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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萬事如易在線閱讀 - 第七百一十二章 殺了他滅口

第七百一十二章 殺了他滅口

    “嚯!駕!”

    薛睿用力揮著馬鞭,飛快地穿行在雨后濕瀝瀝的街道上,馬蹄下綻開泥花,飛濺到幾個夜游的酒鬼身上,惹來幾聲叫罵。

    金柯緊趕慢趕地追了上來,落了他半個馬身,耳邊夾著呼呼風(fēng)聲,沖他低喊道:“阿弟莫慌,趕了一天路了,這馬可受不得你這樣摧殘,再者,你要上哪兒找人去?”

    薛睿望著前方,充耳不聞,壓低肩膀朝著一個方向飛奔,它胯下那匹馬也真可憐,四條腿都哆嗦了,卻在他凌厲的催笞下不敢放慢,只能哀哀嘶鳴,撒開蹄子狂奔。

    金柯無奈,只好緊跟著他,就這樣穿過了半座安陵城,來到了松陽偏街,隱約看見前頭兩點(diǎn)燈火,燈下似有人影,薛睿向前沖了幾丈遠(yuǎn),突然勒馬行止,翻身躍下。

    前頭是一座宅邸,大門緊閉,無人把守,卻有兩個人踟躕在門前,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薛睿他大步上前,揪住其中一人就問:“你們家大人呢?”

    陸鴻猛一回神,夜色下端詳了來人一二,認(rèn)出薛睿來,如見救星,顧不得好奇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急急忙忙就告訴他,他們跟著劉翼的車馬追到此地,跟丟了余舒,就見這一戶人家門外亮著燈,所以懷疑劉翼他們進(jìn)了里面,他們不敢冒然喊門,就在門外徘徊。

    “薛大人,您認(rèn)得這是哪兒嗎?”

    “嗯?!毖︻Q鲱^望一眼門楣,握緊了馬鞭,手心濕黏。

    原來這里是劉翼在宮外下榻的別館,他不是成年皇子,沒有封王開府一說,兆慶帝一怒之下將他攆出京門,皇宮他是回不去了,在京城落腳的地方屈指可數(shù),薛睿之所以能找到這兒來,正是算準(zhǔn)了劉翼帶著余舒,不會在外面亂晃。

    劉翼這下流胚子小小年紀(jì)就好色成性,最可惡是他恃強(qiáng)霸道,不知禍害過多少良家女子,若不是仗著皇子身份,無人敢惹,便稱之為安陵城頭一號的yin魔也不為過,不消說便能猜到他把余舒帶到這里來有何目的。

    “你們追到這兒多久了?”他聲音黯啞低沉,像是拼命在壓抑著某種情緒。

    “好大會兒了,”陸鴻看著薛睿臉色委實(shí)駭人,不禁后退了一小步。

    薛睿轉(zhuǎn)身對金柯道:“幫我一個忙,翻墻進(jìn)去把門打開,不要驚動里面的人?!?/br>
    到底是皇子住處,精心修繕過的外院墻高過兩丈,墻頭埋有鐵蒺藜,便是輕功絕佳者,也難以攀越。

    可是對金柯來說,不過小事一樁。只見他點(diǎn)頭答應(yīng),不做遲疑地大步后退,然后在陸鴻和徐青二人驚詫的目光中,震開雙臂,扶搖直上,宛如沖霄云燕,輕輕松松就躍過了那堵高墻,消失無蹤。

    片刻過后,眼前大門便吱呀呀地打開了。

    薛睿閃身入內(nèi),陸鴻徐青對視一眼,咬咬牙便也跟了進(jìn)去。

    ......

    卻說劉翼急躁躁將余舒帶回了住處,的確沒安好心,這人吶,越是吃不到嘴里的越是念念不忘,猶記得半年前雙陽會上,他偷摸到余舒休息的客房,反被暴打一頓,自那之后,就成了一樁心病,不知幾回暗中發(fā)誓,早晚都要把人弄到手不可。

    今日得了機(jī)會,便將一開始訛詐的計劃拋到腦后,只圖一時痛快。

    劉翼那點(diǎn)兒邪性,毫不掩飾,余舒看也看出來了,擱往常,早就撕破了臉來教訓(xùn)這色胚,怎奈他歪打正著,戳中了她的軟肋,為保全忘機(jī)樓眾人,只得忍氣吞聲一回,將計就計,騙他離開。

