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薛姨媽不好惹_分節(jié)閱讀_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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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菀疑惑的扭過頭,看著薛城略顯得有些心虛的樣子,突然就明白了,揚眉道:“你是想說那夏姑娘的事兒?” 薛城手指蹭了蹭鼻尖,輕咳了一聲,道:“是,那夏姑娘家中原也是做官的,這……” “老爺,我不關心那夏姑娘家中是做官的還是讀書的。”王菀挑了挑眉,重新坐在圈椅上,似笑非笑的看了薛城一眼,道:“老爺若想要抬了她做姨娘,只管在琴韻閣呆著,沈姨娘張姨娘怎么樣,她也同樣的待遇,我也不必姨娘們在身邊立規(guī)矩,她過她的日子,我自在我的,互不相干。” 薛城皺了皺眉,叱道:“你別胡說,我并未想要納了她做姨娘的意思。”真是當了女表子還想立牌坊呢。 王菀暗哼了一聲,攤手道:“那是我理解錯了,給老爺說聲對不起哦?!蓖踺业挂膊煌麪庌q,又道:“那老爺帶了她回來,是想要做什么?” “她父親原是兩淮巡鹽,你莫要慢待了她?!毖Τ怯行┎幌餐踺业膽B(tài)度,不得不開口說道:“她也是家中遭了難了,否則也不會來此。” 王菀嘲諷的哼了一聲,抬高了聲音,道:“老爺,你這是打量我什么不懂呢,蒙我呢?!彼菩Ψ切Φ目粗Τ牵溃骸皳P州鹽商之富是天下都聞名的,她父既是巡鹽御史,兩淮也就這一人而已,鹽商們能否賺到錢全都得仰仗巡鹽御史,這是個既有實權也有財富的要職?!彼蝗惶Ц吡寺曇?,怒道:“遭了難?老爺何必說的那么委婉,直接說貪了被查抄也就是了?!?/br> 她看著薛城怒氣沖沖卻說不出話的樣子,突然心情大好,眨了眨眼睛,道:“瞧著府上的姑娘都被發(fā)賣了,她父這可貪了不少吧。”眼珠子一轉,又道:“我可聽說揚州這次可斬了不少的人呢,她父也在其中吧。”王菀哼了一聲,站起來道:“老爺糊涂,我可不糊涂,您把那犯官之女當個寶貝,我還不想把她當佛爺似得供著呢?!甭龡l斯理的抻了抻袖子,撇嘴道,“沒得臟了我的地兒?!闭f完扭頭就走,只氣的薛城直轉圈,縱使目呲盡裂卻也反駁不了她的話。 薛城獨自運了好大一會子氣,這才壓了壓氣性,省的王氏說話就那般噎人,也不同她計較,琴月琴容兩人垂頭不語,只作壁花狀,生怕被老爺充了炮灰發(fā)作一番,說老實話,她們雖說是老爺手下的丫鬟,可畢竟是要在太太手底下兒討生活的,老爺雖厲害,可卻不大管府上的事兒呢,誰也不會沒眼色的去討太太的嫌。 薛城從永福堂出來后,就直奔琴韻閣,路上正巧碰到了張氏,張氏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過,卻略顯得有些嬌羞的垂了垂頭,道:“老爺回來了?”聲音婉轉的如同黃鸝鳥兒一般,昨兒雖然帶了那什么夏姑娘回來,可老爺還是歇在她屋子里的,這讓張氏略微的安了心,今兒特意讓丫頭詩畫守在二門上,待老爺回來了,她好迎了上去,這不,就遇上了。 “是袖兒啊?!毖Τ强吹揭幌蚬郧煽腿说膹埵?,面上也帶了些笑意,道:“你在這里做什么?”張姨娘閨名喚作香袖,取自有暗香盈袖的意思。 “袖兒特意來等著老爺呢?!睆堃棠飪深a浮現(xiàn)些許紅暈,似乎這種話是她鼓起極大的勇氣一般,她大大的眼睛閃爍著水潤的光澤,聲音越發(fā)的低了,喃喃道:“老爺這一走就是三月有余,奴家日日在這兒等著,盼著,就希望哪一天能夠遠遠的瞧見老爺的身影來?!