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狀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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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想到余舒會事先帶著趙慧在幾家易館求鑒帖,并且還摻進了孔劉二家,孔家和劉家的名聲在義陽城里不比紀家差,人家開出的鑒帖上都沒說趙慧有毛病,那就是確說趙慧并非克夫克親之命了,顯然的,紀家當年給出的鑒帖,有問題。 眾人心頭都想:如果說這紀家的鑒帖有問題,那竇家當年聲稱那孤女是喪門星騙婚的案子,不就是誣告了嗎?既是誣告,又侵占了人家的嫁妝家產(chǎn),那這兩樣罪加起來,可不輕啊。 看客們都有數(shù),竇虹就更清楚了,古來最忌侵人家財祖業(yè),這罪甚同殺人一樣重,不同的是殺人要償命,侵占人家財,是要雙數(shù)奉還,并且沒收家產(chǎn)的! 竇虹色變,唇下的皺紋撇成了八字形,全無方才氣定計閑的樣子,一慌張就屈膝跪倒了:“大人冤枉!休聽這刁民信口胡言!”余舒道:“我如何信口胡言,你家當年從紀家求的鑒帖本就是假,以假亂真,誣告我干娘,圖謀我干娘家產(chǎn),你有何冤枉?你還敢說紀家的鑒帖是真的!”馬縣令眼皮一跳,心覺不妙,忙要去拍驚堂木,制住下面聲音,可還是慢了一步“當然是真的!”怎么能說是假的,是假的不就證明她確實是誣告了趙慧,貪圖人家家產(chǎn)嗎! “啪!”余舒心嗤:果真如裴敬所說竇家長女貪心,幺女潑辣,一樣的是自私自利。 “大人明察”余舒咬牙拖著半邊痛麻的身子爬起來,兩手撐著地仰頭看向馬縣令,色厲神憤錚錚然聲:“這竇虹一口咬定紀家的鑒帖是真,可我前日確是從六家易館為我干娘取了八字面相的鑒帖,若不是這竇虹和紀家有意串通要謀我干娘家財,那難道還能是紀家當年算錯我干娘的八字面命,誤斷她是個喪門星不成?果真如此那紀家易學世家的稱號,不過是虛有其表,欺世盜名!”虛有其表,欺世盜名! 片刻沉靜,衙門外再一次炸開了鍋,人聲鼎沸,幾欲蓋過了馬縣令的驚堂木聲! “啪!”“啪!”“公堂之上!不得喧嘩!”馬縣令沉著臉看著堂下的余舒,惱也不是,怒也不是,怎道這邋遢乞丐這般巧舌如簧靠著幾張鑒帖,就把竇虹逼急了,然她不去同這竇家論理,反倒是一口咬死了紀家,偏他還不能說她不是紀家當年鑒帖是真,那就是紀家誤判,有污世家名聲,紀家當年鑒帖是作假,那就是竇家串通了紀家,謀人孤女家業(yè)亦污世家名聲! 這下子,真真假假都不成! 余舒低頭,散發(fā)遮掩下,嘴角微微溢出冷笑,不管是紀家還是竇家,這回都別想給她跑。 “是誰敢說我紀家欺世盜名!?” 正是時,衙門口處一聲怒喝傳來,圍觀者分道,見人群里被棗衣黑帽的衙役擁出兩個中年人,一個面白微胖,一個唇上蓄須,兩人臉色都不好看儼然是因為四周對他紀家的非議聲。 “啟稟大人,紀家二老爺紀孝春三老爺紀孝谷帶到?!?/br> 余舒扭頭看了眼正大步走來的兩人,便重新趴回了地上,她這副披頭散發(fā)的鬼樣子,卻不敢保證紀孝谷不會認出她來。 馬縣令看著這姍姍來遲的二人,暗松了半口氣,怕他們再晚來會兒,那竇虹就要被下頭那刁民哄著把他們紀家給賣了。 他哪里知道,紀孝谷和紀孝春不是故意晚來,而是路口上遇到了“撞車”的,才耽誤了工夫。 紀孝谷一進堂便看到情況,他二嫂家的大表姐竇虹就站在一旁,慌慌張張的,地上趴著個乞丐,想必就是那個妄語之徒,盯著余舒的后腦勺看了看,紀孝谷并未想到這就是他那前不久才趕出家門的繼女,反倒是比較在意門口為什么聚了那么多人。 紀孝春皺眉看了眼竇虹,轉(zhuǎn)而對地下余舒冷聲道:“刁子,是你方才污我紀家名聲?” 這是哪里冒出來的狗東西,真是不知所謂! 余舒未理他,沉著聲對馬縣令道:“望大人明察,還小民干娘一個公道。 紀孝春還要說什么,被馬縣令一聲咳打斷,場下雖然是他的二舅子,但外面那么多雙眼睛瞧著,他怎好明著徇私“娶下可是紀家來人?”二人道:“正是?!?