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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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池說:“姑娘恕奴婢大膽。” 王珞點(diǎn)頭:“你說我不怪你。” 芳池道:“依姑娘的人品相貌,走到哪兒都是大家關(guān)注的對象,姑娘心善,想要低調(diào)行事,就怕有些人不領(lǐng)情,反而看輕了姑娘。點(diǎn)菜是宮里的慣例,得寵的都點(diǎn)?!狈汲匦闹邪碘?,您老后面有指揮使撐腰,誰敢說您行事張揚(yáng)?大家都只敢捧著您。 王珞哪里知道自己送出去的八個豬蹄,引來的是自己身上打了鄭玄的烙印,如果知道她肯定不送了,“那以往伴讀都是膳食都是按照什么標(biāo)準(zhǔn)?” 芳池說:“伴讀膳食宮里慣例是按照美人的品級來的,美人每天有十六道菜式點(diǎn)心,但姑娘愛喝的新鮮羊乳不在美人的分例中?!睂m里都將獸乳做成甜美的酥酪,可是姑娘不愛喝這種酥酪,新鮮的獸乳算另外的飲品。 王珞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愛喝新鮮羊乳?” 芳池說:“王德順說的,他說姑娘飯菜愛用清淡口的,讓我以后點(diǎn)菜的時候注意別點(diǎn)太重口的?!?/br> 王珞:“……”古代情報系統(tǒng)是不是太發(fā)達(dá)了?王珞這是錯怪八個豬蹄了,他只跟王珞相處了一段時間,大部分心思都在烤豬蹄上,哪里知道王珞口味?王珞的口味還是上回入宮時被王德順記下的。太監(jiān)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他那會就覺得王珞長得好,將來前程不會壞,故有心記下了她飲食愛好,這次全告訴芳池了。 她想了想問:“宮里是不是常做酪櫻桃?” 芳池道:“酪櫻桃宮里娘娘們都愛吃,是膳房每日常備的甜點(diǎn)?!?/br> 王珞說:“你以后讓人天天給我準(zhǔn)備一小份澆酪櫻桃的奶酪即可,奶酪里不要放糖,本來是什么口味就是什么口味。我早上點(diǎn)心慣用奶酪、蒸餅、水引,兩頓主食要有一個蒸菜、一個拌菜,晚上用栗米粥之類的粥水,粥水里不要放味道,尤其不要蔗漿?!彼D了頓補(bǔ)充道:“你想吃什么菜也可以點(diǎn)一份?!?/br> 所謂蔗漿就是熬得十分濃稠的甘蔗汁,大夏制糖技術(shù)不發(fā)達(dá),紅糖很少見,大部分人家習(xí)慣把甘蔗汁熬濃稠當(dāng)糖調(diào)味,王珞每次看到那一缸缸甘蔗汁就頭皮發(fā)麻,在她看來這些甘蔗汁就是一缸缸細(xì)菌培養(yǎng)皿,她堅決不許家里人用,家里做飯都是用紅糖調(diào)味。 芳池一一記下,姑娘口味果然極清淡,連蔗漿都不要喝,在芳池看來,蔗漿是天下至美味。 這天王貴妃和七皇女、八皇女很晚才回宮,王珞和王瓊?cè)グ菀娰F妃時,貴妃甚至沒什么心思跟她們說話,王珞暗忖難道賢妃要不好了?說來賢妃年紀(jì)也不小了,以古代的醫(yī)療條件,隨便一場病就有可能讓人撒手人寰。 