边@話忒大膽了,可她面有紅暈眼神兒又如同小勾子一般,直勾的薛城身心大快,走到張姨娘身邊,捏了捏她纖細嫩白的小手,笑道:“你這小蹄子,倒是越發(fā)會說話了,這小嘴兒甜的?!彼焓止瘟艘幌聫埵系男∏傻谋羌?,道:“等著,晚上老爺歇在你房里?!?/br> 張氏面上高興,卻遲疑的眨了眨眼睛,道:“太太她……” “不礙事的。”薛城搖了搖頭,哼了一聲,道:“她還能管得了我?”說著薛城又問道:“今兒夏姑娘那兒可安排人伺候了?” 張氏愣了一下,臉上的微笑變都沒變一下,笑道:“這事兒,奴婢不大清楚,只這一整天的也不見人來往。” 薛城面色一沉,聲音也就變了味兒,道:“你是說她一整天都呆在屋子里?太太也沒有派人過來?” 張氏連忙捂嘴,似乎說錯話了一般,都快哭了,道:“奴家可沒這么說,貌似是有婆子來過的?!彼⌒牡某蛑Τ堑哪樕?,忙又補救道:“許是奴家沒看清楚吧?!?/br> “真是越發(fā)懈怠了?!毖Τ呛吡艘宦?,不過想到剛剛王氏的話,他又噎了一下,能說出那樣的話來,可見王氏的態(tài)度的,他也不好太過于強求,只要安份些不生事也就是了。 不得不說,先前薛王氏的諸多作法,倒是讓王菀撿了個大便宜。 薛城又安撫了張氏一番,就去了那夏姑娘的屋子,張氏在薛城離開后,臉上的笑意也就淡了,她望著薛城的背影,銀牙暗咬,似是生吃了那夏氏的心都有了的,原先府上的諸多姨娘中,也就她琴棋書畫都會的,就連太太也是沒念過書的,她能夠得寵同這有著很大的關系,可如今那夏姑娘,瞧著就一副清高傲氣的模樣,想來才華也是有的,老爺又這般的上心,對于她來說豈不是威脅更大?! “呦,這會子生氣有什么用?!鄙蛞棠镟托α艘宦暎剖莵砹撕昧艘粫毫?,將手中捏爛了的花瓣兒扔在地上,哼道:“這大庭廣眾下的,也好說出那般的話來?!彼烧媸情L見識了。 “jiejie?!睆埵厦嫔蠋е⑿?,走到沈氏身邊,低眉順眼的,“我身世低,總歸是越不過jiejie,jiejie何必拿話刺我呢?!?/br> 沈姨娘哼了一聲,也不與她多話,扭頭走了,先前兒張氏提的那事兒,她考慮了許久,只覺得不妥當,她張香袖是個精明的,可她沈采菱也不是個笨的,出頭鳥這事兒她不做,那紅素先前還是太太身邊的一等丫頭呢,勾搭上老爺后又怎樣?想抬了做姨娘?門兒都沒有,太太說了將那小娼婦放在老爺屋子里做個使喚丫頭,人是給了,老爺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太太娘家的臉面老爺終究還是要顧及的。 紅素去了老爺身邊,可那又怎樣?使喚丫頭罷了,也是分三六九等呢,老爺身邊的四個大丫頭哪個是好相與的呢,她如今被太太厭棄了,還不是被人任意欺辱么,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在太太身邊討生活只要不生出這許多事端來,卻也不大難過,只要不招她的眼,她也不會去發(fā)作誰。 哥哥不爭氣,被太太擄了差事,可她那三哥,先前兒是最疼她的,她又怎好看著他沒了差事,在那死要錢的潑婦嫂嫂手下討生活呢,也幸得這幾年存了不少,只得拿出私房好讓哥哥做些小生意,否則當真是連媳婦兒都娶不上了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章 入夜,王菀擺了一大桌子席面,佑哥兒鳳姐兒都是王家的兒女,也不好怠慢了,王子騰讓他們兩人住在薛家,想來也是同薛家交好這么個意思,畢竟四大家族同氣連枝,薛家雖是皇商之家,比不得他們侯門公府,可誰讓薛家有錢呢,什么都是虛的,白花花的銀子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呢。 王菀坐在妝臺前,瞧著剛剛用珍珠粉拌羊乳敷過的面容,滿足的笑了笑,道:“這珍珠粉真是好用,月子里留下的斑痕也都消了?!?