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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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似錦在旁邊微微有些出神。 宮里統(tǒng)共三個嬪妃,往日里瞧著和睦共處,沒想到張貴妃私底下還是兩幅面孔,約莫是仗著劉賢妃的娘家在朝中無人,唯一的兒子趙彬又被長寧帝派遣鎮(zhèn)守邊境,被外人認作棄子。 畢竟張貴妃兒女雙全,背后又有晉陽侯府做靠山。 誒不對。趙彬是個極有孝心的人,他不可能放任劉賢妃在宮中被人欺負。那前世里趙彬毫無預兆的謀反,會不會就是這個誘因? 定是有人利用他與京城相隔甚遠,故意給了他虛假消息,毫無依靠的劉賢妃在后宮成了人人可欺的可憐蟲,最后才逼得他不得不反。 翟似錦正想得入神,連珠突然進殿來稟告,說趙彬下朝直接往這邊趕了。 翟似錦旋即站起來,朝蕭皇后和劉賢妃告辭,“今日似錦請安就到這里了,舅母和賢妃娘娘慢聊。” 劉賢妃笑道:“郡主剛才不該在惦念彬兒嗎,他等會兒就來了,你們也好見一見,多說說話。” 翟似錦對見趙彬沒有任何興趣,也就是剛剛為了跟劉賢妃搭話,隨便胡謅的借口,現(xiàn)在倒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我……” 她正要找別的話糊弄過去,蕭皇后冷不丁板了板臉,道:“似錦你別胡鬧,昨夜的事情本宮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還趕著去給陛下添什么堵?!?/br> 果然不愧是舅母,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你跟蕭琮真是沒有一個叫人省心的?!笔捇屎蟛]有表露出的那樣若無其事,她見翟似錦面上仍帶著幾分倔強,語氣便更重了些,“蕭琮不爭氣,給陛下惹了麻煩,你比他懂事,總該知道這時候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安分守己,你還去太極殿做什么?” 翟似錦很少挨罵,幾乎沒有過,但最近她都快把一輩子的罵都挨完了。 “舅母,原來舅母你知道啊……” 昨晚的事情,實際上她和蕭琮的目的大同小異。只不過她想做的更偏私心一點。當時宴會上情況混亂,現(xiàn)在旁人細細想一想,肯定會以為她跟蕭琮是商量好的。 這不蕭皇后已經認定是她攛掇著蕭琮帶巧娘去大鬧壽宴了。 “好好坐著,哪兒都不許去?!?/br> 翟似錦:“……”委屈,弱小,無助。 她不甘不愿坐了回去。 好在趙保寧極其貼心,朝她揚起手笑了笑,聲音又甜又糯,“表姐,抱?!?/br> 翟似錦抱著趙保寧玩去了,成功避開蕭皇后的念叨。 不多時,趙彬便到了。 多年不見,他嘴皮子功夫見長,將蕭皇后和劉賢妃哄得連連發(fā)笑,將角落的翟似錦全然忘記了。 直到臨近午時,蕭皇后命人去傳膳,還打算留他們幾個一起用午膳。 翟似錦和趙彬同時起身,默契地很。 蕭皇后挑眉看著他們兩個,最后目光落在翟似錦的身上,“留下來用頓午膳委屈你了?” 翟似錦嘆氣,“姑母,我府里還有些事兒,真的要走了?!?/br> 趙彬也跟著拱手告辭,“兒臣剛回京,驛站那邊還有很多需要打點,就先行告辭了?!?/br> 蕭皇后瞇了瞇眼,仿佛從兩人身上看出了什么來,當下也不攔著了,揮手讓兩人各自退下,眼不見為凈。 翟似錦先離開景陽宮,見到外面陽光的一刻,感覺終于緩過來一口氣。 趙彬腿長步子大,很快跟上去,與她并肩行走,眉眼挑著一抹看不透的笑意,道:“表妹昨夜表現(xiàn)得很英勇啊?!?/br> 翟似錦:“……” 表現(xiàn)得英不英勇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針對李謙的事,很可能已經觸及了趙彬的利益。 “表妹怎么不說話,以前你這么小的時候,你可是很喜歡跟在我和太子身后跑的。多年不見,生疏成這樣了。”趙彬說著,一邊嘆氣,一邊伸手在腰間比劃了個高度。 氣氛略尷尬,翟似錦用手摳了摳眉心,猶猶豫豫哦了一聲,“那時候似錦還小,記得不多。” 唯一記得的大概就是,趙彬和蕭琮兩人一樣愛玩,總是把她和趙宜樂欺負得夠嗆。 但這種欺負也僅限于整蠱好玩,與弒父謀反全然是天差地別。 翟似錦低頭看了眼腳下的路,眼前卻突然出現(xiàn)用錦綢包著的四方盒子。 翟似錦:“???” 趙彬往前遞了遞,“只來得及趕上父皇的壽宴的,你的生辰沒趕上,生辰禮倒是能補上的。” 翟似錦:“……” 這樣憨厚和藹的大皇兄,怎么可能會是幾年后謀反忤逆的亂臣賊子。 “……謝謝。” 她收下盒子,打開瞧了瞧,里面是一個瓷娃娃,喜慶的紅衣服,笑瞇瞇的大花臉。最主要的是,這娃娃的臉捏得還挺像她。 “大皇兄你……”翟似錦剩下的話咽進了喉嚨里,看見從對面宮道走來的陳熠,忙將瓷娃娃交給燕燕收著,朝陳熠迎上前去。 “你還好吧?” 陳熠剛才就見她跟趙彬聊得還挺開心,順勢將手里的調查令收到身后,眸底藏著極深的黯色,故意漠著臉道:“看來臣來得不是時候?” 翟似錦微蹙眉,“???” 陳熠見趙彬邁步走來,便將手里的調查令交到翟似錦手中,“郡主好好看看吧?!?/br> 翟似錦只覺得他莫名其妙,虧得她擔心陳熠大半天了,好不容易從蕭皇后那里脫身出來,現(xiàn)在陳熠給她擺冷臉做什么。 她扯開捆著調查令的紅繩,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戶部郎中李謙蓄意謀害皇帝,即刻查清家產,投入廷尉刑獄。 第56章 。 翟似錦驚得眉頭一跳, 將紙張鋪開仔仔細細看了數(shù)遍, 確認上面落著長寧帝的璽印,才抬眸看向陳熠,“你就這么容易就讓舅舅相信了?” 臨近午時的陽光有些熱烈,灑在人肩頭發(fā)上,陳熠此時望著她,眼底閃著細碎的光, “臣辦事, 郡主放心。” “當然最放心你了。”她聲音里帶了幾分難以言說的愉快,低頭把調查令收好, 還給陳熠收好。 趙彬走過來, 目光掃過翟似錦遞還給陳熠的東西, 面上笑意一頓,開口打趣道:“廷尉大人和表妹看起來關系很好啊, 這種公務機密都能給她瞧?!?/br> 陳熠垂了垂眼瞼,“機密不至于,不過是陛下的一道命令, 很快就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br> 趙彬表現(xiàn)得對陳熠手里的調查令很感興趣, “什么命令, 不如說來我聽聽?” 陳熠眼底劃過一絲深意, 倏爾笑道:“大皇子說笑了,很快京城里就會人盡皆知了,何必急于這一時半刻?!?/br> 翟似錦知道趙彬或許現(xiàn)在就跟李謙之間有些關聯(lián),陳熠好不容易才替她做成這件事, 可不能平白被趙彬攪和了去。 于是她給陳熠使了個眼神,下一刻就幫忙擋住趙彬,道:“多謝大皇兄剛才送的禮物了,但似錦現(xiàn)在還有些別的事,請恕不能奉陪了。” 趙彬頷首,“那你忙去吧,以后見面的機會多得是,或者你得了空,來驛站找我也行。” 翟似錦客套地點點頭,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向陳熠,道:“我今早進宮太急,沒來得及帶護衛(wèi),不知陳廷尉是否還有要事在身,倘若沒有的話,不如順路送我一程?!?/br> 陳熠略思索片刻,“倒是無事,正好順路送郡主一程。” “那就走吧。” 陳熠偏頭瞥向趙彬,無奈地說了句失陪,才邁步跟上來。 翟似錦故意走的偏僻小路,急著向陳熠求證自己的猜想,“陳熠你覺得李謙跟大皇子會不會是同謀?” 陳熠有意遷就她邁著小步,聞言稍一頓,皺眉反問道:“郡主為何這般問?” “你肯定在想,大皇子常在邊境,李謙在今年之前還是個無官無職的庶人,他們倆又怎么會勾結在一起呢?!钡运棋\將雙手背在身后,側目看向陳熠時,杏眸中頓時泛起一片狡黠來,又挑了挑眉,擺明是要讓他猜一猜。 