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親國戚_分節(jié)閱讀_64
常公公忙應了,一時悄悄瞥墨玉一眼,墨侍中好大的臉面,擇吉日還要請她爹娘進宮商議的。 墨玉倒是意外,她不過隨意敷衍崔承元一句,沒想崔承元還真?zhèn)€會讓常公公去請她爹娘。 一個時辰后,石氏和墨金秋便進宮了。 聽得崔承元請他們來商議婚期,墨金秋和石氏自是流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來。 石氏壯起膽,斟酌言詞道:“稟皇上,玉姐兒的祖母年老,只盼望能親眼看著玉姐兒出嫁,所以,臣婦是希望能擇定今年的吉日。” 石氏還有另一句話沒說,那便是吳氏安人上次病情兇險,好容易才熬了過來,若再病了,指不定就熬不過了。萬一吳氏安人病亡,墨玉便要守孝,那時候就會影響婚期了,所以擇定今年的吉日才妥當。 墨玉聽著石氏的話,差點翻白眼。 崔承元倒是認真聽完,說道:“夫人說得甚是,朕會和母后再商議一番,若不出意外,就擇定今年十月好了?!?/br> 石氏第一次面圣,本來緊張,現(xiàn)聽得崔承元說話親切,一副準女婿的口吻,一下就不緊張了,抬頭道:“謝謝皇上體諒!” 崔承元口吻更親切了,笑道:“玉姐兒也一段時間沒見你們了,你們且好好聚一下,說說話!”說著側(cè)頭,朝墨玉親昵道:“去罷!” 墨玉行了禮,走過去扶起石氏,帶著她到側(cè)殿廂房中說話。 石氏一進廂房就道:“玉姐兒,皇上很體貼嘛!” 墨玉撫額,心道:皇上很會演的,之前演了那么多年騙過陵王,現(xiàn)下對著你們演一演,根本就是小意思。 石氏看著墨玉的表情,卻是悄聲道:“不管如何,皇上肯同我們商議婚期,又肯表現(xiàn)出這份體貼,那便是重視你了?!?/br> 墨玉待要反駁,又恐隔墻有耳,便只一笑,轉(zhuǎn)而問道:“安人如何了?” 說及吳氏安人,石氏又夸起崔承元來,笑道:“你上次回宮后,皇上就令常公公帶了御醫(yī)出去給安人診治,另外開了藥,又賞賜下許多藥材和補品,安人卻是無恙了?!?/br> 墨玉默然,對崔承元的惡感消了一點。 石氏又道:“你現(xiàn)下雖未大婚,到底是策封為皇后了,凡事不能倔強,要和皇上好好商議?!闭f著吞吞吐吐問道:“皇上這后宮中,有多少嬪妃?” 墨玉道:“皇上先前病弱,策封了紀皇后并墨貴妃后,另策封了四個貴人,現(xiàn)紀皇后和墨貴妃死了,四個貴人卻又犯了事,被送到庵堂清修,如今皇宮中,只有宮女,并無嬪妃?!?/br> 崔承元之所以令人送走四個貴人,卻是因為懷疑四個貴人是陵王的人。 石氏聽得后宮再無嬪妃,卻是驚訝了,喃喃道:“如此說,皇上打算獨寵你一人?” 墨玉道:“如今皇上日理萬機,還顧不上納嬪妃之事,待得過一段時間,自然要納的。”就是朕,當年當女帝時,見著美貌郎君,也多多益善的,崔承元焉能例外? 石氏一聽又失望了,嘆口氣道:“阿娘也知道,皇后不易當?shù)?。?/br> 墨玉拍拍石氏的手道:“阿娘放心,我會好好的?!?/br> 待石氏和墨金秋告辭出宮,崔承元卻又攜了墨玉到御花園中散步,一邊問道:“如何,朕這個準女婿可討了你爹娘的歡心?” 墨玉道:“他們對你贊不絕口?!?/br> 崔承元道:“朕也知道,你爹娘方面沒問題,有問題的,只怕就是東方了。” 墨玉不再說話,伸腳踏飛地下一塊小石子。 崔承元看看她,突然道:“朕已放東方出來了?!闭f著指指賞花亭道:“他在那邊!” 墨玉抬頭看去,果然見東方坐在亭內(nèi),一時待要抬步過去,眼見崔承元抬腳往另一邊走,她念頭只一轉(zhuǎn),卻跟在崔承元身后,并沒有朝東方奔去。 崔承元聽得身后腳步聲,眼內(nèi)一點陰郁又散了。 兩人步進一片花林中,崔承元朝一干內(nèi)侍道:“退下,朕和玉姐兒要單獨賞花?!?/br> 待內(nèi)侍退下了,崔承元靠在一株花樹下,拿眼看著墨玉。 風拂過,有花瓣落在崔承元肩上和發(fā)上,像是一副畫。 崔承元本來便好看,因歷了一些事,又自有一股氣度,更是散發(fā)出男子特有的魅力來。 墨玉從前當女皇時,宮中花樣美男眾多,獨缺像崔承元這種類的美男,現(xiàn)下一抬頭見著崔承元的姿態(tài),心下莫名一跳。 崔承元見墨玉抬頭看他,眼神分明癡迷了一下,不由得意。