貴妃被賢妃的病鬧得有些心浮氣躁,她也不是跟賢妃關(guān)系有多好,舍不得她死,而是本來四妃中她年紀(jì)最輕、最得皇帝喜歡,一旦賢妃去世,萬一圣人又看中了哪個小妖精,將她立為賢妃,她不是平白多了一個敵手?王貴妃是真心誠意的希望賢妃能熬過這一關(guān)。她也沒心思跟侄女寒暄,賞了她們一套筆墨紙硯,吩咐她們好好讀書后,便示意她們退下。 能讓貴妃賞給侄女的筆墨紙硯,自然都是好東西,尤其是其中兩方墨塊麝香撲鼻,顯然是最上等的麝墨,王珞前世就聽過古代顯貴將麝香溶入墨塊之中,沒想自己能親眼見識到麝墨。王珞回屋后剛想讓芳池給自己磨墨,就聽到門口傳來王瓊的聲音:“三妹可歇下了?” “長姐?!蓖蹒蠓畔履珘K,親自起身迎王瓊?cè)雰?nèi)。 王瓊徑自對芳池說:“你先出去,我有話跟三妹說?!?/br> 芳池站定不動,只看著王珞,見王珞對她微微頷首,她才屈身退下。 王瓊冷笑道:“三妹可真是御下有道,這么點(diǎn)時間就把人收服了。”王瓊?cè)雽m后就有點(diǎn)心浮氣躁,王珞這邊點(diǎn)心茶水不斷,她卻只能等著陳司籍派人送來,她讓宮女去給自己拿點(diǎn)心,宮女卻說不合規(guī)矩。真是好笑,王珞去膳房拿點(diǎn)心就合規(guī)矩了? 王珞說:“長姐來我這里就為了說著風(fēng)涼話?” 王瓊哼了一聲,開門見山的問:“你為什么不讓我換房間?” 王珞就猜到王瓊是為了這件事而來,她也不跟王瓊兜圈子,“娘娘讓我們提早入宮,就是有心讓我們挑個舒服的房間,長姐想拂了娘娘的好意?” “可是——”王瓊真不想跟蕭家和裴家的貴女對上,她們無論在大夏還是后來的大衛(wèi),都是頂尖世家。 王珞見王瓊一臉遲疑,心中腹誹,你也就敢在家張揚(yáng),她提醒王瓊道:“長姐,你不要忘了,我們有娘娘撐腰?!?/br> “可是——”王瓊暗想王貴妃快死了!她能給我們撐什么腰? 王珞見王瓊完全不開竅,也不給她面子,直接說:“長姐難道想棄了貴妃,投奔蕭家、裴家姑娘不成?就算你樂意,她們也不一定樂意,再說你待一段時間就要離宮嫁人,誰會跟你計較?”想入宮當(dāng)伴讀的,大部分都是想往皇子處使勁的,王家又不會送王瓊?cè)雽m,她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也不是王珞看輕王瓊,只要裴家、蕭家的姑娘有點(diǎn)腦子,都不會把王瓊當(dāng)成對手,但她們絕對會把王瓊當(dāng)成對付自己的最好工具。 王珞的話讓王瓊臉色一陣青白:“你——” 王珞淡淡道:“沈夫人不讓你入宮,你偏要入,你當(dāng)入宮是鬧著玩呢?”王瓊再也聽不下去了,起身就要離開。王珞冷笑:“這點(diǎn)話就受不住了?你真當(dāng)這里是家里?大家都捧著你?” 王瓊?cè)虩o可忍:“我不就問了你一聲?你不想說就算,又何必對我冷嘲熱諷?” “你當(dāng)我跟你一樣閑?還對你冷嘲熱諷?我還不如多練幾個字?!蓖蹒筮有σ宦?,“我是在提醒你,這里是皇宮,不是家里,就是貴妃和貴主都尚且不能隨心所欲,你要還端著家里那套做派誰理你?人要有自知之明,我們是伴讀,是陪貴主讀書、貴主犯錯了,要替她挨罰的人。” 王瓊驚得目瞪口呆,她知道貴主犯錯,伴讀要替貴主挨罰,但——“我們是貴主的表姐!”要挨罰也是別人,輪不上她們。 