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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萬事如易在線閱讀 - 第三百一十章 誰說的

第三百一十章 誰說的

    薛睿去看過余小修,第二天早上得閑,就讓管事備了一份登門禮,抽空去了別府拜訪他那位堂叔。

    沒有拐彎抹角,薛睿直接提起了薛文哲在書院中傷人之事,他將余小修講成是友人之弟,沒有多說余舒的事,只是故意將余小修的傷勢說的嚴(yán)重了些,事實(shí)上余小修的確是摔的“頭破血流”、“臥床不起”沒錯。

    “不瞞四叔,我那位朋友雖沒有什么家世,但是個倔脾氣,最不畏權(quán)貴。她非要去告官討個說法,剛好被我遇到,就攔了下來,不然這事情鬧大了,難免讓外人說三道四,詆我們薛家仗勢欺人?!?/br>
    “這個孽畜!來人——到書院去把二少爺叫回家!”

    正如薛睿所料,這位脾氣不佳的堂叔勃然大怒,當(dāng)場就派人去書院把薛文哲找了回來。

    薛睿還在一旁勸說:“您先別忙生氣,等他回來再問一問清楚,也許他會出手傷人,另有隱情?!?/br>
    薛睿明知道薛文哲是為什么和余小修打起來,卻一字沒提。

    百川書院離府上不遠(yuǎn),派馬車去接,薛睿坐下喝了兩盞茶,人就回來了。

    “老爺,二少爺回來了?!?/br>
    “讓他滾進(jìn)來!”

    薛睿轉(zhuǎn)過頭看向門外,就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走進(jìn)來,一雙大紅靴子,上罩著一身褐金的宣衫,面白如玉,樣貌極好,只是神色浮躁,不成大器。

    看到這儀表出色的堂弟,薛睿隱約覺得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見到過,一時竟想不起來。

    “爹,您找孩兒?”薛文哲正在上課,半中央被叫回來,剛在門口聽到罵聲,知道回來沒好事·故而一進(jìn)屋就低著個頭,生怕惹了他老爹不高興。

    “混賬,沒看到你大堂兄在這里嗎,還不趕緊問好。”薛堂叔不悅地訓(xùn)斥道·過去他這兒子養(yǎng)在他老丈人家鄉(xiāng),他一年到頭沒見幾回,現(xiàn)在接到身旁,就怕他被慈母溺愛,故而十分嚴(yán)厲。

    大堂兄?薛文哲愣了下,隨即臉色僵硬起來,他可沒忘了·去年夏天他這位大堂兄到義陽城去向紀(jì)家提親,當(dāng)時他娘還帶他到別館去拜訪,被他知道這件事后,大鬧一場,最后也沒見得了這位堂兄。雖然后來聽說這婚事沒有談成,但是他依然對這“大堂兄”沒半點(diǎn)好感,印象里,對方就是一個意圖染指他心儀之人的紈绔子弟。

    薛文哲抬起頭·就看到坐在他父親左側(cè),有一個錦衣美服的年輕人,看上去比他虛長幾歲·面含微笑,一副偽君子的模樣,還有點(diǎn)眼熟。

    薛文哲忽略掉那點(diǎn)熟悉,暗自不屑,心道這大堂兄一臉風(fēng)流樣,看著就不是個好人。

    “怎么還愣著。”

    在薛堂叔的高壓下,薛文哲不情不愿地叫了一聲:“大堂兄?!?/br>
    “文哲,”薛睿點(diǎn)了下頭,語帶親近,表面功夫做的一分不差·“你往年住在外地,我們兄弟之間并不多見,日后有空就多走動走動,我們薛家子嗣本就不多,相互之間更要照應(yīng)才是。”

    薛堂叔連連點(diǎn)頭,雖在氣頭上·但沒忘了順勢拉近和尚書府的關(guān)系,“正該如此。前陣子我就想帶他去拜見你祖父,只是聽聞他老人家身體抱恙,就沒有上門,現(xiàn)可好了?方便的話,我過后就帶這混小子去見望?!?/br>
    “祖父身體安康,四叔無需掛念,”薛睿指了指薛文哲,提醒他正事:“先將這件事問清楚吧?!?/br>
    薛堂叔于是轉(zhuǎn)頭看著薛文哲,拉下臉質(zhì)問:“你老實(shí)交待,前天下午,你是不是在書院闖了禍,打傷了人?”

    薛文哲正盯著薛睿心中腹誹呢,忽然聽他爹問話,傻了傻眼,一下子腦子里就浮現(xiàn)出余小修跌下馬,摔得一頭是血的樣子,臉色開始慌亂。

    知子莫若父,看他這臉色,薛堂叔就知道確有其事,怒地拍桌道:“傷了人你還敢一聲不吭,你好大的膽子,知不知道你差點(diǎn)鬧出人命來!人家現(xiàn)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正要告官捉拿你去問罪,你知是不知!”

    薛文哲被兩句話嚇白了臉,結(jié)結(jié)巴巴道:“爹、爹,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從馬上摔下來,和我沒關(guān)系,不是我推的他?!?/br>
    薛睿皺眉,余小修不會在這件事上撒謊,分明就是這薛文哲出手將他推下馬,現(xiàn)在還來狡辯,怎么四叔有這么個兒子,不爭氣。

    “四叔,我聽那孩子的同學(xué)說,有不少人都親眼看到,是文哲先動手打人,將人推下馬的,”薛睿一臉為難地對薛堂叔道,明著是替薛文哲發(fā)愁,實(shí)際上是在戳穿他的假話。

    “你胡說!”薛文哲一看到薛睿,剛才的害怕就不見了,紅著臉忿忿道:“就、就是他自己摔下去的!”

