摸她的后背,努力用掌心傳遞更多的溫暖。 可是她還是在慢慢失去意識,易擎不得不一次次喊醒她。 時意最后清醒的時候,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我會一直叫你,如果叫不醒的話……我會臨時標(biāo)記你,對不起——” 臨時標(biāo)記?時意迷迷糊糊的想,也不是不行,如果叫不醒的話她就有生命危險了,交換一下信息素——比剛剛的腎上腺素強(qiáng)百倍。 咬就咬吧,時意應(yīng)了一聲,吸了吸鼻子,把臉埋在他胸口。 小命要緊小命要緊,她一遍遍的告訴自己。 時意昏睡過去的時候,腦子還在告訴自己不要睡過去。 她的精神力太過強(qiáng)大,一直強(qiáng)迫大腦工作,腦子里一直在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 易擎標(biāo)記了她以后怎么辦?她還要給他治療幾次,到時候會不會很尷尬——雖然她不討厭他,可是標(biāo)記…… 算了不想他了,標(biāo)記就標(biāo)記吧。 等她回去,一定要把蔣余揍死,要不是他讓她參加,她怎么會這么倒霉。 都怪蔣余,這個混蛋,她再也不要跟他接觸了。 什么狗屁相親,她討厭死了,要不是為了還人情,她連個笑臉都不想給……明天她就要打電話跟mama,不行,太后娘娘好像喜歡蔣余,她要跟爸爸告狀,嗚嗚她被凍的好慘,讓爸爸去揍他…… 易擎看著已經(jīng)喊不醒的女孩,她雖然昏睡了過去,但意識還在強(qiáng)撐著,嘴里嘟囔著——是的,時意無意識把腦子里想的全說出來了。 他的手摸上了女孩的脖子,指尖壓在她的腺體上。 現(xiàn)在是最好的機(jī)會,她醒過來也不會說什么,她一直是很理智的女孩,不會怪他的。 而且標(biāo)記也是為了她好,不然她就會繼續(xù)失溫。 可是她一直堅持著,這讓易擎怎么也做不下去。 你已經(jīng)害的她受這樣苦難了,還要再不顧她的意愿去強(qiáng)行標(biāo)記嗎? 易擎閉上了眼睛,理智和欲望不斷掙扎著。 是的,就算他瞞過了時意,明天她也只會把責(zé)任怪在蔣余頭上,她那么相信自己,不會恨他的。 可是是他把時意安排和自己一起的—— 今夜她命懸一線,都是因為他。 第23章 陽光 時意醒來的時候,溫度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了,她睡在易擎的睡袋里。 摸了摸脖子,什么傷痕都沒有。 她又聞了聞自己,沒有他的信息素味道,只有他殘留的氣息。 易擎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垂了垂眼睛,告訴時意昨夜后來的事。 她暈過去后,大概過了兩個小時,氣溫開始回升,第二天是個艷陽天,所以早上五點了時候,氣溫已經(jīng)到了三四度。 易擎把她捂熱后,就塞進(jìn)了防護(hù)服,然后一切就恢復(fù)了正常。 “這么簡單?”時意很是驚訝,她還以為有人來救他們了。 易擎似乎因為昨夜的事情,有些拘謹(jǐn),點了點頭:“早上的時候,通訊恢復(fù)了,他們問需不需要救援……” 時意翻了個白眼,開始脫防護(hù)服,冷哼一聲:“不用了,昨晚干什么去了……咦,怎么這個斑還沒好?” 她胸口被毛毛蟲蜇的地方,昨天都快看不見了,現(xiàn)在鎖骨處又多了出紅痕。 易擎裝作若無其事,時意看向他的時候,他遞了支藥膏過來。 時意涂了藥,拉了拉領(lǐng)子,問道:“離終點還有多遠(yuǎn)?” 易擎松了口氣,答道:“換了新的點,離我們很近,不到五公里?!?/br> 時意還有點頭疼,打起精神收拾東西。 她把自己的東西打包好后,易擎已經(jīng)把其他事情做完了,看見她的臉色有些發(fā)白,便把她的包接過來。 等他們到達(dá)目的地的時候,大部隊已經(jīng)集合完畢了,除了幾個迷路的倒霉蛋,大部分人都完好無損到了目標(biāo)點。 時意不由得感嘆自己運氣確實有點背。 當(dāng)晚原地休整,蔣余來找時意,他怕昨晚時意的裝備不足抵抗寒流,便特意來找她。 結(jié)果在看到她的時候,原本緊張的心情變成了糟糕。 時意正在烤一只兔子,是其他人抓到送給她的,時意很遺憾地為這只小可憐架上烤架。 易擎坐在她邊上,一副等著投喂的樣子。 蔣余非常不爽,把時意喊到一邊。 “昨晚的寒流,你居然扛過去了……”蔣余試圖開個好頭,哪料這句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時意臉上的笑消失了。 “我昨晚申請了求援,但是沒有任何回應(yīng),差點被凍死?!睍r意木著臉道。 蔣余他們負(fù)責(zé)救援,所以他昨晚干什么去了? “我們?nèi)屝扌盘栒玖耍蛲頊囟鹊屏阆露?,把那個老舊信號站凍壞了,修了好幾個小時,才恢復(fù)了通訊——”蔣余解釋道,他們昨晚忙活了一晚上,累的要命。 早上羅克問他那個omega隊醫(yī)怎么樣的時候,他才想起來時意。 