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證法醫(yī)_第49章
然后他把當初莊羽讓他簽傷情鑒定報告的事情告訴對方。 “以遵守規(guī)章制度作為原則,我不認為有什么問題?!逼磴懖灰詾槿?。 “你看啊, 大多數人的原則在這?!绷_家楠拍拍座椅扶手,然后指向天花板, “莊組長的在那?!?/br> 祈銘仰頭看了看,問羅家楠:“人都抓住了,你為什么還要打?” “老子白追兩公里啊?”羅家楠嗤聲道,“跑得心臟都他媽快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累得腿直哆嗦。” “也沒耽誤你打人?!?/br> “那種人是該打, 靠毒品控制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去賣?!泵缂t在旁邊接下話,“羅家楠唯一的失誤是都打在臉上了,要我, 照著肋骨踹一頓,然后說嫌犯自己從樓梯上滾下去摔的。” 羅家楠朝苗紅豎起拇指。祈銘笑著搖搖頭,繼續(xù)翻看羅家楠從上官蕓菲那調出來的資料。看著看著,他把文件夾往桌上一攤,說:“這身份證是假的?!?/br> “不可能!”羅家楠表示反對,“蕓菲查的是公安局的系統(tǒng),怎么可能有假?” 祈銘指著死者身份證信息上民族那一欄,解釋道:“身份證上寫的是毛南族,但死者的面部并沒有典型的波人特征。” “波人是……什么?”羅家楠覺得祈銘說的不是中文。 “侗族、壯族、毛南族等十多個少數民族共同的祖先,包括緬甸越南一帶,有些人也是波人的后裔。” “了解?!绷_家楠點點頭,“但是保不齊會和漢族混血啊?!?/br> “波人的基因大多是顯性基因,即便是在不?;煅那闆r下,也可以遺傳三到四代?!?/br> “你就這么肯定?” “我可以做基因序列分析?!逼磴憣⑽募牡搅_家楠身上。 “那得等多久?我直接打個電話查詢下戶籍登記情況,橫豎也得通知死者家屬?!鞭D過座椅,羅家楠打開電腦,按著上面的地址查詢內部系統(tǒng)資料,找出死者戶籍所在地歸屬的派出所電話打了過去。 等他掛斷電話,祈銘問:“如何?” 羅家楠面色凝重地看著他,搖搖頭。 “查無此人?!?/br> ———————— 莊羽從陳飛那出來時匆匆看了羅家楠一眼,也沒打招呼,徑直走出重案組辦公室。羅家楠在他背后做了個鬼臉,起身去找陳飛匯報剛發(fā)現(xiàn)的情況。陳飛聽完之后皺起眉頭,把趙平生喊進獨立辦公間。 “要說十多年前弄一假身份還不是什么難事,可現(xiàn)在全國聯(lián)網,能在公安的系統(tǒng)里查到,說明這張身份證肯定是真的?!壁w平生拿著資料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可統(tǒng)共就那么幾頁,看破了紙也瞧不出什么花樣,“不排除有黑警為這些犯罪分子提供便利。” 陳飛點點頭?!班牛@幾年是沒有,但以前真抓過。一張身份證兩千,那混蛋靠這個掙了好幾百萬,害我們抓人抓到手軟?!?/br> “頭兒?!绷_家楠抓了抓腦袋,“還有一種情況,您還記得當初派我去臥底的時候,給了我一張新身份證么?” 陳飛當然記得。為了保護羅家楠的身份不外泄,那張新身份證從信息錄入到制作全是他親手完成。 “所以,你認為死者有可能是個臥底?”陳飛用詢問的目光看向羅家楠。 “和毒販有關,身份存疑,要么是為了洗白案底換身份,要么就只有臥底能解釋了?!?/br> 趙平生說:“我認為小羅說的有道理,如果是臥底身份暴露,那么被殺也合情合理?!?/br> “這樣,兩個調查方向?!标愶w沉思片刻后拍板,“老趙,你和苗紅追臥底這條線,弄清楚這張身份證到底是哪來的。羅家楠,你還是先按仇殺方向追蹤,有任何線索及時匯報。” “是!”羅家楠應聲道,“對了,頭兒,這案子莊組長他們攙和么?” “暫時不,但我得提醒你,羅家楠,如果成立專案組聯(lián)合行動,你給老子把那狗脾氣收起來,再敢和緝毒處的同僚起沖突,我替衛(wèi)東師兄教訓你!” “頭兒,您真行,跟我爸一個鼻孔出氣?!绷_家楠不滿地翻翻眼睛。 聽到這話,趙平生意味深長地看了陳飛一眼。 ———————— 下了班羅家楠直接奔老B那,連吃晚飯帶打聽線索。祈銘晚餐吃素,上次來這的時候老B就注意到,他吃了苗紅給剝的那一尾小龍蝦后就只朝素菜下筷子。今兒個瞧見他來,老B趕緊親自下廚炒了倆素菜給端上來,并祭出一瓶陳年佳釀和他們分享。 當然喝酒不能誤正事,羅家楠之前就叮囑老B給多掃聽點有關周大國的消息,老B為此特意叫來個跟周大國打過交道的馬仔。這馬仔外號“鉗子”,據老B說溜門撬鎖的功夫一絕。 鉗子剛一坐下,老B朝羅家楠揮揮手說:“叫楠哥?!?/br> “楠哥?!便Q子恭敬地沖羅家楠點了下頭,然后他看向祈銘,“這位是……” “這我們祈老師?!绷_家楠替他介紹。 鉗子又沖祈銘恭敬地喊道:“老師好?!?/br> 祈銘怎么聽怎么覺得別扭,但出于禮貌,他還是向人家點頭致意。 幾口酒下肚,鉗子抹抹嘴打開話匣:“這周大國真是個不怕死的青皮,別說咱們市,就東南幾省誰不知道那買賣歸金山說了算?” “那買賣”指的就是販毒。 “這小子一來,就把金山手下在夜店里賣藥的給清了?!便Q子邊剝小龍蝦邊說,“您知道他牛逼到什么份上么?明光廣場后面那個最大的一代佳人,多少年了都沒人敢往里串貨。這周大國拎著整整一旅行包的現(xiàn)金往經理桌子上一砸,告訴他要么收錢,以后對場子里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要么等著瞧好戲。” 羅家楠遞給他一根煙?!袄^續(xù)?!?/br> 鉗子擦擦手點上煙,深吸一口后繼續(xù)口沫橫飛:“經理哪敢收啊,那是光哥罩的場子,結果當天晚上就被抄了,賣藥嗑藥的全給抓進去了,他自己也差點坐牢。” “光哥是誰?”羅家楠問。 “譚曉光啊?!便Q子壓低聲音,“以前是個緝毒警,后來犯了事兒坐了好幾年牢,出來就投靠了金山。你想,他在緝毒口干了那么多年,什么事兒不清楚?自打他跟了金山,底下的馬仔就沒怎么被抓過。” “cao!敗類?!绷_家楠朝旁邊啐了口煙沫,他最恨這種對錢折腰的同僚。警察投靠毒販,那無異于把靈魂出賣給了魔鬼?!昂髞砟??這個譚曉光沒去找周大國麻煩?” “怎么不找?光哥叫了一百多號人,把周大國住的那個酒店圍了個水泄不通,讓他要么賠錢磕頭謝罪,要么從樓上蹦下來,反正不給個說法就別想出酒店?!?/br> 祈銘問:“鬧這么大沒人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