/br> 巧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湊到王菀身邊,笑道:“太太這臉兒嫩的如同剝了皮的雞蛋兒一般,別提多讓人羨慕了呢?!闭f著還看向其它幾人,樂道:“你們說是不是?”她又扭頭看了一眼,嘖嘖稱嘆道:“這可真真的不公平,瞧著竟是比我們幾個年紀小的皮膚還要好呢?!鼻芍竦热艘嗍歉胶椭Φ?。 王菀心中得意,揚眉道:“也是你們嘴甜兒,太太今兒高興,喏……”說著手指了指梳妝臺上的一盒胭脂,道:“你們且拿去用吧,那胭脂比市面上賣的好上許多了,是采集了上好的玫瑰花瓣,用干凈的石臼慢慢地把花瓣舂成厚漿后,用細紗過濾取汁,再把當年新繅就的蠶絲剪成胭脂缸口大小,放到花汁中浸泡,等完全浸透取出曬干,就成了這上好的胭脂。” 哪個丫頭不愛俏的,巧翠巧竹等人自然高興,樂道:“那奴婢們就謝太太的賞了?!蹦弥切⌒〉囊缓须僦H有些愛不釋手,她自是個愛琢磨的,聽著剛剛太太說的,就想著自個兒是不是也能做些來。 佑哥兒和鳳姐兒來后,王菀也拾掇妥當了,她平日里在家中裝扮的極為簡單,頭上只插了一個玉蘭花頭的銀簪,簡單而又大氣,王菀拉著兩人的手走到桌前,笑道:“先前兒可是讓你們久等了,姑媽在這兒給你們賠不是了。” 王佑聽她這么一說,連道不敢,只苦笑道:“姑媽這可折煞侄兒了,姑爹在外許久,回家中自然有許多事兒要忙碌,侄兒等著也是應當的?!?/br> 王菀笑著點頭道:“你是個好孩子,姑媽知道?!闭f著她就讓兩人先坐著,道:“你姑爹一會子就來,你們只管坐著,也不必等他來。”說著就示意巧竹出門瞧瞧,早先擺了席面的時候已經讓同雯去瞧了,只是這會子竟然還沒來,這讓王菀心中有些不喜。 也幸而那薛城不是個真糊涂的,隨著巧竹來了,他面色尚且還好,王菀并沒有起身,倒是王佑王熙鳳兩人連忙起身,給薛城行了禮,這才乖巧的坐下。 薛城看了王菀一眼,笑著說道:“你們也別拘束,就當是在自個兒家中一般,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告訴你們姑媽就是了。” “一切都是妥當的。”王佑笑著拱手道。 食不言亦是薛家的禮貌,一時無話。 在用過晚膳,薛城又考校了王佑的學問一番,看起來極為滿意,王菀是知道薛城的學問的,他亦是自小就念書的,否則也不會將生意做到如今這樣的成就,單從這一點來說,薛城倒也不失為一個能人了。 在佑哥兒鳳姐兒離開后,丫頭們撤了席面,王菀就準備在園子里走走消消食兒,可薛城顯然沒有走的打算,她卻也不好先離開了,只得坐了下來,皺了皺眉,道:“老爺不去琴韻閣么?” 薛城輕咳了一聲,板了板臉面,道:“你是薛家的當家太太,這內院的事交給你來打理,也莫要太過于懈怠了?!?/br> 王菀疑惑的眨了眨眼,歪著頭,納悶的問道:“懈???”她看著薛城的神色,心中一動,揚眉道:“你想說的是你那群不省心的小妾還是新帶回來的紅顏知己?” “琬兒她……”薛城皺了皺眉,有些惱怒王菀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 “琬兒?!”王菀一聽這名,就覺得心中如同吞了蒼蠅一般惡心,目光灼灼的盯著薛城道:“老爺您還記得我的閨名喚作什么?” 薛城愣了一下,王氏閨名喚作王菀,雖同夏琬兒不是一個字兒,可終究是有些沖撞了,眼神兒有些閃爍,沉著臉不說話。 王菀冷笑了一聲,道:“難為老爺還記得?!彼ゎ^盯著薛城,又道:“我不管那夏姑娘什么來歷,你該記得他是你掏銀子買來的,她的身契老爺不給我也就罷了,我也不在意?!彼櫫税櫭?,嘆道:“老爺也忒糊涂,她畢竟是犯官之女,這樣的名字怎還可用?夏琬兒么?”