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 事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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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瑾尋過了及笄之年,身為尚書府嫡出的千金小姐,上門提親的人卻零星可數(shù),實在是因為三年前十公主出事的動靜鬧的太大,沒幾家人不曉得。 十公主是皇后所出,同樣也是兆慶帝最寵愛的一個女兒,作為眾人言傳害死了十公主的罪魁禍首,要娶薛家三小姐進門,的確是需要勇氣的。 然而周業(yè)德寧為小兒子聘薛家女,卻不全是因為有膽,另一半原因,就出在他自己兒子身上。 要說尹侍郎府上的三少爺,尹元波名聲夠差了吧,這個周涅,與他相比,簡直是有過之而不及,總之是吃喝嫖賭,五毒俱全。 余舒暫時沒聽說過這號人物,但是知道他老子周業(yè)德乃是金吾衛(wèi)都指揮使,這是個什么職位呢? 先說安陵城內(nèi)外的守備軍,有兩股,一股是京畿宿兵,平時拱衛(wèi)京城,戰(zhàn)時分兵調(diào)遣,另一股是皇城禁軍,包括羽林軍與十二衛(wèi)在內(nèi),羽林軍為皇帝親兵,而金吾衛(wèi)則是十二衛(wèi)之首,譬如城門看守、城邊巡邏、城內(nèi)治安管理,皆出自金吾衛(wèi)人馬,周業(yè)德這個都指揮使,就相當于是幾百年后的部長。 就連余舒身邊兩個帶刀侍衛(wèi)貼身保鏢,陸鴻和徐青,都是出身金吾衛(wèi)兵。 單看周將軍家的門庭,倒是配得上薛瑾尋的出身,不過余舒在看到薛睿的臉色之后,便知他并不贊同這門婚事。 “有何不妥?”她問。 “周涅品行低劣。”薛睿言簡意賅。 余舒瞅著薛睿提起周家小公子時不亞于說到一坨屎的嫌棄樣子,慢慢皺起眉,遲疑道:“既然合婚的帖子都送到坤翎局來了,必是你祖父應允的,難道他不知道周涅不堪,為何許嫁?” 薛睿搖搖頭,祖父只有比他更清楚周涅的人品,然而他會同意這樁婚事,看重的并非是這個孫女婿的為人,而是他背后周家的勢力。 昔年薛凌南領兵時。周業(yè)德曾為他手下大將,他對周業(yè)德多少懷有提攜之恩,也是念這份舊情,周家才會主動上門提親。 薛凌南以為憑著兩家的交情,周涅再怎么混球,薛瑾尋嫁過去也不會吃虧,可是薛睿不這么想。 他希望性情怯弱又心智缺失的meimei,能有一個真心愛護她的良配。 不然,他寧可她終身不嫁,永遠做個天真無知的小孩子。他這個做哥哥的??梢钥搭櫵惠呑?。 這是他欠下的債。本該由他來還。 他不解釋,余舒有些著急,果真周涅是一坨屎,她怎么能眼睜睜看著薛瑾尋嫁給這么個東西? “要不。這合婚的帖子我先壓著不批,你回去勸勸薛老大人?” 薛睿暗自冷笑:“祖父一向頑固,他決意之事,誰也勸說不得。” 余舒虎起臉:“要是這樣,那婚貼我就干脆不批了,沒有坤翎局的官婚文書,他們還能擅自婚嫁不成?” 大安有律,凡官宦人家子女婚配,需經(jīng)司天監(jiān)批卜八字。合則發(fā)放官婚文書,若無此證,則男婚女嫁,皆屬無媒茍合。 婚嫁雙方送到坤翎局的是男女雙方的“八字貼”,一式兩份。坤翎局批卜之后,發(fā)放回去的則是“官婚文書”,一式一份,由男方領受。 薛睿被她狂言逗了一笑,凝眸看她,道:“你說的容易,假使你真的這么做了,無異是得罪了兩家人,到時候他們參你一個玩忽職守,皇上亦不能偏袒于你,輕則留職查辦,重則官位難保,如何使得?!?/br> “有這么嚴重?”余舒倒是沒有嚇著,被他潑了一盆涼水,并沒死心,一個勁兒地說道: “那有什么,能拖多久是多久唄,真追究起來再說別的?!?/br> 好像薛睿把余小修當成親弟弟一樣對待,薛小妹對她來說,那也是自家人,為著自家meimei的終身大事,就是丟了官有什么可怕的。 孰輕孰重,還用得著考慮嗎? 薛睿見到精明如她卻一心為瑾尋著想,不曾考慮到后果,心有感動,牽過她的手,道:“我知你心意,但不可如此蠻干,你若真愿意幫忙,我另有一個法子,你聽聽看是否行得通?!?/br> “好,那你說說看怎么辦?!?/br> “我的意思,這八字貼你不但要批,還要盡快批,不過在批卜的時候,你要動些手腳,眾人皆知你與我是義兄妹,對瑾尋的婚事上心毫不奇怪,你有斷死奇術,大可以在批卜的時候,斷定瑾尋與周涅八字相沖,若是嫁到周家,則新婚之日夫妻雙方必有一人暴斃,所以此婚不吉,不當為配,以此借口,駁回兩家婚書?!?