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觀近期捉鬼驅(qū)邪工作發(fā)展戰(zhàn)略_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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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聲下去,所有哭聲戛然而止。徘徊在墳地里的魂魄十分畏懼他,哪怕這個年輕人身上的味道對鬼魂來說誘人而可口,可是它們的本能卻讓它們躲得遠遠的。 上一個妄圖附身關(guān)卿的女鬼,現(xiàn)在連魂渣都不剩了。 關(guān)卿靠著毛驢對夜沉思了半天,突然索然無味起來,他起身從行李里摸出個巴掌大的小金豬。臨行前知春道人送了他許多盤纏,大部分都是這種金銀玉器,突然而至的暴富讓關(guān)卿足足沉默了許久。 知春道人還擔(dān)心他路上不夠花,又想往行李里塞尊和田玉佛,最終被關(guān)卿極力婉拒了。 他的師父真是深不可測呢。 關(guān)卿將小金豬留在了白日算卦的婦人枕邊,牽著小山循著坑坑洼洼的山路繼續(xù)向北而行。 路上也曾有不懷好意的人打過他這個漂亮瞎子的主意,不是嚇得神志不清,就是將他奉若神明,請為上賓。 關(guān)卿在一個地方停留的時間不長,但也漸漸走出了自己的名聲,誰都知道道門里出了個俊美不凡的青年才俊,卜卦,堪輿,驅(qū)邪,樣樣在行。 名氣大了,麻煩也隨之而來。 那是關(guān)卿到龍城的第一日,如果他所處的世界沒變,那此時的龍城便是日后的燕城,這也是他此行的最終目的地。 長途跋涉讓小山的脾氣變得很不好,走十里要歇半天,關(guān)卿將最后一招吊蘋果對它用了無效后最終黔驢技窮,決定連人帶驢在龍城好好歇歇。 他用路上賺的錢租了個小院,院子不大,但是有個磨盤,和在山上知春道人的小院子里的一模一樣。于是關(guān)卿又買了一些黃豆,打算磨豆?jié){做明日的早飯,豆渣還可以做下飯菜。 兩輩子的生活經(jīng)驗足夠讓他一個人活得很好,只是偶爾關(guān)卿覺得有點寂寞,對于這個世界他始終覺得自己只像一個游蕩在邊緣的孤魂野鬼,哪怕他已經(jīng)活了幾十年,也許還要活更久…… 住下來的當(dāng)天夜里,就有人拜訪了,準確來說不能算人。 一條兩三米長的人臉蜈蚣悄無聲息地從矮矮的院墻頭爬進了關(guān)卿屋子里,一雙泛著綠光的獠牙對準枕頭,快準狠地扎了下去。 噗呲,枕頭破了兩個洞,綠色的毒液直接將枕頭連床腐蝕出了兩個碗口大的洞。 噗呲,一簇燭火輕盈地躍起在窗邊,關(guān)卿端著茶優(yōu)哉游哉地喝了一口:“大半夜不睡,難為你了?!?/br> 他話音剛落,蜈蚣陡然暴起,如同一條巨蟒掃垮床柱,撲向關(guān)卿。 平地之上倏地立起一道人影,月光將它的身形拉得奇長詭異,手持兩柄巨斧,縱身與蜈蚣纏斗在一起。 不過幾個回合,蜈蚣不敵對方兇殘,明顯落于下風(fēng)。 一縷細長的光束從蜈蚣里悄然溜出,貼著墻角飛向夜空之中。 “想跑?”關(guān)卿冷笑,屈指一彈,白光一閃追了過去,空氣里浮起一層淡淡的焦糊味。 數(shù)條街外的某宅子里一個瞎眼道士一聲慘叫,捂住血流不止的雙眼在地上左右翻滾,嚎啕不止。 