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是友非敵
書迷正在閱讀:醫(yī)道花途、我的囚徒日記(全三冊)、風(fēng)掠北陽、天才狂醫(yī)、冷王盛寵:神醫(yī)狂妃很囂張、極品辣媽好V5、異域雄心、浴血黑幫 porcelain doll、末世穿書之炮灰求活、葡萄成熟時
打過照面,各自落座,紀(jì)孝谷拿了余舒的八字和戶籍出來,對方當(dāng)場便立卦測算,約莫是半柱香后,就有了結(jié)果。 “此女八字,確是命格低賤,氣運輕薄,同大少爺?shù)陌俗窒胝?,并無克累的征兆,用來抵運,無有不可。” 余舒最近整天被人命賤命賤的說著,都聽出抵抗力來了,聽他們議論自己的八字,還能一心兩用去默背六駁斷法的千字口訣。 “可否讓在下一觀面貌?”那周姓相師提出來,紀(jì)孝谷沖余舒點點頭,余舒便將扇子放下來,這八字是有記錯,也可以偽造,但面相有動有靜,是斷不能胡改的,從這點就看出薛家的謹(jǐn)慎來。 “平平碌碌,不親不關(guān)……嗯,確是和八字相合,沒錯。” 前頭看著是順利,聽那周相師判斷,紀(jì)孝谷和紀(jì)孝春的神色都放松下來,不想緊跟著就出了狀況—— “咦?” 周相師突然站起來,朝余舒走近兩步,說了句冒犯,便緊盯著她瞧了幾眼,一皺眉頭,問道:“小姐近日可有親人遭逢血光之災(zāi)?” 余舒眨了下眼睛,扭頭去看紀(jì)孝谷,這一看不要緊,便露了怯出來,證明確有其事,紀(jì)孝谷見情況不對,急忙對面露疑色的徐力解釋道:“這孩子的弟弟,前幾天調(diào)皮,被我打了一頓,同她無關(guān)?!?/br> 薛家現(xiàn)在是要得能給紀(jì)星璇嫁過去鋪路的賤命女,不是會禍累三親的寡命女,余舒的八字沒有問題,面相上卻出了差錯,能從面相上看出親人有災(zāi)禍,這災(zāi)禍起因多半都同帶相之人有關(guān),這常識很多人都知道,縱是紀(jì)孝谷這么解釋,也不能讓徐力放心。 他沒理紀(jì)孝谷,扭頭用目光詢問周相師。 周相師一思索,看著余舒,道:“等三日吧,我再看她面上這災(zāi)相會不會散,若是動相就無妨,若是靜相,那此女便不可取。” 不可?。?/br> 紀(jì)孝谷比紀(jì)孝春還先變了臉,勉強笑道:“徐總管,這——” “三天,你們?nèi)旌笤賮戆??!毙炝ζ鹕泶驍嗔思o(jì)孝谷的話,擺出送客的姿態(tài)。 紀(jì)家兄弟心知多說無益,無奈起身,“那我們就先告辭了,三日后再登門?!?/br> “我送二位出去?!毙炝裉爝€算客氣,沒有直接喊了仆人把他們送走,而是親自送出門。 余舒走在最后頭,瞧見紀(jì)孝谷扭頭沖她瞪眼,無辜地沖他聳了下肩膀,是他自作聰明地毒打了余小修來威脅她,現(xiàn)在壞了事,又不怪她。 這薛家請來的相師還挺有兩把刷子的,單看她面相就能斷出來她弟弟有事,難怪紀(jì)家不敢隨便找人糊弄人家,要用她這個名正言順的狗屎命。 不過那紀(jì)四小姐的命格果真就那么高嗎,嫁個人還需要專門先送個命賤的去給她鋪路這么麻煩,要找不到狗屎女,又找不到真命天子,豈不是要做一輩子老姑婆? 余舒不懷好意地揣摩著,一行人到了大門口,紀(jì)孝春揖手示意徐力留步,他先下了門前臺階,轉(zhuǎn)身正要招來街對面的轎子,卻聽一陣馬蹄聲,從身后踏來,幾人回了頭,就見街角一匹馬正朝這邊疾馳而來,轉(zhuǎn)眼就沖到了跟前,紀(jì)孝谷紀(jì)孝春慌忙后退了步子躲避,聽得一聲低斥,韁繩抖落,馬蹄子堪堪從兩人身前擦過去,夾帶了一股戲弄的惡意。 “嘶——” 余舒順著馬腿往上看,先是瞧見了一雙赤頭黑靴,再來是緊扎的褲腿,褐紅的腰擺,寬肩的繡紋,再往上瞧,嘖,太陽刺疼了眼,她撇過頭,差一點沒能瞧清楚人臉。 “大少爺?”徐力跨出門檻,上前去給薛大少牽馬,仰頭問道:“您怎么一個人出去了,這義陽城的路您又不熟,寶德呢?” 大少爺?薛家的大少爺?那個沒命娶紀(jì)四小姐,偏偏又想娶紀(jì)四小姐的薛家大少爺? 余舒腦子轉(zhuǎn)過來彎,正要抬頭去看,想起來剛才差點被閃瞎眼,忙又把頭低了回去,豎起了耳朵聽著他們說話。 “他們是誰?”薛大少沒理徐力問題,馬鞭子指點了剛才差點被他撞到的紀(jì)孝谷和紀(jì)孝春問道,難為紀(jì)家兩位老爺方才差點躺在他馬蹄底下,現(xiàn)在卻還要裝出一臉笑。徐力道:“前天晚上不是見過嗎,這兩位是紀(jì)家的老爺,那一位是紀(jì)家小姐。” “紀(jì)家的小姐?紀(jì)星璇?”一聲疑問,顯然這薛大少是沒見過紀(jì)四小姐,不然單憑著身段也不肯能認(rèn)錯人。 聞言,余舒感覺到那馬上的人看來的視線,低頭裝傻,真不巧,她既不是紀(jì)家的小姐,也不是紀(jì)星璇,她是狗屎女。 “不是,這是另一位小姐,余小姐?!?/br> “哦——”這一聲拖得稍長,“就是那個要硬塞給我做妾的丫頭,呵。” 