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教主每天都在被滅、這個反派大佬我不養(yǎng)了、班長總是躲著我、你不就仗著自己有點小姿色、皇親國戚、獵證法醫(yī)、仇人對我以身相許、反派都長一個樣[快穿]、戀愛令人頭禿、我開直播黑老板的日子
第7章 冠夫姓 這場發(fā)生在黑網(wǎng)吧里的混戰(zhàn)……不,應(yīng)該稱之為“單方面的屠殺”僅僅持續(xù)了二十分鐘,三個小混混就奄奄一息地倒在了地上,嘴里發(fā)出了殺豬一樣的叫聲。 一個抱著膝蓋,一個捂著肚子,還有一個直接雙腿夾緊藏住蛋蛋……三個人鼻青臉腫,整張臉腫成了豬頭。 好端端的新手村小透明,非要往大boss面前湊,這不是擎等著送人頭呢? 一時間,整個網(wǎng)吧大廳里除了他們的哀嚎聲以外,什么聲音都沒有,也不敢有了。 黃葉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帶著其他小弟湊到了厲橙身邊。有人負責(zé)遞紙巾,有人負責(zé)捏肩,而黃葉倫則抖開校服外套,像是披風(fēng)衣一樣披到了厲橙的肩膀上。 厲橙眼里的狠戾神色還未消退,他合上眼,他隨意抓了抓頭發(fā),汗水順著發(fā)梢低落。 他扯下頭頂那根用來束頭發(fā)的小兔子發(fā)繩,經(jīng)過剛才那番大戰(zhàn),小兔子發(fā)繩上濺上了一點血跡。 他嫌棄地撇撇嘴:“臟死了?!?/br> 說著,他用校服下擺給小兔子擦了擦臉,待清理干凈了,他才把發(fā)繩重新套在了手腕上。 做完這一切,厲橙看了眼墻上的鐘表,罵道:“靠,公會戰(zhàn)時間過了!” 今天游戲里要刷新一支神兵利刃,游戲系統(tǒng)里提前一周就出了公告,只有公會團戰(zhàn)才有資格拿到。厲橙算準(zhǔn)了時間來網(wǎng)吧打副本,哪想到遇到這檔子破事兒,好好的游戲都玩不成了。 他俯視著那些在地上翻滾痛呼的小混混,想到錯失的神器,他氣得又一人補上了一腳。 三個小混混頂著腦門上的鞋印,眼睛都瞪紅了,呲牙咧嘴地問:“你知不知道我們是什么人?!有膽子打我們,就不怕我們大哥找你嗎?!” 這種小兒科程度的挑釁,厲橙根本懶得搭腔,自然有他的小弟幫忙出來對罵。 “想報復(fù)?有本事來?。 秉S葉倫跳出來,指了指自己校服上的?;眨暗纱竽銈兊难劬辞宄?,華、城、一、中,華城一中,認識不認識?誰不來誰是狗!” 小混混還在叫囂:“有膽子你把名字撂下!” 黃葉倫正要開口報出名號,厲橙忽然伸手制止了他。 “想知道我的名字?行啊?!眳柍日Z氣玩味,眼眸里一絲促狹閃過,“老子行不更名做不改姓,華城一中高三(1)班蕭以恒?!?/br> 厲橙心想,蕭以恒故意在他身上留下信息素的味道,給他惹了這么大一個麻煩。那他總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也給蕭以恒找點事情做才好。 可這話聽在他身后的小弟耳朵里,卻讓他們一頭霧水。 黃葉倫:……咋回事,他這是錯過了什么關(guān)鍵劇情嗎?如果不是知道厲橙和蕭以恒從來沒有交集的話,他都要以為他們大哥這是冠夫姓了! …… 網(wǎng)吧混戰(zhàn)的殘局留給小弟們?nèi)ナ帐?,至于被損毀的桌子椅子,則由那些手下敗將們負責(zé)賠償了。 厲橙沒了玩游戲的興致,轉(zhuǎn)身出了網(wǎng)吧。 華燈初上,正是夜市生意最熱鬧的時候。疲勞了一天的上班族、兜里有不少零花錢的學(xué)生黨、還有單純懶得做飯的年輕男女,都會在這里駐足。 一眼望去,烤冷面、炒涼粉、拌涼皮、狼牙土豆、臭豆腐、手抓餅、炒面炒飯、麻辣燙……各種各樣的小吃攤擠在一起,售賣手機殼和diy耳環(huán)的三輪車見縫插針,熱情地招呼著過往客人。 