    于是這會兒就算進(jìn)了狼窩,成了劉翼盤子里的菜。

    這廂劉翼將余舒帶到一間薰香的屋子,讓人守在門外,轉(zhuǎn)過身就原形畢露,眼神露骨地打量著余舒高挑勻稱的身段,哼哼調(diào)笑道:

    “你敢跟著爺來,想必知道爺要你什么,實(shí)話告訴你,爺閱人無數(shù),什么樣式的美人沒有見過,你的臉蛋兒稱不上漂亮,勝在肌骨勻稱,胯高腿長,下盤帶勁兒,萬里挑一的品相,爺一看便知,你這女子到了床上,必然是銷魂蝕骨,非常滋味兒,算起來沒了那十萬兩銀子,換你第一夜,倒也不虧。”

    余舒聽著他yin詞浪語,不堪入耳,惡心地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了事,但為自保,面色冷冷,待他湊近過來,伸手欲抓她,便機(jī)靈地一個側(cè)步躲了過去,一手捂著鼻子,嫌棄道:

    “你身上什么味道,臭死人了?!?/br>
    劉翼站住腳,抬起袖子聞了聞自身,一股酸腥撲鼻,好似隔夜的剩菜,讓他神情扭曲,看了看余舒,猶豫再三,潔癖作祟,咬咬牙往外走——

    “不知哪個混蛋嘔在樓梯上,爺出門踩了一腳,你等著,爺這就去洗洗干凈?!?/br>
    劉翼走了,吩咐守衛(wèi)看好余舒,把屋門窗子關(guān)得死死的,蒼蠅蚊子都飛不出去。

    余舒獨(dú)坐燈下,并不準(zhǔn)備翻窗子,她支開劉翼,不是在做垂死掙扎,而是要靜靜思考一番,等下該要如何脫身。

    劉翼至少有一點(diǎn)沒有說錯,她敢跟著他走,就是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只是那色胚還不清楚她為人,以為她是弱質(zhì)女流,任意可欺。

    她無聲冷笑,摸了摸懷里,確認(rèn)那東西還在,沒有半路上遺失了,胸中自有成算。

    不多時,劉翼就折了回來,也不知他怎么囫圇地洗了澡,頭發(fā)還是濕的,外面披著一條斗篷,一進(jìn)屋子就脫去,只剩里面一身杏黃的中衣,薄薄的料子,讓人一看便知他里面什么都沒穿。

    余舒膈應(yīng)的不行,便將視線固定在他臉上,不去留意其他。

    劉翼見她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神情冷傲,衣衫整齊,聯(lián)想到一會兒的香艷刺激,止不住干咽了一口唾沫,呼吸加重了幾分。

    “你這丫頭好不識趣,爺都洗了干凈,你怎地不在床上等著,難不成是要爺抱你過去,嘖嘖,來,先讓爺——”

    他跨步上前,伸長了兩手,待要摟抱,卻還沒能沾著余舒衣角,就被她甩出來一樣?xùn)|西,“啪”地一聲猛地拍在他面門上。

    “嘶!”劉翼叫她砸中鼻梁,抽冷氣,接住了攥在手里,抬頭便惡狠狠地瞪著余舒,罵道:

    “你想敬酒不吃吃罰酒?”

    余舒兩手抱臂,抬了抬下巴:“你先看看手里的東西,再管我是吃敬酒還是罰酒不遲?!?/br>
    劉翼聞言低頭去看,便見手上拿的剛才余舒砸他的“兇器”,原是一本木皮折子,姜黃色的漆皮,左上空白處標(biāo)了兩個鶴體小字,上“坤”下“冊”。

    “坤冊?”劉翼皺眉,揚(yáng)著手中之物,不屑一顧道:“我當(dāng)你有什么殺手锏呢,就這個嗎?”

    “蠢貨,”余舒嘴唇翕動,不等劉翼因?yàn)樗闹櫫R而翻臉,就接著道:“你只顧自己瀟灑快活,卻忘了宮里還有個正在受苦的娘親嗎?”

