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積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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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衍六科,算學獨立之外,登榜方能晉位大算師,三甲之中魁首為算子。 雖然大衍試三年一行,但不是每次春榜都有算子誕生,歷史上就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連續(xù)十年沒有新算子出現(xiàn)的荒涼景象。 似余舒這般十多歲年紀的女算魁,大衍開試以來更是鳳毛麟角,幾乎沒有過。 于是不過一天的工夫,整個司天監(jiān)就到處傳遍了今年出了一位女算子。 余舒被引路官帶到司印局,每到大衍放榜之后,司印局總是異常忙碌,空間不大的堂室里擠了十幾個人。 一經(jīng)介紹,她立即就被在場辦事的官員們“圍觀”了。 被人當猩猩一樣觀摩,余舒心里好笑,同這些人一一見禮問好后,才跟著主事官進了后院,她這無意之舉,倒是給在場這些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余姑娘在此稍后,待我去取印胎和花冊?!?/br> 余舒上回來選易師私印時候沒有見到這位主事官,心存疑惑,于是叫住他問道: “這位大人,我前不久才刻了易師印章,如今又來領印,不知有沒有相干?” 主事官笑笑和她解釋:“不妨礙,姑娘之前領的私印,是代表了正經(jīng)易師的身份。而通過大衍的算師們都是要另外刻章的,您這算子又比尋常易師高上四個等級,不能與之前印章混淆一談?!?/br> 余舒追問道:“這怎么就高出四個等級,還請賜教。” 主事官不嫌她事多,耐性子和她講明:“大衍放榜,考生凡能登榜的,由司天監(jiān)分為九等入冊。這第九等,也是最次一等,為一榜易師。后面依次是一榜三甲、一榜魁首。到了兩榜,是個分水嶺,往上就不多見了——六等是兩榜大易師。五等是兩榜三甲大易師,四等是姑娘這兩榜三甲的算子?!?/br> 聽到她要比紀星璇的兩榜三甲大易師還高一個等級,余舒頓時就樂了,感興趣道: “那再上頭呢。還有三個等級是什么?!?/br> 主事官搖搖頭,感嘆:“這一二三等,就幾乎不見了。三等的兩榜魁首,二十年不見一人。二等的三榜三甲大易師,三十年不見一人。一等的三榜三甲算子,五十年不見一人?!?/br> “咦?不是還有三榜三甲為魁首的易子嗎?”余舒困惑。 “易子大能啊,”主事官面有崇敬。朝余舒翹起一根拇指:“那是超品,不在九等之列。” “哦,”余舒面上還是有些疑慮。 主事官道:“姑娘肯定是在想,為何這九等當中,沒有四榜三甲,五榜三甲,乃至六榜三甲?!?/br> 余舒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正是。那為何???” 那主事官笑瞇瞇地搖搖頭:“這就是祖制上的條文了,下官也說不清楚,大衍開試以來。都是這么照辦的,反正沒有出現(xiàn)過四榜三甲的奇人。” “...如此,受教了?!庇嗍嬉蜻@名主事官揖手答謝,對方卻側(cè)身躲過去,朝她擺手道: “算子使不得,下官是從六品的職官,未及五品,按照咱們司天監(jiān)的規(guī)矩,受不得你大禮。再多嘴提醒姑娘一句,往后凡見到五品以下官員?;蚴堑燃壊蝗缒愕拇笠讕煟ㄍú恍杓影?,對方若有官銜,也就罷了,若無官銜,還需要向你行禮呢?!?/br> 余舒揚起眉毛。聽這話心情一爽,只因總算擺脫見了誰都要先矮上半截的小人物命運,往后更多日子都可以抬頭做人了。 談完等級問題,主事官小離了片刻去取印冊,不多時抱了三只錦盒回來,還有一本薄薄的花冊。 “姑娘先選印,印底可以用自己的手筆,還可以請這花冊上有名在錄的書法大師?!?/br> 錦盒中放著三枚銀胎,都是半成品,論成色要比她上次和文少安一起挑選的那一柜子好太多了,單個拿出去賣都是珍品。 一枚兩指粗細的田黃石,一枚鮮艷欲滴的瑪瑙玉,還有一枚動物角骨制成的料子,色澤瑩白,入手卻暖絲絲的,十分稀罕。 主事官看余舒拿著最后一塊角料愛不釋手,便笑道:“姑娘真有眼力,這一塊乃是外邦進貢的寶象牙,據(jù)說是從一頭末壽的象王口中拔取,被當?shù)氐睦锛腊莅偃?,本身已是寶物。