陳熠沒有猜,只是搖頭嘆氣,“郡主處于深閨,不該知道這些的?!?/br> “是不知道,只是我猜的而已?!焙鋈蛔叩搅艘黄瑯涫a下,身邊吹過一陣冷風,翟似錦下意識瑟縮了下身子,“不過你剛才的話我不能認同,宮里哪有你想得那么好,我雖然是舅舅封的郡主,受他疼愛,可暗地里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看著我,等著我跌落泥潭的那一日,” 陳熠深濃的劍眉皺了皺,目光晦澀望著她,避輕就重回答了她后半段話,“郡主命相富貴,不會有那一日?!?/br> 其實是有那一日的,翟似錦已經經歷過一次了,以至于如今面對一些細微的變故,她總是要多提防思考一些。 話題陷入沉默許久。 臨著快要走到宮門口時,翟似錦又說了一遍,“舅舅對兒女們向來一視同仁,就連宮女所出的小五趙保寧都是交由三宮娘娘一起撫養(yǎng)的,吃穿用度不比皇后嫡出的宜樂差。只有大皇子趙彬年幼時就被派去守衛(wèi)邊境,難保他會誤解舅舅的意思,認為自己被拋棄,于是開始私底下籌謀,做出糊涂事來……” 起碼前世里她這個想法是成立的,趙彬造反,與長寧帝的常年漠視有著直接關系。 陳熠只當她在她玩笑話,還故意笑話她,道:“郡主剛才還收了大皇子的禮,怎的現(xiàn)在就在背后編排他的不是了。放心吧,昨夜壽宴上大皇子對陛下的孝心大家有目共睹,怎會是你說的那樣狹隘小氣之人?!?/br> 翟似錦頓了頓,正要反駁回去,陳熠又搶了她的話,正了正臉色道:“郡主許是昨夜嚇壞了,什么胡思亂想都有了,大皇子不是什么壞人,你惦念的李謙也不會再有機會見到大皇子了,這兩人怎么可能會有勾結。” 翟似錦:“……”好像也是。 不管前世里李謙是怎么跟趙彬勾搭在一起的,但如今李謙落在了廷尉署手里,隨時都能小命不保。 翟似錦由著陳熠送自己回府,直至下馬車時,她卻還是有些事情放心不下,想讓陳熠隨她進府坐下慢慢說,她想把前世那些蛛絲馬跡都提醒他一遍。 陳熠站在馬旁邊瞧了她一眼,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今日是沒空了,我得了陛下的命令,要將李謙親自抓到刑獄。” 這也是要緊的事。 翟似錦捏了捏袖口,還想說別的什么,抬眸看著陳熠眉舒眼展的笑臉,突然發(fā)現(xiàn)陳熠剛才對她撒了謊,“你要去抓李謙,那還送我回來做什么?這根本不順路啊,都快繞遍大半個京城了?!?/br> 陳熠瞧她瞪眼嬌怒的樣子,心里簡直軟的不像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輕笑了下,“郡主讓我送一程,不順路也得順?!?/br> 翟似錦見不得他這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佯裝惱怒地催趕他,道:“既然你還有公務在身,那咱們就改日再聊吧。” 陳熠不疾不徐地點頭,視線卻越過她,落在不遠處燕燕手里捧著的瓷娃娃身上。 翟似錦想起陳熠之前跟趙彬見面時的反常,垂眉覷了眼他的神情,訥訥解釋道:“大皇子送的,說補我上次的生辰禮。” 陳熠收回目光,余光輕瞥了眼翟似錦頭上的玉簪,嘴角噙著笑,“果然是男子送的禮,不實用還不好看。” 翟似錦:“???”你送的就實用又好看了? 愣了半晌,她伸手摸了摸發(fā)髻間的簪子,默默把話咽回肚里。 陳熠低笑,“我亦是男子,不懂你們姑娘家的東西,還是那日問過你之后,專程去東宮求的太子妃娘娘,她說郡主喜歡梅花,要是能親手雕刻一只梅花簪子,郡主肯定會喜歡的。幸而她沒騙我,郡主果然很喜歡我送的這只簪子?!?/br> 翟似錦被他勾得心里浮躁,聲音卻是遲緩又訥然,“原來是皇嫂出的主意啊……” “好了,我真要走了,郡主好生回去歇著?!?/br> “嗯,好。” 目送陳熠策馬離開,翟似錦半晌后才轉身跨上臺階,看見燕燕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