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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萬事如易在線閱讀 - 第54章 忘恩負(fù)義

第54章 忘恩負(fù)義

    “哦?”曹子辛好奇道:“你準(zhǔn)備做什么買賣?”

    余舒抿嘴笑笑,“小本買賣,不值提,等我將來做大了再找你顯擺。”

    曹子辛就當(dāng)“阿樹”少年心性,想一出是一出,他知生意難做,卻不潑她冷水,只道:“有什么我能幫得上忙的,你只需說。”

    余舒沒把他這客套話當(dāng)真,“現(xiàn)在還用不著,往后再說吧?!?/br>
    曹子辛點頭,道:“既然日后不做了,那就別再喊我掌柜的了,我年長你幾歲,就喊我一聲曹大哥吧?!?/br>
    余舒從善如流:“曹大哥?!?/br>
    接下來,余舒就管他要了賬本,開始核對這兩天的出入,檢查出來一兩項錯帳,趁機取笑他兩句,曹子辛好脾氣地認(rèn)了,并不與她斗嘴。

    黃昏打烊,余舒出門聞見街上飯香,才猛地想起來中午余小修說過,晚上薛文哲要在醉仙樓請客的事,就道別了曹子辛,急匆匆地跑回家去換衣裳。

    回了家,天都快黑下,余小修見她一直不回來,還以為她不去了,正樂得蹲在門口吃劉嬸烙的蔥餅,被余舒一手拍落,掉回盤子里。

    “吃什么,留著肚子待會兒吃好的,快,去給我打水洗臉,晚了要吃人家剩飯?!庇嘈⌒薏磺椴辉傅囟酥枳映鋈チ?,余舒去柜子里翻衣裳,余光掃到柜子最頂上摞那一套粉俗粉俗的衣裳,一時興起,順手就把它扯了出來。

    話說,大安朝女子的服侍隨了前朝宋裝,多是上下兩件套,上頭穿的,有短衫,小襖,左襟、對襟的都有,一條裙子,有百褶裙,馬面裙,碎步群,再講究些,上衣外頭還要套褙子,就是半臂或無袖的長衣,男女都可穿。

    就余舒這些日子在街頭所見,女子偏好淺顏色,越嫩越覺得漂亮,諸如粉啊,黃啊,綠啊的,當(dāng)然衣裳顏色不是最重要,還得看人模樣長得如何。

    一方水土養(yǎng)育一方人,南方水土滋潤,義陽城里的大姑娘小婦人就算不是個個清秀漂亮,也少有歪瓜裂棗的長相,余舒偷偷在翠姨娘屋里的銅鏡照過,她現(xiàn)在頂?shù)倪@張臉盤模樣是不錯,繼承了宋姨娘的雙眼皮和圓鼻頭,眉毛彎彎,唯一不足的是這長相太偏與乖巧,眼睛怎么瞪都不犀利,和余舒上輩子女強人長相實在差了太多。

    不過余舒倒是挺滿意這種蘿莉長相,可以隱藏她一顆實打?qū)嵉挠阈?,這才是扮豬吃老虎,安全嘛。

    余小修打水回屋,見她在套那粉裙粉衫,臉色一僵,又見她興沖沖的拿著頭花簪子出去找劉嬸梳頭,臉色更是難看,還當(dāng)是他姐對薛文哲那小子賊心不死,要不干什么打扮,這套衣裳她都一個月沒穿了。

    他卻是誤會了余舒,不曉得他姐比他還惡心這套粉衣裳,只是今天心情太好了,才會犯抽。

    余舒拾掇罷,回屋捏了個蘭花指,羞羞怯怯地問余小修:“好看不?”

    余小修:“丑?!?/br>
    好看他也不會承認(rèn)。

    余舒笑瞇瞇地抬起手:“啪!”

    “嗷——干嘛打我頭?!?/br>
    “手癢。”

    “哼?!?/br>
    ***

    據(jù)余舒所知,醉仙樓是長門鋪街上最好的酒樓之一,招牌菜是一道醉仙鴨,聽說好些年前皇上游江南時,就在這酒樓里吃過鴨子。

    余舒在家里磨磨蹭蹭,等和余小修兩人趕到醉仙樓,沒想一桌同學(xué)竟然還在等他們兩個,真是受寵若驚。薛文哲在二樓包了個雅座,里面擺有兩張桌子,他只請了七八個人,余舒和余小修來時,一張桌子坐滿了,一張桌子還空著,一張桌上擺滿了酒菜,一張桌上只有茶杯茶壺。

    薛少爺就坐在窗底下一個好座,清風(fēng)明月,唇紅齒白的俊俏,看著被小二引進(jìn)門的余舒和余小修,視線落在打扮的乖巧可人的余舒身上,先是愣了下,隨即撇過頭,含著三分冷笑道:“總算來了。”

    一群人原本正在說笑,聽他開口,紛紛扭頭看看余舒和余小修,卻沒一個人去打招呼,倒是紀(jì)珠對薛文哲道:“人來齊就不用等了?!?/br>
    見這陣仗,余小修瞪了薛文哲一眼,心道這小子真不要臉,小命都是他姐救的,既然是請他們吃飯,還擺什么臭臉,那桌上連個空位都沒有,定是打算給他們難堪。

    余舒心里也怪,這薛公子表少爺怎么搞的,這完全不像是對救命恩人該有的態(tài)度啊,難道是那天晚上被雷劈傻了?