    “閉嘴!”薛堂叔吼了一聲,瞪著薛文哲道:“你這孽子,沒大沒小,傷人了人不說,還敢在為父面前撒謊欺瞞,我看今天不教訓(xùn)你,你早晚是要做出殺人放火的惡事來!去,去人請家法,我今天要好好教訓(xùn)這混賬!”

    薛文哲見識過家法的厲害,見他爹要動真格的,嚇得兩腿一軟,差點(diǎn)跪下來,這是礙于薛睿在場,不想在情敵面前丟人,這才硬著頭皮死撐。

    “四叔、四叔您消消火,先不要動怒,”薛睿裝模作樣地勸了幾句,其實(shí)就在等著薛文哲挨打,他回頭方便向余舒交差。

    不多時,管事的就托了家法來,一條兩只粗細(xì)的馬棍,同時趕過來的還有薛文哲的母親劉氏。

    “老爺,您這是怎么生這么大的氣,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何必要動手打孩子呢——文哲,還不給你爹跪下認(rèn)錯?!?/br>
    劉氏想必是知道薛堂叔的脾氣,一上來就哭,抱著薛文哲,捶了他兩下,推著他跪下。

    奈何薛文哲犯了倔,死活不低頭,還委屈道:“他算什么爹,十幾年的把我放在外頭不管,一回家就打我罵我,他要打就打好了,打死我,我看他哪兒再來的兒子?!?/br>
    他這副態(tài)度無異于雪上加霜,薛堂叔原本有三分是在薛睿面前做戲教子,這會兒也成了真怒,上前兩步抓了那根馬棍,就往薛文哲身上敲,一邊打一邊罵,劉氏一邊哭一邊阻攔,下人們束手無策,不敢去拉扯主人,屋子里頓時一團(tuán)亂。

    “孽子、孽子??!”

    “老爺,老爺快住手!”

    “娘您別攔,讓他打死我!”

    薛??催@情況,不忙上前勸阻,默默數(shù)著薛文哲挨了幾棍,摔倒在地上之后,才咳嗽一聲,上前拉住薛堂叔,用了幾分力氣,將馬棍奪下來交給管事的拿遠(yuǎn),免得真把人打出個毛病,那就沒意思了。

    在薛睿的勸阻,和劉氏的眼淚下,薛堂叔氣呼呼地住了手,又愛又恨地看著這獨(dú)子:“說,你為何要傷人!”

    “文哲,你快說,別惹你爹生氣,”劉氏推推兒子,催促他。

    薛文哲捂著肩膀吃痛地坐在地上,兩眼含淚,哆哆嗦嗦地說道:“是、是他們不好,我沒錯,是他們害死了星璇的祖父,又害的她吃苦受罪.¨”

    薛堂叔聽了半晌也沒明白是什么意思,劉氏倒有些清楚了,前幾天紀(jì)家的老太爺沒了,派人到他們府上通知,她念著舊情,前天就帶著薛文哲去右判府吊唁,又聽說了一些內(nèi)情,似乎紀(jì)家今日遭難,是被遭了人陷害,他這兒子又心向著紀(jì)家的四小姐,想必是為此和人起了爭執(zhí)。

    “快別說了,”劉氏一個機(jī)靈,趕緊地打斷了薛文哲的話,免得他對紀(jì)星璇那點(diǎn)心思泄露出去,于是抹了抹眼淚搶詞道:“老爺,是這孩子的錯,明天就讓他上門去給人家賠禮道罪,是我管教不嚴(yán),您要打要罰,妾身都聽了,只是這會兒大侄子在場,別再讓他看了笑話?!?/br>
    薛睿也道:“四叔莫?dú)猓乙褎裣挛夷桥笥巡灰婀?,只要文哲去向人家賠罪,再備一份厚禮,這事就算了了?!?/br>
    薛堂叔狠瞪了薛文哲一眼,對薛睿嘆氣道:“多虧你跑這一趟,不然我被蒙在鼓里,這事情鬧大了,還不丟人現(xiàn)眼,明天,明天我就讓這混賬去給人家賠罪,能大事化小當(dāng)然最好。”

    不是這位薛堂叔怕事,要是尋常人,打了就打了,他竟不至于這么上綱上線的,但畢竟薛睿出了面,讓他知道不給個交待,對方不會罷休,這才硬是逮著薛文哲打了一頓。

    說定之后,薛睿這便告辭,沒有多留下來摻和別人家務(wù)事,臨走前看了地上的薛文哲一眼,暗自搖搖頭,就這脾氣和作風(fēng),就算是頂著他們薛家的名頭,日后在安陵城行走也少不了要吃虧,指望他這一次吃了教訓(xùn),能長點(diǎn)記性吧。

    薛睿走了,薛堂叔將他送出去,屋里剩下薛文哲母子,劉氏叫來下人,小心翼翼地將薛文哲扶起來,攙回了房里,叫人去喊郎中,屏開下人,盧氏才單獨(dú)詢問兒子:“文哲,你告訴娘,前天傍晚娘帶你到紀(jì)家吊唁,你是聽哪個說的,紀(jì)老太爺被人害死的話?是星璇那丫頭和你說的?”

    薛文哲避開傷口,呲牙咧嘴地躺在床上,不高興道:“娘,才不是星璇說的,她不愛背后說人壞話。”

    “那是誰?”

    “是、是她身邊的丫鬟,叫云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