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頁
書迷正在閱讀:錦鯉系廚神、權(quán)臣掌上嬌、穿成年代文里的前任小姑、道尊又被魔尊擄了、失去尾巴之后 完結(jié)+番外、太上執(zhí)符、自閉少年闖末世、靈妃傾天之妖帝已就擒、魔尊現(xiàn)代生活實錄、主角畫風(fēng)總不對[快穿]
弱小不是憐憫的理由。 “但是?!比欢@樣的容庭芳,看著余秋遠,目光卻軟和下來。“但是。余真人,若是你說——你不愿與魔界為敵,不愿和我交惡。我是信的?!?/br> 他們可以打個痛快,可以言語犀利互不相讓,甚至永遠站在渭水兩端遙遙相望??赡苓@世上并不是每個人都是余秋遠。他也改不了仙魔從來兩立的局面。但這世上,倘若說還能叫容庭芳將心相托的,也就只有那么一個人。 余秋遠的心湖中霎那間像被投下了一塊巨石,guntang的大概是在煉獄谷中燒紅的那種,掀起滔天巨浪。叫他不止心口發(fā)燙,就連眼底也微微發(fā)燙起來。一時噎住了喉間,吐不出只字片語。而眼前的容庭芳——就像是一條張牙舞爪的龍,逐漸收起了猙獰的逆鱗,消彌了雷電,平和了清風(fēng)。海潮輕涌,眼前人如皎皎明月,叫他看得錯不開眼。這個天地間,什么都可以不要了。也什么聲音都聽不見了。 余秋遠生平,怕一件事。不欲叫人知。從前,在婆娑幻境中,就被幻境瞧了個明白。誰說幻境不過是人造的東西,是個困住別人的囚籠。這世上能困住人的,只有人心。這世上沒有一個人知道,余秋遠很怕容庭芳不相信他。 他擔(dān)心容庭芳會猜忌蓬萊對魔界心生偏頗。 也擔(dān)心容庭芳會誤會他故意放任別人殺了沙那陀。 更擔(dān)心有朝一日,容庭芳會對他露出失望的表情,就像是心被擊碎了一樣。 蘇玄機曾經(jīng)告訴他:“師兄,你自己的選擇,想必另有考量,我不多加干涉。可是師父教導(dǎo),為道者,心思通明方能入道。道心準(zhǔn)不準(zhǔn),你當(dāng)真明白嗎?” 余秋遠沒有回答,但他知道自己道心不準(zhǔn)。 因為他心中有愧。 有一件事,余秋遠瞞了蘇玄機,也瞞了容庭芳。但這樁事,原本他自己也忘記了。是金丹歸體之后才想了起來。當(dāng)日在瓦行,那一劍是容庭芳替他擋的。那枚金丹,卻是他喂容庭芳吃的。當(dāng)時誅魔劍橫刺里沖余秋遠而來,容庭芳一把拉過他,自己被捅了個對穿。 白衣修羅成了血衣修羅。 桀驁不馴的人閉上了眼焉兒吧唧。 余秋遠抱著容庭芳,這里是瓦行,雞不生蛋鳥不拉屎,而懷中的人因為受了當(dāng)胸一劍,幾乎要消散而去。他當(dāng)即立斷吐出內(nèi)丹喂給了容庭芳。余秋遠是鳳凰,數(shù)千年才出一個的天鳳,他內(nèi)丹的修為,足以送一個修道者直接成為大羅金身。救一個容庭芳,不在話下。 容庭芳活了下來,但失了內(nèi)丹的余秋遠卻連人形也維持不了。 可他閉閉眼,堅持下來了。 因為他還有事未做—— 偷襲的黑影冒出頭來想要查看勝利的果實,余秋遠撿起了地上的千機劍,抓出了竊竊私語的鬼族,問明白他們口中的‘天魔心’后,然后毫不留情地將他們?nèi)珨?shù)斬殺殆盡,但凡露面的,一個未留。他是蓬萊仙人,卻也是妖族出身,他心仁厚,手上卻不是沒沾過血。在這之后,余秋遠才最后望了容庭芳一眼—— 化作了一只最普通不過的鳥。 連鳳凰的毛也夠不上。 金丹是什么,它承載著余秋遠的修為,也有部分記憶。容庭芳吞了余秋遠的金丹,記憶發(fā)生了錯亂。他將余秋遠的一部分記憶當(dāng)成了自己。分明是他替余秋遠擋了劍,記憶卻告訴他,是余秋遠擋的劍。是他在余秋遠面前差點神魂俱滅,最后回想起來,卻是余秋遠炸成了一蓬血雨。也是余秋遠殺的鬼族,在容庭芳記憶中,卻變成了他自己。 千萬種記憶錯綜復(fù)雜,那個問他叫什么名字的‘余秋遠’,就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的印象。只是到了最后睜開眼——該記得的一樣沒記住,不該記得的卻記了一大堆。 他們兩個,分明都為對方連命也不要過。 回過頭來,卻是一人一雞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記得了。 煉獄谷一別,容庭芳絕塵而去,余秋遠乍然收回內(nèi)丹,紛雜錯亂的記憶撲面而來,一時叫人站不住腳。他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才將有些事梳理完畢,埋在心底,鎮(zhèn)定自若,一如既往。余秋遠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從容庭芳嘴里聽到什么好話了,可容庭芳說信他。 “……” 余秋遠不禁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一時卻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看著容庭芳。就像這個人印在腦子里都不夠,還是要仔仔細細看過去,怎么也舍不得移開眼。 “……”晏不曉忽然咳了一聲。有些尷尬,“我覺得我不該在這里?!?/br> “但是天都黑了。我說——” 他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試探道:“既然晚了,要不回蓬萊一起吃個飯?” 什么鬼主意,和傅懷仁一樣盡出些破主意。容庭芳皺皺眉,本來以為余秋遠一定不會答應(yīng),不料對方倏忽一笑,卻真的邀請他道:“確實晚了。容大尊主若不嫌棄蓬萊只有清粥小菜,可以來金光頂一敘。”字里行間,邀請的意味還挺濃的? “……”容庭芳訝然地看著余秋遠。 這個人怎么了,突然轉(zhuǎn)性了?平時不是很要面子的嗎?容庭芳哧笑一聲:“請我去蓬萊,你可想好了?!彼壑袔е鴳蛑o,“就不怕我趁機坐了你金光頂?shù)膶氉矗俊?/br> “我的位子,不過是松木所制,比不上容尊主的寶椅萬分之一值錢。”余秋遠率先走在前頭,轉(zhuǎn)頭沖他笑,“你若愿意,大可隨便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