王菀點了點下頜,說著她也不理會薛城的態(tài)度,直接拍板道:“這名字她也不能用了,日后喚作夏小花就是了?!狈凑龥]什么文化,起個土掉渣的名兒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也忒難聽了些?!毖Τ且宦犇樕陀行┎淮蠛昧耍耗菢拥拿植排涞蒙舷氖夏侨缤烙癜愀邼嵉钠沸?,忍不住抗議道:“你也別太過分了,那琬……”在王菀的目光逼視下,終于換個說辭道:“夏姑娘她畢竟是無辜的啊。” 王菀哼了哼,“無辜?”她看向薛城,嘖嘖嘆道:“她平日里使喚的丫頭婆子是從哪兒來的?她的吃穿用度又是從哪里來的?還有她念書彈琴的錢財又是從何處得來的?”王菀見薛城說不出話來,這才緩和了語氣,道:“老爺,你也別怪我說話難聽,她吃的穿的用的玩的俱都是那夏大人貪污所得,她難道還能稱為無辜么?”說著王菀就擠出兩滴淚兒,哽咽的說道:“老爺瞧瞧,哪個當家太太連個奴婢的名字都不能改了?沈姨娘張姨娘也都在園子里住著的,老爺可曾瞧見我克扣過她們?姨娘侍奉主母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可老爺寵著她們,我可有讓她們伺候過一絲一毫的?如今不過因著一個名字,老爺就嚷嚷的恨不得休了我一般!”王菀說著就趴在榻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道:“這樣的當家太太也忒窩囊了一些!”說著她抬起通紅的眼眶看向薛城,怒道:“老爺何不如直接休了我,讓你那什么琬兒來做太太豈不是更好!” “不過是個名字,小花就小花,哪里惹得你這般大的氣性來?!毖Τ强此薜牟怀蓸幼樱B忙哄道:“你是太太,姨娘侍奉太太原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兒,我豈會連這個都不省的?” 王菀這才擦了擦面上的淚水,嗔怪的推了推薛城,道:“快起開,也別窩在我身邊,沒得膩歪人。”她吸了吸鼻子,聲音還有些濕意,道:“先前我擄了沈氏她娘家哥哥的差事,她也是個乖巧的,老爺也去瞧瞧她才好的?!?/br> 在薛城離開后,王菀面上卻瞧不出一絲一毫委屈的模樣,坐在鏡子前理了理妝容,就帶著丫鬟婆子出去消食兒了。 ☆、第九章 沈姨娘在第二天早起的時候就伺候在院外了,王菀也沒難為她,只讓她進屋伺候著,巧翠等人也沒讓她動手,不過是在旁邊上瞧著,沈姨娘看她收拾妥當了,這才扯出一絲笑,道:“昨兒……”她小心的打量著王菀的神色,見她面上沒什么表情,心中難免有些惴惴。 “你若是因著老爺昨兒歇著你院子的事兒,那就不用提了。”王菀看了她一眼,懶洋洋的擺了擺手道:“你哥哥確實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料兒,掌柜的他也當不好,留在鋪子純粹是浪費時間?!蓖踺疫@話說的毫不客氣,沈氏面色有些難看。 王菀理都不理會她,繼續(xù)說道:“你倒是乖巧,沒非纏著老爺給你哥哥差事,我很滿意。”王菀放下手中的青黛,扭過頭來,看向沈姨娘道:“我說話難聽,你也別心中不忿兒,這么說是為了你好,就你哥哥那性子,在莊子上做些農活兒或許還能有出息,可你非要他做生意,嘴巴不會說,帳不會算,就連大字兒都不識的幾個,若是出門不定被人騙個底掉兒?!?/br> “哥哥他也并非是一無是處的?!鄙蛞棠锶滩蛔恿藙幼彀?,為哥哥鳴不平。 “好了,你同我爭論這個也沒什么意思不是?”王菀勾了勾嘴角,看著沈氏的模樣,突然有些好笑,道:“我知道你是良家妾,比她們都要強上許多,不會用些狐媚子功夫勾引爺們,這也是我?guī)椭愕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