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薛睿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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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起吃過早飯,就各忙各的去了,約好了晚上回來再具體談一談他們下一步該如何應對。 等到余舒和景塵一同去往司天監(jiān)的路上,她才遲覺到哪里不對,她是臨時帶上薛睿和景塵一起組隊去刷公主墓副本來著,這下人都回來了,不該解散了嗎? 她懷著糾結的心情和景塵前后腳進了坤翎局的院子,幾個下屬來的早,正在東座議事廳里喝早茶,見他們走進來,忙起身問候。 “右令大人,余大人。” 景塵只是點頭“嗯”了一聲,余舒卻笑瞇瞇應聲:“諸位大人早啊?!?/br> 然后他們一個上二樓去,一個則留下來理事,一個月下來,坤翎局眾人早就習慣景塵的“不管事”,以及對他們的愛答不理,不以為意,只圍著余舒回報最近的差事。 說沒幾句話,外面就來了人,傳大提點的話,請余女御到太曦樓去。 余舒昨晚聽景塵提起,應知有此一節(jié),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吩咐了下屬官員該忙什么忙什么去,然后才跟著人走了。 ...... 余舒到了太曦樓,見到大提點,意外的是任少監(jiān)也在。 大提點選在東閣的茶室見余舒,而不是極具威嚴的大廳,除了任奇鳴,周圍沒有一個閑雜人等,太曦樓里外一向清靜,司天監(jiān)中三司兩局各安其職,將近三百年的流程,不是重大事件,一般不需要來請示他。 “坐吧,找你來是有些事要問問清楚,事關道子,圣上有些憂心,你就有一說一,不必拘謹?!贝筇狳c抬手示意余舒坐在小軒窗底下的座位上,任奇鳴也在那兒,他總是板著個臉,好像誰欠了他錢似的。 要與任奇鳴平坐,余舒踟躕了一下,對任少監(jiān)一拱手道:“下官失禮了?!?/br> 她眼下是名聲大噪的淼靈使者不錯,但論官職,她是五品,人家是正經(jīng)的從二品大員,就算她有皇帝御賜的封號,該她不如,她還是本份的好。 任奇鳴的臉色略見緩和,對她點點頭,“余大人請坐。” 余舒剛挨著座兒,大提點的話就問到了,沒什么開場白,直奔主題:“據(jù)說前幾日道子去往公主墓祭拜,蓮房你有同行?” 她聽著大提點平易近人地喚起她的易號,還是薛睿玩笑取給她的那個假名,有那么丁點別扭,但很快適應了,注意力集中起來回答他的問題: “是,我與景塵私交甚篤,他在京城沒什么朋友,便邀請我與義兄同去?!?/br> 她主動提到了薛睿,是想一筆帶過去解釋了薛睿為何也會出現(xiàn)在他們的隊伍中,免得他待會兒單獨問起來,倒好像她故意遮掩似的。 “哦,你們中途遇上了些意外是嗎?” 余舒皺了下眉頭,掃了一眼坐旁“陪審”的任奇鳴,一面點頭,一面將他們在客棧遇見趙小竹的事說了,最后補充道: “我們覺得平白無故冒出來一個人替我們抱打不平,非jian即盜,便想跟過去看看他有什么陰謀,誰知竟到了一位隱士居地。” 說這話的時候,她是看著大提點的,對方也正目不轉睛地望著他,這實在有些壓力,要知道一個權臣,尤其是這種高深莫測的人物,就連一個眼神都帶著難以估計的威懾力,她沒有堅持與他對視,不過幾息的工夫,就把眼睛垂下去。 大提點看上去很認真地在聽她說話,等她講完了,才問下一個問題: “那位隱士生的什么相貌,有什么特征,你形容一下?!?/br> “他啊,嗯...年近古稀,身骨健朗,白眉白須,聽他自稱雁野先生,精通奇門遁甲之術?!?/br> “道子與薛公子同去公主墓,你則因為扭傷了腳留在隱居中是嗎?” “是這樣。”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 “雁野先生找我過去陪他聊天,然后我不知怎么就暈了過去,再醒來,他人已經(jīng)離開了。” “他都和你說了什么?” “沒說什么,我進到他房間沒多大會兒,就被他迷暈了?!?/br> 他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但每一個問題之后都會給她回答完整的時間,他很認真地在聽,卻不細究,這讓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的余舒有某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就這樣一問一答,沒用多久,余舒就從太曦樓出來了,同她所想,一點沒受難為,他們明明就懷疑,卻不能開堂審問她,就連嚴厲一些都不行。 余舒揣摩他們的心理,他們以為她不知道大安禍子與破命人的秘密,或者說不能肯定她是否知情,所以怕弄巧成拙,被她察覺了不該她知道的事。 任奇鳴站在小軒窗邊,看著余舒走過九曲橋遠去的背影,回頭看著正在閉目沉思的大提點,欲言又止。 “想說什么就說吧?!?/br> “.....余舒此人,年少頗有心機,屬下以為她有所隱瞞,太書是否辨出什么?” 朱慕昭張開眼,眸光連閃,似有玄機,他道:“她與景塵所言所語,如出一撤,就連撒謊的地方,也是一般?!?/br> ——她形容那隱士樣貌特征,是假。 ——她因傷滯留,是假。 ——她被迷暈,是真。 ——她與那隱士私下沒有交流,是假。 任奇鳴臉色一變,有些著急道:“這么說景塵確是與云華相認了嗎?” 朱慕昭搖搖頭,很肯定道:“恰恰相反,那隱士或許是云華,但他并未同景塵相認。” 任奇鳴疑惑不解。 朱慕昭淡淡一笑,難得有心情給他解釋:“你不知,云華當年身懷一件異寶,名曰‘諸葛瞳’,可以杜絕人卜算,若他同景塵相認,必要解釋當年假死之事,未免景塵回京后被我察覺,一定會將‘諸葛瞳’予他,可我的大洞明術仍能算出他們說了謊話,這就證明,即便那個隱士就是云華,他也未曾向他們袒露身份?!?/br> 云華是為數(shù)不多知道他學成了朱家傳世大洞明術的人,依他滴水不漏的作風,怎么會忽略這一點。 任奇鳴稍松一口氣,又糊涂道:“那為何他們要說謊?” “這也不難解釋,景塵或許猜到云華當年的死有蹊蹺,見到那隱士,懷疑他與云華有關,所以不敢說實話。” “奇鳴,我寫一份奏折,你替我送進宮去吧?!?/br> “是,太書?!?/br> 兩人之后的對話,余舒毫不知情,她回到坤翎局,打發(fā)了文少安到書樓替她找案卷,一個人待著,回想方才在太曦樓有沒有紕漏,確認沒有說錯話,她這才放松地倒了一杯茶喝,然后伸手從桌子底下的暗格里拿出兩枚套在一起的指環(huán),重新戴在手上。 這是薛睿在她早上出門之前悄悄囑咐她的—— “阿舒,你若去見大提點,不妨將那黑色指環(huán)摘下,回來我再與你細說?!眗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