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厚黑日常[清]_分節(jié)閱讀_368
叫花子們滿身都是臭味,衣衫襤褸,點頭哈腰地道:“今日山上熱鬧得很,道爺賞口飯吃,賞口飯吃……” “滾滾滾滾!” 張明德一腳踹在一個叫花子的身上,那叫花子“哎喲”地叫了一聲,竟然一下倒在了地上! 這一看還了得? 臭牛鼻子哪里來的人? 連咱們要飯的都欺負! “天哪,死人了啊!道爺踹死人了??!” “兄弟,兄弟你醒醒,兄弟!” 叫花子們都叫了起來,圍著那個人大喊大叫,只可惜那個人沒有一點的反應(yīng)。 張明德一看就愣住了,這都是什么事啊? “你別裝死??!道爺一腳怎么能把你給踹死了?你趕緊起來,不然道爺?shù)綍r候拉你去見官!” “還要拉咱們?nèi)ヒ姽??呸!”一個瘦削的叫花子一口唾沫就吐到了張明德的臉上,“去你娘的臭牛鼻子!打死了人你還有道理了!兄弟們,揍他!” 說著,立刻就沖了上去,拳打腳踢起來。 眾人都只是看著,山下道邊一群叫花子圍著個人打,也不知道那道士到底是倒了什么霉,竟然遇上這種事情。 只聽得咒罵之聲不絕于耳,張明德的哀嚎慘叫夾雜其中,實在是可憐至極。 幾位爺從山道上面下來,一下就看到這邊的場景。 大阿哥胤禵也沒在意,背著手就跟兄弟們朝著山下走,不料似乎聽見有人在叫他,只覺得奇怪:“誰在喊爺?” “大千歲,大千歲!是小的啊——??!哎喲……” 迎接張明德的,乃是更兇狠的拳打腳踢…… 這時候,大阿哥終于聽出來了:“是張?zhí)鞄?!趕緊去看看!” 后頭這才有太監(jiān)上去趕開打人的叫花子們,那些叫花子們也是有眼色的,一見到人來,立刻將躺在地上裝死的伙伴拉起來,一溜煙就已經(jīng)跑沒了影子。 大阿哥也沒心思管那么多,立刻叫人將張明德給扶了起來:“剛剛你不是下山了嗎?怎么這會兒半路上被叫花子給……” 話忽然之間說不出來了,因為這個時候大阿哥已經(jīng)看見了張明德的一張臉,慘不忍睹,胡子都已經(jīng)被人給拔沒了,眼睛鼻子嘴巴上都有血,哪里還有個人樣? 這…… 誰下這樣的狠手? 張明德哭道:“方才貧道一下山,就被這些叫花子給圍住了,哪里想到不過踹了他們一腳,那個花子就躺在地上裝死!貧道哪里能夠想到那么多啊,他們?nèi)硕鄤荼?,立刻就圍了上來打貧道,貧道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招誰惹誰? 明眼人都知道他招誰惹誰了,只是不好說罷了。 胤禛掃了一眼,看了看遠遠路上已經(jīng)沒有了人的官道,心情卻是陰郁。 胤礽懶得管這邊的事情,現(xiàn)在已經(jīng)查出了茶水之中的毒的問題,竟然與八阿哥無關(guān),還是前明亂黨膽大包天。 前一陣說有一念和尚在江南打著朱三太子名號作亂之事,結(jié)果現(xiàn)在一念和尚竟然已經(jīng)到了這座點禪寺,意圖鴆害皇族! 皇子們?nèi)绾文苋蹋?/br> 只可惜,派人去抓的時候,人已經(jīng)從后山夾道上跑了。 阿哥們見了張明德這樣,大多懶得搭理,又覺得張明德這儀容實在不好,索性直接走了。 胤禛這里半路上接了高無庸遞進來的消息,“顧孫氏那邊查出來了,的確只是茶杯有毒。而且……八阿哥是茶水有毒,茶杯上的毒很輕,并非抹毒于茶杯,而是毒在茶水之中?!?/br> 胤禛一聽,竟然笑了一聲。 他擺了擺手:“去吧?!?/br> 胤禩的膽子太大了,卻不知何時就要因為這膽大而付出代價。 微微閉上眼,胤禛坐在車駕里,回了貝勒府。 顧懷袖這里也是剛剛回府,只問阿平道:“事情可辦妥了?” “保管打得那個道士哭爹喊娘?!卑⑵胶俸僖恍Γ行┯懞玫卣f著。 顧懷袖微微彎唇,讓青黛給了他賞錢,這才拉著胖哥兒進去。 剛剛回府沒多久,孫連翹就來拜,說是今日顧懷袖有東西落在她那里了。 顧懷袖輕了人進來坐,孫連翹也不廢話,“四爺果真用我,我查了毒,八阿哥茶盞之中的毒乃是在茶水之中,十三阿哥跟四阿哥卻是茶杯杯沿上有毒,只是一部分的毒溶入了茶水之中,若不仔細根本分辨不出?!?/br> 這樣一來,下毒的人就很好判斷了。 八阿哥有鬼,除了他不會是別人了。 “好大的膽子啊……” 只是如果沒有依仗,八阿哥又怎么敢這樣做? 他最后給自己的茶碗里下毒,平時看上去必定是完美的,畢竟這樣就輕而易舉地將懷疑轉(zhuǎn)移到了大阿哥的身上,太子的人與八阿哥都是受害者,八阿哥也不可能下毒害自己,所以只能是八阿哥甚至是旁的沒有被下毒的阿哥。 只可惜,胤禩不知道,山上還有個已經(jīng)投靠了四阿哥的孫之鼎的女兒。 這樣一來,他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人算不如天算,反而暴露了自己。 顧懷袖心里明鏡一樣,將這些事情都厘清了,只笑著對孫連翹道:“有了你,里里外外辦事都妥當了許多……” “你就別忘我臉上貼金了,我比不得我父親,驗毒的時候手都在抖?!睂O連翹半真半假地說著,然后嘆了口氣,“這件事怎樣咱們都知道,只是你恐怕猜不到……他們在后山發(fā)現(xiàn)了前明打著朱三太子旗號謀反的一念和尚,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跑了,事情就是亂黨所為。你說四爺會……” “四爺不會做什么的?!?/br> 顧懷袖笑了笑,只道:“頂多把這件事告訴太子,讓太子跟八阿哥掐去。” 這人能忍得很。 雖然是性命攸關(guān)的大事,可儲位爭奪本就是把腦袋提在手上干活兒,胤禛應(yīng)該早有這個預(yù)料了,頂多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人針對他這個“閑人”罷了。 她剛剛說完話,臉色卻忽的一變。 孫連翹見狀,也有些被嚇?。骸胺蛉嗽趺戳??” “……不,我沒事?!?/br> 顧懷袖只是一下想起了張廷玉的一件差事而已,只怕是二爺回來要出事了。 她沒有對孫連翹多說什么,天色不早,也直接找人送了孫連翹回去,至于那一位四爺?shù)降讜粫@件事有回應(yīng),還要看四爺?shù)摹?/br> 現(xiàn)在顧懷袖一顆心都已經(jīng)提了回來。 事情果然不大好。 在京城竟然搜出了前明的亂黨,負責(zé)追查朱三太子下落的張廷玉,一年沒有辦好這件事,太子一回宮將被下毒一件事和盤托出,張廷玉立刻受到了責(zé)問。 原本諸位阿哥就跟張廷玉沒什么好關(guān)系,追查朱三太子從前朝就已經(jīng)開始了,康熙也知道根本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不能責(zé)怪張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