厲橙翹了自習(xí)課出來打游戲,根本沒來得及吃晚飯。他運動量大,食量也大,他敞開肚子,從小吃街這頭吃到那頭,又逛去奶茶店買了份放了多多芋泥多多燕麥多多紅豆的四季奶青。 厲橙吊了郎當(dāng)?shù)乜吭谑浙y臺前,盯著做奶茶的beta小妹,嬉皮笑臉地說:“多放點兒料,多放點糖,別這么小氣嘛!” 店員小妹翻了個小白眼:“你一個男孩子,還喝這么甜的奶茶?” 厲橙理直氣壯地一叉腰:“人家一個omega,當(dāng)然要喝甜甜的奶茶了!” 店員小妹:“……” 店員小妹duang duang duang給他盛了三大勺料,最后做出了一杯guntang的芋泥燕麥紅豆粥。 漂亮的外賣袋在奶茶杯上打了個蝴蝶結(jié),厲橙用小拇指一勾,晃悠晃悠地走了。 …… 厲橙拎著那杯奶茶,拐進了一個居民區(qū)。 在日新月異的華城,這座尚未拆遷的老舊家屬院仿佛還停留在上個世紀(jì)。幾棟六層筒子樓緊緊挨在一起,生銹的防盜網(wǎng)后是一扇扇點亮的窗戶。 墻角種的爬山虎順著磚紅色的墻壁向上攀爬著;住在五樓的某戶人家在陽臺種了些藤本月季,枝條垂落下來,粉色的花苞鋪開一座花墻,與爬山虎“短兵相接”,勢要爭個高下不可。 老居民樓幾乎沒有做任何樓板降噪處理,哪樓小夫妻吵架,哪樓在看電視,哪樓在教孩子寫作業(yè)……那些聲音匯在一起,構(gòu)成了一個個鮮活的小家。 厲橙就站在樓下,抬頭望著那一支支點亮的燈。 他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掐成一個圓,放進嘴里一吹,一道尖銳的哨音回響在居民樓前的空地。 他吹完哨,又耐心等了幾分鐘。 沒過多久,二樓的一扇窗戶開了,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那里。 “哥!” 那是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巴掌大的瓜子臉,還有一雙笑起來彎彎的眼睛。她看起來不到十歲的樣子,脖子上還套著紅領(lǐng)巾。她跪在窗臺上,推開窗子,一臉驚喜地望著突然出現(xiàn)的厲橙。 見她出現(xiàn),厲橙舉起手里的奶茶,得意地說:“看哥哥給你帶什么好吃的了?” 女孩眼睛一亮,開心極了:“是奶茶嗎?” 可轉(zhuǎn)眼,她的表情又黯淡下來,小聲說:“阿姨……我是說,mama,她不會讓我喝的?!?/br> 厲橙切了一聲:“柚柚,你別讓她知道不就行了?你就藏在柜子里,偷偷喝,明天上學(xué)把杯子放在書包里帶出去扔了,她怎么會知道?” “可是……” 見meimei還在猶豫,厲橙看向那杯沉甸甸的奶茶,用一種痛心疾首地語氣說:“算了,meimei大了,不聽哥哥話了。虧哥哥特地從城東跑來城西看你,這杯奶茶你不喝就不喝吧,我也不愛喝這種甜滋滋的東西,待會兒就找個垃圾桶,我就……” “我喝!我喝!”柚柚一聽哥哥要把奶茶扔了,急得團團轉(zhuǎn),“不要扔呀!” 她趕忙扔下一根長長的跳繩,厲橙把塑料袋系在跳繩的一段,柚柚拉動跳繩,把奶茶提了上來。 小女孩迫不及待把吸管捅進杯子里,喝了一大口,開心到渾身上下都冒出了幸福的小泡泡。 像她這個年紀(jì)的女孩子,最是抵擋不住奶茶這種甜滋滋的東西了。 厲橙站在樓下,仰頭望著meimei小小的身影,心里又踏實、又幸福。 厲橙和柚柚是一對年紀(jì)相差八歲的親兄妹,因為父母早逝,身邊又沒有近親,所以他們被送去了福利院。 剛到福利院時,柚柚才兩歲多一些,發(fā)育遲緩,說話、走路都慢吞吞。這樣的小孩子,在福利院里注定要受欺負。 但是還好,她有厲橙,她有哥哥。 在堪稱小型社會的福利院,厲橙一定要牙尖嘴利、拳頭夠硬,才不會受委屈;即使被大孩子們聯(lián)手圍毆,他也必須站直了,不能倒下。 