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終生黑 完結(jié)+番外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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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孝成的家在老城區(qū)的近東南邊緣地帶,他家門前那一帶確實在道路整修,到處都有隔板,地面也不平整。浯城的計程車師傅絕對是世界級別的高手,可能開慣了浯城本地的各種小街小巷,再加上人都有種精益求精的態(tài)度——今天開得進一條小巷,明天就會試圖要開進更窄的一條小巷,于是長期的“磨礪”之下,他們的那輛計程車仿佛就成了他們的身體,他們也只以他們自己的身體去丈量寬度,仿佛只要是他們身體能擠進的地方,那他們的那輛小車也一定擠得進去。于是乎他們仿佛就是什么樣的窄小地方都能鉆得進去——簡直神乎其技。 方杰心中“贊嘆”完之后,看了一下計價器,正要掏出浯城交通卡刷卡付費,忽然一想,等會兒出來攔車怕是不方便,還是得讓人家?guī)煾档纫坏?。于是他跟人說:“師傅麻煩你在這等一下好吧?我進去扶個人出來,等會兒麻煩你送一下我們?nèi)ト?。”那師傅一看計價器已經(jīng)摁下了,看身邊那小子也沒有現(xiàn)在付錢的意思,他也不能非讓人現(xiàn)在付,到時人家以為他一轉(zhuǎn)頭為了趕時間就先開走了。也只得等,還關(guān)照了一句:“你這個、快點噢!” 方杰知道人家只是包了這輛車晚上的這八^九個小時,每分鐘都是錢。就說:“好的,要是時間久了,等下我付你候車的錢?!彼胫凑驳檬穷櫺⒊筛?,所以說得比較大方。 顧孝成住的這個老城區(qū)在方杰住的開發(fā)區(qū)的東面。這城地勢平坦,不像有些“山城”城市,這城里沒什么深山長谷,只在整體城市周邊有兩座較矮的山,城中還有一座更矮的,估計應(yīng)該稱為山丘,雖然在山麓看時覺得這山還是有一定高度的,可是和別的一些名岳比起來,真是個十足的矮子。 不過依山傍水的地方通常是風(fēng)水寶地,很聚財,顧孝成家的小型私家園林就地處那矮山的山麓西北面。 方杰站在他家園林門前,給他發(fā)了一條語音,說:“我到了?!?/br> 他面前是一道方型拱門,像一個倒扣過來的方型回云紋的銅環(huán),就像是古代那種銅壺兩側(cè)的那種回云紋的銅環(huán)又或是古時候藥房里的木格子上的那個回云紋把手,只不過是把那個銅環(huán)倒了過來,立在地上,變成了一道拱門,還是一個方形的。 那拱門中還是有朱漆刷的笨重的銅門的。他們家這是私家園林,也沒可能給裝個公寓房的那種防盜門,那也太煞風(fēng)景了。 過了一會兒,方杰聽見那銅門中“扣”的一聲,仿佛是什么栓子開了的那種聲音,那銅門往墻里收了進去。原來是滑動式的移門,不是那種純中式的推開的大門。方杰看著,倒覺得有點新鮮。 他本來還等著那門全收進墻里去,哪知那門就收到一半就定住了。方杰閃身進入園中后,就轉(zhuǎn)過身去,想看著那門關(guān)合上,他怕會有什么賊跟著自己進來。 忽然他手機振,他拿起一看,是顧孝成發(fā)來的語音,他點開一聽,是說:“你往里走吧,我這兒有監(jiān)控,沒人溜得進來?!?