王珞道:“貴主是金枝玉葉、天潢貴胄,除了皇子皇女,誰能當(dāng)她兄弟姐妹?她喊你阿姊是尊敬娘娘,你真當(dāng)自己是牌面上的人物了?”她警告王瓊道:“家里你想做什么我都不管,但在宮里就要老實點(diǎn),不然我會告訴貴妃娘娘,你看她會不會忍你。” 王瓊聽不下去了,掀簾就要離開,王珞也不留她,“以后說話動動腦子,別張口就來,讓人聽了笑話?!痹谘诀呙媲敖o自己沒臉,她以為自己就有臉了?說她豬腦子都抬舉她,豬腦子還能燙火鍋吃,她能干啥? 王珞、王瓊的對話,讓芳池目瞪口呆,她本以為自家姑娘看著這么柔弱,會被大姑娘欺負(fù),沒想大姑娘居然如此——無知? 姐妹兩人的對話也很快傳到王貴妃耳中,王貴妃嘴角泛起淺淺笑意:“我就知道那丫頭是個可造之材?!?/br> 女官道:“有八姑娘看著五姑娘,您也能放心了。” 王貴妃擺手說:“留上三月半載就送她出宮,讓家里趕緊把她嫁了,嫁的門第低一點(diǎn)也沒關(guān)系,這種拎不清的,嫁入高門是給家里結(jié)仇不是結(jié)親?!甭犝f大丫頭看上了一個寒門武夫?她阿娘不喜歡,王貴妃倒是覺得挺適合的,王家遲早要走下坡路,與其端著架子跟那些不中用的士族聯(lián)姻,還不如像三弟一樣,跟寒門結(jié)親,也能為家里多留幾條后路。 女官遲疑了下,對王貴妃說:“娘娘,今天王德順給八娘子送了點(diǎn)心,還讓點(diǎn)名讓喜桂伺候八娘子膳食。” 第49章 入宮(四) “王德順給小八送到點(diǎn)心?”王貴妃挑眉的問, “小八什么時候認(rèn)識王德順了?” 女官搖頭說:“我聽說去接兩位娘子的是陳敬。” “陳敬?”王貴妃錯愕的望著女官, 見女官確定的給她點(diǎn)頭,她遲疑的問:“難道那位看上小八?”陳敬是從小伺候鄭玄長大的內(nèi)侍, 鄭玄年紀(jì)稍長, 不能長住宮廷后, 圣人讓陳敬隨鄭玄一起出宮了,他目前在禁龍司伺候鄭玄。因他內(nèi)侍的特殊身份, 鄭玄給宮里女眷送禮大多讓他來的,別看這人長了一張娃娃臉, 俊秀又討喜, 實則心狠手辣, 也就是鄭玄才會用他。 女官說:“八娘子那么漂亮, 指揮使也是男人……”男人哪有不好美色的。 王貴妃匪夷所思:“他還缺美人?”這些年圣人都不知道給他挑了多少美人,都沒見他喜歡過。 女官道:“可我們家八娘不是一般的漂亮?!迸兕D了頓, 壓低了聲音說:“我聽人說, 指揮使跟圣人說,想要找個小的,從小養(yǎng)起來?!?/br> 王貴妃簡直不敢相信這是鄭玄說出來的話, 他居然喜歡幼女?這點(diǎn)倒是跟圣人不一樣。但轉(zhuǎn)念想到鄭玄那三個女人,又覺得他有這想法不奇怪, 別人家養(yǎng)大的,哪有自己親自養(yǎng)大的乖巧?她發(fā)呆了一會,突然撲哧笑道:“你說這事要是讓母親知道,她心里會怎么想?”好容易選了一個好苗子出來, 結(jié)果被人半路截胡了。被鄭玄看上,小八這枚棋子就徹底廢了。 女官硬著頭皮說:“指揮使年少有為,人又俊美絕倫——”下面的話她也說不下去了,鄭玄長得再好看,也要有命嫁他!別的男人厭棄妻妾,女子頂多失寵,他是會殺妻的!且鄭玄現(xiàn)在是風(fēng)頭盛,可圣人年紀(jì)大了,他將來到底如何?誰也說不上。畢竟鄭玄跟大皇子、二皇子的關(guān)系都不好,尤其是大皇子還對鄭玄做了那種事,是個男人都忍不了……女官輕嘆一聲:“八娘——”可惜了。 “那是她的命?!蓖踬F妃漠然道:“誰讓我們是女人?!比绻锌赡?,王貴妃也不想王珞嫁給鄭玄,畢竟圣人駕崩后鄭玄會有什么下場誰也不好說,即使王珞是出嫁的女兒,也難保她不會牽連王家。但只要圣人在一天,只要是鄭玄看上了,哪怕王家再不樂意,也只能乖乖把小八送過去。希望小八能把鄭玄哄好,能對她多幾分憐惜,給她一個正妻的名分,不然沒名沒分跟著鄭玄,那日子就難過了。 王珞還不知道八只豬蹄不止讓慶春宮的下人認(rèn)為她是鄭玄的人,還讓王貴妃都這么認(rèn)為了,現(xiàn)在大家就差沒下注賭她是妻還是妾了。她譏諷了王瓊一頓,只覺神清氣爽,晚上用新墨新紙抄寫了兩頁經(jīng)文后就睡下了,第二天卯時就醒了。王珞沒賴床的習(xí)慣,醒了就緩緩從床上坐起來,屋里陰沉沉的,一旁的榻上已經(jīng)沒人了,昨天芳池是睡在王珞房里的,宮女都要值夜,王珞不習(xí)慣有人在自己屋里睡覺,但也不想違背宮里的規(guī)矩。 王珞起身穿好了衣服,先去后面的隔間洗漱,洗漱完畢后她就在房里拉伸筋骨,這里不可能給她運(yùn)動房,她就在屋里做運(yùn)動好了。等芳池端著熱水和食盒進(jìn)來時,就見自己團(tuán)成了一團(tuán)的王珞,她吃了一驚,好懸沒驚呼出聲,她放下食盒:“姑娘,您這么早醒了?” “你不是也起來了?”王珞慢條斯理的拉伸筋骨,芳池以后就是近身伺候自己的人,她天天運(yùn)動的事瞞不過她,所以王珞一開始就沒準(zhǔn)備瞞著。 “奴婢是下人,自然要早起?!狈汲匾娡蹒鬁喩矸路饹]了骨頭一樣,忍不住暗暗稱奇,姑娘這身子骨軟的就更沒骨頭一樣。 王珞說:“我每天都差不多這時起來,你也不用急著起來,早上去拿個早點(diǎn)就行,剩下我自己都能做?!?/br> “那怎么行?”芳池唬了一跳,她從來沒聽過主子自己洗漱的。 “我在家里也是自己的動手的?!蓖蹒笳f,她真不習(xí)慣貼身的事給陌生人伺候。 芳池也大概猜到王珞的意思,她遲疑了一會說:“那我以后給姑娘晚上溫一壺?zé)崴畟渲俊?/br> 王珞笑著說:“這才對,這樣你也不用太早起來,天氣冷多睡一會。”她以前早起是因為家里丫鬟多,工作量不多,大家晚上睡得都早,早睡早起對身體也好,可這里就芳池一個,萬一她累病了怎么辦?王珞知道宮女生了病,只能拖出去等死,她哪里忍心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這么累?要在現(xiàn)代,哪個孩子不是爸媽手里的寶貝?就算整個大環(huán)境都是被人呵護(hù)著的。 芳池聽得心中酸酸的,宮里下人有多苦,大家都知道,可像姑娘這般天生的貴人還愿意用行動體恤他們的卻真沒有,最多只是嘴上安慰幾句,要說芳池之前奉獻(xiàn)忠心是為了王珞身后的指揮使,現(xiàn)在伺候王珞更多了幾分真心。她等王珞鍛煉完,就替她擺早點(diǎn),宮里一天只有兩頓正餐,一頓在巳時、一頓在申時,別的時間段都只有點(diǎn)心。 王珞的早點(diǎn)是她昨晚點(diǎn)的象眼饅頭和鮮奶酪,王珞先喝了一杯溫水,又嘗了一口鮮奶酪,口感順滑酸澀、奶香撲鼻,王珞滿足的瞇起了眼睛,宮里果然能人倍出,連鮮奶酪都做出來了。