朕養(yǎng)大的娃兒,能不了解么?她打小起,但凡見著美貌的郎君或是宮女,總歸要多看一眼,分明是一個“好色”之人。她喜歡東方,肯定也是因為東方長了一副好皮相。若東方是丑男,她會喜歡么?朕從前要斗陵王,天天扮病嬌,也沒心思收拾打扮,今日稍一打扮修整,這不是快迷住她了么? 人有弱點,就容易收服。你愛美男,朕正是絕色美男,由不得你不喜歡。 墨玉倒是很快移開視線,心下暗唾自己道:一點皮相就迷惑住你了?沒出息! 崔承元見墨玉移開視線,心下更是篤定:若不是心動,何須這樣欲蓋彌彰? 崔承元側(cè)耳聽著周圍聲音,知道內(nèi)侍們在一射之地,聽不到這里說話,便收回心神道:“玉姐兒,你是不是想著,若朕死了,東方就能繼位?” 墨玉身子一僵,擠了一個笑道:“皇上何出此言?” 崔承元嘆氣道:“朕從前扮病嬌,少說話少做事,靜靜坐著或是躺著,卻觀察到許多事,比你想像中的要多。你的心事,能瞞過別人,瞞不過朕?!?/br> 墨玉待要說什么,觸及崔承元的眼神,馬上閉嘴了。她也是當過皇帝的人,自然知道崔承元這樣說,所言非虛。 崔承元抬手摘下一片花瓣,在手中把玩著,嘴里道:“東方不適合你。他只會體貼你,不會保護你。像上次的事,若你被涉及,他就救不了你。你不是普通女子,他護不住你,便配不上你。” 崔承元見墨玉并不反駁,便又繼續(xù)道:“縱使東方現(xiàn)下想上位,以求有能力護住你,也是不能夠的。他手中無兵無權(quán),甚至沒有人脈,就算是僥幸上位了,也是坐不穩(wěn)的。況且,朕怎么可能讓他上位呢?退一步說,朕就是無子,也斷然不會策封東方為太子的。他為人太溫和,容易被身邊人弄權(quán),并不適合當太子?!?/br> 墨玉心下大驚,崔承元這番分析,卻是切中了要害,但是,自己就這樣認輸了么? 崔承元微微一笑道:“再說了,你一廂情愿向著東方,東方未必如你這樣。” 墨玉臉色一變,脫口道:“東方是我揀到的,也是我養(yǎng)大的,他不向著我,還會向著誰?” 崔承元道:“東方自然是向著他父親永安王。” 墨玉有些茫然,難道自己這些年的付出,對東方來說,還不如一個沒有感情的永安王? “所謂血濃于水,切rou不離皮,東方向著永安王,并不出奇。所以,你若要東方冒險,東方為了家人,肯定不肯冒險?!贝蕹性f著,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在墨玉手中,自己轉(zhuǎn)身走了。 墨玉看著信封寫著永安王親啟幾個字,卻是東方的筆跡,一時拆了信,展信一看,信中滿滿的,全是孺慕之情,只說畢生希望,便是能夠回去侍奉永安王,未尾甚至提及自己的婚事,說道希望永安王能給他擇定一位好女子為妻。 墨玉看了看信尾日期,卻是三個月前寄出的,一時心下沉了沉,那時節(jié),紀皇后和墨白萱還沒有死,自己和崔承元之間,也只是君臣關(guān)系,東方卻寄出這樣一封信。 她翻來覆去看信紙,遂個字遂個字細看,卻是發(fā)現(xiàn),確實是東方的筆跡,并不是仿冒的。 墨玉心下沉郁,折好信紙,一時飛步出了花林,朝東方所在的亭子走去,到得亭子,見東方坐在石凳上,正畫著一幅畫,便把手中的信丟到他跟前,問道:“這是你寫的?” 東方揀起信,展開一看,訝然道:“怎么會在你手中?這封信,只是普通家常信,并無不妥?!?/br> 墨玉見著東方的神色,心下道:莫非一直以來,皆是朕在自作多情?不過也是,朕從前是女皇時,那些美貌郎君要討好朕,當然是說盡好話,作出一副癡心樣。現(xiàn)下朕又不是女皇,再以從前的角度去看問題,明顯會出錯。 東方收好信,站起來朝墨玉道:“聽宮中內(nèi)侍說,皇上策封你為皇后了?我這廂,恭喜你了!” 墨玉迅速斂起情緒,裝作不經(jīng)意問道:“東方,我和別人成親,你真?zhèn)€高興么?” 東方心酸,嘴里卻答道:“我一直視你如親meimei,你現(xiàn)下要成親,我自然高興的。” 那一頭,崔承元出了花林,轉(zhuǎn)過假山,神態(tài)卻是悠然極了。朕讓東方寫一封三個月前的信有何難呢?這番,墨玉該對東方死心了罷? ☆、第59章 墨玉看看東方,再看看手中的信,突然問道:“是皇上讓你寫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