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雁野先生
書迷正在閱讀:醫(yī)道花途、我的囚徒日記(全三冊)、風(fēng)掠北陽、天才狂醫(yī)、冷王盛寵:神醫(yī)狂妃很囂張、極品辣媽好V5、異域雄心、浴血黑幫 porcelain doll、末世穿書之炮灰求活、葡萄成熟時
人家酒樓好好地開門做生意,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叫做黑店,損及生意,肯定是不依的,正在跑堂的店小二一定是會上前討個說法: “這位客官怎么說話的,小店做生意向來童叟無欺,明碼標(biāo)價,既不強(qiáng)買又不強(qiáng)賣,怎么到您嘴里就成了黑店了?” 少年郎吊起眼角指著隔壁余舒他們桌子上的兩盆湯,道:“一只雞蛋幾個錢,一根玉米棒子值幾個錢,就這些點(diǎn)東西煮出來的稀湯寡水,竟好意思收人家二兩銀子,別以為都不知道恁這酒樓里好些個訛人的菜名兒,專挑著外地人報菜,等到上菜人家眼瞧上了當(dāng),你們會不收人錢?” 說著,他朝余舒三人拱拱手,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子:“幾位兄臺,今兒算我趙小竹多管閑事,你們這一桌的酒菜,算我請了。” 逢上這等白請客的好事,四周客人望了望余舒他們桌上擺滿的酒菜,議論紛紛。 可那名叫趙小竹的少年郎還有后話,他緊接著就要店小二將桌上的兩盆掛羊頭賣狗rou的湯品退了。 “不把這兩道給我退下,今兒這一桌飯錢你們都別想要了,哼?!?/br> 這一來,店小二那眼神看著趙小竹,包括余舒他們?nèi)齻€在內(nèi),就像是在看一伙“吃霸王餐”的,當(dāng)即就跑下去找掌柜來出頭了。 樓上的客人都不吃飯了,放下筷子,靜等著看熱鬧。 趁這一會兒工夫,趙小竹主動坐了下來,自來熟地招呼余舒他們:“你們吃你們的,不用怕,出了什么事有我兜著。” 余舒看著他一個人唱了半天獨(dú)角戲,景塵和薛睿都沒有接茬的意思,怕他冷了場,于是好心出聲道: “這位,趙公子,多謝你方才一片好意,不過這一頓飯錢,我們還是付得起的,畢竟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不麻煩你了?!?/br> 誰都聽得出她話里的謝絕之意,但是那趙小竹就跟缺根弦似的,大大咧咧沖著余舒一笑,擺手道: “不礙事,我不嫌麻煩,待會兒等那掌柜的來了,我自與他分說?!?/br> 話落,剛才去那店小二就領(lǐng)著掌柜的上來了,身后還帶著幾個人高馬大的伙計,個個目露兇相。 “是哪幾個想要吃白食?”掌柜上來說話就不客氣,一邊打量身穿粗布衣裳的趙小竹余舒幾人,一邊放話:“也不打聽打聽這是什么地方!” 趙小竹高聲應(yīng)道:“是你小爺我,怎么招?” 掌柜的氣笑:“咱們小店開門做生意,來者是客,掏錢的是大爺,就你這窮sao,沒銀子花使倒來找晦氣的,甭怪我不待見——阿虎阿熊,給我把這幾位客人‘請’到后頭去說道說道!” 話畢,那幾個明顯充當(dāng)打手的伙計甕聲應(yīng)了,擼起袖子就要上前拿人。 景塵放下碗筷,將要起身,就被余舒摁住了手臂,慢上這么一拍,同桌的趙小竹已是拔身而起,一腳踢在一名伙計腰眼上,把人踹了個仰翻。 “唉喲!” “小子還敢動手!” “打他!” 掌柜的吆喝了一聲,余下幾名伙計一擁而上,拳腳無眼,這些人只當(dāng)余舒他們和趙小竹是一伙的,不由分說掄拳上來,薛睿先一步拉著余舒離開桌面,往后退開幾步,下一刻,趙小竹就掀翻了酒桌,湯湯水水的潑下來,周圍客人發(fā)出幾聲驚叫。 打起來了。 余舒躲在薛睿后頭,景塵擋在最前面,敢有人上來,就被他一掌拂開,無人能夠近身。 趙小竹拳腳功夫不弱,以一敵五,一會兒工夫就把人全打趴下了,就連那個開頭囂張后來抱頭鼠竄的掌柜都沒能幸免,一樣躺在地上嚎嚎。 