奶酪這食物很多國人吃不慣,王珞一開始也不喜歡,可后來她去國外留學(xué),在國外待久了,口味也漸漸被老外同化,也變得愛吃起奶酪來,尤愛這種用新鮮酸奶做成的鮮奶酪。來古代后因她不知道該怎么做酸奶,就一直沒吃上鮮奶酪,這次總算能在宮里過癮了。王珞指著另外的點(diǎn)心對芳池說:“剩下的都給你吃了?!彼氖澄飰騼扇顺粤?。 芳池見王珞只吃了兩個饅頭,不由驚訝的問:“姑娘,您不多吃點(diǎn)嘛?”這也吃的太少了。 王珞搖頭:“我飽了。”她又問芳池:“慶春宮有什么僻靜的地方?” “僻靜的地方?”芳池一臉茫然,慶春宮哪來什么僻靜的地方?這皇宮都沒僻靜的地方,“姑娘要什么僻靜的地方?” “我找個沒人的地方抄經(jīng)文?!蓖蹒笳f,今天不是幾個伴讀要入宮嗎?慶春宮肯定會亂,貴妃和兩個皇女要去看賢妃,王珞也不想留在宮里,畢竟貴妃娘娘似乎并不想自己跟那兩位伴讀交好,不然也不會讓她跟王瓊提前入宮。既然如此,她也沒必要留在這里等兩人入宮。 芳池想了想說:“宮里有個供大家進(jìn)香的小佛堂,平時沒什么人過去,姑娘想要抄經(jīng)的話,可以去那里?!?/br> 王珞問:“哪里可以過去嗎?會不會給貴妃添麻煩?” 芳池道:“那是平時讓宮妃去禮佛的地方,但宮里妃嬪們大多都會在自己宮室里建個小佛堂,所以那里平時很少有人會過去。姑娘過去是抄寫經(jīng)文,沒人會說姑娘沒規(guī)矩的?!?/br> 王珞點(diǎn)頭說:“帶上暖爐和茶具,我們?nèi)ツ抢锍惶旖?jīng)文?!?/br> 芳池見王珞提早離開,她心中暗喜,昨天聽姑娘這么說大姑娘,還當(dāng)姑娘會跟蕭姑娘、裴姑娘正面應(yīng)對,沒想姑娘今天就沒準(zhǔn)備跟她們見面,芳池笑道:“姑娘是尊貴人,哪需要跟那些不入流的人計較,自降了身份。” 王珞發(fā)現(xiàn)芳池真的很會說話,要不是自己清楚自己只是伴讀,她都懷疑自己成公主了,不然怎么能讓芳池這么恭敬貼心?她笑了笑沒說話。 芳池也不以為意,主子的心思要這么好猜,就不是主子了。 王珞吃完早膳,漱口完畢,等著貴妃起身給她請安,又送她和七皇女、八皇女出宮后,她也帶著芳池施施然離開了。王瓊見她居然帶著芳池離開慶春宮,不由冷笑一聲,昨天還讓她收斂,結(jié)果她自己卻一點(diǎn)都不收斂,早起還點(diǎn)了早膳,這慶春宮有幾個妃子敢在庖廚點(diǎn)餐的?這么張揚(yáng)的行事,遲早在宮里闖禍! 王珞跟芳池去佛堂時,心里也有些忐忑,但等看到這座僻靜的小佛堂時,她就知道芳池真替自己找了一個好地方,離慶春宮不遠(yuǎn),又人跡罕至,真是一個看書抄經(jīng)的好地方。她贊許的對芳池說:“這地方真不錯,你有心了。” 芳池靦腆一笑:“我去外面給姑娘生火。”她們帶著暖爐過來,在大殿里生火味道太大,芳池拎著火爐去外面生火。 王珞將帶來的佛經(jīng)、筆墨紙硯擺放在書案上,正想抄寫經(jīng)文,卻聽到佛堂里有奇怪的窸窣聲,王珞驚訝的抬頭望去,正對上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王珞嚇了一跳,過一會才回神,發(fā)現(xiàn)佛龕下方的空間里坐著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她眨了眨眼睛,遲疑的喊道:“大郎?”