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誰是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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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睿一大早去大理寺衙門露了個面,想想沒有什么要務(wù),就借故早退了,回府換下公服,從床頭的暗格里捧出一只木匣貼身藏入懷中,讓老崔駕著馬車去城西找余舒。 薛睿是算準(zhǔn)了余舒今天不會出門,一定會躲老老實實在家里避禍,所以昨天一起出門踏青,他并沒有事先告訴余舒他今天會來找她。 誰知到了賀家,竟然撲了個空。 “薛公子,我們家姑娘不在,出門去了?!庇嗍娴男⊙诀呤|豆立在門口向他告知。 薛睿訝異,連忙詢問余舒行蹤:“知道去哪兒了嗎?” “是與景公子一起來過的那位小姐,上門來給小姐送東西,兩個人一塊兒出去了,奴婢不知道她們上哪兒了?!?/br> 和景塵一起,水筠? 薛睿納悶的很,想不通景塵的師妹找余舒干什么,更想不通余舒怎么在這大兇的日子里跟人跑出去了。 “她們走了多久?可有人陪著?”薛睿擔(dān)心之余,多問了幾句,知道水筠隨行帶了侍衛(wèi),多少放心了一些,想著她們或許去不久,就進門坐等余舒回來。 半個時辰一晃眼就過去了,余舒一直沒回來,眼看著太陽越升越高,薛睿也越等越?jīng)]耐心,就在這時候,客廳門外飛落了一只烏鴉,嘎嘎叫了幾聲,十分晦氣,薛睿沒由來的一陣心悸,這下坐不住了,起身告辭,匆匆趕往公主府。 到了公主府,剛好碰到門前一團亂,七八名侍衛(wèi)聚在一起,無頭蒼蠅一樣,個個臉色緊張。 薛睿下了車,隱約聽到“不見了”,“找不到”等字眼,他直覺不妙。便快步上前,板著臉喝問道:“都圍在這里做什么!” 公主府的這些侍衛(wèi)里頭少不了有人認得薛家大公子的,立馬有人被推出來答話:“稟、稟薛公子,是咱們府上的水姑娘不見了。道子進宮未歸,眼下無人做主,大家伙正商量著分頭去找呢?!?/br> 聞言,薛睿心里一個咯噔,水筠不見了,那余舒呢? 隱約猜到一種可能,薛睿當(dāng)即黑了臉:“今天是誰跟著水姑娘出門的。站出來說話!” 薛睿如今在大理寺辦事,為人老練,幾句話就把事情經(jīng)過問了個清楚,原來水筠同余舒離開賀家后,就去了城中鬧市一家茶樓,屏退了左右上樓說話,兩個侍衛(wèi)就等在樓下,半天不見她們下來。才上樓去尋人,誰想二女竟好像憑空消失一般,失了蹤影。 薛睿臉上一陣陰晴。隱有怒意,黑漆漆的眼神在那兩個當(dāng)班的侍衛(wèi)臉上掃過,頓讓二人頸后發(fā)冷,頭大如牛,后悔萬不該離了水筠左右,連聲告罪。 如果余舒是一個人不見的還好,可是和她一起不見的是水筠,由不得薛睿不往壞處去想,他昨晚才勸過劉曇樹大招風(fēng),讓他暫避鋒芒。今天人就出了事,說是失蹤不見,八成是被瓊宇樓哪一位主子派人所劫! 薛睿心急火燎,知道不是時候發(fā)作,冷著臉迅速地安排他們分頭行動:“你,速去瓊宇樓請九皇子回來。不要驚動旁人,你們在府里等道子回來,把事情告訴他。老崔,你拿牌子回府把帶幾個好手出來,你們兩個,還有剩下的人,跟我去那家茶樓!” 心系余舒安危,薛睿嫌馬車慢,拉來侍衛(wèi)一匹馬跨上,便帶著四五個人,狂風(fēng)疾馳地奔向鬧市。 * * * 薛睿帶著人找到那家茶樓,亮出大理寺腰牌,二話不說讓人把樓封了,前后門各派了兩個人把守,亮出幾把雪亮的腰刀,樓里的客人雜役一個不許放跑,領(lǐng)了一個早上跟從水筠的侍衛(wèi)入內(nèi),掌柜點頭哈腰的在前面引路,上了二樓。 先前那兩個侍衛(wèi)好歹沒有傻透,發(fā)現(xiàn)人不見后,就讓掌柜的將這間屋子鎖起來,不許人進,所以這里還保持著水筠和余舒離開時的樣子。 薛睿案子查多了,手段是有的,在室內(nèi)查看了一周,便發(fā)現(xiàn)桌上早已冷掉的茶水有問題,當(dāng)即讓人去后廚逮了一只公雞來灌下一口,看到那公雞喝了冷茶,晃晃悠悠邁了兩步,便一頭栽倒在地上,昏死過去,薛睿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一掌重重拍在茶桌上,官威畢現(xiàn),嚇得那掌柜的和店小二當(dāng)即跪下求饒。 “大人,大人明察啊,這、這這茶水怎么會有問題呢,小店清白啊,斷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勾當(dāng),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啊大人...” 