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教主每天都在被滅、這個反派大佬我不養(yǎng)了、班長總是躲著我、你不就仗著自己有點小姿色、皇親國戚、獵證法醫(yī)、仇人對我以身相許、反派都長一個樣[快穿]、戀愛令人頭禿、我開直播黑老板的日子
“喂?”他清清嗓子,“厲橙?” 電話那頭,只有少年清淺的呼吸聲。 很輕,很靜。 蕭以恒像是預(yù)感到了什么,他沒有催他,只是陪他一起在電話這端沉默著。 過了幾分鐘,也可能過了幾個世界,電話那頭終于不再是靜音。 “蕭以恒,”少年像是做了什么重大決定一樣,聲音都在顫抖,但他強(qiáng)自鎮(zhèn)定,問出了那個問題,“……你最近什么時候有時間?” “怎么了?”蕭以恒不動聲色地問,可實際上,坐在書桌前的他已經(jīng)挺直了身體。 “你tm別給老子裝蒜!”厲橙的聲音突然拔高,像是被逼急了一般羞憤;緊接著又突然降低,像是隱藏在暗處踮起腳尖的貓咪,“就是……”他聲音極含糊,把那幾個字含在嘴里,“臨時標(biāo)記,你什么時候有時間?” 雖然早已預(yù)料到,但蕭以恒在聽到他說“臨時標(biāo)記”四個字時,耳畔仿佛有一朵煙花炸開了。 蕭以恒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拿出那樣冷靜的語氣作答的:“我隨時有空?!?/br> 就算是現(xiàn)在,如果厲橙說需要他,恐怕他也會從窗戶爬出去,給那只金發(fā)的小貓咪一個標(biāo)記。 “那就明天吧?!眳柍认袷桥滤蠡谝粯?,甩出了一句話,又匆匆解釋,“你知道的,我下個月月初就要比賽,我想趕快調(diào)整狀態(tài)訓(xùn)練,所以臨時標(biāo)記這件事越快越好!” “嗯?!笔捯院阆耄魈?,明天就要臨時標(biāo)記?可他還沒搞清楚臨時標(biāo)記究竟是怎么做的,他終于明白那些根本沒復(fù)習(xí)的學(xué)渣上考場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 “……那就明天見?” “……嗯?!?/br> “……晚安?!?/br> “……嗯。” 蕭以恒今晚是絕對“晚安”不了了,他要通宵復(fù)習(xí)。 在電話即將掛斷的前一刻,厲橙忽然又甩出了一句話。 “啊,先別掛電話,我還有件事要和你商量!”男孩語氣生硬。 “你說?!笔捯院阆耄还苣阋塘渴裁词?,我都會同意的。 厲橙停頓了一會兒,終于開口:“那什么,最近手頭有點緊,分期付款行不行?” 蕭以恒:“……” 第26章 這是一個過于曖昧的姿勢 第二天蕭家的早餐桌上, 蕭父蕭母略有些吃驚地看著蕭以恒眼下的黑眼圈。 蕭mama問他:“以恒,你昨晚難道沒睡覺?” 蕭以恒淡淡回答:“遇到一道很有難度的問題,整夜研究, 沒顧上休息?!?/br> 蕭mama嗔怪道:“都高三了,不保證睡眠, 今天怎么有精力聽課?” 蕭爸爸倒是很支持:“兒子有心鉆研難題, 這是應(yīng)該鼓勵的行為!以恒,你今天上午什么課?要不是什么重要課的話, 我給你們班主任打電話請個假, 你在家好好休息?!?/br> 蕭以恒:“……” 為防止弄巧成拙真的去不了學(xué)校, 他立刻說:“不用了,今天的課都很重要,我不想缺課?!?/br> 他再三保證不會在課堂上打瞌睡, 蕭爸爸才允許他去學(xué)校。 蕭家的飯桌上向來是很安靜的,但今天,一家三口卻有了個新話題。 “對了, 寒假的名校冬令營名單出來沒有?”蕭爸爸嚴(yán)肅地問,“我聽說, 其他學(xué)校的學(xué)生已經(jīng)開始報名了?!?/br> 蕭以恒持筷的手指微微一頓, 輕輕點了點頭:“出來了,但是我還沒考慮好報哪所學(xué)校。” 名校冬令營是國內(nèi)頂尖大學(xué)吸引優(yōu)秀生源的一大法寶。只有每所高中最拔尖的學(xué)生, 才能拿到冬令營的資格,提前參加大學(xué)集訓(xùn)。只要在冬令營中表現(xiàn)亮眼,就可以保送大學(xué),直接跳過高考走上人生巔峰。 