這男孩正是鄭玄的長子鄭大郎。 鄭大郎看到王珞也嚇了一跳,他恐嚇王珞說:“不許告訴乳母,不然打你!” 第50章 佛堂相遇 王珞配合的說:“我不告訴你乳母?!比缓罄^續(xù)擺放自己的筆墨紙硯, 又不是她兒子, 她管他在佛堂里做什么? 大郎在佛堂里待了好一會,佛堂里沒有暖爐, 大郎是偷溜出來的, 身上穿的也不厚, 他見王珞身上裹著厚厚的斗篷,他從桌底爬出來, 頤氣指使的對王珞說:“你的衣服給我穿。” 王珞端著和善的笑容問鄭大郎:“大郎是覺得冷了嗎?”覺得冷還不趕緊回去? “阿嚏!”大郎對著王珞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他揉了揉鼻子, “我冷了!” 王珞嫌棄的遠(yuǎn)離了大郎, 看到大郎, 王珞確定自己心態(tài)沒變老, 她對大郎就產(chǎn)生不了任何慈愛之心,她喜歡王小四估計是因為他是自己養(yǎng)大的。不過不喜歡, 不代表王珞會對一個幼童視而不見, 古代醫(yī)療不發(fā)達(dá),一個感冒就可能要走一條命,尤其是抵抗力弱的幼童, 王珞解開身上的斗篷將大郎裹住,和聲問:“大郎為什么會來佛堂?” 大郎不習(xí)慣被人這么親近, 但實在是凍狠了,被柔軟的斗篷裹住,他整個人都放松了,他嘴上依然兇巴巴的說:“要你管!” 王珞微微而笑:“我?guī)Я藷岵? 一會等我丫鬟來了,您喝點(diǎn)熱水暖暖身子可好?” 大郎哼了一聲:“我不要吃熱水,我要喝柘漿?!?/br> 王珞從善如流:“我讓丫鬟去庖廚給你拿柘漿?!辫蠞{就是濃甘蔗汁,這和蜂糖也是王小四的最愛,不過王珞從來不許他吃這種東西,這兩樣?xùn)|西最容易蛀牙了,王珞絕對不許自己弟弟有蛀牙。但大郎有沒有蛀牙,就跟自己沒關(guān)系了,只要安撫好他,他想吃龍肝鳳膽她都可以答應(yīng),橫豎鄭指揮使的人肯定比她丫頭來的早。 大郎戒備的看著王珞:“你是不是想讓你丫鬟去通風(fēng)報信?” 王珞這下真驚訝了,她仔細(xì)打量著大郎,這孩子看起來最多不超過五歲,反應(yīng)這么靈敏?王珞不禁有些惋惜,這孩子要是好好引導(dǎo),說不定能很聰明,“我不讓人去通風(fēng)報信,但我這里沒有柘漿?!?/br> 大郎滿臉嫌棄:“你這么沒用?” 王珞佛系微笑。 大郎坐在王珞帶來的蒲團(tuán)上,對王珞說:“你的丫鬟呢?快讓她進(jìn)來,我都快凍死了!”說著他隨手拿起書案上的墨塊上下拋著。 王珞目光忍不住隨著墨塊一起一落,這是昨天貴妃賞她的麝墨墨塊,王珞今天是來抄佛經(jīng)的,特地帶的是上好筆墨紙硯,現(xiàn)在都成了熊孩子的玩具。王珞腹誹,賢妃莫非跟鄭指揮使有仇?不然怎么把這孩子寵成這種人神共憤的模樣? “砰!”大郎沒接住墨塊,讓墨塊重重落在地上,大郎一怔,但隨即發(fā)現(xiàn)墨塊落在地上居然沒碎,不由高興的說:“這黑玩意真硬!”說著又要狠砸墨塊,想看自己能不能把墨塊砸碎。 王珞心疼的不行,不是說鄭玄神通廣大嗎?怎么兒子丟了都不知道?還不派人來找?她按住了大郎的手說:“大郎,這墨塊危險,小心別玩了?!?/br> 鄭大郎不滿的說:“快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