圣上讓人分成幾塊,其中就有一塊賞給了太書,太書又請大師琢磨成兩枚印胎,一枚贈送出去,余下的這一枚就命人收在印局了。” 余舒原本還猶豫要不要取這塊象牙,因為易學中有一說法,似象牙這種從兇獸身上取得的爪牙,不易佩帶在人身上,不然會招惹血光,但聽了主事官的推薦,又舍不得放下,最后還是決定相信眼緣。 “那就這個吧。” 余舒接著翻看了花名冊,請主事官參謀,決定請一位老書法家的筆墨。 *** 等余舒從司天監(jiān)出來,已經(jīng)是晌午了,她先回家吃午飯,等下午太陽落山時,才出門去往劉曇別館。 余舒來的正好,劉曇的轎子剛剛到了門前,一起的還有賀蘭愁。 劉曇這么快見到余舒有些意外,請她入內(nèi)說話。 在軒廳坐下,上了茶,余舒才開口道明來意,話是這么說的: “不瞞殿下,奇術放榜之后,我在別館門外曾見到過文香郎。聽他口風,似乎十分向往太史書苑,卻苦求無門,奈何殿下的名額已經(jīng)先行給了我,我便沒有謙虛讓他。今日我面見大提點時,有幸又得了一個入學的名額,所以敢請殿下,將之前那個名額,讓與文香郎吧。” 劉曇在這一次雙陽會上大獲全勝,覓得了雙魁三甲,按道理說,就算余舒不要這個入學的名額,也要先緊著另外一名風水魁首,輪不到文少安。 可理不是這么論的,首先這個名額,是劉曇已經(jīng)許諾給余舒的,現(xiàn)在又是她讓出去的,她既為文少安說話,劉曇不得不考慮。 賀蘭愁看看劉曇臉色,出聲問道:“算子這樣為文香郎打算,看來之前有過交情?” 余舒點點頭,并不隱瞞他們:“文兄還在培人館埋沒時,我便認識,交情不深,卻也是相助過的。” 余舒是個感念之人,當時文少安為她解了湘王一個“愁”字,才叫她最后從中看破端倪,判出是非,所以她這一次才會多管閑事。 言已至此,劉曇還有什么好不答應的: “既然如此,蓮房高義,小王會盡快安排文香郎入太史書苑?!?/br> 自從昨日,劉曇便自然而然地改口直呼余舒為“蓮房”,將此為雅號,親近了一層。 余舒喜地站起來,朝劉曇鞠躬:“那我就代文香郎謝過殿下了。” 劉曇樂意賣個人情給余舒,想了想又道:“文香郎眼下暫居在城北千鶴樓,蓮房可以先去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免得他四處奔波,徒勞無功?!?/br> 余舒又一次暗嘆劉曇會做人,點點頭,便告辭離去了。 *** 余舒做事不喜歡往后拖拉,出了別館,雖然時間不早,但還是趕去了千鶴樓。 再者有了馬車,去哪兒都方便,不怕晚歸走夜路。 余舒在千鶴樓前柜臺上打聽到文少安住房,進了后院上二樓敲門: “文兄,文兄可在?” 余舒看見窗子里亮著燈,喊了好幾聲才有人應門。 “誰?!蔽纳侔舶欀桓泵碱^,開門見是余舒,愣了下,想必是聽說了她算科奪魁的消息,臉色有些怪異,留著門轉(zhuǎn)身進屋,倒沒有拒之門外。 余舒聞到一絲酒氣,猜測他正為進不去太史書苑而頭疼,就沒在意他這個八等在她這四等面前失禮,笑瞇瞇地跟了進去,看到桌上擺有酒菜,一面暗道他現(xiàn)在日子過的不錯,一面沒話找話: “我是否來的不是時候,打擾文兄吃飯。” 文少安看她一眼,語氣僵硬:“你來何事?” 余舒在他對面坐下,心想著逗他一逗,便明知故問道:“你是不是正在為如何進太史書苑發(fā)愁?” “...不關你的事。”文少安幾日碰壁,提起此事,便拉下臉。 余舒笑看他臭臉,道:“如何不關我的事,我若說我今日來訪,就是為了幫你解困,你可相信?” 文少安聞言立即坐直了身體,半信半疑地盯著余舒:“你這是什么意思?” 余舒見他緊張,便不再壞心,正色道:“我今日面前大提點,另行討要了一個入學名額,來這里之前我去拜見九皇子,已將那個多出的名額讓給你了,九皇子答應,這幾日就安排你到太史書苑進修?!?/br> 文少安錯愕了一瞬,下一刻便撞倒了椅子,站起身道:“此話當真?。俊?/br> 余舒點點頭:“哄你作甚?!?/br> 文少安頓時驚喜于言表,面上愁云一掃,搓著手掌來回走動,那興奮的樣子好像又中了一回三甲似的,說話都不利索了: “這、這...多謝余姑娘,之前多有得罪,請你包涵?!?/br> 余舒大咧咧地擺手道:“客氣的話不用多說,你打算如何謝我吧?!?/br> 本是一句玩笑,誰知文少安當真,一臉正經(jīng)道:“日后姑娘若有用處,但憑差遣。” 余舒本就無意挾恩求報,聽到他的承諾,過眼一笑,并不當真,誰知許久之后,今日結(jié)下善緣,到底有了善報。(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