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六一兒童節(jié)_第206章
第九十二章 (下)我看你是被他X暈了頭! 嬉笑歸嬉笑,當天晚上,何大嫂痛定思痛,認為自己最近一段時間確實是太貪戀大佬的百般溫柔、色/欲熏心昏了頭,不能再做這樣冒險的事情了,第二天一早就萬分不舍地將大佬哄了回去。他前前后后歇養(yǎng)了一個來月,已經(jīng)可以下床走動,幾天后索性便向喬爺申請出院,住進喬爺為他安排的一間離他自己公司較近的大樓公寓中,借此機會將自己納入喬爺?shù)谋O(jiān)控之下,讓他老人家寬寬心。 果然,喬爺雖然票子數(shù)得開心,但還是在師爺?shù)臉O力慫恿下,在公寓里布了幾個監(jiān)聽器。何初三入住的當晚,就跟Kevin一起在房間里到處翻翻找找,在客廳找到一個,書房找到一個,最無奈就是在臥室里找到的那個。 ——都被人家喬大佬目睹攪和到一起了,這孤男寡男成天共處一室,時不時總得干柴/烈火一番吧? 當天晚上就只能找了一張情愛綿綿的唱片,放入留聲機中濃情蜜意唱個不休。在此背景音下,何初三與Kevin兩人衣冠齊整地并排坐在床邊,一邊壓低聲地交流著工作事宜,一邊又時不時提高嗓門發(fā)出幾句不雅的叫聲,再一齊撅起屁股大力折騰幾下床板。 樓下房間里的喬爺放下了鶯聲燕語的耳機,對一旁師爺?shù)溃斑@小子真是文化人,打波還要放音樂!”(打波:即做/愛。) 既然能在療養(yǎng)院的按摩浴池里碧波蕩漾地打波,當然也能在臥室里放著愛情音樂春情泛濫地打波,師爺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什么問題來,悻悻然也放下了耳機。 喬爺對接下來的監(jiān)聽興味索然,拄著拐杖站起來,“明天把掌柜的那件事交代給他,讓他做來看看。我今晚要去找Sammy,你去不去找你那個King?” 他說的Sammy是鴨竇里一位活潑可愛的小鴨子,皮膚白屁股翹,舌技好又會嘰嘰喳喳說恭維話,相當討“喬阿爸”開心,為“喬阿爸”打開了一扇又一扇新世界的大門。而師爺作為一位文弱的鋼鐵直男,在King的“服侍”下度過了極為驚悚的一夜,現(xiàn)在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直搖頭晃腦?!安徊徊徊?,您請,您請。” 喬爺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兀自走了出去。 …… Kevin做戲做全套,在何初三的床邊打了地鋪睡了一夜。他還沒有從“初三哥居然是攻”的這個巨大沖擊里緩過神來,身心俱疲,一整夜睡得噩夢不斷、困苦不堪。第二天一早披著那件藍色睡袍,睡眼稀松地去開門接待師爺。師爺見他這勞苦了一夜的模樣,眼皮子直跳。 “讓你看著他,你怎么跟他攪和到床上去了?”他悄聲質罵道。 “他對我有意思,我也不好跟他翻臉啊?!盞evin很無奈,“師爺,您幫我跟喬爺解釋解釋,我對他老人家忠心不二,真的是自我犧牲太大了!這何初三也沒有別的心思,一心就想著攀高枝掙錢呢。” “我看你是被他cao暈了頭!”師爺往他腦門上拍了一下。 師爺進書房與何顧問轉達重要事項去了:大意是喬爺?shù)囊晃慌笥训囊婚g財務公司,名下許多隱藏的資金需要“特殊處理”,有請何顧問巧施奇法;并且繞著彎子想了解何顧問這些日子以來為喬爺點石成金的手段:這賬面如何做得如此精密,這洗錢如何洗得如此迅捷與不留痕跡,這股票如何穩(wěn)賺不賠。何顧問解釋說:荀子曰“千舉萬變,其道一也”,莊子曰“不離于宗,謂之天人也”,所謂“縱橫不出方圓,萬變不離其宗”,貨幣與金融有其神秘詭譎的隱藏規(guī)律,只有有緣人得以一窺究竟。我剛剛入行時,有幸得到一位來自英國的ChrisDePao先生的指點,此人來自歐洲一個古老而神秘的家族,世代為歐洲的王室們經(jīng)營財務,曾經(jīng)擔任過傳說中神秘詭譎的FreeandAcceptedMasons(共濟會)的Tyler(守門人)。