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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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尚宮恭敬道:“老婦既已離了皇宮,便不是尚宮了,若夫人不嫌棄的話,喚老婦一聲‘夏媼’即可。”飛快的瞄了王珞一眼,宮里是美人輩出的地方,夏尚宮跟隨先后多年,見過不知多少美人,這位小夫人的容貌在宮中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也只有年輕時的楊夫人才能跟她媲美。 “阿媼請坐。”王珞從善如流的改口,她見夏尚宮神色溫和,不像是容嬤嬤那種,心頭微松,但隨即又暗暗好笑,以鄭玄的脾性又怎么允許有個容嬤嬤在身邊指手畫腳? 王珞起身后滴水未沾,芳池催著讓庖廚奉上朝食,王珞皺著眉頭起身,只覺得自己腰酸疼得不行,夏尚宮見狀關(guān)切的問:“夫人可是身體不適?”夏尚宮見王珞臉上猶帶幾分倦容,她不由暗暗搖頭,郎君也太不知憐惜了,夫人年紀還小,哪能如此折騰? 王珞哪里好意思說是自己勞累過度?她搖頭說:“我沒事?!蓖蹒蟛莶萦猛暝缟?,決定準備去床上再躺一會,她懷疑自己腰酸不止鄭玄的功勞,還有可能是好朋友要來了。王珞真懷念童年沒有好朋友到訪的日子,只可惜這段時間實在太短了,等好朋友下次跟自己告別,起碼還要幾十年…… 荷風進來說:“姑娘,陳敬求見?!?/br> 王珞疲懶動彈,不想換衣服,干脆去了內(nèi)屋躺著,讓陳敬隔著花罩幔帳回話,陳敬是來送賬冊的,鄭玄說讓內(nèi)院開支歸到外院,他就將負責外院開銷的賬冊一并送了過來,讓王珞過目。王珞對鄭玄財產(chǎn)不是太感興趣,聽陳敬說鄭玄要把內(nèi)院開支送到外院,王珞對陳敬說:“既然如此,內(nèi)院的賬目你也一并管了吧?!?/br> 陳敬一怔,他還是第一次見把男人送來的錢往外面推的貴夫人。 王珞也不是真不食人間煙火,而是覺得這種賬她管跟鄭玄管沒什么區(qū)別,時下貴夫人管賬不就是為了攢私房嗎?鄭玄本來就是大夏最大的情報頭子,她有多少財產(chǎn)鄭玄估計比自己都清楚,既然如此她管賬還有什么意義?還不如什么都不管輕松。橫豎她也有自己私產(chǎn),鄭玄肯定不會要她把私產(chǎn)上繳的。 王珞揮退陳敬,又趴在軟榻上迷迷糊糊的睡了,等醒來時候就聽到花罩外有人輕聲說話,王珞揉了揉眼睛,“阿娘?” “阿石醒了?”崔氏掀簾進來,滿臉心疼的看著女兒,她這次對鄭玄意見大了,就算他老房子著火,也不能這么折騰阿石?他身邊那么多丫鬟,想瀉火不會找丫鬟嗎?干嘛折騰女兒? “阿娘?!蓖蹒罂吹接H娘不自覺的撒嬌,“我腰酸。” “我給你揉揉?!贝奘线B忙給女兒揉腰,她忍不住責備女兒道:“姑爺是男人不知分寸,你怎么也不知分寸?怎么能讓他這么折騰?你那些丫鬟是擺設(shè)?不會讓她們伺候姑爺?” 王珞被阿娘的話雷的不清,半晌后才說:“不是,我腰酸不是因為那個……” 崔氏奇怪的問:“那是為了什么?” 王珞吞吞吐吐的說:“應該是月事要來了吧。” 崔氏一怔,隨即有些失望的問:“已經(jīng)來了?” 