他忽然看見時意鎖骨上那處紅痕,心沉了下去。 時意一聽他解釋就知道他沒把自己放在心上。 “你對我上不上心不重要,我們本來就不熟,說起來也只是因為家里的安排——”時意努力讓自己冷靜一點,“但這是你邀請我來的,我不是軍人,也沒有參加過類似的活動,如果不是我自己帶了一件防護(hù)服,我昨晚就死在外面了?!?/br> 蔣余一愣,才想起來,通用包里是沒有防護(hù)服的。 他剛想說對不起,就聽見時意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我們的聯(lián)系是因為那場相親,我來戰(zhàn)備區(qū)也是家里人希望和你培養(yǎng)感情……” 她的聲音很平靜,蔣余心跳的飛快,意識到事情已經(jīng)脫離他的預(yù)想。 時意索性直說了:“幾次接觸下來,我覺得我們都不是彼此喜歡的類型,家里那邊我們各自說清,怎么樣?” 蔣余有點懵,他有點結(jié)巴道:“不是,周意,對不起……昨天晚上確實是我不對……”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時意打斷了,她非常不耐煩道:“我不叫周意,我姓時,我叫時意——和你一樣,我跟父親姓?!?/br> 時意心里翻了無數(shù)個白眼,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她姓什么,蔣余真的對她不上心。 蔣余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窘迫道:“對不起,我……我沒有不喜歡你,你不要鬧脾氣,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如果不是羅克提醒,他真的忘了那樣低低溫度下,一個omega該怎么辦。 時意對他簡直無話可說,心里念了無數(shù)遍涵養(yǎng)涵養(yǎng),才開口道:“第一,我不是鬧脾氣。第二,我不喜歡你,沒有昨晚的事也是如此。” 蔣余像是被打擊到了一樣,有點難以置信,看著時意別開臉,只好垂頭喪氣的走了。 他一走,時意就拉下了臉,氣哼哼走回去。 易擎把烤好的兔子rou遞給她。 時意接過來直接咬了一大口,嚼吧嚼吧兩口,抬頭看著易擎:“焦了。” 男人頓了頓,“對不起。” 時意把焦掉的部分撕掉,不高興地繼續(xù)啃。 “要不別吃了?!币浊嫘⌒囊硪淼溃拔以偃プヒ恢??!?/br> 時意翻了個白眼,瞥了瞥嘴道:“大晚上你抓什么抓,你走開,別煩我?!?/br> 男人不說話了,沉默的吃著自己東西。 時意其實被蔣余氣的不輕,她雖然不是正兒八經(jīng)的貴族大小姐,可父母在物質(zhì)生活上從來沒虧待過她。 時均早年沒拿到他母親的遺產(chǎn)時,家里條件再普通,對她這個女兒也是有求必應(yīng)。 太后娘娘就更別說了,就是把她當(dāng)公主養(yǎng)的。 她時意也是從小被寵著長大的,蔣余不在乎她不喜歡很正常,難道因為她長得好看又是omega就人見人愛嗎? 可他一句輕飄飄的話,害的自己去不了蘇卡研究所,跑來軍區(qū)這種地方呆半年。 他的時間寶貴,養(yǎng)傷的時候都摸個空去相親,她的時間難道就不寶貴嗎? 時意越想越氣,這么長時間受的委屈積攢在一起,眼睛都紅了。 易擎一直盯著她,見她這樣有點慌了,小聲道:“對不起,我……我去給你找點別的吃的。” 時意根本不理他,拿了一罐酒,自顧自喝著。 易擎感覺心里比她還難受,那一瞬間殺了蔣余的心都有了。 時意一邊聽著他笨拙地哄著自己,一邊喝著。 這個一向話少的男人,在她邊上手足無措,只會說對不起。 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連易擎這個笨蛋都知道給她道歉,蔣余連他錯哪兒都不知道。 “你不要哭了,我——”易擎這時候只恨自己說不出別的話來安慰她,她難過什么呢,是因為蔣余嗎? “你要是喜歡他,我……我?guī)湍惆阉?,你們,你們好好說——”易擎心里很難受,可他再怎么樣,也不希望時意難過。 “你才喜歡他!”時意繃不住了,使勁推開他。 易擎只晃了晃身子,默默給她遞了一張紙。 時意擤了擤鼻子,易擎又遞來一張,時意把眼淚擦干凈,眼睛紅紅的看著他:“我跟你說了一百遍了,我不喜歡他!” 易擎哦了一聲,眼睛看向火堆,不說話。 時意吸了吸鼻子:“我討厭死你們這群alpha了,都覺得我只會拖后腿……憑什么我要喜歡你,omega就一定要跟alpha在一起嗎?你們都是討厭鬼……” 易擎有點委屈,惹她生氣的明明是那個男人,關(guān)他什么事。 時意大概是吃準(zhǔn)了他不會到處說,酒意上來,把他當(dāng)作樹洞,往里倒自己的情緒:“長得好看又怎么了,長得好看的人那么多,我各個都喜歡嗎!不就是一副臭皮囊嗎,我明明長的也很好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