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雞之始于足下_第31章
第三屆LDM職業(yè)聯(lián)賽,也是無咎休賽一年后復出的那一屆,全球總決賽上,與他們爭奪冠軍的,正是那個令許多人聞風喪膽的Freedom Fighter。 Freedom Fighter到現(xiàn)在已然算一個世界級的老牌俱樂部了,在好幾個游戲的國際性賽事里都拿到過冠軍,他們可以說比神之光還狠,挑的全是各個領域各個類型最頂尖的選手,這樣組合起來的隊伍,只能以怪物來形容。無論什么比賽,只要參賽名單里出現(xiàn)Freedom Fighter,過半的關注點都必定在他們身上。 第一屆LDM世界賽時,吾名之族雖然止步四強,但他們也打出了亮眼的表現(xiàn),特別是身為弓箭手的千里。即便在職業(yè)賽場上,弓箭手也是個稀缺品種,這種對精準度要求苛刻、容錯率低的職業(yè)連普通游戲都難以應付,更別提人均一身sao氣飛檐走壁的職業(yè)賽場了,主力團隊里有弓箭手的隊伍大約不到三分之一,當中,弓箭手不僅是主力,還是主力中的核心的戰(zhàn)隊只有兩個——吾名之族,和Freedom Fighter。 吾名之族在國際視野里露面后,有一個議題被扯了出來——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最強弓箭手? 原本,這個榮譽稱號毫無疑問地被綁定在Freedom Fighter的王牌選手兼隊長身上——Captain,在國內(nèi)被稱為船長,他是公認的天賦型選手,年紀和千里差不多,不同的是好馬配好鞍,他背后是一個強大的團隊,在組織的運作和各種比賽的彰顯下,船長憑他的弓箭手一炮而紅,人氣直達頂峰。 但他或許想不到,他的粉絲們也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出來挑戰(zhàn)這位最強弓箭手的權(quán)威。 不知是運氣還是遺憾,吾名戰(zhàn)隊和FF戰(zhàn)隊一直沒有正面交鋒的機會,第一屆因賽制而無法相遇,第二屆……吾名直接就沒去世界賽,總之,千里和船長就像是存在于平行世界里的命中宿敵,只能各自在自己的戰(zhàn)場上打出自己的風采。 第22章 流淌 第三屆世界賽,吾名戰(zhàn)隊和FF戰(zhàn)隊被分到了不同的小組,小組賽結(jié)束時,有人特意把他們在以往比賽中的各種數(shù)據(jù)一一羅列出來,進行詳細的比較,也有人從比賽視頻里截出兩人一些招牌式的驚艷cao作,看誰更勝一籌。 結(jié)論是沒有結(jié)論,從數(shù)據(jù)看,兩人各有優(yōu)劣,說不出絕對的輸贏,從cao作看……只能說屬于不同的風格,船長是個很炫的人,而千里是個很猥瑣的人,實在要說的話,船長的比賽觀賞性更好,cao作大家rou眼是看得到的,千里的戰(zhàn)術(shù)則需要慢慢去體會。 再說,F(xiàn)reedom Fighter底蘊再厚,也架不住中國粉絲數(shù)量之龐大……走出國門和別人一較高下的弓箭手就這一個,到了這地步,管他什么戰(zhàn)隊的粉絲,都不那么重要了,統(tǒng)一戰(zhàn)線一致對外才是王道。 因此,第三屆LDM職業(yè)聯(lián)賽上,當吾名之族作為國內(nèi)唯一一支在激戰(zhàn)中存活下來的隊伍擠進前四時,雙方的粉絲都激動了。Freedom Fighter能打進四強甚至總決賽都是大家預料之內(nèi)的,吾名戰(zhàn)隊能走到這一步,卻讓很多國外觀眾大跌眼鏡,曾經(jīng)有人叫囂,吾名戰(zhàn)隊連跟Freedom Fighter一戰(zhàn)的資格都沒有。 再多的數(shù)據(jù)對比、再長篇大論的分析,都比不上面對面來一場直接干脆的較量一決高下來得爽快。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實實在在的成績,是最有力的。 半決賽第一場,F(xiàn)reedom Fighter贏了,獲得進入總決賽的資格。 世界歡呼。 半決賽第二場,吾名戰(zhàn)隊贏了,獲得進入總決賽的資格。 世界又一次歡呼。 總決賽,這兩個處境懸殊卻注定要相遇的戰(zhàn)隊,終于相遇了。 LDM史上將永遠銘記這一天。 被銘記的戰(zhàn)隊,卻不是他們。 賽后,雙方隊伍上臺,互相握手致意,吾名戰(zhàn)隊離開,F(xiàn)F戰(zhàn)隊留下,在萬千熱烈的掌聲中被頒予那一尊光耀奪目的冠軍獎杯。 吾名戰(zhàn)隊的幾人走下后臺,大家都默默不語,無聲無息,“我去上個廁所。”千里笑了笑道。 他當然沒有去上廁所,他恍恍惚惚地走到了一個安靜而陰暗的小角落。 他蹲下,埋頭,身體止不住地輕輕顫抖,他必須很努力地克制,才不讓自己流下眼淚。 忽然,一雙手抱住了他。 很溫暖的懷抱。 “千里。”無咎輕聲叫他。 千里沒有抬頭,他不敢抬頭,他覺得他是那么地不爭氣,他明明經(jīng)歷過一次次血雨腥風、刀光劍影,可現(xiàn)在的自己,還是那么不堪一擊。 大顆大顆的guntang液體滑落臉頰,斷斷續(xù)續(xù)地滴落地上。 “千里?!睙o咎拍著他后背,重復地喊著他的名字。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真的不知道,他只能這樣一遍遍地呼喚千里,告訴他,我還在。 無咎也很難過,但他的難過和千里大概是不一樣的,他明白,也不完全明白。 他的難過,是團在心里,揮發(fā)不出也消逝不去的沉悶的難過,但這難過還是有點疏離,甚至摻雜了他控制不住的理性。 而千里,是痛苦。 刻在骨子里,乃至透入靈魂深處的痛苦。 痛得失去了支撐的力氣,痛得每一下呼吸都無比艱難。 痛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他跌倒又站起,站起又跌倒,他對人生說我不相信命運,他對命運說讓所有這些都來得更猛烈一些,大不了再多一次,大不了再怒吼一次,再咆哮一次,再哭泣一次,大不了讓尊嚴和魂魄再破碎一次,只因他相信,不,他說服自己相信,這一切,一定有終點,一定有盡頭。 他一定能贏。 掙扎著前進了那么久,為什么,我還是要抬頭去仰望? 好累。 突然覺得,好累。 “無咎——” 千里緊緊抓著無咎的衣服,把頭埋進他的胸膛,無咎的心跳隔著衣物源源不斷地傳遞給他,他的顫抖也源源不斷地傳遞給無咎。 “無咎,我……”千里努力地想要說話,但所有的聲音都被梗在了喉嚨里,他用盡全力想要理順自己的氣息,卡在胸口的那句話,卻怎么都說不出來。 “我……” 無咎低著頭,靜靜地看著千里,看著這樣讓他心如刀割又無能為力的千里,默默地等著,等著他說出他將要說的那一句話。無咎也許隱隱有預感千里會說什么,又也許他猜錯了,反正,他永遠不會知道真正的答案。 因為,千里終究沒有說出口。 無論那句話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再樂觀的人,都會有悲傷的一瞬,再強悍的人,也都會有軟弱的一瞬。區(qū)別是,那一瞬間,有沒有化為行動。 千里知道,不管他說什么,無咎都不會怪他。他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