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她沒去找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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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舒討要湘王八字,是想要從禍時法則入手,推算湘王丟失那幅畫的時間和地點(diǎn)。 眼下只得到生辰年月日,時辰不明,她唯有加大計算的難度,將十二個時辰的干支相互組合,一一試用,利用湘王身份貴不可言,和他近日病恙這兩樣信息,先將湘王的生辰八字確定下來。 這可不是個輕松的任務(wù),余舒一回到家,便投入到計算當(dāng)中,午飯只扒了幾口,一直埋頭到晚上點(diǎn)燈,期間趙慧偷偷過來瞧了她兩次,沒敢打擾,叮囑丫鬟將茶點(diǎn)準(zhǔn)備充足,燒旺屋里的爐火。 景塵一整天沒有看到余舒的人影,晚飯后,便出了院子,踱步到余舒房門外,見她屋里亮著燈,就尋著光亮走到她窗前,望著她透在窗紙上的模糊身影,站了一晌,才安靜離開。 他記憶還沒有恢復(fù)的跡象,現(xiàn)在幫不了她什么,但至少能做到不給她添麻煩。 對景塵來說,自那天在小樹林中和余舒成了她口里的“男女朋友”,生活似乎沒有什么明顯變化,若有什么地方不同,那就是他想到她的時候比從前多了一些。 景塵回到房里,拿起了桌上的《柳毅傳》,翻到晚飯前看到的那一頁,這本書,他反復(fù)看了許多遍,對于龍女柳毅之情,從一開始的困惑,到如今有所了解。 書文上,柳毅進(jìn)京趕考,路遇一名在冰雪中牧羊的女子,心生同情,打聽得知她是洞庭湖龍宮三公主,遠(yuǎn)嫁給涇水龍王之子,為丈夫不喜,夫家虐待,另其雪天放牧不得解脫,四周水域忌憚涇河龍王聲威,莫敢為龍女寄書回家求救柳毅高義薄云,憐龍女命苦,毅然放棄科考,為她返回家鄉(xiāng)送信。 最后歷經(jīng)周折柳毅龍女有情人終成眷屬。 景塵很喜歡這個故事,因它同他和小魚的經(jīng)歷很有些相似的地方,只不過,小魚更像是那路見不平的柳毅,而他,則是被她拯救于危難的那個人。 天色漸晚,景塵將書闔上簡單洗漱后,上了床,賀郎中醫(yī)囑,要他早睡早起,配合湯藥,如此才能盡早恢復(fù)記憶。 夜深人靜,床帳后的人突然夢語,喋喋不休一陣之后,便又恢復(fù)平靜,無人聽到。 薛府天剛明在外間的小榻上躺了半宿的薛睿從夢中驚醒,一個翻身,坐了起來,身上的被蓋滑落到地上。 “少爺?是魘著了嗎?”正蹲在八角銅爐邊調(diào)試暖香的侍婢轉(zhuǎn)過頭,秀致的臉上露出關(guān)心,輕聲問詢。 薛睿捏了捏鼻梁,聲音低沉:“什么時辰了?” “還不到辰時,您再躺一會兒?夫人還沒有醒來?!笔替緦⑾銧t蓋上,起身走到小床邊,抱起了地上被子想往他身上蓋。 薛睿一手擋開了,“不睡了,讓人打水我洗漱?!?/br> “是。”侍婢應(yīng)了一聲,出去對門外守著的小廝交待了,回頭倒了香茶給他漱口,跪在床邊矮墩上正要為他穿靴,屋里面突然傳了一聲咳嗽出來,榻上的人一動,便穿著白襪踩到地上,大步走到門前掀了簾子進(jìn)去。 “母親?!?/br> 薛睿一進(jìn)到臥房,便看到床上被丫鬟扶著起來喝水的婦人,他神情略顯激動,壓抑地輕喚了一聲,走上前去,接替了丫鬟,小心翼翼地將她人扶起來,一手端了茶杯送到她嘴邊。 屋外的侍婢跟著走進(jìn)來,看到床上人醒了,驚喜道:“夫人醒了,奴娜這就去請周郎中來!” 說善便對床前那個丫鬟打了個手勢,將人叫出去,留了空間給這對母子。 房間里極暖,那婦人肩披一件襖衫,垂著眉眼,蒼白而清麗的容貌看上去至多三十出頭,然而鬢角的斑白卻泄露了她的年紀(jì)。 就著杯子喝了幾口水,她便輕抿起嘴,薛睿會意地將杯子拿開,將床被往她身上拉了拉。 “現(xiàn)在是白天,還是晚上?”薛夫人雙目半開,眼中沒有半點(diǎn)神采,聲音輕輕地問了一個問題。 薛睿神情一痛,扭頭看了看窗子,回答道:“快天亮了?!?/br> “你回來幾日,天天守在我這里,莫讓你祖父不高興,待會兒吃了早點(diǎn),就回去吧?!毖Ψ蛉丝吭趦鹤有厍?,神情寧靜而安詳,不似一個接連昏迷了好幾日的病人。 “母親放心,兒子給您侍疾,是祖父允了的?!毖︻7鲋Ψ蛉颂上?,在她身后墊了枕頭,坐在床邊,輕握著她的手,滿面疲態(tài)她看不上個月底他被派離京去迎湘王,在外回來,一到家中便聽聞他娘病倒的消息,薛夫人一向身體不好,這一次病的突然,昏迷幾日,醒醒睡睡,薛睿就衣不解帶地陪著,是彌償過去在外兩年,不能盡孝。 “你祖父向來嚴(yán)厲,但對你卻是極好,睿兒,好好聽你祖父的話,莫要再次辜負(fù)了他對你的寄望?!毖Ψ蛉溯p聲說著話,氣息幽幽。 薛睿眼神輕動,順從道:“母親放心,兒璺知曉?!?/br> 郎中很快就被請了來,診斷的結(jié)果讓薛睿放了心,薛夫人已無大礙,小心調(diào)養(yǎng),虛以進(jìn)補(bǔ)即可。 薛睿又陪了她一個早上,看著她喝完湯藥睡下,才離開,走之前再三叮囑了她院里的丫鬟侍婢,一有不妥就立即派人通知他。 薛?;氐阶约涸褐校逶『髶Q上官袍,準(zhǔn)備到大理寺走一趟,他離京之前,身上還有公務(wù)未完,一直拖到現(xiàn)在,不知是否已被他人接手。 黃昏從大理寺出來,薛睿一天沒怎么進(jìn)食,就讓轎夫抬去了他常去的那家酒樓,進(jìn)門就被正在算賬的掌柜眼尖地認(rèn)出來,忙喊了小二引座。 薛睿心中有事,沒仔細(xì)聽他說什么,就上了二樓雅間,一推開門,里頭竟是滿座——劉炯、馮兆苗、齊明修、瑞林幾個都在。 看到薛睿,他們幾人也很驚訝,原來是他們先到掌柜的見薛睿來了,誤以為他們是約好了一起,就讓小二引他上樓。 “睿哥!”馮兆苗歡實(shí)地喊了一聲,扭頭對齊明修抱怨道:“你不是說睿哥不來嗎?” 齊明修攤攤手指了薛睿:“你問他,我昨天派人去薛府送話,回來是說他沒空?!?/br> 薛睿不置可否地一笑,在馮兆苗讓出的位置上坐下,一旁劉炯給他倒了酒,詢問道:“這陣子哪兒去了,打那天送了我父王回府就沒再見過你人我還去大理寺找過你兩回,以為你人丟了呢,要不是外公看我不順眼,早上府里尋人了。” 薛睿搖搖頭,“我娘身子不舒服,就在家中陪了幾日?!?/br> 座上靜了一靜,劉炯最先反應(yīng)過來,關(guān)心道:“舅母又病了?怎么府里的郎中那么不管用治了多久沒見好,去宮里請?zhí)t(yī)看過沒有?” “現(xiàn)已無礙了?!毖︻K剖遣幌攵嗵?,一語帶過便岔開了話題,“你們今天聚在這里是干什么?” 在座都是有眼色的,看他不愿多說,就順勢繞了過去,馮兆苗搬了個椅子在薛睿身邊坐下,興致勃勃道:“是在說今年大衍試,我們找世子爺打聽消息呢。” 薛睿幾日不出門,不知這些,一聽說大衍試,便先想起了一個人來微微走了一下神,停下喝酒的動作,扭頭詢問劉炯:“大衍試怎么又同你扯上關(guān)系?” 劉炯正要答話,馮兆苗先納悶道:“怎么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么?” 馮兆苗嘀咕一聲,心說那天蓮房姑娘來找他進(jìn)湘王府,被他說去找睿哥幫忙怎么看樣子,她沒有去找他嗎? “兆苗?”薛睿又喊了他一聲。 “哦,哦,沒事,我想說這么大的事你都沒有聽說過,”馮兆苗打起了哈哈,沒在這酒桌上提起余舒來,是想等待會兒私下再同薛睿說。 接著他便講了今年大衍試奇術(shù)一科的題目,薛睿聽得認(rèn)真,湘王路上丟東西這事兒他知道,可這事兒成了大衍一道考題,他卻是今天才剛聽說。 劉炯道:“這司天監(jiān)也不知怎么想的,我父王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幅畫到底是丟了還是被偷了,就被他們列成了考題,現(xiàn)在每天王府門外都堵著一大群人,好不煩人,吵得我父王第二天就裝病搬去了定波館,把爛攤子丟給下面人。 齊胡修插話:“你府上的管家,這兩天怕是收銀子收到手軟了吧?!?/br> 劉炯哈哈一笑,滿不在乎道:“難得機(jī)會,就讓他們發(fā)一筆橫財?!?/br> 幾人有說有笑,薛睿表面看似在聽,其實(shí)是心不在焉,吃完了這一頓飯,劉炯本來提議要到別處繼續(xù)喝酒,被薛睿拒了,馮兆苗也口稱有事,五人就在酒樓外面分了頭,劉炯他們?nèi)ズ染?,馮兆苗叫住要上轎子的薛睿,看看四周,將他拉到路邊。 “睿哥,蓮房姑娘沒有去找你嗎?” 聞言,薛睿一皺眉毛,“沒有。怎么,你見過她?” 馮兆苗點(diǎn)點(diǎn)頭,就把那天余舒來找他的事情說了,最后抓耳撓腮后悔道:“我看她不知道你回來的消息,就同她說了,是想讓她去找你幫忙快點(diǎn)兒——唉,早知道她不去找你,那天我就帶她上王府了?!?/br> 薛睿當(dāng)即變了神色,追問道:“她幾時找的你?” “前天吧,”馮兆苗嘀咕道:“也不知她進(jìn)得去王府沒有,這都好幾天了?!?/br> 話剛說完,眼前就沒了人,馮兆苗左右一扭頭,只看見薛睿匆匆上了轎子,連聲招呼都沒和他打,就走人了。 留下馮兆苗一個人郁悶地站在街上吃風(fēng),十分后悔方才沒同劉炯他們一起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