像蕭以恒這樣履歷漂亮的學(xué)生, 不知有多少學(xué)校給他拋來冬令營的橄欖枝了。 聽到兒子還在猶豫,蕭爸爸傲慢地打斷他, 不容置疑地說:“還有什么可考慮的?我早說過,學(xué)什么物理、數(shù)學(xué),一輩子都要和實驗室打交道,搞科研的人那么多,你以為能出成果、賺到錢的人有多少?絕大部分人都在別人的實驗室里做小研究員,仰人鼻息。還是說,你想像我們一樣,一輩子當(dāng)個教書匠?” 蕭mama附和道:“是啊,你看你堂叔,不過是個beta,但是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就入了仕途,升遷的多快?現(xiàn)在可混得比咱們好了。” 蕭爸爸:“我和你媽都商量好了,你就直接報名華國外交學(xué)院,多多積累人脈,讀完研究生直接進(jìn)體制內(nèi)。然后努力往上爬,以你的能力,三十五歲肯定能穩(wěn)坐高椅了。” 蕭父蕭母自顧自地給蕭以恒安排好了人生,明明他還未到十八歲,可他未來十八年的生活,他們已經(jīng)計劃的清清楚楚了。 蕭以恒對于他們來說,不像是骨rou親情的結(jié)晶,反而像是為了替他們實現(xiàn)未盡野心的替代品。 而蕭以恒,從出生的第一天起,就已經(jīng)被迫置身于高壓網(wǎng)之下了。 他沒有說一個字,沉默地吃完了這一頓飯,然后回臥室拿了書包去上學(xué)。 “今天晚上我可能要回來的晚一些。”出門前,他同父母報備,“課后有物理小組的活動。” 不等父母再說什么,他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 蕭家距離學(xué)校不遠(yuǎn)不近,蕭以恒每天掐點出門,到學(xué)校剛好趕上早自習(xí)。 華城一中走讀的學(xué)生不多,學(xué)校門口不像其他學(xué)校那樣擠滿了賣早餐的小推車,只在街角有一個煎餅攤,老板別出心裁的推出了什么rou松培根金針菇辣條煎餅,若是讓煎餅原教旨主義者看了,估計要?dú)獾窖龅埂?/br> 但是偏偏這么特殊的口味,還是吸引來了喜歡嘗鮮的食客。 蕭以恒還未走到校門口,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和保安大爺拉拉扯扯。 “我就出去買個煎餅!五分鐘,不,三分鐘就回!”厲橙油嘴滑舌,耍起賴來,“老師批的出門條兒?那東西我沒有!大爺,咱都這么熟了,您忍心看您可愛的小橙橙早餐吃不飽,餓著肚子上早自習(xí)嘛?” 明明厲橙面對小弟時都自稱“厲哥”,可是這時卻厚著臉皮賣起萌,一口一個“小橙橙”,實在膩味得要命。 保安大爺哪能輕易放人,死死拽著他的校服不讓他出去。厲橙便和他玩起了老鷹捉小雞,在校門口開展了一番“殊死搏斗”。 嬉笑怒罵、飛揚(yáng)神采,在晨光的魔法加持下,男孩一舉一動仿佛都成了慢動作,他嘴角的笑,他金色的發(fā)梢,每一幀都印刻在了蕭以恒的世界里。 在這一刻,蕭以恒忽然意識到,為什么他只見過厲橙寥寥幾面,視線卻總是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身上了。 因為厲橙的身上,有著他沒有卻又渴望的東西。 那就是自由的靈魂。 他是生活在父母高壓下的傀儡,這樣的他,怎么會不被那個光芒萬丈的人所吸引呢。 蕭以恒雖然沒有說話,但他沉沉的目光還是引起了厲橙的注意。 兩人目光相碰。 厲橙的動作一僵,訥訥地停了下來。 “那什么……你來了?”厲橙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么尷尬的寒暄。他覺得自己可能笑了,也可能沒笑。 他摸了摸臉,他的五官都好端端的長在他的臉上,可他卻像是失去了調(diào)動它們的能力,只能擺出一個怪模怪樣的笑容。 一定蠢爆了。 可厲橙一想到他和蕭以恒的“交易”,就無法露出一個正常的表情。 他沒話找話:“那什么……我看你黑眼圈挺重的啊,昨晚沒睡好?” 