    今天巧了,她上公主府去找景塵蓋印,隨身就帶著《坤冊》,一回到府里就聽說了忘機(jī)樓出事,沒落腳直接去了。

    劉翼提出要她陪他一晚,她就想到身上帶有此物,所以將計就計,先騙他離開忘機(jī)樓,事后再找時機(jī)脫身。

    劉翼是色令智昏,卻沒有傻到底,聽出余舒畫外之音,收起了一臉色相,沉聲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聽不懂?那好,我再說的直白一點(diǎn),你手上拿的是下個月的坤冊,坤冊是什么東西,不必我向你解釋了吧,你莫不是忘了我在坤翎局做副官,道子景塵乃是右令官,他整日缺席,大小事務(wù)全由我處理,這本坤冊就是我一人擬定的?!?/br>
    她看著劉翼的神情漸漸嚴(yán)肅,微微一笑:

    “說起來我曾進(jìn)宮面見賢妃娘娘,因她待我溫柔可親,故我這幾個月來,不曾不利于她,甚至于,我將她侍寢之日安排在幾位不得寵的宮妃之間,使得皇上不至于厭煩。你手上的坤冊尚未密封,上面還蓋有右令大人的官記,你可以看看,我有沒有說謊?!?/br>
    劉翼黑著臉打開坤冊一翻,果然他生母賢妃有兩天侍寢,前后都是些不起眼的嬪妃美人,再翻到最后,赫然已經(jīng)蓋好了大印標(biāo)記。

    “這份坤冊,本來明日就要送往尚宮局,呈遞到皇后娘娘手中,只不過,我現(xiàn)在改主意了,我覺得還是重新擬一份的好,殿下你覺得呢?”

    “你在要挾我???”劉翼拔高了聲調(diào),怒目圓瞪。

    “對,我就是在要挾你?!庇嗍尕M會怕了他,他翻臉,她也不客氣,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步跨到他面前,劈手奪過他手里的冊子,抬高頭,雙眸俯瞰,竟比他氣勢還足。

    她舉高了那份坤冊,滿臉惡意道:“你今天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明日我就重擬坤冊,多給賢妃娘娘安排兩天好日子,讓她享受一下寵妃的待遇,沒準(zhǔn)兒皇上一怒之下,就恩賜她出宮與你作伴了呢!”

    一個已經(jīng)失寵的妃子,突然間有了寵妃的待遇,招來的只可能是皇帝的厭惡,呂家已被皇帝猜忌,再沒了賢妃這個后盾,到那一日大廈將傾,恐怕連個求情的機(jī)會都沒。

    余舒說的再明白不過,劉翼聽得心驚膽懼,此時再看眼前女子,先時滿身火熱兜頭一盆冷水澆熄,哪里還生的出yin邪之心,僅存的就只剩怒意,以及他不想承認(rèn)的畏懼。

    “該說的我都說明白了,你倒是告訴我,我是吃敬酒呢,還是吃罰酒呢?”

    余舒拿著薄薄的折子拍動劉翼肩頭,一下一下,不輕不重,帶點(diǎn)譏誚,帶點(diǎn)羞辱,就好像在教訓(xùn)一個不懂事的傻子。

    劉翼敢怒不敢言,憋著一股氣,臉都漲紅了,他猛地抓住了余舒的手腕,氣地微微發(fā)抖:“我、我如果現(xiàn)在就放你走,你待如何?”

    余舒冷笑:“你放我走,就說明你還有些人性,心中尚存孝道,我自然不會去刁難賢妃娘娘?!?/br>
    劉翼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手臂一縮,就將余舒拉到臉前,低頭逼近她,惡狠狠地威脅道:“要是被我知道你說話不算數(shù),我有的是法子弄死你?!?/br>
    余舒皺眉,抬起一只手就要撥開他,哪想劉翼捏她捏的死緊,她一下沒能掙開,反倒是他用力之下,衣領(lǐng)向兩旁敞開,露出白花花的膀子。

    正在這時,身后一聲巨響,“轟”地一下子,兩人轉(zhuǎn)過頭,目瞪口呆地看著屋門被人踹了個大洞,一只腳伸進(jìn)來,又縮回去,再“轟”地一下子,兩扇門哐哐倒地。木屑飛揚(yáng),蕩起一層石灰。

    一道人影大步貫入,直奔正在拉扯的余舒和劉翼,不待他們看清來者,劉翼就被一巴掌掀飛了,慘叫一聲,摔落在地。

    來人長臂一伸,就將余舒攬入懷中,她恍恍惚惚仰頭看他,見到一張再熟悉不過的俊臉,胸中一熱,嗓子眼里就跟堵了一口辣子似的,又嗆又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