王珞說:“還沒有?!币莵砹耍隙ú粫屶嵭鲎约喊?,王珞以后再也不敢算安全期了,安全期太不安全了,還容易雪上加霜。 崔氏嘆氣,“你要是能一舉得胎就好了?!?/br> 王珞:“……”還是來吧,她不想這么快生娃,王珞一直想找機會跟鄭玄說避孕的事,但又擔心鄭玄不答應,故始終不敢提,她絕對不是膽小,她這是從心,王珞轉(zhuǎn)移話題問:“阿娘,你剛剛跟誰說話呢?” 崔氏說:“就是你院子里那個夏媼,她是姑爺?shù)娜槟???/br> 王珞搖頭:“那是先皇后的夏尚宮?!?/br> “尚宮!”崔氏驚了,她哪里知道夏尚宮居然是這么一尊大佛,“姑爺讓她來伺候你?” 王珞說:“夫君應該不是讓她來伺候我的,應該是讓她來應付國公府那些人的?!庇绕涫情L房。 鄭家的親戚,崔氏只見過臨海、九江和長樂,三人都挺和善,但沈夫人對外人也和善,所以崔氏也沒天真的認為女兒在府里就能順風順水。 母女兩人正說話間,就聽到王小四興奮的聲音響起:“阿姊!阿姊!” 王珞和崔氏同時起身,王珞剛走出房門,就被一個小炮彈牢牢的抱?。骸鞍㈡?!”鄭玄離開,王小四比誰都興奮,雖然姐夫從來沒打罵過自己,但是年紀漸長、王小四越來越怕姐夫,現(xiàn)在看到鄭玄他就想溜,也不得不說,他跟王珞真是親姐弟,行事都是這么從心。 王珞被王小四撞得晃了晃,幸好芳池在一旁扶住了她,王珞驚訝的看著跟在王小四身后的男童,她臉上泛起溫和的笑容:“大郎下課了?累不累?” 鄭大郎上前給王珞行禮:“兒子給母親請安?!编嵈罄傻呐e止十分端莊,儼然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世家小郎君,恍惚間王珞都覺得她之前見過的熊孩子只是自己的錯覺。 “阿姊,阿嬴好厲害,他讀的書比我多多了。”王小四仰頭對王珞說,鄭嬴是鄭大郎的大名,這名字是進學前鄭玄給兒子隨口取得。 第109章 鄭大郎(中) 王珞還不知道鄭大郎取了名字, 也不知道那名是怎么寫的,她彎腰對王小四說:“那你是不是要會好好向阿贏學習?你是阿舅啊。” 王小四皺著小胖臉勉強答應了, 王珞把庖廚教調(diào)的很好, 王小四向來沒什么不愛吃飯的情況,崔氏又覺得孩子能吃是福,要不是王珞壓著, 王小四早被崔氏養(yǎng)成一個小胖子,當然即使有王珞看著,王小四的小臉也比同齡孩子要胖一圈。 王珞領(lǐng)著王小四和鄭贏去洗手, 這里后院就有兩口甜水井,王珞洗手都用現(xiàn)打上來的井水洗手。王小四煞有其事的教著鄭贏應該怎么洗手, 這是王珞從小教他的。鄭贏從來沒見過這么洗手的方式, 也不習慣自己洗手,但想到這是在父親的院子,他還是垂著頭認真的洗了起來。 兩個孩子洗完手, 王珞讓丫鬟給兩人換衣洗臉, 然后奉上點心, 讓他們點墊墊肚子,她又王小四今天學了什么。姐夫不在,王小四狗膽包天,直接爬到了王珞懷里,翻開書本,跟阿姊說他今天學過的內(nèi)容。王珞耐心的聽著,等阿弟說完, 才溫柔的糾正他錯誤的地方。 又在一旁陪他一起做功課預習,而鄭贏則默默的做完功課,開始看課外讀物,他讀的書要比王小四深多了,王小四現(xiàn)在還讀蒙書,他已經(jīng)開始學六經(jīng)了。王珞以前對自己古文挺自負的,自從被鄭玄打擊后,她就再也不敢誤人弟子了,她溫聲問鄭贏:“阿贏要我找人陪你做功課嗎?” 