/br> 方杰一想自己跟個土包子似地站在人家門前面,還等著人家門閉合上,人家這么一個私家園林又怎么可能沒監(jiān)控。他臉在夜色中還微微漲紅了一下子,跟著就轉(zhuǎn)頭往里走了。 這畢竟還沒開春呢,天氣還是寒冷的,況且也夜半了,這一個園子里竟然沒將路燈開下來。方杰借著夜色,看清了左手邊是兩個毗連的水塘,水塘上有耷拉著的棕黃的荷葉葉片,應(yīng)該是枯了但還沒被清理掉的。 忽然一陣冷風(fēng)吹來,水面上還晃了幾下。方杰抖了兩抖,又繼續(xù)往里走,經(jīng)過了右手邊的一個不知是畫堂還是茶室的地方,里頭依稀見著一個側(cè)著的雕漆半身鏡在爍爍地向另一個并不正對著方杰的方向反著月光,而那間屋子北面與東面墻上掛了四季景與書法的屏條,一共八幅。 這時又一陣風(fēng)吹起,方杰好像看見那雕漆鏡上的光與那墻上的屏條應(yīng)風(fēng)晃了晃。方杰心里:我X,這是大半夜的拉我來這兒拍鬼片哪! 他坑著個頭在這游廊上走,直到又進了一道倒扣的方型回云紋式的小拱門之后,才覺得有點現(xiàn)代氣息了。方杰是想著顧孝成這哥們兒住的這宅子前頭那塊地方太嚇人了。 正想著呢,手機振,收到顧孝成的語音說:“你找你右手邊亮著燈的那個客廳。整面前墻都是玻璃拉門的?!?/br> 第5章 方杰按顧孝成說的找到了那個亮著燈的地方。顧孝成他家進了那個小拱門之后,右手邊是一小片只有一層樓的房子,左手邊才是兩層樓的房子,左手邊的房子前是一小片湖,那兩層的建筑像是直接搭建在水上似的。 方杰并沒有多看,因為他還沒忘記有個腿斷了的人正等著他“救死扶傷”。他直接走去了那個整面前墻都是玻璃拉門的客廳。 拉門的邊是用松木包的,客廳內(nèi)的頂也是用松木吊的頂,地上的厚地毯是大片的乳白中夾雜著幾絲吉士橙色的線條或紋樣??蛷d中央三面都有沙發(fā),正位的沙發(fā)朝北,三面沙發(fā)中心環(huán)著的是一個矮的小方桌兒似的茶幾,一側(cè)的單人沙發(fā)的座位是灰白的,可是外面一圈包住座位的基座是木制的鏡面的,上頭還刷上了像景泰藍似的那種藍中透紫的深藍色漆,安靜地反著光。正位沙發(fā)后是一整片的隔斷,造型是裝飾方柱刷白,是一條條平行豎插著的正方形木柱,三面是深紅的木頭原色,而只有正對著沙發(fā)的那一面是刷成了白色的。白色那面上是一個圖騰的木雕,那圓形圖騰上盤糾著一些復(fù)雜的粗線條,讓人覺得很交錯不清,很幽秘。 整個客廳都是一片藍藍白白的,而顧孝杰則是坐在正位的沙發(fā)上,兩條腿都向前伸出,肘中還抱了一只橙色的靠墊。方杰是由西側(cè)的拉門進去的,一拉開了門,就見到顧孝杰偏過頭來看他。 抹去顧孝成那條據(jù)他說是“已斷了”的腿的傷情不說,事實就是這兩人已五年多快六年沒見過面了。他們都完全不是會自拍再放到朋友圈的人,現(xiàn)在就跟所有數(shù)年后再次相見的人一樣,心中多少會有點震撼。 顧孝成看了看方杰,覺得他高了,看臉是覺得還是像當年那樣瘦,現(xiàn)在冬□□服穿得多,不知道身體有沒有長rou。印象中的他就像是那種完全不健身的男孩的樣子,胸口薄薄的。而他的臉就仍然是那種眉目很分明的樣子,讓人見過一次兩次就絕對會記得兩三年的那種臉。 顧孝成見到方杰后心中的震撼的“表現(xiàn)方式”是如此的多,一會兒想想他以前的身形跟現(xiàn)在的對比一下,一會兒又想想他以前的臉跟現(xiàn)在的對比一下。 