這位身份隱秘的Pao先生曾經(jīng)曰過…… 師爺聽何顧問解惑聽了大半個鐘頭,在冥冥之中懂得了許多道理,這些清新超凡的道理又似在縹緲無邊的云端,又似在廣闊渺遠的人間,實在是有說不出的高深韻味。 他不肯承認自己也被何顧問cao暈了頭,一邊認真琢磨一邊下樓上了轎車。車隨之啟動,他搖下車窗抽起了一支煙,在云煙寥寥中隱約見到了對面大樓上的一副巨型電影海報,是今年的奧斯卡獲獎影片《女人的芳香》(大陸譯名:《聞香識女人》)。兩名主演ChrisO'Donnell與AlPao的大名端端正正地擺在上面。轎車向前行駛,師爺無意間匆匆一瞥,覺得這兩個名字十分耳熟,心中突然涌起一個非常無厘頭的猜想,隨即使勁搖了搖頭,覺得何顧問絕沒有膽量這樣信手拈來地胡說八道、并且能夠胡說八道得這樣頭頭是道,于是埋頭繼續(xù)抽煙深思了。 …… 廉政公署,是一個與香港所有政府機關相脫離的獨立反貪機構,直接向港督負責且只向港督負責,工作人員采用合同聘用制,不在公務員體系。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香港社會的貪污腐/敗達到了舉世震驚的地步,市民請消防隊救火需交“開喉費”,呼叫救護車需交“茶錢”,街邊小攤需交“保護費”,上到公職人員的選派任免,下到幼子入學、“公屋”(政府提供的免費居屋)分派,無不需以錢開道。港民的憤怒因1973年總警司葛柏貪污逃匿一案而徹底引爆,紛紛走上街頭游/行示威。港英政府成立特別調(diào)查小組徹查此案,后輾轉發(fā)展為廉政公署。 時至1993年,廉政公署已設有執(zhí)行處、防止貪污處、社區(qū)關系處三個部門。其中負責反貪調(diào)查的執(zhí)行處不僅調(diào)查政府部門的貪污案件,也調(diào)查私營機構的貪污案件,辦理了葛柏貪污案、四大探長貪污案、聯(lián)交所新股上市貪污案等多單大案。執(zhí)行處下轄有技術部與調(diào)查科,助理調(diào)查主任(AI)與調(diào)查主任(SI)是調(diào)查科最基礎的成員。 陸光明,這位去年剛從AI升任SI的小主任,時年僅25歲,站在調(diào)查科的總調(diào)查主任許Sir面前,神情輕松自如,面不改色地接受著上司的瞪視。 “這么大的案子,這么嚴重的指控,你擅自調(diào)查了三年,到今天才來跟我說?!”許Sir道。 “到今天才找到指向他本人的證據(jù)?!标懝饷鞯?。 “這算什么證據(jù)?一間以他人名義注冊的財務公司能說明什么?一個三合會社團洗錢與他本人有什么聯(lián)系?你膽敢指控警務副處長多年來與三合會勾結,就要拿出真憑實據(jù)來!” “我會拿出來的,”陸光明道,“但我需要您的首肯和支持。如果沒有正式立案、沒有技術部的支援,這單案子無法深入下去。我的線人何初三為這單案子投入了大量個人資金,不出意外的話他很快就會親自接觸到嫌疑人,現(xiàn)在他的身份處在灰色地帶,人身安全也缺乏保障,我需要您正式立案,以廉署資源作為他的背后支持。” “支持個……”許Sir想罵臟話,但名校經(jīng)濟系出身的他實在作不出這等兵痞行為,“你唆使普通市民做臥底,不顧市民財產(chǎn)與生命安危,就這一條我就可以收了你的工作證!送你去內(nèi)部審查!” “他不是臥底,他是線人,他與我們是合作關系,不是隸屬關系。而且這些行為是他的個人行為,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情?!标懝饷饕荒槦o辜,兩句話就把自己摘干凈了。 摘干凈個屁!正值壯年的許Sir突然掄起手上那疊陸光明呈上來的資料文件,劈頭蓋臉地朝陸光明砸了過去!紛紛揚揚的照片與紙片灑了陸光明一頭一臉。落在地上的兩張個人照片,一身警服勛章、滿面威嚴的謝英杰,與一身西裝領帶、和煦微笑的何初三,分外醒目。 陸光明低垂著頭,默默地看向了這兩張照片,耳朵里許Sir的怒罵擲地有聲,“陸光明,你不要跟我裝無辜!你做事只求目的,不講規(guī)則,不中意和別的手足搭檔,不參與團隊協(xié)作,凡事都獨來獨往!你當初在實習期間這種表現(xiàn)就令我很不滿意,要不是你老師臨終前在病床上極力跟我保薦你,我根本不會讓你留下來!” 