鄭贏抬頭望了王珞一眼,默默的點頭,王珞立刻讓人去請陳司籍,讓陳司籍好好教鄭贏讀書。陳司籍飽讀詩書,鄭贏這點淺顯的功課她信手拈來,甚至還給鄭贏擴充了課本內(nèi)容。鄭贏沒有想到王珞給自己找的先生是真正授課的先生,而不是故意找來替他代筆的人。本來他都已經(jīng)做好王珞故意養(yǎng)廢他的心理準備了…… 王珞見鄭贏盯著自己看,她有看看一直膩在自己懷里的王小四,她也覺得自己有些厚此薄彼,她拍拍王小四的后背,讓他去找崔氏,她則坐在陳司籍邊上,翻閱著鄭贏的功課??粗嵹A端正的字跡,再看看自家蠢弟弟,王珞只能安穩(wěn)自己,要放平心態(tài),要當個佛系jiejie。 “阿贏功課都做完了,你想繼續(xù)看一會書?還是去外面走走?”王珞很民主的問,她真不知道應該怎么鄭贏相處,對他很慈祥似乎很假,她對王小四都慈祥不來,但對他很冷淡,她自己又過不去,畢竟這還是一個孩子。 鄭贏說:“全由母親做主?!?/br> 王珞想了想問鄭大郎:“你會射箭嗎?” 鄭贏愣了愣說:“我在宮里學過一點?!?/br> 王珞讓芳池叫來陳敬,她對陳敬說:“家里還有能教孩子射箭的侍衛(wèi)嗎?” 陳敬看了鄭大郎和王小四一眼,微笑地說:“也不用麻煩侍衛(wèi),奴才就能教兩位小主子?!彼娻嵈罄蓪ν蹒髽O為恭敬,“母親”也是叫的真心實意,心中暗想果然郎君的法子好,冷上一段時間,大郎自然會知道好歹,這不就乖巧了不少。鄭玄要過繼鄭大郎的心思,即便是陳敬都沒看出來,畢竟時下講究多子多福,鄭家男人再不重視庶子也沒有把庶子過繼出去的道理,家里又不是養(yǎng)不起孩子? 王珞對鄭大郎說:“我們先去射箭,等用完哺食,再讓陳司籍給你上課好不好?” 鄭贏緩緩點頭,他心中非常疑惑,為什么這位嫡母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鄭贏自小在宮里長大,即使鄭玄和臨海嚴格篩選了他身邊侍從,沒人敢在他面前嚼舌根,鄭贏也明白父親不肯養(yǎng)自己是為了嫡母。她這是怕自己妨礙了她將來生育嫡子?所以才讓父親把自己送給曾祖母養(yǎng)? 嫡母年輕貌美,身份又差了父親那么多,父親都愿意把她娶回家而不是納妾,顯然是心里有她,所以鄭贏早做好了被嫡母虐待的準備,或者她會在明面展現(xiàn)自己的慈愛,實則是在捧殺自己。只是他沒想到,嫡母跟自己私下相處,既沒有熱絡(luò),也沒有虧待自己,她甚至還真心實意的讓先生教授自己讀書……莫非他是猜錯了?抑或是她掩飾的太好? 王珞哪知道鄭贏會有這么多想法,她對鄭贏態(tài)度很簡單,她沒法子像疼愛王小四那樣疼愛他,但她也不會虧待他,他愿意努力讀書,她就全力支持他,他要是想吃喝玩樂,王珞也不會費心糾正他。她自己都把王小四教的一塌糊涂,哪里還有什么精力教別人? 孩子要是想教就能教好,天下也不會有那么多擔心自己禿發(fā)的中年美少女mama了。當然要是鄭贏天天待在臨海那邊就更好了,可想想臨海畢竟是曾祖母,她才是嫡母,讓老人撫養(yǎng)第四代似乎有點說不過去?王珞一面走,一面胡思亂想。 鄭家有校武場,但那個校武場鄭家所有男丁的校武場,不適合王珞過去。