/br> 馬縣令抬手一指地上的余舒“此人狀告你們紀家易館九年前同竇家串通,做假鑒帖,污蔑他干娘趙氏女克夫克親,議親八字是假,助竇家侵占趙氏嫁妝家產(chǎn),有人證黃舟指認,又有六家易館做鑒帖為證,證其并非寡命,你們可認罪?” 紀孝春和紀孝谷對視一眼,前者上前,不慌不忙道:“啟稟大人,這件事我紀家并不知情?!庇嗍姘蜒劬σ徊[:看來這兩個人是在路上都商量好了,要死不承認了。 不過他們以為,這事一句鼻就能撇干凈的嗎? “啟稟大人”余舒道“當年案件,分明是紀家易館給出的鑒帖,竇虹剛才也親口承認了,有黃老伯作證,如今這位紀老爺卻說不知情,不是在掙著眼睛說瞎話嗎?… “哼!”紀孝春重哼一聲,面上坦然,心中卻有鬼,他對當年之事有所印象,竇虹的確來找他求過,他那時留了個心,并未出面,交給了易館中的兩個易客去做,事后便忘在腦后,誰想到如今這件事又被人揪出來,且危及了世家名聲他一時拿不定主意如何應對,就抬頭看著馬縣令,遞個眼神過去,想叫他這妹夫暗示一二。 馬縣令正是左右為難,看到他眼神更是有苦說不出,光天化日下這么多雙眼睛盯著,是非各人心中有數(shù),他若過失公正,定會留人詬病,去年皇上微服下江南革職查辦了幾個徇私舞弊之徒,甚有人掉腦袋,而今官場最忌包庇,不被人查到還好,若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恐他烏紗難保。 馬縣令為人謹慎,快速一番考量,看看堂下幾人,眼光從竇虹紀孝春紀孝谷臉上一一略過,很容易就分了輕重便拍了下驚堂木,開口“紀孝春,你說你紀家不知情,莫非是當年易館中人欺上瞞下,此言一出,堂上人人色變,余舒暗自嘲笑:不愧是一家子,這馬縣令倒是一心想著為紀家脫罪,為護紀家名聲,竟把那竇虹給賣了選了丟車保帥。 竇虹還沒有傻到聽不懂話,驚慌地扭頭看向紀孝春,正對上紀孝春一個復雜的眼神,心底陡然一涼,便見紀孝谷替了他上前答話:“大人明察,這件臟事,我紀家確實不知情,那鑒帖既從我紀家易館流出,想必是館內(nèi)有易客私心,當時受了他人利誘,才出面作假證,還請大人調(diào)查當年卷宗把那張假鑒帖找出來,我倒是要看看是哪個混賬敢壞我紀家名聲,串通這竇家無恥侵占他人家財。” 扭一轉(zhuǎn),看到紀孝谷盯著她凌厲的眼神,竇虹一屁股軟坐在地上,臉色發(fā)白發(fā)青,心知紀家為了名聲,這是在和她撇清關(guān)系,要讓她一紀孝谷這派義正言辭,很是無所畏懼,主動提出來要查明真相,頓時就讓堂外頭聽審的眾多看客們轉(zhuǎn)了半截心思。 “啪!” “主簿何在?到后堂去翻查九年前趙慧一案的卷宗,將那假鑒帖,取到堂上!” 聽聞馬縣令吩咐,余舒又是一冷笑,那張假鑒帖,若是能找出來才趁著主播去后面“找”證物的工夫,馬縣令又拍了驚堂木,存著快刀斬亂麻的心思,對下道:“竇虹,事到如今,人證物證俱全,皆指你捏造假鑒帖,誣告那趙慧騙婚,侵占他人家財,你還有什么話說?” “我我”竇虹還能說什么,她再多說,就是把臟水往紀家身上潑,現(xiàn)在紀家擺明了是要和她撇清關(guān)系,若的死纏不放,恐怕日后“啪!” “你既無話說,便認罪畫押吧。”馬縣令不給竇虹多做反應的時間,揮了揮手,讓師爺把寫好的罪狀拿去,衙役們捉了竇虹的手,按上手印,余舒所告,竇家這兩項罪狀,算是落輕了,現(xiàn)在只剩下紀家尚未定奪。 馬縣令當場便判了竇虹歸還昔日侵占趙慧的家財,當然是要趙慧親自來領(lǐng),這個余舒是不能代勞的,另又沒收了竇家財物,判了她兩年牢獄,直接讓衙役拖到一旁去打板子了。 竇虹可沒有余舒硬氣,養(yǎng)尊處優(yōu),年紀又不小,慘叫聲稍后傳出來,讓人聽了雞皮疙瘩直往外冒。 余舒冷眼看著這一幕,總算是替趙慧出了。惡氣,可她自己的,還衙門外,依舊是議論紛紛,各說各理,已至中午,人群卻沒有散去的跡象,是還等著看那紀家最后如何說法。 眾人都在看著竇虹挨打的時候,有一雙眼睛是從頭到尾穩(wěn)穩(wěn)地落在余舒身上,那漆黑的瞳孔里有些東西,說不清,道不明。(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