    余舒一身俗,余小修一身灰撲撲,倆人往這群人前一站,還真不像是一路的,余小修拉著余舒就要走,卻被余舒反扯住,推著走到那張空桌子上按下,在他身邊坐下,招手叫來還在門口的小二,指著薛文哲那桌,爽快道:“去,照那桌上再上一桌菜?!?/br>
    ......

    余舒看看小二不動,就順著小二的目光,看向隔壁桌一張張便秘臉,皺眉沖薛文哲道:“怎么著,不上菜???”薛文哲冷眼看著她,不說話,那眼神里,不加遮掩的厭惡。

    “這里的菜,你吃得起嗎?”輕飄飄一聲,說話的是紀(jì)珠,她同薛文哲關(guān)系好,自是看出大病初愈的他心情不好,猜到他是想給他們難堪,就主動代勞了。

    她一開口,一桌人適時露出不屑之色,整齊劃一地瞄準(zhǔn)了余舒,簡直是同仇敵愾了。

    余舒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yīng)該生氣才對,可見這群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子也妄想欺負(fù)她,就樂的只想拍桌。

    拉下臉,忍住笑,余舒站起來,擺出一副挑釁地模樣,看向紀(jì)珠:“又不是你請客,輪得到你來心疼錢?!?/br>
    又不是老母老婆,小丫頭管那么寬。

    大概是心有所想,紀(jì)珠臉一紅,瞪了余舒一眼,扭頭去和薛文哲撅嘴抱怨道:“干什么找他們來,趕緊攆走,看了就吃不下飯,你不知道他們住在我們家下人房里嗎,一個月都不洗一回澡的,臟死了?!?/br>
    一桌人呲牙,看著余舒和余小修,面有菜色。余小修已經(jīng)氣的紅了臉,卻沒反駁,他們住在雜院,的確是沒條件洗澡,但也沒有像紀(jì)珠說的那樣,一個月都不洗澡,即便不能泡熱水,他隔兩天也會擦一次身,床單半個月洗一次,哪里臟了!

    作為今晚的主人,薛文哲總算開口發(fā)話,厭惡地看著余舒道:“行了,你們走吧?!?/br>
    紀(jì)珠有些得意地看向余舒,“聽見沒有,走吧?!?/br>
    余小修氣急了,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走,被余舒一手拽住,伸長指頭從他懷里面夾出了那張請?zhí)?,轉(zhuǎn)過頭,揚手甩在薛文哲面前的菜盤上,菜湯濺起來,幾滴濺在薛文哲白深深的衣領(lǐng)上,讓他瞪大了眼。

    紀(jì)珠“呀”了一聲,拿出手絹要給他擦,扭頭怒道:“你干什么?”

    余舒挑眉,拉著余小修走到門口,才扭頭譏笑一聲:“酒菜都擺不起,沒錢就別學(xué)人家請客做東。”

    說完她就撩簾走了,不理身后那一桌反應(yīng),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里面摔碟子摔碗聲,轉(zhuǎn)頭對余小修道:“這忘恩負(fù)義的東西,下回還得被人抓去扒光了引雷?!?/br>
    余小修在氣頭上,沒聽清楚她話,冷哼道:“我早就知道他是這德性,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兩人說著下了樓。

    那一頭,雅間里面,一群本來圍在桌邊坐的人都站了起來,躲在一旁,看著薛文哲一個人發(fā)火,等他該的都完了,面面相覷,先后道辭,只留下紀(jì)珠和一個同他要好的少年勸說。****

    回家路上,姐弟倆餓著肚子,變著法子把薛文哲臭罵了一通,然后分析起來:“姐,你說他這人是不是有毛病???”

    余小修想不通,他姐沒怎么那小子啊,不就是帶人去救了他一回,好歹是讓他撿了一條狗命呢。

    余舒也納悶,左思右想,都不清楚薛少爺這是怎么了,為什么對她態(tài)度比以前還要惡劣。害她以為他是真心想要請客吃飯,還大搖大擺地去了,真是掃興。

    “我怎么知道,”余舒肚子餓,沒什么精神,“不知道劉嬸做多有飯沒,我也沒帶錢,不然就在街上吃了?!?/br>
    余小修舔舔嘴唇,“要是還有魚就好了,回去煮魚湯喝?!?/br>
    余舒從紀(jì)老太君的院子里偷過兩條魚,前些日子分別背著人煮了吃,那滋味叫一個香,現(xiàn)在回味起來,還想流口水。

    余舒撓撓下巴,道:“那我夜里再去釣兩條?”

    紀(jì)老太君還欠著她十八條魚呢。

    余小修有些意動,又怕她被人抓住,猶豫兩難。

    余舒斜眼瞅瞅他,就知道他也饞了,嘿嘿一笑,搭住他肩膀,道:“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幫我把風(fēng),那魚養(yǎng)在池子里,不吃白不吃,咱們一回只釣兩條,別人也發(fā)現(xiàn)不了,怎么樣?”

    余小修想了想,“那好吧,什么時候?”

    “先回去睡一覺,雞鳴再起來,那個時候大院里沒巡邏的,從小花園就能過去?!?/br>
    姐弟倆說好,準(zhǔn)備半夜再去釣魚吃,殊不知,這一回他們可沒那么好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