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罪有應(yīng)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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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舒在翠姨娘這里待到天黑,把該問的事都問了個明白,奈何翠姨娘糊涂慣了,要命的地方都記不得,反倒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記得清楚。 前前后后拼湊起來,余舒了解了整件事。 照翠姨娘的說法,她打小就在尹家做奴婢,最初她在尹太夫人,也就是當(dāng)今相國夫人的院子里灑掃,過了幾年,臉盤長開了,就被提拔做了卷簾的丫鬟,再后來,尹周嶸這個庶子成家立業(yè),分出家去,尹太夫人就將翠姨娘派去給兒媳婦添堵。 翠姨娘對尹周嶸倒是有心,沒少拋媚眼,但是這一切都被尹鄧氏看在眼里,正當(dāng)余父進(jìn)京趕考,借住在外院,尹鄧氏略施小計,就讓想要對老爺投懷送抱地翠姨娘和這個窮酸秀才成了好事。 翠姨娘一舉中彩,懷上了余舒,珠胎暗結(jié),被尹鄧氏瞧了出來,順勢就做了一把好人,給余父做媒,給了些盤纏做嫁妝,讓余父悄悄帶著翠姨娘回鄉(xiāng)成親去了。 這段故事聽起來沒什么漏洞,可真追究起來,余舒才發(fā)現(xiàn)問題出大了。 首先,尹鄧氏把翠姨娘聘給余父,沒有過明路。就是說,這事兒是偷偷摸摸辦的,放了人,給了嫁妝,一聲不響地打發(fā)人走了。 再者,尹鄧氏沒把賣身契放還給翠姨娘,給沒給余父就不清楚了,這叫死無對證。 “舒舒”翠姨娘喊著余舒早就丟在旮旯里的小名兒,因為看女兒臉色太臭,不敢逞強(qiáng),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是弱弱的:“你說尹夫人不會真的當(dāng)年沒把我的賣身契給你爹吧?!?/br> 余舒反問她:“那你記得爹帶你去衙門脫奴籍了嗎?” 要想擺脫奴身,還做良民,光拿到賣身契不行,還得去奴籍所在當(dāng)?shù)氐墓俑k理脫籍的手續(xù),不然就算主人家不管,那也是個賤民。 翠姨娘哭喪著臉道:“我都說我不記得了,你爹又沒和我提過?!彼?dāng)時恨那死鬼,根本就懶得和他說話,誰知道他有沒有給她脫籍。 余舒一聽哭聲就心煩,削她一眼,道:“尹家敢拿了你的賣身契去告官,憑的就是尹周嶸在戶部擔(dān)長官,就算您當(dāng)年消了奴籍,他也有法子篡改。他們又說有人證,能證明十多年前你是跟著我爹私奔跑的,只要你去了衙門,對簿公堂,就是百口莫辯,盡管等著被人抓回去當(dāng)奴婢使吧?!?/br> 翠姨娘兩眼發(fā)暈,哆哆嗦嗦道:“這怎么能行、這怎么能行呢,我明明已經(jīng)是官夫人了,將來說不定能指望你和小修給我掙個誥命呢,怎么能去給他家當(dāng)下人,這不是要我的命嗎,老天爺啊,這是要我的命??!嗚嗚嗚嗚!” 說著她就一嗓子嚎啕起來,指著余舒哭罵道:“都怪你非要得罪人家,到頭來報應(yīng)到我身上,當(dāng)初你若沒有攪黃了同尹家的親事哪兒有現(xiàn)在這許多災(zāi)禍,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喲,生了你這個討債鬼——” “哐!”余舒一拳砸在床壁上,發(fā)出一聲巨響,嚇得翠姨娘卡了殼。她本就因為薛睿失蹤,連日來壓力頗大,眼下又有人借著翠姨娘生事,忙里添亂,偏偏翠姨娘不省事,讓她忍無可忍,當(dāng)場發(fā)作出來—— “誰讓你吃飽了撐著的去尋舊主,為了你的榮華富貴,你連親閨女都能賣了!真要翻舊賬,當(dāng)初我爹死了,你就該老老實實地給他守寡,好歹立座貞節(jié)牌坊,給我們姐倆積德,偏要給人做姨娘,為了你自己過好日子,連累地我與小修都抬不起頭來!我們不嫌你丟人現(xiàn)眼,你倒來怪我沒讓你作踐?” 若非占了這具身子,余舒眼里怎容得下翠姨娘這樣的尖酸人,她雖無前主的記憶,卻從以前照顧他們姐弟的嬸子口中探聽到,余父雖然早死,但是祖上小有積蓄,家里又有田產(chǎn),余家雖然落魄,但在當(dāng)?shù)赜凶谧鍘鸵r著,翠姨娘真是個好母親,憑著這些家底,不是不能養(yǎng)活兩個孩子長大。 可她卻耐不住寂寞,余父死沒多久,就和紀(jì)家三老爺勾搭成jian,變賣了余家的房屋田產(chǎn),給她自己備了一份嫁妝,歡歡喜喜到紀(jì)家做小妾去了。 