而方杰見到顧孝成后的震撼卻簡單得太多了,他的震撼是轉(zhuǎn)瞬即逝的并且是極度籠統(tǒng)的,就是那種“哇,這小子現(xiàn)在長這樣啊”的那種簡單的震撼,震了沒兩秒就不震了的那種。根本不會去把這人身上的細節(jié)又或是具體化的東西跟他以前的對比對比。 所以他兩秒鐘震完了后,馬上想到正事,就是眼前這人說他腿斷了。他走近了詢問:“你怎么弄的?家里人呢?”之前在家里收到這人信息時并不曾想起問他家人去哪了,怎么家里沒人可以送他去醫(yī)院。 他一邊扶著顧孝成從沙發(fā)上站起來,顧孝成一邊回答著:“他們年后就飛去紐國了,接……”他本來想說:接替了我去坐一坐移民監(jiān)??墒呛髞硪幌?,方杰是個徹底的窮人,應(yīng)該是但凡聽到什么跟“出國”“奢侈”有關(guān)的詞,心里都是會十分抵觸的。所以他把話收住了,不再說了,而是話頭一轉(zhuǎn),說成:“反正他們要再過半年才回來?!?/br> 顧孝成算一算都在紐國待了五年多了,早就可以入籍了,可是他沒有,因為他今后有一長段的時間還是要久居中國,實在沒必要把國籍換成那個鳥語國的,到時候回自己國家一趟都要辦簽證,這種脫了褲子XX的事他是不會干的。 而事實上,像他爸媽今年去坐半年的移民監(jiān),再回來待一年,到時再過去坐半年的移民監(jiān),也只是想拿個永居的身份,根本不會想要把國籍換掉。對于他們這種人家來說,只要生意在中國,就不會把國籍換掉,因為到時候報稅、買房等等產(chǎn)生的相關(guān)費用與各種限制都要基數(shù)上調(diào)的。換國籍對于他們沒有任何好處,不過就是拿個別人國家的護照去一些什么發(fā)達國家旅游方便點,因為可以免簽,而事實上是有他家的那種家底的人在辦哪個國家的出入境簽證時都是極便捷的,別國移民局設(shè)在中國的辦事處在簽發(fā)證件時根本不會查很久,又或是懷疑這個懷疑那個。說得不好聽一點,這種人家里的人出入境都是刷臉的,不用刷護照。所以別國國籍僅余的那么一點好處之于他們也是無用的。 方杰從沒關(guān)心過這方面的事——因為離他的生活太遙遠了,不像有些人一聽“要再過半年才回來”就知道或許是去坐移民監(jiān)的,他不懂,就隨口問了一句:“哦,怎么要半年才回來???你家傭人呢?”顧孝成忍著痛,笑出來:“誰跟你說我家有傭人的?” 方杰想著:不會是這么大一個私家園林的清潔工作都得是他家的爸爸、mama與兒子三個人做的吧,怪不得前面那個水塘里的蓮葉到這時節(jié)了還沒清除掉呢。 方杰心中已在想象顧孝成在今年年后拿著個拖把、掃帚、抹布把這整個院子里里外外清掃一遍的樣子,想著說不定就是清掃時摔斷了腿,唉,看來這住大房子也有住大房子的苦處。 其實顧家每星期都請專門的清潔公司來清掃,每次清潔公司都派二十個人左右、帶著一大堆清潔用具與機器過來做清潔,兩個小時就里外徹底干凈了,估計連墻根兒里的一只蟈蟈的尸體都不會放過的,全清走。而他家也不用請鐘點阿姨煮飯,因為他爸有個私人會所,本來是用來招待朋友或合作伙伴用的,但是后來因為他們家中不煮食,就一家三口在會所解決三餐,每晚都是吃了晚飯再回家。 顧孝成不喜歡開院子里的路燈,今天晚上摸黑走路時又走得不專心,才一下摔倒,腳踝還磕在了他家里院那一小片湖邊的一塊假山石上。他爬起來后,一路走回這間客廳,卻越走越刺痛,他才意識到可能骨裂了。而他打語音電話給方杰,方杰又一直愛理不理的,根本不接起來,他一急,就直接說他腿斷了,夸大其詞,為了引起重視。 