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厚黑日常[清]_分節(jié)閱讀_127
顧懷袖回了屋,在屋里坐了許久,才看到張廷玉回來。 她問:“大爺在走廊下頭,對你說了什么?” 第六十章 蘇醒的野心 夜里睡下,顧懷袖還是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他口風死緊,就是沒一句實話,連種種不要臉的花言巧語都出來了,可就是不說。 “從無一名男子能討好所有的女子,又不令她們互生厭惡而相處和樂。女子也是很可怕的,所以這樣可怕的女子,有你一個就夠了。” 顧懷袖知道張廷玉這話的意思,心跳微微一滯,可她只當沒聽見:“你大哥對你說的定然不是這一句?!?/br> 問不出來,顧懷袖早知道是這個結(jié)果,心塞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起來還是一股腦全忘記了。 長安一下子沒了,府里最近是風聲鶴唳,少有人知道長安是怎么沒的,反正這么一個活人消失了,也沒人敢問。 主子們的想法誰清楚呢? 前一陣還幫著大少奶奶管府里的事情,現(xiàn)在說消失就消失。 是死了,還是被發(fā)賣出去了,也就少數(shù)人心里揣著明白。 可到底,沒人敢說。 顧懷袖也不往外說一個字,青黛自打進入張府之后,就越發(fā)地沉穩(wěn)下來。 顧懷袖這里只當做什么也不知道,一切如舊。 上官轅給陳氏看過之后,已經(jīng)下了藥石無救的斷論,能活多久全看運氣,若是好生調(diào)理,興許還有個兩三年或是三五年,也可能哪天早上一起來就看著人已經(jīng)沒了。 馮姨娘醒過來,問遍了自己身邊的所有人,卻沒問道長安的下落,沒一個晚上就嚇成了個傻子,整日拘在屋里不能出去了。 吳氏似乎也終于意識到,這么多年在自己身邊的到底是個什么人,可到底她信任了長安那么久,怎么也緩不過勁兒來。于是,吳氏也病了,身邊丫鬟婆子雖然多,可說得上話的,也就一個王福順家的了。偏偏,每次看見王福順家的,還要想起故人來。 今日還沒到中午呢,顧懷袖就看見院里來人了。 看到打頭過來的那一位,顧懷袖有些發(fā)愣。 這不是王福順家的嗎? “青黛你去開窗戶,我看看。” “???” 青黛一怔,這是個什么意思? 顧懷袖一瞧外面的日頭,只擰了眉頭:“太陽也沒打西面出來啊……” 老夫人身邊堪用的也就王福順家的一個了,怎么今兒王福順家的來了? 她心里還疑惑呢,沒料到王福順家的臉上雖然涂著膏藥,態(tài)度倒是前所未有的恭敬。 “老奴給二少奶奶問安,老夫人遣老奴來一趟,將府里上下事宜的賬冊款事全托給二少奶奶打理?!?/br> 顧懷袖差點一口茶給噴出來:吳氏腦子沒病吧? 不,她現(xiàn)在是病了,可這事情…… 平白無故這么讓出了掌家的權(quán)力,瘋了不成? 顧懷袖只覺得不可思議,可轉(zhuǎn)念一想,這其實已經(jīng)是無奈之舉了。 現(xiàn)在的張廷瓚,怎么也不可能將事情交給陳氏處理,這么個玲瓏的人,還能活多久都是個未知數(shù),根本受不得勞累。 原本陳氏處理這邊的事情,就是長安給幫著,現(xiàn)在長安自戕被張廷瓚叫人挫骨揚灰了,府里老夫人也病了,后院了可不就剩下了顧懷袖一個嗎? 只是…… 依著吳氏對二房的厭惡,竟然也能做出這樣的讓步? 顧懷袖不禁懷疑這到底是誰的主意了。 她暫時沒說話,也不應(yīng)聲,請了王福順家的進來。 顧懷袖皮笑rou不笑道:“昨兒情況特殊,無意之間倒是沖撞了mama,還望您不要介意,懷袖給您倒茶賠罪吧?!?/br> 她這一笑,可把王福順家的嚇得不輕,哪里當?shù)闷鸲倌棠谭Q這一聲“mama”,她哆哆嗦嗦地低下頭:“二少奶奶客氣了,昨兒是老奴不懂事,是老奴沖撞了二少奶奶,還望二少奶奶不介意才是?!?/br> 這會兒,倒是識相了。 正所謂是風水輪流轉(zhuǎn),今年到我家。 怕是今兒老夫人讓她來之前,她也沒想到吧? 不過,顧懷袖還真不是要找王福順家的麻煩。 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看得出事情都要往二房的身上堆,在小陳氏沒進門之前,這家都要在顧懷袖的手里握著。她要找王福順家的麻煩,什么都可以。只是現(xiàn)在,問清楚情況,對顧懷袖來說更為要緊。 關(guān)鍵時刻,還是要拎得清才成。 她讓人給王福順家的倒了一杯茶,只道:“今兒事情發(fā)生得這么突然,mama還是坐下來,好好說一回,不然懷袖這心里是沒什么底的?!?/br> 王福順家的也知道這個道理。 老夫人經(jīng)過昨晚那件事之后,似乎一下就老了許多,一整晚夢囈都不知說的是什么話。 大夫看了,說是心神受到觸動,怕是一時半會兒不能緩過來。 再說了,即便是緩過來了,張英也不一定贊成她繼續(xù)管著家。 這么個糊涂的老太太,往日糊涂糊涂著也就過了,反正家里沒什么要緊事,這么多年來相安無事??扇缃駨堄⒌墓僭阶鲈酱?,甚至他大兒子也早已經(jīng)邁入了仕途,問題也就慢慢地出來了。 撇開張英不說,若要老太太繼續(xù)管家,張廷瓚怕是第一個不答應(yīng)的。 說這一對兒母子之間沒什么隔閡,顧懷袖不會相信。 王福順家的差不多說了說老夫人那邊的情況,也讓顧懷袖安下了心。 現(xiàn)在這些賬本都是吳氏讓拿過來的,大房那邊也不說一句話,只讓掌事丫鬟汀蘭過來,交了賬本,帶了大爺?shù)囊痪湓挘F(xiàn)在大少奶奶要養(yǎng)病,不處理府里這些個事兒,讓把賬本收回。 老夫人只能嘆了一口氣,怔了半天,讓人把賬本給搬過來了。 她又道:“……所以,老夫人叫老奴帶了些東西給您,說是二少奶奶您其實也是個穩(wěn)妥人,往后這家里的事情就要靠著您勞心勞力了。老夫人還說了,您進門這許多日,前些天實在是事情忙,脫不開身,老夫人記性又不好,一時竟然將給兒媳的見面禮忘了?!?/br> 說著,王福順家的回身取出一只錦盒來,捧給了顧懷袖。 “這一對兒和田白玉的鐲子,還是幾年之前,大少奶奶要進門的時候,從一大塊和田玉的籽料里挖出來,一起做的呢。老夫人說了,府里四位爺,所以鐲子打了四對兒,兒媳進門都要給一對兒的。這是二少奶奶您的這一對兒?!?/br> 顧懷袖接過了錦盒,心里覺得諷刺。 早干什么去了? 給兒媳婦的見面禮都能壓下來,吳氏最開始得多不待見自己? 現(xiàn)在把這玉鐲給了她,也未必見得就是喜歡自己了,只是她自己錯得離譜,也不好再每個什么表示。更何況,現(xiàn)在府里上下,除了顧懷袖也找不到什么人來管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