在場誰都聽得出來薛大少最后一聲是冷笑,余舒更從里頭嗅出來幾分不屑的味道,貌似還是沖著她來的,頓時讓她就對這素未謀面的薛大少生出一股惡感。 場面有些尷尬,紀(jì)孝春紀(jì)孝谷走也不是,待也不是,想同這薛大少搭一句話,偏人家都不正眼瞧他們,也是,這婚事沒有說成,兩個人都還不是岳家身份,在人家薛少爺眼里不過是兩個沒品沒級的人,沒道理強求人家對他們尊敬客氣。 “咳,”徐力清嗓子:“兩位請回吧,三天后再說?!?/br> 紀(jì)孝春趕忙應(yīng)聲:“好、好,那我們就告辭了?!?/br> 兩人走向轎子,余舒扶著丫鬟跟在他們身后頭,團(tuán)扇子遮著臉,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那薛大少在盯著她看,走到了轎子邊,轎夫壓下轎頭,她彎腰上轎時候,心頭一動,就扭了頭,看向門前那匹馬,目光往上移,避過了陽光,就瞧見了一張神采傲慢的臉,一雙嘲諷的眼。 咯噔! 她兩眼瞠圓,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可那張被陽光照的清晰明亮的臉孔紋絲不變,鼻是鼻,眼是眼,分明是一模一樣的臉孔,不過是額前多了幾縷碎發(fā),換了一聲衣裳,但那全然陌生的神情,不一樣的口音,卻叫她不敢確認(rèn)這是她認(rèn)識的那個人。 是他吧?是他嗎? “你看什么?”薛睿扯回了韁繩,手動一動,馬兒聽話地轉(zhuǎn)過身,朝前走了幾步,居高臨下的看著轎子邊的余舒。 余舒莫名的有些緊張,她把手里的扇子拿低,露出整張臉,仰著頭,用旁人聽不見的音量,試探著小聲喚道:“曹大哥?” 薛睿皺眉看著她,臉上全無一點熟悉的樣子:“你說什么?” 余舒盯著他的臉看了看,暗笑一聲,舉起了扇子:“沒什么?!?/br> 她一低頭,鉆進(jìn)了轎子里,轎夫扛起,快步跟上了前頭兩頂轎子。 薛睿看著那三頂轎子拐角不見,摸了下巴,一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的徐力,道:“這紀(jì)家可真有意思,呵?!?/br> 徐力不置可否,“大少爺,寶德呢?” “我怎么知道。”薛睿纏著手中的銀骨馬鞭,大步進(jìn)了庭院。 徐力就牽著馬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就聽見另一面街頭上傳來喊聲,抬眼就見一匹馬急匆匆跑過來:“少爺、少爺,等、等小的!” *** 余舒自覺和曹子辛的交情不是一點半點,別人或許會認(rèn)錯,但曾經(jīng)朝夕相處過,抬頭不見低頭見,要是他換了個發(fā)型換了身衣裳說話聲音放低了些,就認(rèn)錯人,那她就真白長了一雙眼,除非這世上還有第二個人,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一路回到紀(jì)家,余舒都在疑惑著,曹子辛為什么突然變成了薛家的大少爺,又為什么裝成不認(rèn)識她的樣子,是有難言之隱,還是摔壞了腦袋把她給忘了。 綜合了事故概率,余舒更傾向于他是有別的原因,聽那徐管家說話,似不知曹子辛曾在義陽城生活過幾個月,難道說是因為這個管家有問題? 因可供分析的信息太少,她思前想后,不得其解,遲遲才記起來自己這會兒應(yīng)該氣憤才對—— 這家伙,明明就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當(dāng)初都不曉得對她大方點,一天才給她十個銅板工錢,還讓她干這干那的,可惡! 隨即又是一驚—— 既然曹子辛就是薛大少,那豈不是說,她其實是要被送去給曹子辛做小妾? 啊呸!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余舒就渾身冒冷汗,還坐在轎子上,就從袖口里摸出從不離身的銅板,握在手心里,想要凝神凝氣,卻總不能集中精神去求卜,拋了幾次都是空卦,不得占,最后只能怏怏把錢收了起來,捶了捶大腿。 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這下薛大少成了熟人,她原本的計劃只能被迫暫停,當(dāng)務(wù)之急,是想辦法聯(lián)系上曹子辛,最好私下談一談,看看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好端端去掃個墓,就能掃成另外一個人。 不管怎么樣,對于曹子辛變成薛大少,余舒還是保持著樂觀的態(tài)度,是友非敵嘛,沒準(zhǔn)還能合作一下。 不過,剛才那個頂著一張曹子辛的臉,一副桀驁不馴模樣的人——還真是讓人看不順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