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 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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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元戎不能阻止薛睿把尹元波帶走,也不可能像沒事人一樣回他的溫柔鄉(xiāng),等到薛睿景塵離開之后,他就匆匆趕去了他二叔的侍郎府。 正是戌時月上,尹周嶸夫婦都睡下了,聽到門外通報聲,尹侍郎叫人進來點燈,尹鄧氏不悅地披著衣裳坐起來,念叨道: “這大半夜的,有什么要緊事不能等明天么?!?/br> 尹周嶸道:“你不用起來了,接著睡吧,我去看看元戎有什么事情?!?/br> 這時候門外值夜的管事貼著窗子急聲道:“老爺、夫人,快起吧,似乎是三少爺出了事,被官府的人抓走了?!?/br> “什么!?”尹鄧氏頓時清醒了。 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夫婦倆就收拾完整,一先一后趕到了前院,見到尹元戎,聽他三言兩句說了個大概—— “元波先頭在蘅蕪館喝多了酒,當眾說了幾句渾話,辱罵了司天監(jiān)的一位女官,被大理寺少卿薛睿撞見,斷定他侮辱命官,蔑視朝廷,將人帶去了大理寺問刑?!?/br> 他這話學(xué)的有講究,避開細節(jié)不提,撇清了干系,免得眼下糾纏不清。 尹鄧氏一聽,火冒三丈,氣的卻不是尹元波在外頭闖禍,“怎么他說抓人就抓人,還有沒有王法!” 尹元戎暗翻了一記白眼,心說慈母多敗兒,尹元波會變成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混球,全要歸功于他這位二嬸。 什么是王法,薛睿身為大理寺少卿,確有提刑之權(quán),人家抓人抓的名正言順,尹元波這回犯在他手里,活該要倒霉了。 “元戎,那可是你親弟弟,你就眼睜睜看他被人抓了都不管嗎?。俊币囀蠚忸^上,口不擇言。 “行了,你少說兩句,”還是尹周嶸沉得住氣,喝止了沖著尹元戎發(fā)火的妻子,歉然對尹元戎道: “你二嬸氣糊涂了,別聽她瞎說。你說元波被薛家大公子帶去大理寺了,是多久之前的事?” 尹元戎根本不拿尹鄧氏當回事,不與她計較,面對還算沉得住氣的尹周嶸,好心提醒他: “大約半個時辰了,二叔你快跟我去大理寺尋人吧,耽擱久了,恐怕元波會吃苦頭,那薛睿豈是好相與的?!?/br> 薛睿一反常態(tài)地不給他面子,態(tài)度強硬地將尹元波帶走,尹元戎就知道事情不妙,這會兒八成已經(jīng)對人用了刑。 尹鄧氏急忙催促尹周嶸:“老爺,你快去救救咱們元波,可不能讓人欺負了他。不行就讓人去相府請爹出面,無論如何都要把元波帶回來,大理寺那種吃人的地方,他怎么待得下去?!?/br> “胡鬧,”尹周嶸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一點小事,也好驚動父親,你在家等著,不要給我添亂?!?/br> 說罷,轉(zhuǎn)頭便吩咐下人備馬,連馬車都不套了,和尹元戎一起,快馬加鞭趕到了大理寺衙門。 只是他們終究來得遲了,尹元波早就挨滿了五十杖刑,被打的半死不活,讓薛睿丟進了臨時關(guān)押嫌犯的大牢里。 處理完這件事,薛睿沒有走,他算到尹元戎不會撒手不管,于是等著人找上門來。 一照面,尹周嶸還算客氣,對著與他平級的薛睿拱手行禮,道:“薛大人,敢問我兒現(xiàn)在何處?可否容我見他一面。” 他閉口不提尹元波犯的錯,是想著先見到人,問清楚前因后果,再想辦法把兒子撈出來。 薛睿也很客氣,還手回禮,瞥了一眼充當背景的尹元戎,正色道:“令公子公然編造謠言,陷害朝廷命官,俱已認罪,況且他身無功名,罪加一等,已被我杖責(zé)五十,關(guān)入牢獄,刑滿一個月才可釋放。尹大人要見他,等明天一早到衙門登記,再去牢中探視吧?!?/br> 尹周嶸傻眼,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話說回來,這年頭誰沒罵過幾句當官的,就是罵皇帝的都有呢,罵官是罪,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就看官府怎么判了。 最嚴重的就是打上五十棍,再加一個月囚刑。 回過神了,尹周嶸便覺惱怒,忍不住伸手指著薛睿質(zhì)問他:“你沒有升堂問案,沒有對證供詞,就這樣斷了我兒的罪過,你這叫動用私刑你知道嗎,你就不怕我到都察院告你嗎!” 尹元戎別過頭,不忍心聽下去。 薛睿臉色嚴肅,道:“尹大人嚴重了,身為大理寺少卿,本官本來就有隨時提刑的職權(quán),今晚遇見令公子罪行,我當場便審問了他,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人證物證俱實,這里有供詞一份,你可以看看再說?!?