王珞帶著兩個孩子去了后花園一塊相對僻靜平坦的地方,讓人掛了幾個靶子,讓他們在這里練習。這里環(huán)境也比校武場好,四周綠樹成蔭,涼風習習。王小四手里拿著王珞特別給他定制的小弓,興奮的對著大靶子比來比去。王珞見陳敬想先教王小四射箭,她對陳敬說:“你先教大郎,讓小四自己玩一會?!?/br> 王珞帶王小四出來純屬是放風放電,省得他晚上精力太旺盛。射箭并不強求,畢竟他還小。陳敬笑道:“陳忠那小子也會射箭,夫人可要讓他來教小郎君。”就陳敬的私心來說,鄭大郎是郎君的兒子,王小四只是小舅子,鄭大郎肯定比王小四要重要。但是夫人是郎君心頭rou,郎君為了夫人才把大郎送走,陳敬哪里敢怠慢王小四? 王珞點頭說:“好。”王小四只要有個人能教他正確的握弓姿勢就夠了,水平太高也是浪費。 鄭贏沉著氣認真的聽陳敬教導,比起王珞,他更信任陳敬,因為陳敬是父親最信任的心腹。而王珞也放心的把鄭大郎交給陳敬,自己安心的陪著王小四玩耍,他是鄭玄的心腹,他都看不好鄭大郎,也沒人能看好了。 王小四跟著陳忠學了如何射箭后,就興奮的舉著小弓箭對著靶子射空箭,嘴里還發(fā)出“biubiu——”的聲音,鄭贏聽得眉頭緊皺,他這位“舅舅”蠢得就跟傻子一樣,也不知道父親為何這么看重他?鄭贏雙手不由握緊了弓箭。 王珞則擔心王小四拉空弦次數(shù)太多,明天手會抬不起來,讓他玩了一會,便帶他去一旁看魚兒玩。王小四只要阿姊肯陪他,玩什么都行,他抓了一把魚食往水池里一撒,看到魚兒爭相躍出水面奪食,開心的咯咯直笑。 “喵——”一聲喵咪的叫聲想起,王小四和王珞同時抬頭望去,卻見一名抱著一只黑貓的玄衣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兩人不遠處,他目光沉沉的看著王珞和王小四,玄衣男子容貌頗為俊秀,只是蒙著黑布的左眼遮擋了這份俊秀,讓他憑空多了幾分陰森。 如果說這玄衣男子已經(jīng)很嚇人的話,那他懷里的黑貓就更嚇人了,這只黑貓本該有一對碧色的眼睛,但它目前只剩了一只右眼,左眼卻好像被人挖走了一樣,只在臉上留下一個黑洞洞的洞口,看著極為嚇人。王小四看到好像憑空冒出來的一貓一人,已經(jīng)嚇了一跳,再看到男子懷中的黑貓,他小嘴張了張,“哇——”一聲被嚇哭了! 王珞也被這名玄衣男子嚇得不輕,尤其是看到黑貓那只黑洞洞的眼睛時,她下意識的聯(lián)想到玄衣男子的左眼是不是也是如此?她雙手握拳,控制自己不去碰自己的眼睛,這人是誰?為何可以在鄭家的內(nèi)院? 陳敬聽到王小四的哭聲,嚇得連忙拉著鄭贏走來,看到站著的玄衣男子時,他神色微沉,上前一步,攔在了王珞和王小四面前,他躬身行禮道:“七郎。” 七郎?王珞一怔,她跟鄭玄在新婚第二天見禮時曾見過鄭玄的兄弟,她不記得鄭玄有獨目的兄弟。 陳敬對王珞解釋說:“夫人,這位是長房小七郎。” 王珞暗忖原來是蕭氏的孫子,比鄭玄低一輩,難怪自己之前沒見過。王珞敏感的發(fā)現(xiàn)陳敬對這位七郎莫名戒備,她下意識的抱起了王小四,萬一遇到什么情況,她可以抱著小四就跑。 七郎看到王珞,輕輕的一笑,上前對王珞行禮道:“不知十七嬸在此,不慎驚擾了您,冒犯之處還望見諒?!彼Z氣溫柔、舉止謙和,如果不提那只獨眼的話,也是一個風度絕佳的世家子。 王珞抱著王小四還禮說:“七郎客氣了?!?