福利院的小孩子們都是混宿。直到分化后,才會參照第一與第二性別區(qū)分開。 從十二歲開始,厲橙每天晚上都在祈禱自己分化成alpha。 他固執(zhí)地堅信,只要分化成alpha,他就能在賽場上取得好成績、賺到錢、搬出福利院,和meimei擁有一個屬于他們自己的家。 他就這么等了很多年,然后……柚柚等來了一個領(lǐng)養(yǎng)人,厲橙分化成了omega。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omega天生弱勢,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厲橙來不及認命,他發(fā)誓要比所有人都加倍付出,加倍狠戾,努力站在金字塔的頂端上。 還好,他……成功了。 在賽場上,所有人都怕他。在賽場外,所有人還是怕他。 不過沒關(guān)系。 這世界上只要有一個人不怕他就夠了。 柚柚趴在欄桿上,手里捧著奶茶杯,小嘴用力叼著吸管,使勁地吸那杯和粥差不多的奶茶。 她兩條腿晃啊晃,好奇地問:“哥,你t恤上為什么寫了一個‘胖’字???” 厲橙:“……” 厲橙說:“你上課怎么聽的?這字念‘朕’?!?/br> 柚柚噘嘴,用手指在半空中筆劃了一下兩個字,發(fā)現(xiàn)確實是自己認錯了。 “‘朕’和‘胖’差不多嘛。都是左邊一個月,右邊兩個點、兩個橫……” “差很多好不好!!” 難道學(xué)渣也是遺傳?厲橙頭疼。 柚柚又問:“哥,你頭發(fā)怎么變成金色了呀?!?/br> 厲橙呼擼了自己腦袋一下,炫耀道:“染的,好看嗎?” 柚柚砸吧砸吧嘴,實話實說:“不好看,太金了,像是伊麗莎白?!?/br> 厲橙:“nei女王?” 柚柚:“不是,nei瓜?!?/br> “……”厲橙跳腳,“你才十歲,你懂什么審美?”他舉起右手,給她看自己手腕上的小兔子發(fā)繩,“還有這東西,你非讓我戴,讓我一中厲哥的面子往哪里放?” 柚柚拿出她亮晶晶的粉色首飾盒,仔細挑揀了一番,問:“你要是不要小兔子的話,我這里還有小狗狗、小星星、小桃心的,你要哪個?” 厲橙眼皮一掀,嫌棄道:“我哪個都不要。” 柚柚一只耳朵出,一只耳朵進,小嘴叭叭的:“啊,我還有個橙子的呢,你看這個做得多逼真啊,就這個吧?!?/br> 厲橙:“……” 厲橙要被她煩死了。他抬頭看著窗臺上那個小小的身影,揮了揮手,說:“快回去吧,別被你養(yǎng)母發(fā)現(xiàn)了?!?/br> 柚柚的養(yǎng)父母是最老實不過的普通人,他們想領(lǐng)養(yǎng)個可愛的小女兒,卻不愿小女兒和她的混混哥哥往來。 仿佛在呼應(yīng)他的話,柚柚的房間門被敲響了,柚柚的養(yǎng)母問她喝不喝牛奶。 柚柚來不及和哥哥說再見,趕忙關(guān)上窗戶,端正地坐在了書桌前。 看著突然被拉上的窗簾,厲橙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 剛走兩步,忽然有什么東西落了下來,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厲橙頓足。 他轉(zhuǎn)身一看,只見一個頭繩落在他腳下,上面還拴著一個橙紅色的亞克力小橙子。 二樓的窗簾縫隙中探出了一顆小腦袋,那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沖厲橙做了個鬼臉。 “臭哥哥。”說完這句,她又啪的一聲把窗戶關(guān)上。 臭哥哥撿起那根橙子頭繩,隨手給自己扎了個“小尾巴”。 他對著路旁的車窗玻璃左看右看,沒忍住伸手彈了彈自己短粗的小發(fā)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