酒樓內(nèi)一片狼藉,客人跑了大半,還能冷眼旁觀的,就只剩下余舒他們?nèi)恕?/br> 趙小竹打完架,從一張桌子上蹦下來,氣喘吁吁地招呼他們:“你們快收拾東西和我走,這地方住不下去了,這家酒樓掌柜的是縣太爺家三姨太的小叔子,回頭拉到衙門去我們要吃虧,快走快走!” 景塵微微皺眉,余舒繃著臉,轉(zhuǎn)頭對薛睿道:“大哥,我和二哥到后頭去拿行李?!?/br> 說完拽著景塵往后院跑了,留下薛睿應(yīng)付那路見不平的少年郎。 兩人走到后頭樓梯上,景塵慢下腳步,叫住了背影雀躍的余舒。 “我們真要同他走?”就在剛剛,單就余舒的反應(yīng)來看,他也肯定到那趙姓少年來路不對頭,恐怕是沖著他們來的,不然照她的脾氣,遇上這等訛人敲詐的事體,哪里輪得到旁人為她出頭,到最后還得慌張跑路。 再者,剛才打架那會兒他觀察了周圍,除了他們,也有兩桌客人上當(dāng)點(diǎn)了那雞蛋湯和玉米羹的,那少年為何偏好挑他們這一桌來行俠仗義? “當(dāng)然要跟著他走,”余舒轉(zhuǎn)過頭,面露狡黠:“說不好待會兒咱們就能見到你想見的人了?!?/br> 景塵面色一滯,不由伸手拽住她衣袖,失聲道:“你是說,這人是我——” “噓,”余舒豎起手指在唇邊比劃了一下,眼里卻藏不住的興奮,景塵就聽她壓低了聲音道: “你與薛大哥都是練了內(nèi)家功夫的,不說我大哥,這一路上若是有什么人跟在我們車馬后頭盯梢,準(zhǔn)跑不了被你發(fā)覺。你或許沒有留意,我們點(diǎn)的菜等了半晌上桌,那會兒這趙小竹桌上的幾道熱菜都涼透了,說明人家可比我們先到這兒來?!?/br> 沒有盯梢的,卻能提前一步在酒樓守株待兔,這又說明什么? 余舒心頭火熱,幾乎能夠預(yù)見那趙小竹背后頭有一個未卜先知的人物! 這一路上她琢磨著幾種找出云華下落的可能性,卻好險忘了,他們離開戒備重重的安陵城,云華有可能會主動接近他們! 一個活生生的易子,還有誰比他料事如神呢? 余舒沒有言盡,但她看著景塵那恍然明亮起來的眼神是明白了,于是催著他回房去拿行李,兩個包裹掛在肩頭,牽上馬匹到前頭去與他們會合,留下了那個啞巴車夫。 ...... “薛大哥,余大哥,往這邊走,看到前頭那條小河了嗎,過了河就到我家了,我家空房子多著呢,夠你們一人住一間的?!?/br> 穿行在郊外的小路上,趙小竹走在前面帶路,余舒、薛睿和景塵三個緊隨其后,兩刻前,他們從安縣的酒樓里跑路,跟著趙小竹出了城。 薛睿和趙小竹搭話,輕易套問出他的底細(xì),這年方十五歲的少年自稱是個孤兒,五歲時候遇上饑荒,父母帶他逃難到京畿,被惡人打死了,幸好他義父從旁路過,救下性命垂危的他,保住一命,撫養(yǎng)他長大成人。 余舒插嘴道:“這么說,你義父是個大俠咯?就不知他高姓大名,我或許曾經(jīng)聽過?!?/br> 趙小竹提起傷心舊事,一臉的輕松,笑哈哈地回答道:“這你就猜錯了,我義父才不會武功,他連桶水都提不動?!?/br> 余舒已經(jīng)自覺將趙小竹這位義父代入了云華本人,聽他這么一打趣,腦中不由出現(xiàn)一副兩袖飄飄弱不禁風(fēng)的中年書生模樣。 “叫我糊涂了,不會武功,怎么從惡人手下救你呢?” 趙小竹朝她呲牙一笑,“我還有位義兄呢!” 余舒心有疑惑,正要再問,前面已是到了河邊,只見趙小竹翻身下馬,將韁繩在手上纏了幾圈,大聲沖他們道: “要過河了,你們跟緊我些,不要走岔了路,小心掉下去爬不上來?!?/br> 余舒抬頭望了望,眼前一條河流,東西走向,寬不過三丈,河水清澈,有水巖浮在水面上可以過人,看著不深,水底縱有溝坎,也不至于讓人溺水,趙小竹的話聽在耳邊,倒像是在嚇唬人。 她抬腳跟上去,薛睿卻輕拉了她一下,道:“我走在前頭。” 趙小竹牽馬跨過第一塊浮巖,扭頭瞅了他們一眼,一雙吊腳眼里閃著促狹的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