蕭以恒嗯了一聲,反問他:“你昨晚睡得怎么樣?” 厲橙干咳:“挺、挺好的啊,沾床就睡?!?/br> 他昨天東奔西跑找meimei,不僅身體累,心理也累得不行。昨晚他一鼓作氣給蕭以恒打過電話后,羞得要命,一個人埋在被窩里翻騰了好久,不知怎的就睡了過去,只是……睡得并不安穩(wěn)。 他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睡醒后,腺體燙的嚇人,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觸碰。 可他的答案,聽在蕭以恒耳朵里卻成了他沒心沒肺的證明。 蕭以恒想到自己昨晚徹夜的努力,再看看小混蛋臉上精神飽滿的樣子,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他拖走,好好給他上一課。 “交易的事情,你做好準(zhǔn)備了吧?!笔捯院悴焕洳粺岬靥嵝阉?,“不會臨陣脫逃吧?” “我脫逃什么?!”厲橙哼哼唧唧,“倒是你,看起來體虛的要命,也不知道值不值老子花的那些錢!” “放心,絕對讓你……”蕭以恒微微抿唇,臉部的線條在晨光下顯出了超乎年齡的矜貴,“……物超所值。” …… 這一天的課,厲橙和蕭以恒都上的心不在焉。 蕭以恒的心不在焉,表現(xiàn)在他大腦放空、即使雙眼盯著黑板,也沒有聽下老師講的一個字。物理老師向他提問,還是劉可偷偷告訴他是書上的哪一頁,他才找到答案。 而厲橙的心不在焉,表現(xiàn)在他居然上課聽講了!他不僅聽講,他還拿出紙筆做筆記,把老師寫在黑板上的所有板書都規(guī)規(guī)矩矩地抄了下來! 整個班級都被他不同尋常的好學(xué)行為所震驚,剛一下課,他就被小弟們圍住了。 黃葉倫想摸摸他發(fā)沒發(fā)燒,厲橙一巴掌把他的爪子打了下去。 “大哥,你今天怎么突然學(xué)習(xí)了?!”黃葉倫抓耳撓腮地問,“你平常上課不是玩手機(jī),就是睡覺,今天居然抄板書,你……沒生病吧?” “呸呸呸,為父身體健壯,你少cao心。”厲橙沒好氣地說,“我努力學(xué)習(xí)又怎么了?表情包上都寫了,‘今天也要加油鴨’,我這是以身作則,給小檸檬做榜樣。” 話是這么說,可實際原因是,他如果不給自己找點事情做,那他滿腦子都會被蕭以恒的身影所占據(jù)。 臨時標(biāo)記……臨時標(biāo)記……這個詞自帶一種曖昧的氛圍,讓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放學(xué)后會發(fā)生的事情。 alpha和omega,施與和索取,他們就像是磁鐵的兩級,注定會被吸引。 他們的交易瞞過了所有人,這是獨(dú)屬于他們兩個人的秘密。 放學(xué)后,厲橙隨便找了個借口,把小檸檬托付給了黃葉倫,而他則磨磨蹭蹭地去了學(xué)校的小花園。 現(xiàn)在是晚餐時間,食堂、教室里到處都是人,只有小花園還算清凈。 蕭以恒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等他,手里捧著一本書,讀得專心致志。可是當(dāng)厲橙腳步響起時,他卻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 蕭以恒動也未動,直到厲橙走到他面前,他才從書中抬起頭,面不改色地說:“你來了?” 若論裝模作樣的本事,這個狡猾的alpha當(dāng)屬世界第一。 厲橙眼神亂飄,哼了哼,問他:“那什么,咱們?nèi)ツ膬喊???/br> 臨時標(biāo)記可不是件小事,做這么私密的事情,總要找個安靜無人打擾的地方才行。其實,厲橙有考慮過把蕭以恒帶去自己宿舍、或者游泳隊的更衣室,但又總覺得不夠穩(wěn)妥。 “跟我來?!笔捯院闫鹕?,把那本書合上,拿在手里。 厲橙瞥了眼封皮,見上面寫的是什么物理什么什么的玩意,他連標(biāo)題都讀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