如果她給人做妾,能讓兒女衣食無憂那也叫人佩服,可是她只顧著自己享福,哪里關(guān)心姐弟倆的死活。 翠姨娘讓她罵了個狗血噴頭,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最后一翻白眼,竟是厥了過去。 鑫兒守在門外,里面又哭又罵,深知聽到了不該聽的,干脆低頭當(dāng)起鵪鶉,停了一小會兒,屋里忽然啞火,余舒出來了,對她交待一聲:“夫人累了,讓她歇著,你留下來敲打敲打這院子里的人,稍晚再回報我?!?/br> “奴婢遵命?!?/br> ...... 余舒在翠姨娘處發(fā)了一通邪火,心里舒坦了,就開始考慮對策。 尹家選了這么個撕破臉的方法尋仇,實在出乎她的意料,要說他們之間是有恩怨,但還談不上深仇大恨的地步,尹家到衙門這一告,卻是要和她不死不休的架勢了。 這難不成是看著薛家遭殃,又見她大哥失蹤,就以為她沒了靠山,才來趁機(jī)踩上一腳? 余舒覺得自己發(fā)現(xiàn)了真相。 尹周嶸是戶部侍郎,要在戶籍上做手腳太容易了,加上所謂的“人證”還有那張不知真假的“賣身契”要打官司,她這邊沒有分毫勝算。 所以她說什么都不會讓翠姨娘上公堂去和他們對證。大不了就是一個“拖”字,反正事情已經(jīng)鬧大了,還怕人知道嗎?明個兒捕快再來要人,一樣打出去! 余舒從不怕事,取出爻錢啪啪卜了兩卦,當(dāng)即就有決斷,看天色不早,洗洗就睡了。 ...... 第二天,余舒大早上到司天監(jiān)點過卯就回府了,她算準(zhǔn)了衙門今天還會來人,果不其然,上午巳時左右,又有幾個捕快上門來拿人。 余舒在后院陪趙慧說話,周虎親自跑來稟報,便將白胖可愛的賀小川遞給奶娘抱著,領(lǐng)人去了前院。 “還是昨天那幫人嗎?”一出來趙慧的院子,余舒就問周虎。 “不是,昨個兒來的是京北衙門的爪牙,今天來的是戶部督捕司的人?!敝芑㈦m是一介武夫,但在余舒府上做了幾個月的管事,早非吳下阿蒙,對于這京中權(quán)勢派系,多少有所了解。 余舒聽說今兒個換了一撥人,片刻思索,就猜出來尹侍郎在玩什么鬼把戲。 按照尹家的說法,翠姨娘是尹家的逃奴,時隔十多年找到人了想要抓回去,奈何翠姨娘另立門戶,這屬于民事糾紛,安陵城設(shè)立有京北、京南兩座衙門,專為百姓官司,所以京北衙門的捕快才能氣勢洶洶地到余舒的宅邸來抓人,沖的不是余舒這個朝廷命官,而是翠姨娘這個“平民”。 而戶部的職權(quán)就有管制戶籍一項,翠姨娘的戶籍有偽,所以去告戶部衙門,讓掌管罪奴逃亡之事的督捕出面,同樣有理可循。 再不然,還能去大理寺告狀,指認(rèn)余舒包庇窩藏罪奴,一樣能使官差上門要人。 不論從那一點出發(fā),人家都占了一個理字,尹侍郎這樣面面俱到,因勢利導(dǎo),鐵了心要把翠姨娘帶到公堂上。 反觀是她,只要出面阻攔,不許人把翠姨娘帶走,那就是理虧,到最后事情越鬧越大,她犯了眾怒,一樣要把翠姨娘交出去。 等尹家抓了翠姨娘回去,捏圓搓扁,就是尹侍郎說的算了。不得不說,這爺們的手段是比他家的婆娘高出好幾截。 可是他真就以為余舒會乖乖就范? “姑娘,人就在前廳?!敝芑⒅钢邦^“府里的護(hù)衛(wèi)們都在后廊上站著,萬一他們動手,絕對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br> 陸鴻和徐青也跟在余舒身邊,看到周虎惡狠狠地表情,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刀鞘,昨天的事他們兩個都聽說了,身為余舒的貼身侍衛(wèi),該怎么辦自然心中有數(shù)。 一群漢子摩拳擦掌,只等今天大干一場,誰道余舒見著戶部來的官差,照面就露出一張笑臉,客客氣氣地請那位捕頭坐下,走到主座兒上,明知故問道:“不知幾位差爺?shù)情T為何?” “怎么府上昨天沒有來人嗎?”這說話的候捕頭是個三角眼,怎么看都讓人不順眼,不過一個無品小吏,余舒讓座,他也敢四平八穩(wěn)地坐了,余舒問話,他不但不站起來恭敬回答,反倒是回了一句嘴。 陸鴻徐青跟在余舒身邊時日不短,幾時見過這樣不懂尊重的小人,頓時冷臉,待要喝斥,卻被余舒一個眼神止住了。 “我昨兒不巧沒回來,出什么大事,候捕頭不妨說與我聽聽。”余舒依舊是和顏悅色。 候捕頭吊著三角眼,露出一臉嚴(yán)肅來:“有人狀告令堂本是他府一名逃奴,十六年前竊取主人錢財后私奔于人,時至今日卻改頭換面,造假戶籍,我等接到手令,上門來拿人,還請余大人行個方便,不要令我等為難?!?/br> 一個小吏也敢這樣不客氣地張口與她為難,擺明了是背后有人撐腰,膽子才會這樣肥。(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