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湛程摸摸鼻子，低聲說：“戚時……”

    陳北勁腦子一抽：“其實什么？”

    何湛程語速快得像火箭發(fā)射：“我把戚老二睡了。”

    陳北勁兩顆眼珠差點暴突出來，拔高了嗓門：“什么？！”

    種豬嗎！什么人都敢睡？?。?/br>
    “沒事沒事！你別激動！別激動！”何湛程一臉笑哈哈，趕緊拍著陳北勁肩膀安慰：“沒關系，這事兒他嫌丟人，肯定不會告訴任何人，哎呀我不就是圖他長得好看嘛！真是的！他自己成天泡妞泡會所，上了床突然就搞的跟個貞潔烈男似的，嘰嘰歪歪的……沒事兒，真沒事兒！放心吧哥，啊，這事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你先讓我出去避避風頭，別跟我家里人說，也別告訴我姨媽，等他哪天氣消了，我大不了親自過來給他道個歉唄！”

    “你親自？你親自？！”陳北勁氣得笑出聲來，推他一把，喝斥道：“你的面子值幾個錢！戚老二要是真發(fā)飆想要搞誰，你倆哥哥親自過來登門道歉都沒用！”

    “所以就是說啊，”何湛程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你趕緊送我走??！”

    陳北勁：“……”

    仰天捂住眼，一聲長嘆，“行，趕緊走吧，現(xiàn)在就走，我就怕你回滬上沒用，得出國才行?！?/br>
    “是啊，”何湛程點點頭，解釋說：“但我得先回家找老大弄點錢，他把我賬戶凍結了?！?/br>
    陳北勁簡直沒眼看他，揮揮手，意思是讓人趕緊撤。

    “行，”何湛程做派瀟灑地跟他拜拜，開門就要走：“那你保密啊，保密！”

    “你，”陳北勁放下手，指指欄桿下重重環(huán)繞的、令人眼花繚亂的密集階梯，“走樓梯。”

    “別鬧了哥，”何湛程不在意地一揮手，笑道：“這可是三十七層?！?/br>
    這回換陳北勁擋在門前，俯身湊近，深邃兩眼沉沉地盯著他：“老三，你看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么？”

    何湛程皺皺眉：“你干嘛？給戚老二出氣？不是，你太不夠意思了吧？”

    “你跟戚老二怎么樣跟我沒關系，你接下來回家怎么挨處理也跟我沒關系。”

    “那你讓我走樓梯？”

    “五點四十了?！标惐眲艣_他晃晃手里的手機，屏保上顯示5:41。

    何湛程：“so？”

    “沈致亭下班了?！?/br>
    “so？？？”

    “他是這里的總經(jīng)理，你是他上司的弟弟，你叫我哥，你讓沈致亭怎么想？”

    何湛程一臉不屑，嗤了一聲，說：“那我等你倆都走了再坐電梯不就得了?！?/br>
    “他下班了，我還沒進去找他，他肯定還在辦公室等我，你怎么確定我們走哪個電梯、中途不碰上我們、在樓下也不碰上我們？就算你不跟我打招呼，他肯定也要找你說話，老三，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沈致亭面前，我不想跟你顯得很熟?！?/br>
    “不啊，你們走到哪兒你給我發(fā)個消息不就得——”話沒說完，意識到他手機還在酒店，何湛程懊惱一拍腦門。

    “現(xiàn)在懂了？”陳北勁拿手機戳戳他肩窩，抬著下巴沖底下昂了下：“走樓梯，知道不？”

    “不是，你沒必要這么寵他吧？”何湛程不滿意地抗爭道：“十分鐘，你直接進去給他拽樓下去，開車趕緊走人不就得了？”

    “不要，”陳北勁收起手機，昂起頭，臉上漾起幾分得意神色：“沈致亭要跟我在一起說話，我們說完話才下去。”

    “……”何湛程有些無語：“有什么話你們回家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去唄！我他媽就想坐個電梯我是犯了什么死罪嗎？”

    “走樓梯?！标惐眲彭咨裆幓尴氯?。

    “不想走樓梯……”何湛程試圖抗爭。

    “不想走我就找戚老二過來請你走?！?/br>
    “哥……”

    “走、樓、梯?！?/br>
    迫于陳北勁的yin威，何湛程最終還是一步三回頭不甘心地走樓梯了。

    陳北勁視而不見，直接轉身大步關門離開。

    期間接了個何閩軒來詢問的電話，陳北勁不想擔麻煩，只說老三跟戚老二鬧了點不愉快，自己不是很清楚，讓何閩軒想知道自己去問，至于何老三怎么被治，那是他們自己家的事。

    然后興致勃勃去找沈致亭。

    隔著玻璃，看到沈致亭還坐在電腦前邊辦公，陳北勁手剛挨到門把手，不近人情的冷峻面容瞬間溫順可愛起來，邁著步子推門進屋。

    沈致亭聞聲抬頭。

    兩人對視，陳北勁笑容綻開，走過去，朝人展開雙臂要抱，沈致亭站起身，抬手止住。

    陳北勁一怔，心里瞬間涌起不好的預感。

    “我好像還沒告訴過你，”沈致亭注視著他，“自從升職以后，為了看你，我以防盜竊的名義，跟安保部門特地申請在我們這層樓道多裝了兩個監(jiān)控。也就是說，我這邊能看到監(jiān)控直播?！?/br>
    陳北勁心里一個咯噔，連忙道：“你先別生氣，聽我解釋！”

    “我就問你兩句話，”沈致亭撥開他手，“你給我說實話?！?/br>
    陳北勁低頭磨蹭了小半分鐘，思慮再三后，還是覺得說實話能保命，于是不情不愿地“嗯”了聲，再次去拉沈致亭的手。

    “你跟何閩軒什么關系？”

    “表親?！标惐眲庞懞玫負u著他手。

    沈致亭點點頭，倒沒抽回手，只是吸了口氣，釋然似的，又慢慢吐出來，再問：“研一的時候，我跟你說以后想這里工作，你是不是提前跟何閩軒打過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