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河：“…………”

    許青河快要氣死了。

    “鄒彥生不就是想給自己加高光戲份嗎……”許青河在圍讀中段實在忍不了出來打電話發(fā)牢sao，“簡直神經(jīng)病，請他演男主他不演，非要搶配角，現(xiàn)在好了，如他愿了，又嫌人設(shè)不夠好，我早說過這些流量演員不能用，現(xiàn)在好了，請了個男主還跟他們是一窩的，我他媽哪是來開會的，我是來聽免費相聲的！”

    那頭安慰了他些什么，許青河還在憤憤然：“為什么現(xiàn)在忽然有新注資？又是李萃搞的鬼？四五千萬都不夠他燒的？”

    “媽的，要不是看在……”許青河的話說到一半，聽到對方的話，忽然愣住了。

    “什么？”

    第一天的圍讀結(jié)束，一群人商量著去哪兒吃一頓，晚上再找個地方消遣。

    李萃單獨叫了林瓊一聲：“借一步說話?！?/br>
    林瓊很意外，因為此前李萃對他的態(tài)度一直冷淡，那也許是李萃并不喜歡他這種工具人的緣故。

    “有什么事嗎？”他直覺不是好事，事出反常必有妖好吧。

    但他還是跟著李萃過去了。李萃劈腿幾個女演員，想必不會此時忽然改變性向，想潛規(guī)則他什么的。

    也不是他們兩個人單獨聊，制片人也在。不同的是制片人態(tài)度和藹，但李萃的表情就嚴肅些。

    “是這樣，目前劇組里還缺個分場編劇。”李萃說。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手還在下意識地往兜里摸煙，這是他有點煩躁的反應(yīng)。林瓊感覺他像是不太情愿的：“你意向如何？”

    林瓊：“……但我是鄒先生的個人編劇，我們有合同在先，這個我沒法自己做決定?！?/br>
    “這不沖突，”李萃說，“你可以繼續(xù)作為私人編劇，主要跟鄒彥生的個人戲份。分場稿這邊算我們單獨的合同，按場結(jié)賬，一場五千。算你打兩份工。你們簽的不可能是賣身契吧？”

    林瓊：“五千？你們計劃拍多少場？”

    這部劇目前計劃拍三十五集，假設(shè)一集二三十場，隨便一個分場編劇就能拿這個錢，也太舍得下本了。

    “……”李萃說，“你這是嫌少？”

    “沒，這倒是沒有……”林瓊心說寫一集就賺十五萬這種好事怎么會嫌少。

    “那不就得了，這事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編劇欄掛名，你知道多少人……”

    旁邊的制片人咳嗽一聲，李萃收了聲音，說：“鄒彥生很看好你，所以我們對你也有點好奇。我看過你的履歷，你第二學(xué)位是從戲劇學(xué)院拿的，對吧，那就是說，你有結(jié)業(yè)作品?！?/br>
    林瓊：“嗯?！?/br>
    “但你的實際經(jīng)驗就到這里，只到這里。這種水平，按理說是沒法寫分場稿的。不過，”李萃又咬咬牙，“考慮到目前的情況，如果你有這個意向，就給我們一份你已發(fā)表的作品。我們會考慮你的情況，給你二十場左右，也就是差不多一集的戲份……必須你自己cao刀，而且必須過關(guān)?！?/br>
    林瓊：“哦……”

    他不是不心動。李萃導(dǎo)的精品劇，他的名字能掛在編劇欄最末端，也是一種認同。

    但他就是覺得太突然了，嚴重的違和感包圍了他。不管是李萃這個態(tài)度，還是劇組突然缺一個“寫二十場的分場編劇”，都讓他有種極其不適的違和感。

    制片人感到頭疼，溫和地對林瓊說：“只是一個提議，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們都認為這是一個不錯的鍛煉機會?！?/br>
    林瓊按下那種淡淡的不適，點頭說：“我回去和鄒先生商量?！?/br>
    鄒彥生聽了覺得不錯?！安还軐Ψ绞鞘裁茨康模瑢δ銇碚f是只有好處的?！?/br>
    “問題就出在這里，”林瓊強調(diào)，“對我來說只有好處?！?/br>
    鄒彥生：“是有點奇怪，但也不算罕見?！?/br>
    “他們連我從前的作品都沒看過?！绷汁偘胃咭粽{(diào)。

    “我也沒看過你從前的作品啊。”鄒彥生笑道。

    “那又不一樣?！?/br>
    林瓊說完，忽然意識到哪里不對。他看見鄒彥生亮閃閃的眼睛，驟然結(jié)巴起來：“他、他們也不夠了解我?！?/br>
    “也是呢，”　鄒彥生說，“不如問問他們原因？”

    “如果他們想說，找我的時候就說了?！绷汁偘偎疾坏闷浣?。

    難道是許青河？

    不會吧。許青河也不至于愛他愛到這個地步。力保他來掛名？這舌頭得練出馬甲線才能舔出這個境界吧？

    何況許編劇現(xiàn)在眼高于頂，說他嘴硬逞強也好，說他真情實感也好，他確實不會像從前一樣，把林瓊吹著捧著。

    鄒彥生見他神色變來變?nèi)?，也猜測過是不是許青河在里面起了作用。不過，不管怎么樣，劇組是不會拿分場這種戲份來開玩笑、或是捉弄人的。從演員到工作人員的時間都很寶貴，拍攝時恨不能爭分奪秒，李萃會啟用林瓊這種新人應(yīng)該也慎重考慮過。

    只要是對林瓊未來發(fā)展有利的時機，他都會希望林瓊?cè)ププ　?/br>
    哪怕給林瓊提供機會的人是許青河。

    李萃給的考慮時間還挺充裕。圍讀的三天時間里，林瓊左思右想，也沒想出拒絕的理由。

    就是說，有什么好考慮的？

    他可以確定絕不會是許青河在中間運作。以許青河的個性，就算真的是他做的，也不會做好事不留名，絕對要敲鑼打鼓舞到他面前來，巴不得他感恩戴德，跪謝總編劇大人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