持斧的怪人斬殺蜈蚣之后,便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絲毫看不出片刻前的活靈活現(xiàn)。 關(guān)卿朝它招招手:“過來?!?/br> 怪人溫順地走過去,宛如一只聽話的狗兒在關(guān)卿膝下蹲好。 月光映入窗欞,照亮屋中,那怪人竟是一片單薄的紙人。 關(guān)卿抬起手獎賞般地摸了摸它的頭,尋思片刻道:“你到現(xiàn)在還沒有名字,我給你起的名好不好?” 紙人仰起蒼白的臉,竟能看出幾分欣喜之情。 關(guān)卿敲敲桌子:“就叫二狗子吧?!?/br> 紙人:“……” 這一晚,睡著了的關(guān)卿總覺得有人在耳邊嚶嚶不絕。 關(guān)卿在龍城住了幾日,獨自一人去了北郊,那里葬了許多戰(zhàn)時為國為民犧牲的英烈。他拄著盲杖在一排排整齊的墓碑前找了許久,最終停在了一個荒僻的角落里。 他蹲下來仔細地摸著墓碑上的字,是他要找的人沒錯。 墳是衣冠冢,那人死于敵軍的轟炸,尸骨無存。這樣的死法,下去投胎估計也會受刁難,來世想走個好人家大約是不行的。 關(guān)卿從袖中摸出三根香,香是知春道人給他煉制的,說是賄賂陰司官員的好東西。他一絲不茍地將三炷香端端正正插在香爐里,希望能給那人來世博個好前程。上完香,他對著墓碑發(fā)了會呆,打算走了,卻不小心在旁邊又碰到塊緊挨著的墓碑。 碑上無字,落款卻是蕭七。 他覺得奇怪,那人死時并未婚配,即便他算到他命中姻緣,但隨著他的亡故也是無疾而終。 關(guān)卿帶著一肚子疑惑回到了城里,路過茶樓時他想起小山喜歡吃這里的茶餅,便進去買了一包,等茶餅出鍋時旁邊一桌有人在侃大山。 巧的是,這幾人說得正是他才看望過的那位故人。 男人一生跌宕起伏,足可有傳奇來形容,那幾人把他吹捧得天上有地下無,說到興起一人唾沫星子橫飛,說到男人在世有個秘密的紅顏知己。男人對她用情至深,在軍中時便常與人提起,只道等功成名就娶她過門,豈料天意難測,一對有情人終是陰陽兩隔。 又一人說,你說得不對,男人愛慕的那位女子明明是他父母給他定的童養(yǎng)媳,溫婉賢淑,只等著男人建功立業(yè)回家成親。 馬上一人立即否決,說你們說的都不對!男人喜歡的女子是在他落難時期的救命恩人,兩人一見鐘情,男人許諾女子等他驅(qū)逐外敵,國泰民安便回來與她廝守一生,那城外的雙人墓便是男人的同袍特意為他們留的。 關(guān)卿越聽越離奇,聽到最終止不住發(fā)笑。 那幾人臉上掛不住,質(zhì)問他為何發(fā)笑。 關(guān)卿提起小二遞來的茶餅,擺擺手:“你們說的都對?!?/br> 他走后,一頭霧水的人問小二:“這瞎子是誰,怎得眼生得很?” 小二連忙道:“這話可不能亂說,他是近來鼎鼎有名的一位風(fēng)水先生,叫……叫什么來著的,納音,對,納音!聽說他能見鬼神,善斷陰陽事,上次薛行長家二小姐的瘋病便是他治好的,要不是他是出家人,薛行長還想把二小姐嫁他呢?!?/br> 關(guān)卿在龍城住了數(shù)年,最終仍是離開了這里,牽著毛驢往他熟悉的故土而去。 長途跋涉到了N市,他在塊荒地里轉(zhuǎn)了幾圈,揪了根茅草,在地上畫了個圈,與小山商量道:“就是這吧?!?/br> 小山撅起蹄子刨了幾下土,發(fā)出幾聲贊成的驢叫。 數(shù)月后,懸著定坤觀牌匾的道觀坐落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