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用臣換來的江山[重生]_分節(jié)閱讀_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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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走。” 沈潘一愣。飛身上圍墻,直接飛檐走壁。去了往靜安院趕。孫子銳哪里會有什么鳥事?他怕的是鳳連。 靜安院被盡是些常青松柏樹。綠意盎然。一塊深碧將那偌大的院子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不到幾息之間,沈潘輕而易舉地憑著以往的感覺找到了內(nèi)院。 “從天上看你三叔的院子如何?”剛落下,就看到屋門大開,他三叔懶洋洋地坐在屋子里朝他道。 “密不透風(fēng)?!鄙蚺斯⒅被卮?。 方才綠樹上幾個人影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若不是認(rèn)得是他。箭鏃齊發(fā),插翅也難飛。 “孫子銳呢?”沈潘四掃了個遍,沉聲問沈清。 “回書院了吧?!鄙蚯辶牧牡?。招了招手,讓他進(jìn)去。 “你可有什么話與我說呀?”態(tài)度是前所未有的和煦溫暖。手里握著盞青瓷杯,時不時地將蓋子扣在杯碗上發(fā)出叮的脆響聲。 “什么?”沈潘一愣。本就不安的心變得更加忐忑。 “我問你可有話說?”沈清眼里靜若深淵,沉沉的,卻沒有來地讓沈潘心里一緊。 “上官家與李家要結(jié)親了。上官清顏說不是他下的聘?!鄙蚺嗽G訥低聲。有些心虛。 “沈潘?!鄙蚯搴鋈患饨幸宦?。“嘭”的一聲。將手里的青瓷杯狠狠摔在地上。 熱水夾雜著碎瓷片迸濺開來。有些直直地飛在沈潘身上,將地上弄得泥濘一片。 “我說你??捎惺裁词虑椴m著我?”沈清慍怒的臉上透著不正常的紅。眼梢好好吊起,因著皺著的細(xì)眉,笑得有些猙獰。 沈潘從沒看過這樣的沈清。 他三叔從來都是和煦秀雅的。便是小時他做錯了事。也是陰笑著,讓知武第二天把他一頓好揍。 他從不知,沈清生氣的時候會是這個樣子。 可沈潘卻不知道,到底自己做了什么,能讓他惱怒如斯? 沈潘臉色平靜。站著看著比自己還矮一頭的三叔。悶聲道?!皼]有?!?/br> 第32章 風(fēng)吹 “沒有?”沈清氣極反笑。點點頭。冷冷看了眼沈潘?!皩O連是誰?” 沈潘乍一聽到孫連,愕然抬頭。這才明白過來。想必他三叔已然猜出了鳳連的身份。 “表弟。”沈潘嘆口氣。頹然低頭。膝蓋彎下,噗通一聲,跪在了地板上?!斑@件事,與您,與靖國公府沒關(guān)系。沈潘在的一日,定會護(hù)你們周全?!?/br> “拿什么護(hù),拿什么護(hù)?”沈清氣急,一腳踹在沈潘身上?!澳銈€沒腦子不管不顧的東西?!?/br> 這一腳可是用了勁兒的。沈潘動也不動,由著他踢。 “拿命護(hù)?!鄙蚺酥惫垂炊⒅蚯?,眼睛瞪得圓圓的?!拔掖饝?yīng)讓他回去?!?/br> “你有幾條命?”沈清咬著牙,恨恨道。“這是株連九族的罪。” “三叔?!鄙蚺艘粍硬粍印!澳弥赀B九族來壓我。咱們姓沈的,株連九族的罪做的少嗎?我當(dāng)初讓他信我。我便不能負(fù)他。侄兒心意已決。您若是想未雨綢繆,為三嬸盡早除掉他。盡管踏著潘兒的尸體來。若果,三叔你也信我。我必不叫你們刀劍相向?!?/br> 沈潘身姿挺拔。一動不動跪在淌著茶水的地板上。面色不改。沒了往日里不羈,唯??⊥傅拿C然。 再沒有人比他更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寧國和烈國,大怨深仇,已成定局。此刻鳳連暴露了,無論如何,也沒有放過他的理由。 可那又如何?當(dāng)年他們國不成國,家沒了家。他認(rèn)國,國可認(rèn)得他?他爹被那利欲熏心的人害死,他娘,他三叔。他們靖國公府,在勾心斗角里淪為政治的犧牲品。 他恨,他怒,他怨。他后悔,他覺得不值。 為了個世家橫行無忌的國,為了那些不把百姓當(dāng)人看的畜生們。為了山河萬里,留下的卻是滿目瘡痍。為了幫他們吸干百姓的最后一塊血皮? 不是他不要他的國,是他的國,早已經(jīng)被蛀空,成了渣滓們的安樂窩。 那年他匆忙奔逃,看到的是什么?是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是世家狗羹值千金,是賤民一文不名,只得慘死街頭。 他從不是烈國人??捎诶恚P連仁者仁,他是蒼生的希望。于情,上一世鳳連用他,信他,讓他能戎馬生涯,讓他能手刃仇家,讓他死得還算有那么點價值。 便是讓他如今用自己的命逼的是他三叔。 “三叔,我求你。我用這條命換他。”他說。“侄兒不能讓他死。” 長頭重重磕在地上。咚地一聲,震得地板震顫。沈清的臉色褪了方才的紅,又染上沒了血色的蒼白。 他一言不發(fā),抿著嘴角。一雙明冽的眼睛死死盯著固執(zhí)的侄兒。靜靜地聽沈潘說完。 “我若是不殺他,放虎歸山。他日他死灰復(fù)燃。第一個要取的項上人頭就該是明琛?!鄙蚯遴?。一雙拳頭握了松,松了握。 “你當(dāng)真以為。你這條命,三叔有多稀罕?養(yǎng)你十幾載,只有你欠我的,哪里有我欠你的!”沈清諷刺笑笑。蒼白如紙的臉上,艷紅的眼角格外的引人憐惜?!澳銋s還想逼我?” “不想逼三叔?!鄙蚺司従忛]上眼睛?!耙次液退粔K死,要么我和他一塊活?!?/br> “黃泉路上,也能容我對他說一句,對不住?!?/br> ……………… 沒有太陽的陰沉釀雪天里。泠泠的風(fēng)刮過靜安院的常青樹葉,留下沙沙作響的聲音。天燥風(fēng)冷。吹得人臉生疼。 沈潘緊了緊衣服,出了靜安院的院門。 “我未曾想過。你能為我做到如此?!备纳倌暧行┨撊?。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jǐn)n著隨意披出來的披風(fēng),另一只拽住了步履如飛的沈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