這會兒方杰人都到了,他才跟方杰說出原由,說他可能骨頭裂了。在方杰看來,骨裂這事也是大事,所以也沒真非得追究他“不是說腿斷了?斷在哪兒了?” 他是在扶起了顧孝成后才注意到他現(xiàn)在的高度的,他覺得自己一七六的個子可能真架不住這哥們兒,他最起碼也得有一八五了吧,而且肩也寬。方杰覺得自己現(xiàn)在很累。 他隨口說了一句:“你又高了不少???”顧孝成偏過頭去朝左下方看了他頭頂一眼,又回過頭來,輕聲說了一句:“嗯,紐國牛奶好。” 他一說完方杰就嗤笑了出來:“那個紐國牛奶再好怎么也沒保住你的骨頭,這回來沒一個月就把骨頭摔裂了?我是看不出來哪里好?!?/br> 顧孝成沒跟他爭辯。 跟著,他們?nèi)チ巳海瑨炝斯强频募痹\。醫(yī)生給他腿部照X光,發(fā)現(xiàn)是有骨裂,可是問題還算不嚴重。給他打了石膏,關(guān)照他一個半月后就可以來拆石膏了。然后拆了石膏后的一個半月里可能要自己注意不要做什么劇烈運動,因為畢竟老話說的“傷筋動骨一百天。” 這一切忙到了十二點半。方杰電調(diào)了一輛計程車到三院門口來,他扶顧孝成在“浯城第三人民醫(yī)院”的那個金色字的門頭下面佇候著。他心里是想著今天這計程車來得怎么這么慢,而他又沒什么話要找來跟身邊這個“喝某鳥語國的好牛奶喝到一回咱中國沒一個月就把骨頭摔裂了”的哥們兒說。說真的,真不知道是因為那鳥語國的好牛奶只管長個不管增強骨密度呢,還是因為中國的石頭比別國的硬。 他就一直沉默著,并且他也不覺得氣氛尷尬,老實說要不是怕把顧孝成的另一條腿也摔折了,他真是站著就能睡著的。因為醫(yī)院那門頭之下是一連五級的臺階,如果他不強作清醒這樣地強撐著,一個瞌睡就會放松了用肩撐著顧孝成一側(cè)身體的力道,那人絕對會就這樣翻下臺階去的。 哪里知道顧孝成還有話要跟他說。顧孝成一開口,他就側(cè)了臉朝上看去,他倒要看看這個可以麻煩老同學(xué)到這個地步的人有什么好說的。他眼皮子已有些耷拉了,就見顧孝成兩片嘴皮子一開一合,說:“你不會是要把我送回家里去吧?”因為剛剛方杰打電調(diào)中心電話時是在顧孝成打石膏的時候,他在病房外單獨一人打的,報地址時顧孝成也沒聽見,所以也不知他當時是說要送他們回哪個地方。 方杰腦袋已然陷入迷頓之中——他早就該睡了,一聽這人的話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過了一會兒才明白了意思,他想著:不送他回家還能送哪兒去? 于是他也這么說了:“不送你回家還能送哪兒去?”顧孝成忽地眼睛中顯現(xiàn)出一種告哀乞憐的神色,他說:“我家那么大,又沒有親人在身邊,我這一個多月就算叫個外賣都費勁吧。你想啊,我還得點著個腳穿過那一個園林才能到門口拿外賣?!?/br> 方杰想著:這住大房子也真是有住大房子的不方便。你看,平時沒事時還好,一旦腿摔斷了,馬上就能知道小房子的好了。 可是他再一想:不對!現(xiàn)在問題的關(guān)鍵不是這個!他剛剛那意思不會是…… 他乜斜了眼向上瞟了一下子,甚至帶了那么一點“陰險”似地說:“你千萬別告訴我你要跟我住噢?”這“陰險”的味道就來自于:如果這哥們兒說‘是’,那他立刻就要親手將他推下那五層臺階。 可顧孝成似乎也很精明,根本不回答半個字,而只是拿一雙含著洇潤之氣的眼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