/br> 七郎看著王珞,對她古怪的笑了笑,“十七嬸很喜歡自己阿弟?” 王珞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問自己這個問題,她對他歉然一笑:“我阿弟嚇壞了,七郎不要見怪?!闭f完王珞就想離開這里,這七郎給她的感覺太奇怪了,就算身邊有不少下人圍著,王珞也覺得危險,還是早點走比較好。 七郎淡淡一笑,意味深長的對王珞說:“小孩子膽小是常事,不過十七嬸還是別太親近自己阿弟好,畢竟我十七叔可不好說話?!?/br> 陳敬聞言臉色微變,上前一步對七郎說:“七郎,時辰不早了,您也該回去了,莫讓大夫人為您擔心?!?/br> 七郎又是一聲冷笑,他獨目死死的盯著王小四,片刻之后他拇指又在自己左眼摸了摸,別說是王小四,王珞都被他看得有點頭皮發(fā)麻,感覺眼睛很疼,王小四再次被嚇到,抱著王珞的脖子哭得撕心裂肺。 鄭贏被王小四哭得頭都疼了,他大少爺脾氣上來了,對著陳敬抬腿就是一腳:“沒臉色的奴才,還不把人拉下去!”什么七郎八郎的,在鄭贏眼里也就王小四和他大伯、二伯家的話需要忍,別人都是不起眼的塵埃。 鄭贏這一腳陳敬求之不得,他忙吩咐下人將七郎拉了下去,七郎臨走前還不忘扭頭對王珞說:“十七嬸想不想知道我跟這貓的眼睛是怎么沒的?” 王珞:“……” 第110章 鄭大郎(下) “夫人您沒事吧?”陳敬讓人拉走了七郎,轉(zhuǎn)身看著王珞, 見王小四抱著王珞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再看看滿臉戾氣不耐的鄭大郎, 跟郎君幼時有五六分像, 他暗暗感慨郎君怎么就不喜歡大郎呢? 他上前溫聲哄道:“四郎莫怕, 奴已經(jīng)把人趕走了。”要是換在禁龍司, 陳敬早把七郎拉下去了,豈容他對王珞大放厥詞, 可是現(xiàn)在在國公府, 他一個奴才如何能對主人以下犯上?也虧得有大郎在, 不然今天這事恐怕不能善了了。 王珞心疼壞了, 她抱著王小四溫柔的安撫, “囡囡不怕, 阿姊在,阿姊舍不得了?!蹦莻€男人她看了心里都發(fā)慌, 別說是五歲的孩子了。 王小四哭聲稍停, 小臉埋在王珞頸脖里,抽抽噎噎。陳敬見狀想要接過王小四, 他倒是好心, 畢竟王小四已經(jīng)是大孩子了,王珞也沒那么大的力氣長久抱著他。但是王小四跟陳敬又不熟, 看到陳敬要抱自己,他再次發(fā)出大哭,王珞對著陳敬擺擺手, 一路抱一路哄。 幸好王小四不是喜歡長時間哭泣的孩子,除非是真弄疼了,不然長時間哭泣,等王珞抱著王小四回院落時,王小四已經(jīng)不哭了,但小手依然緊緊抱著王珞的脖子。崔氏聽說兒子受驚,慌忙的奔出來,看到王小四就要抱,王小四哽咽的說:“要阿姊!” 崔氏沒好氣道:“你那么胖,讓你阿姊抱了這么久,趕緊讓你阿姊休息一會?!贝奘线€惦記著女兒的身體,她這兩天可被鄭玄折騰不輕。 王小四大眼含淚的看著阿娘,“我不胖!”明明阿娘總說自己不胖,讓自己多吃點的,現(xiàn)在又說自己胖,大人全是騙子! 王珞無奈,她的確有點累了,她坐在軟榻上,讓王小四坐在自己腿上,先哄著他洗手,然后給他擦臉,“要不要吃牛奶小方?” 王小四聽到自己最愛的零食,眼睛一亮,“要。” 