/br> 至于信是不信,就由不得兩家人了,畢竟京城之內(nèi),就只有余舒這么一個斷死奇人,聲名在外,誰還能驗證她的卜算是真是假? 就算他們不信,一則拿不出證據(jù),二則兩家之中總有一家人舍不得兒女冒險,余舒一批之下,這樁婚事,就算是廢了。 “這個主意好!”余舒喜笑顏開,拍著薛睿的手背,興匆匆道:“明兒一早我去了就批,剛好月中發(fā)出去,不誤事?!?/br> 薛睿沒她這么樂觀,嘆了口氣,說:“不是不得已,我不愿出此下策,此法只能用過一回,不能一勞永逸?!?/br> 余舒想了想,就明白他的意思,薛老尚書鐵了心要給孫女兒找一“門當戶對”的婚事,這一回不成,還有下一回。 薛家兄妹無父,婚事由薛凌南全權做主,至于其他長輩—— 余舒心中偶動,問道:“你娘對瑾尋的婚事怎么看?” “....我娘,她做不了主?!毖︻SX得難以啟齒,他娘清醒的時候,根本不認得瑾尋,只道有他這么個大兒子,一見到瑾尋,她就會犯病。 “哦?!庇嗍孢@下沒了話,她極少聽到薛睿提起他娘,對素未謀面的薛夫人的印象,僅限于她體弱多病,常年靜養(yǎng)。 薛睿似乎不愿意多說有關他娘的事,她也就沒有多問,但是當娘的都插手不了女兒的婚事,可見她在薛家沒什么地位。 “要想一勞永逸,無非兩樣,要么搶在你祖父獨斷專行之前,給瑾尋找一個好夫君,”余舒捅捅薛睿: “你心里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薛睿一臉的莫可奈何:“你當我沒有想過么,可是人品好的,前途家世入不了我祖父的眼睛,有前途的,又不見得會愿意攀附我們薛家,人品好家世又好的,根本就不會考慮瑾尋?!?/br> 余舒嘆了口氣,感慨道:“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薛睿擺擺手:“這個不提,你說說另一樣。” 余舒道:“另一樣就是下下策了,不到萬不得已,實在不好濫用——還是你提醒的我,我是司天監(jiān)命官,可以批八字婚貼,也可以單獨給瑾尋批一份命帖啊,我只要將她的命相批成不宜早婚,否則克夫克子,這樣一來,就徹底沒人敢上你們府上提親了,幾年之內(nèi),都不用發(fā)愁瑾尋的婚事,但是如此壞了她的名聲,往后她恐怕就嫁不出去了?!?/br> 尋常百姓娶妻嫁女,不必通過司天監(jiān),卻也有尋訪易師易館,求批一份“鑒簽”,是卜女子命格,換作官家女子,由司天監(jiān)批出的,則為“命帖”。 想當初趙慧的頭一個婆家,就是找了義陽紀家易館作出一份假鑒簽,誣陷趙慧是克夫命,才吞占了她的嫁妝,使得趙慧流落街頭。 余舒現(xiàn)在同樣是要做一張假的命帖,不過她有斷死奇術,只此一家,別人難以拆穿她罷了。 薛睿默然半晌,方才低聲道:“不失為一個解決之策。不過正如你說,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動用?!?/br> 商量到最后,薛睿決定先和余舒攪黃了薛家與周家的婚事,至于日后,就等到日后再說。 *** 翌日余舒來到坤翎局,頭一件事就是將薛瑾尋和周涅的八字婚貼找出來,仔細措辭,借著斷死奇術的名義,批卜了一番,落款沒有蓋官印,而是戳了她的象牙小印,這就表示這樁婚事她親自合過,結果是大兇,所以坤翎局駁回,不批準雙方婚嫁。 九月十五,是每個月發(fā)放官婚文書的日子,通常送往坤翎局的八字婚貼,不是意外丟失,最遲次月都會拿到文書。 不過這個月注定有一些人家等不到坤翎局的官婚文書了。 “少安,這兩份八字貼你拿去,同我批過的官婚文書一起,派差役盡快送往各府?!?/br> 文少安早就準備妥當,接過她手中唯二批駁的婚貼,當著她的面打開,本來是確認一遍沒有錯誤,但見下頭女方門第,微微一愣。 右相薛府的小姐。 他踟躕未去,捏著那兩張?zhí)訉τ嗍娴溃骸按笕?,你這樣做會不會惹麻煩?” 之前被她燒了官婚文書的那幾戶人家就算了,這可是左相家的千金,還有一個將軍府,人家追究起來,她得罪的起嗎? 余舒伸了個懶腰,扭著脖子對他道:“能有什么麻煩,他們命格如此,不宜結親,難道要我昧著良心批準不成?你曉得薛家大公子是我義兄,他meimei倘若嫁人后出了事,我有何顏面見他,不必擔心,讓人送去吧?!?/br> 文少安是好意問詢,見她不以為杵,暗嘆一記,抱著一摞文書走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