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穿回來了_分節(jié)閱讀_97
——真是諷刺。 費勁力氣才回來,余幸不想輕易離開,也不舍得離開。 宮冉需要救贖,余幸也確實需要對他負責、彌補自己的自以為是給他留下的終生傷害,可這個世界于余幸來說,不止有宮冉,他還有家人。 不論是康婧還是余林,他都不能割舍。 何況,坦白一切后立刻離開,何嘗不是第二次傷害? 相比從前的果斷決絕,現在的余幸在選擇上拖泥又帶水,倒不是他變了,而是他不再孤身一人,在乎的人多了,顧慮也就多了。 車上沒放音樂,靜的能聽見余幸的嘆息聲,宮冉從后視鏡里能看見余幸失去焦距的眼,他猶豫片刻,終于道:“你剛才想說什么?” “沒什么?!?/br> 后排的人攥緊了拳、逃開了宮冉的追問,而此刻,怨婦系統(tǒng)依舊在他腦海聒噪不休。 宮冉欲言又止,最后,他開了音樂。 反正余幸的話對他來說從不重要。 兩人各懷心事,一路沉默。 不過,他們高中食堂做的餛飩是真的好吃。 中午十二點半,早過了交通繁忙的時候,耐不住這段路程極長,到達目的地時早就過了吃飯的時間。 車停在臨時停車場,余幸跟宮冉一起進了他所熟悉的步行街。 他曾在這里結束,又從這里開始,余幸下意識看向他重穿來時、花了第一筆錢的奶茶店,回頭正對上宮冉探究的視線。 本以為宮冉會質問什么,余幸心跳打鼓,可人家只是看他一眼、將他從步行街拉到路沿石以上的人行道而已。 許是男主光環(huán)太強大,門衛(wèi)處保安都未阻攔,兩人一路暢通的回到了曾經的高中。 真正到達目的地、食堂時,已經下午一點過五分了。此時,學校已經有了來早的學生,可學校食堂向來只在學生吃飯的時候營業(yè),眼下這時間,它早該閉門歇業(yè)、打掃衛(wèi)生了。 然,這是余幸今天第二次低估宮總裁的男主光環(huán),不過他們學校食堂除了宮冉想吃的餛飩外,確實都歇業(yè)了:) 這個時間能有顧客,餛飩店老板也沒料到。 店老板是個留著胡子的大叔,他的胡子在D市一中很有人氣,且居高不下好多年。 那人看著宮冉的主角臉,對他格外有印象似得、露出和藹笑容,“呀,小伙子又來啦,怎么今年回來了兩次?。俊?/br> 原來宮冉每年都回來?每年都回來買一次餛飩、去他的墳墓旁哀悼? 余幸垂眸不語,便聽宮冉平淡回應:“想學校了,沒走,干脆再來看看?!?/br> 說完,拿了剛好的兩份餛飩錢給老板,后者收錢后心情愉悅,因為是規(guī)律來的老顧客,所以遞了他根兒煙,“便宜煙,別嫌棄。” “謝謝,不過我不抽煙?!?/br> “不抽煙而已,又不是不會抽煙?!?/br> 餛飩大叔給宮冉比了個眼色,進一步勸說道:“沒事,你又不是學生了,還怕老師查不成?” “那倒不是?!?/br> 聞言,宮冉笑了,似是回憶起了在高中的日子:“有人看不得我抽煙?!?/br> 那微笑若曇花一現,十分美好,余幸沒看見,卻被餛飩店老板捕捉了,即便不知情,他也跟著神秘一笑:“原來是家里人管的嚴??!” 宮冉沉默,表情酸澀。 “算了算了,不抽就不抽吧,我家婆娘也總管我,說什么抽煙對身體不好,發(fā)起火來嚇死人?!贝笫迓柭柤?,想到了媳婦兒的勸誡,也掐滅了自己的煙,寒暄過后,終是進了廚房、開始忙活。 久違回到學校內,久違坐在食堂等餛飩,即便身邊人還是相同的,心境卻完全不一樣了。 對此,余幸頗有感慨,可他更感慨的是宮冉從始至終、從未離開他臉龐的視線。 他的臉就要被宮冉盯出花兒來了。 知道他在思念“余幸”,自己卻無法回應他的思念,余幸錯過了能說明一切的時間。 現在公布真相的“代價”太大了,他還不想離開。 餛飩是早包好的,下鍋到盛進碗也就五分鐘。 偌大食堂就兩個食客,那大叔直接把兩碗冒熱氣的餛飩端至兩人跟前。 做生意的,對常客總有印象,加上余幸就坐在宮冉對面,所以,即便大叔對余幸的印象不深,也在男主的襯托下下記起了他是誰,“你們感情可真好啊,這么多年了還在一塊兒玩呢?” 像是為了炫耀自己記憶力似得,這老板進一步回憶道:“我記得你倆高中的時候就常來吃餛飩吧,這小伙子只要一吃我們家,就一定是開攤兒第一個買到的,我猜他那另一份兒肯定是給你買的……” “恩,您說的對,時間不早了,您去忙吧?!?/br> 打斷人家明顯沒說完的話,宮冉沒否認,也省了解釋來龍去脈的麻煩,沒讓那老板難堪。后者自然聽得出逐客令,不過他的買賣從送出餛飩的那一刻起就完成了。 大叔想了想,話被打斷有些不甘心,報復似得從廚房多取了一撮兒蝦皮放余幸碗里,沒給宮冉。 真是……可愛的報復行為。 余幸攪弄著漂在碗里、均勻鋪開的蝦皮,再看眼對面宮冉餛飩湯上零零散散的幾個,饒是心緒復雜也扯開極淡的笑容。 這是宮冉第一次見到余幸笑。 即便他笑的淺,那弧度也讓他晃了神。 …… 這一餐,余幸吃的很飽,餛飩全部吃光、連湯都不剩下,倒是宮冉壓根沒動幾個,好好的餛飩很快又皮餡分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