陸光明牽起唇微微一笑,低聲自語道,“我知道,看我順眼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br> 他眼前突然一黑,一個文件夾“啪!”地砸到了他臉上,許Sir氣急地罵道,“別人批評你就是徹底否定你的意思嗎?!難道不可以讓你‘見善則遷,有過則改’嗎?!不信任身邊任何人,自己躲起來偷偷耍小心眼,這就是你的為人處事之道?!這單案子你如果早三年跟我講,三年前就可以正式立案調(diào)查!那時候華探長還沒有死,很多證據(jù)、證人證言都可以保留下來,需要你的線人像這樣去歷險嗎?你這個蠢貨!” 陸光明捂著被砸得泛紅的半張臉,不帶任何表情地道,“三年前我剛剛入職,您把我調(diào)去資料室整理了三個月資料,出來以后的半年里也不指派我任何案子,只讓我做一些輔助工作,別人都笑話我‘坐冷板凳’。我跟您有什么可講的?” “你沒有從資料里整理出幾單可疑的舊案嗎?!你做的輔助工作沒有給你辦案的經(jīng)驗嗎?!你后來查的那些案子沒有我批準?!你去年的升職報告沒有我簽字嗎?!你走到今天這步?jīng)]有我對你的信任,你走得下來?!我費勁心思磨煉你、培養(yǎng)你,想不到你卻一直是這樣的想法!”許Sir氣極之至,罵到這里,扶著桌子坐了下來,平復半天呼吸,最后嘆道,“阿明,我對你太失望了。你成為這樣的人,愧對你老師?!?/br> 陸光明一下子抬起了頭來,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許Sir卻先一步擺了擺手:“你收聲,我現(xiàn)在不想見到你!你下午不用上班了,自己回家好好想想!” 陸光明垂下眼,轉身往屋外去,剛要拉房門,聽見許Sir在身后道,“這單案子目前為止證據(jù)不足,不會立案,但我會安排技術部的同事幫助你,直到你們找到可信的證據(jù)。” 陸光明驚訝地回過頭,“謝謝Sir……” “收聲!出去!”許Sir不想聽他廢話,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第九十三章 (上)不要裝了。 深夜兩點,警署辦公室卻仍亮著燈。謝家華今日剛剛結束了對一名重案犯的逮捕工作,此時衣袖上還帶著幾點血跡,裸/露的手臂上纏著幾圈繃帶,坐在桌前一邊翻著一沓案卷資料一邊喝著咖啡。他眉頭緊鎖著,刀削斧鑿般瘦削而堅硬的面容愈發(fā)顯得森嚴而肅寒,他今年才33歲,但眼角已經(jīng)有了絲絲細紋,深邃瞳眸的周遭微布血絲,是長年累月地毫無個人時間、不分晝夜地查案辦案所致。 看到入神處,桌上的大哥大突然響起,將他驚了一驚。深夜來電,職業(yè)習慣令他以為又有什么要案命案發(fā)生,匆匆接起,“喂?” 那邊說了幾句話。他驚訝地拿開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眉頭皺得更緊,“什么?他現(xiàn)在怎樣?……好,我馬上來?!?/br> 他匆忙起身,抓了外套與車鑰匙,走出幾步又想起什么,倒了回去,將剛才仔細審查的那疊資料謹慎地放入抽屜中鎖好,然后快步跑了出去。 …… 轎車很快停在了駱克道街角的一間酒吧門前。已是深夜時分,這條酒吧街也顯得人煙稀少起來,只有不遠處幾個醉鬼坐在路邊互相推搡著罵罵咧咧。謝家華謹慎地看了他們幾眼,確定只是朋友間嬉戲打鬧而非斗毆鬧事,于是匆匆步入了小酒館內(nèi)。 客人都走光了,小老板與調(diào)酒師正分頭打掃著地面與吧臺上的狼藉,看見他進來,都大吃了一驚,“阿Ward!原來是你??!” 謝家華許多年前在這個酒吧與唐嘉奇相識,當初是這里的??汀U{(diào)酒師跟他寒暄了幾句,從吧臺上拿起一個被番茄醬與酒液糊得臟兮兮的大哥大道,“他手機里把你單獨存成第一個0字頭,我們就打給你了?!?/br> 謝家華接過手機看了一看,發(fā)現(xiàn)通訊簿第一個確實是自己的號碼,被存的名字叫“0_TheFo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