王珞招呼鄭贏過來跟王小四一起吃點心,她對鄭贏說:“這些點心好吃,但不能多吃,不然就吃不下正餐了?!编嵹A默默的瞅了一眼王小四,他一手抓著牛奶小方、一手看著麻花,吃得十分歡樂。王珞補充道:“小四今天是特殊情況,平時不會如此?!?/br> 因為被嚇到了?鄭贏嗤之以鼻,天下怎么會有王小四這么蠢的人?既然覺得害怕,那就趕緊跑,要不就讓人弄死那人,他卻只會抱著阿姊哭。鄭贏看著被王珞哄著、被崔氏呵護著的蠢貨,暗暗撇嘴,老天太不公平了,居然如此善待一個蠢貨。 陳敬等王珞安撫好王小四,才跪下請罪:“奴才辦事不利,讓夫人受驚,請夫人降罪。” 王珞搖頭說:“是我要去花園的,誰也不知道七郎會突然出來,這不關(guān)你的事?!彼婈惥催€要說話,她偏頭問陳敬:“七郎的眼睛是鄭玄弄瞎的?” 陳敬猶豫了一會,緩緩點頭:“是。”這事國公府隨便一個老人都知道,根本瞞不住。 王珞問:“他為何要把人家眼睛弄瞎?”王珞隱約記得外祖父跟自己說過,鄭玄小時候因為跟長房孩子起沖突,被鎮(zhèn)國公打了一頓,差點夭折,才被鄭皇后接到宮里去的,“就是因為七郎,郎君才被公爺打了一頓嗎?” 陳敬說:“郎君幼時曾養(yǎng)過一只波斯貓,那只貓兒是夫人留給郎君的,郎君視若珍寶,走到哪里都帶著。七郎也養(yǎng)了一只貓,郎君的貓被七郎的貓欺負了,郎君就去教訓了下七郎的貓,然后兩人起了爭執(zhí),郎君一時失手才傷了七郎?!?/br> 王珞聽完陳敬避重就輕的話,想了一會說:“夫君不會是把七郎的貓眼睛給挖了吧?”不然為何七郎會這么跟自己說,鄭玄那時候幾歲?五六歲?國公府的人都不教他嗎?讓他行事如此酷烈?還是古代教育跟現(xiàn)代不同?王珞在王小四身上已經(jīng)徹底領(lǐng)悟到古今差距了。 陳敬沒想王珞這么聰慧,只消七郎幾句話就猜到了始末,這頓板子是肯定逃不掉了,等郎君回來,自己起碼要在床上躺上一個月了,他辯解道:“郎君向來把夫人留下的那只貓當珍寶,甚至親力親為的照顧貓兒,從不假人手。” 王珞默然,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她能體諒鄭玄,畢竟那是楊夫人留給鄭玄的遺物,要是有人動了外婆留給自己的東西,王珞也不會原諒那人。而且鄭玄那時候還小,幼兒是沒有善惡的,全靠大人引導,如果他實施暴行時沒有人阻止,他們往往會做出讓成人都膽戰(zhàn)心驚的殘忍舉動。 這件事不能怪幼時的鄭玄,可她還是不能避免的有點害怕他……他那時候才多大?居然就能挖了同齡人的眼睛,挖眼睛又不是弄傷眼睛,七郎也不可能傻傻站著任他挖,肯定要反抗,鄭玄居然能在制止七郎的同時再挖了他眼睛,這行動力成年人都自嘆弗如。 作為將來會跟鄭玄一直朝夕相處的人,王珞壓力很大,她更從心了……古人又沒有婦女保護,男人打女人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要是哪天自己惹怒了鄭玄,他會不會對自己動手?想到這情況,王珞突然覺得王朗是絕世好男人了,至少他沒對阿娘動過手。男人花心、懷念前妻算什么?古代男人最要緊的是不能有暴力傾向! “夫人?”陳敬有些忐忑的看著沉默不語的王珞,他感覺自己小命快保不住了。 王珞搖頭說:“我沒事,這件事不要跟郎君說?!闭f了還是一樁麻煩事。