/br> 說著,就從桌上拿了尹元波供認的事實,包括他在蘅蕪館罵余舒那些話,編造余舒在尹夫人生辰宴上勾引尹元戎的事,薛睿都一句不落記了個清楚。 尹周嶸看到一半,臉都青了,不敢回頭去看尹元戎什么臉色。 薛睿接著火上澆油道:“實際上,尹元波陷害的正是司天監(jiān)女官余舒,她在水陸大會之后承澤圣上恩典,御賜封號淼靈女使,卻被令公子辱罵封號,實在夠得上藐視圣恩,我已經(jīng)從輕發(fā)落,不然他有如此忤逆言行,尹大人你也難辭其咎。” 余舒的封號誰給的,那是皇帝親口封的,浸yin官場多年的人都該看得出,余舒的名聲雷動,不過是為給兆慶帝的圣君之名正名。 誰要壞她名聲,就是和兆慶帝過不去。 所以寧王聰明地選了尹元波這枚棄子,一個尹家并不起眼的小少爺,就是鬧大了,也可以隨時隨地棄之不顧。 藐視圣恩,好大一頂帽子,尹周嶸接都接不住,頓時就蔫了,捏著那份供詞,再不敢叫囂著要告薛睿瀆職。 尹元戎“嘖”了一聲,站在他二叔背后,沖薛睿瞪眼:薛大郎,你過了?。?/br> 薛睿對著他輕輕一撇嘴角,語氣緩和下來:“不過尹大人放心,依我看令公子是一時失口,并無忤逆之心,這就算了,但他陷害朝廷命官一罪,卻是千真萬確,無可推卸?!?/br> 尹周嶸憋著一肚子火氣,無處發(fā)泄,硬邦邦對薛睿道:“我方才失態(tài),薛大人勿怪,你既然是秉公辦案,我無話可說,告辭了。” 他心知在薛睿這里討不了人情,便不多停留,當即離開大理寺,另尋辦法解救尹元波了。 尹元戎倒是留下沒走,尹周嶸走了,他懶得做戲,對著薛睿冷嘲熱諷了幾句: “薛大人真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啊,那位余女御若是知道你為她不惜開罪我們尹家,保準會對你死心塌地,以身相許。” 薛睿收起供詞,冷笑道:“你腦子里除了男盜女娼,就沒點好的嗎?人人皆知余舒是我薛某人的義妹,偏有人不長眼地針對她,這回算你聰明,沒有跟著攪這攤渾水,不然有你后悔的?!?/br> 遭他鄙視,尹元戎怒道:“我?guī)土四悖氵€反咬我一口,早知道我就承認見過那位余姑娘,我看你如何收場!” 薛睿一頓,忽地轉(zhuǎn)頭看向他:“你說什么?你見過她?” 他不曾聽余舒提起,原以為全是尹元波胡編亂造,難道另有隱情? 尹元戎沒發(fā)現(xiàn)氣氛不對,自尋死路道: “哼,尹元波也不算說謊,那天我二嬸生辰,我是被他們拉去喝酒,然后尹元波把我騙到他家后院,就撞見你那義妹衣衫不整躲在廂房中,后來我二嬸來了,大家都秉著息事寧人的想法,沒有傳出去罷了。你義妹倒是不笨,擺明了是我二嬸想要撮合她和尹元波,被我壞了好事,她沒有嚷嚷是對的,嘖嘖,其實我沒有看清楚,她就脫了件外衣,里面——” 話沒說完,面前風(fēng)動,尹元戎反應(yīng)極快地向后仰去,可還是沒能躲過薛睿的長拳,一下砸中了他的下巴。 “嗷!”尹元戎吃痛地后退了兩步,嘗到嘴里血氣,捂著下巴,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看著收拳的薛睿: “你發(fā)什么瘋!” 薛睿握著拳頭,他本來目標是他的眼睛,被他躲了過去,不過他這一拳發(fā)泄出來,怒氣就打了折扣,沒有再拿尹元戎出氣。 甩了甩手,他面無表情地說:“許久沒和你過招,你的身手竟退步到這地步,真不知你是怎么當上的羽林軍統(tǒng)領(lǐng)?!?/br> 面對薛睿的無理取鬧,尹元戎氣的牙齒打顫,一不留神就被他帶偏了,不服大叫: “放屁,有種你不要出黑拳,我們倆來比劃比劃啊!看我不揍得你滿地找牙,哭爹喊娘!” 薛睿淡淡一句:“我爹去世很多年了?!?/br> 就把尹元戎堵的沒了脾氣。 “不和你一般見識,我走了!”尹元戎氣呼呼地離開了這里。 此時,薛睿才露出陰沉的臉色。 阿舒沒有告訴他在尹家被人欺負的事,是不是他平日里表現(xiàn)的太過忍讓,叫她以為,他不能托付,就連她被人羞辱,都不能幫她出氣嗎。 她是他未來的妻子,如果連保護她都做不到,他何談?wù)煞颍?/br> ...... 尹周嶸回到府上,已經(jīng)三更半夜,尹鄧氏還沒有睡,就在前院客廳里等他,見人進門,忙迎上去。 “元波呢,怎么元波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尹周嶸揮退下人,轉(zhuǎn)過身,一巴掌蓋在了尹鄧氏的臉上,低聲怒斥: “蠢婦!” 尹鄧氏被他打蒙了,夫妻多年,一直相敬如賓,這是他第一次對他動手。 耳朵嗡嗡直響,尹周嶸的怒罵在耳邊回蕩: “都是你把兒子給教的這般混賬,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他要毀在你手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