那侍衛(wèi)一腳將人踹翻在地上,薛睿沒有理會,手按著桌子,盯著那兩杯茶盞,從茶具擺放的位置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這茶水是坐在右邊那個人斟的,壺里的水只少了一杯的分量,桌上右邊的那個杯子是空的,剛才他喂公雞的那杯卻是沒少多少,干干凈凈的杯口亦不見茶漬。 這斟茶的人顯然很懂茶禮,那必然不是余舒了。 薛睿轉(zhuǎn)著腦子,不一會兒就得出了一個讓他不知該喜還是該怒的結(jié)論:余舒那丫頭沒有喝過這下了猛藥的茶! 薛睿環(huán)顧室內(nèi),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掙扎打斗的痕跡,疑惑地皺起眉頭,一邊推測,一邊慢慢走到門口邊上,蹲下身子,借著天窗射進來的光亮,手在門前地面上一拂,發(fā)現(xiàn)少了一層灰塵,又扭頭看看屋內(nèi)幾扇開的高高的窗子,眼中利芒一閃,心中便有了大概,暗自咬牙罵道:這不讓人省心的丫頭,何時學(xué)的這么好心腸! “公子,小的帶了人來?!崩洗薏恢螘r站到了門口,向薛睿稟報一聲。 薛睿站起身,手指地上的掌柜和小二,沉聲道:“帶走審問,留幾個人在茶樓盤查客人,后門再派幾個人去,看看通往哪里,沿路打聽有沒有車馬轎子經(jīng)過,速去。” “是?!?/br> * * * 話說余舒和水筠被人抓走,捆綁裝進麻袋里,從茶樓后門被人送走。 不同于水筠的昏迷不醒,早在門口撞見那兩個陌生男人,余舒便真真假假暈了過去,自知她那點花拳繡腿難以敵手,便一路咬著舌尖被人丟上一輛車子,聞著一股惡臭,好顯沒有吐出來。 麻袋里見不得光,余舒不敢亂動,手指摸摸袖子里縮成一團的金寶,豎著耳朵去聽外面動靜,但是趕車的人十分謹慎,并不交談,讓她無從探聽。 眼下這個處境,慌亂過后,余舒被那臭味熏的清醒了許多,人也冷靜了一些,能夠思考:在茶里下藥,顯然對方是早有預(yù)謀,準(zhǔn)備充分,斷不是什么綁票的人口販子。這么說,對方不是沖著她來的,就是沖著水筠來的。 余舒最先想到的是她在公主府晚宴得罪的十一皇子,可是轉(zhuǎn)念又不肯定起來,薛睿曾經(jīng)對她打過保票,劉灝和劉翼不會對她下手,怎么好端端就要抓她,而且是連帶了水筠一起。 抓她就罷了,一個白身的易客,弄死了也白死,水筠卻不一樣,她是龍虎山太一道門下高足,景塵這御賜道子的同門師妹,九皇子劉曇的小師姑,最近在雙陽會上出盡風(fēng)頭,抓了她,不是捅了馬蜂窩嗎? 若一開始目標(biāo)是自己,那也應(yīng)該挑她落單的時候,偏偏趕上和水筠一起,豈不糊涂。 余舒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對方針對水筠的可能性更高,而她,只是順帶的那個倒霉貨。 車子前行的并不平穩(wěn),晃來晃去,她背后能碰到另外一個麻袋,知道那里裝著水筠,心里又惱又恨,真?zhèn)€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怪只怪她好奇心重,不老老實實在家里躲災(zāi),竟往槍口上撞。 不過還好,水筠被抓,一定會有人急著找她,想必這會兒景塵和劉曇已經(jīng)知道她們不見了,定會派人前來解救。 余舒心下稍安,后腦隱隱作痛,才閉了會兒眼睛,又警醒地睜開,責(zé)怪自己剛才竟把自身安危寄托在別人身上,真是越活越倒回去。 當(dāng)即又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思考著脫身之計。 * * * 二月十三,風(fēng)和日麗,瓊宇樓內(nèi),幾位皇子都在座,放眼望去,只有九皇子劉曇一人身邊缺了一席。 一早被人問起,劉曇只說坤席昨日著涼,臥病在床,其他幾名皇子聽說,面上關(guān)心幾句,實則背后冷笑,暗道劉曇還算識相。 將至正午,臺下比斗暫歇,眾人正打算進樓用膳,一名侍衛(wèi)持了腰牌,低頭走到廊上,湊到劉曇跟前,耳語幾句,劉曇瞬間變了臉色。 嘉王劉思走在他旁邊,看到便問:“十一弟這是怎么了?” 聽這話,寧王和劉鴆幾個也都將目光轉(zhuǎn)過來,看向劉曇。 劉曇勉強一笑,扶額道:“早上吹了冷風(fēng),這會兒頭痛,下午想來沒什么好看的,我這先回去歇著了。” 比他年長的幾個皇子象征性地關(guān)心了幾句,便放他走了。 劉灝看著劉曇匆匆離去的背影,嘴角翹起一抹冷意,被人察覺之前,便換成了滿臉溫煦,一副慈兄模樣,拉著劉翼進了樓內(nèi)膳閣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